第15章 姑娘

進屋的時候二狗子正坐在竈臺前的馬紮上加柴火呢,聽到動靜轉過頭瞧見了李巧兒,有些奇怪的歪着頭。

李巧兒人很開朗,率先開口道:“我叫李巧兒,我爹讓我過來幫個忙。”

二狗子對于陌生人的态度一向很淡漠,也沒應聲,轉過頭繼續燒火。

李巧兒有些下不來面,李季解圍道:“二狗子就這樣,認生的邪乎,剛見我的時候還龇牙咧嘴的呢。撿到他的那會兒老高家可找了不少人,都因為他兇沒留。事實上也就一開始不認識的時候他不了搭理人,熟了就好了。”

李巧兒點點頭表示理解,當時高獵戶是找遍了全村姓李的人家最後找到李季這裏的。原本找長輩,長輩不留的,也找了一些平輩裏面歲數比較大的。其中就有李巧兒父親李水生。

那時候李水生過去看看,直接被二狗子吓回來了,說二狗子帶着山裏野獸的性子,誰能保證以後吃不吃人?正好家裏孩子多,就說還要存糧接濟兒子,沒同意。

現在李水生上火的直嘬牙花子,當初要是收留下來,現在哪有李季什麽事,那些皮子、銀子就這麽白白順着手縫溜走了。

所以李水生才會想着結個親讓李巧兒嫁給二狗子,二狗子無父無母的,以後成了婚需要孝敬的也就是丈人了。

李巧兒也清楚自家爹是打什麽算盤,讓她過來他就過來,以後都是要嫁人的,二狗子無父無母,以後不用孝敬公婆,光這一點就比村裏大部分男人更好。

李季問了句李巧兒吃了沒,李巧兒說在家裏吃過了,那就準備二狗子一個人的就夠了。拿出七個雞蛋打成蛋液炒了,切一盤泡菜加上一碟鹹菜絲。

李巧兒看裏裏外外還真沒什麽活可幹的,家裏挺幹淨的,看看二狗子除了燒火以外就坐在炕上等開飯了,心裏忍不住感嘆李季是好男人啊,一個男人能把家裏收拾的這麽利索。

李巧兒去看外面水缸,還有半缸水,就拿了個簍子去外面收集幹淨的雪過來融了倒缸裏。

李巧兒剛融了兩婁雪,尋思着二狗子應該吃完飯了,結果一進屋吓了一跳,飯盆裏面的飯少了一半,而二狗子還在吃。

之前看一盆飯煮出來,還以為是為了省柴火一次做幾頓的飯,可看二狗子現在的樣子這就是一頓的飯量。

從小到大從來沒見過這麽能吃的人,李巧兒站在那裏有些傻了。

李季是看習慣了,看着也挺享受的,因為二狗子吃飯實在是太香了。

李巧兒有些接受無能,繼續出去收集雪,門口的水缸是用柴火堆着的,保溫效果還好,即便如此,每天早晚李季還是會燒些開水倒進去升升溫,所以哪怕是放在屋外頭,也沒見過冰。

李巧兒把水缸灌滿了,二狗子拿出點蜜餞給她。十六歲的小姑娘在村裏當娘的都有,但實際上才剛從孩子堆裏走出來,并不是完全成熟。

蜜餞再村裏是稀罕物,李巧兒瞧見了到底沒忍住拿了一塊吃了,小臉上都快笑出花了。

李巧兒長得好看,人也讨喜,雖然是家中幺女,可一點都不驕縱,還帶着一點女孩子的嬌憨。

如果說給二狗子找媳婦,其實是最好的人選。按道理是這麽說,可人的心思什麽時候會随了道理?

二狗子幾次讓李季跟着一次吃,李季本來就飽了,愣是陪着二狗子吃了半碗,等飯盆飯碗都幹淨了,李季将飯菜撿下去順手就洗了。

屋裏屋外都幹淨了,也找不着活幹,李巧兒也不能說讓他們把衣服拿出來洗了,她畢竟是個沒出門的小姑娘,一個人到別人家幹活就已經夠大膽的,男人的衣服除非特殊情況,或是雇的下人,否則只有自家的女人才能洗,娘親,娘子或者女兒。

也不知時候從什麽時候有的這麽個風俗,給男人洗衣服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情。

沒什麽活李巧兒就離開了,李季目送着小姑娘離開,不可察覺的微微松口氣。

李季盤着腿坐炕上發呆,平時這時候李季都會喝茶消遣,這是二狗子來了後有錢了才養成的,二狗子去廚房,輕車熟路的泡了壺茶過來放在炕桌上。

茶香飄過來,李季擡起頭看到二狗子正在上炕,二狗子是個特別聰明的人,這些日子家裏的東西基本都學會用了,除了說話,李季知道自己教不了二狗子什麽了。

“你覺得巧兒那姑娘咋樣。”

二狗子盤腿坐在李季身邊,歪着頭不明所以:“巧兒是誰?”

這四個字讓李季心裏沒有來的痛快,李季道:“就是今天來咱家的姑娘,叫李巧兒,按輩分是你堂妹。你覺得咋樣?”

二狗子對李季的每一個問題都很認真,所以認真的想過以後才道:“不認識,不咋樣。”

“那要是給你當媳婦呢?”

二狗子隐約想起李季之前跟他說過媳婦這個詞,只是時間有些久了,讓二狗子想的吃力。

“媳婦?是不是陪我睡覺?”

李季點頭。

二狗子咧嘴笑道:“你是我媳婦。”

李季氣笑了,身為四叔成天給他洗衣服做飯,結果這貨當他是婆娘。

“我是男的,媳婦只能是女的。”

“為什麽?”

“女的才能生娃。”

“為什麽要生娃。”

……李季一時也沒想出來,為啥要生娃,只是覺得這是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男人娶妻生子,成家立業,這是亘古至今傳下來的話。

李季尴尬的咳了咳,這才想起來該說什麽:“當然是傳宗接代,而且以後老了不能動了也有人伺候,死了還能有人燒紙上香。”

“有什麽用?”

這回徹底把李季難住了,是啊,有啥用?傳宗接代二狗子連親爹是誰都不知道,傳誰的宗接誰的代?老了以後有人伺候,可村裏也有不少白眼狼專吸爹娘的血,攤上這種的還不夠減壽的呢。至于燒紙上香享受後輩香火。可誰知道死後是什麽樣?誰都沒死過,活着還顧不過來呢,誰有精力顧死了以後?

李季被二狗子噎住了,就不再問了。二狗子話不多,這兩句話足夠讓李季明白,二狗子現在對李巧兒沒有好感,也沒有娶妻生子的心思。

雖然知道這也許是因為二狗子不懂事,不願娶妻生子也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然不可否認,李季心裏是暗自竊喜的。

李季不再追問二狗子,日子繼續過下去,雪下的越來越大。家裏用水不再緊巴了,奢侈的時候二人一天一次澡,棉衣沒辦法洗,裏面的內衣一天換一次天天洗。

穿慣了幹淨的,習慣了每日沐浴,就感覺自己離不開這種享受了。

“你說這是不是官老爺才能享受到的。”剛沐浴出來擦幹淨身子換上睡衣的李季對着二狗子笑道。

其實村裏倒不是沒有那個條件,有浴桶的人家不少,沐浴也就是燒個水的事。只是這事情麻煩,需要一桶一桶的拎水。一般人家誰願意費那個力氣?

人家有錢人家天天沐浴那是因為有下人給弄,只需要享受就是了。也是李季這人貪享受,他人雖然懶,可只要有享受吊着,他也不怕辛苦。

就像為了吃大米起早貪黑撿牛糞一樣。

二狗子看着李季出浴,擦幹身子再穿上睡衣,喉嚨有些發緊,也說不清自己是因為什麽。李季又在浴桶裏面倒了些熱水,讓二狗子也進去泡一會兒。

泡澡過後睡覺特別舒服,之後會睡得很熟,特別解乏。

二狗子脫了衣服進浴桶泡着,李季無聊坐在竈坑旁的馬紮上,抓了把瓜子一邊吃一邊聊着閑天。

“過幾天咱們又要去吃頓飯了,這回是老曲家的,咱們村姓曲的就那麽兩戶人家,娶個媳婦是咱們自己村的,咱還得兩邊送禮。這回還跟上次一樣,你吃個兩三碗就回來,回家你想吃啥我給你做,沒有咱們就買,反正咱們還有那麽多錢呢,虧了啥也不能虧了自己嘴。”

聽到嘴這個字眼,二狗子忍不住将目光放在李季的嘴唇上,那嘴唇正一開一合吃着瓜子,牙齒咬開瓜子皮,舌頭靈巧的卷走瓜子到裏面咀嚼。

也許是李季熱水添多了,二狗子的身子熱的厲害,臉上也發紅,一時間忘記了接話。

幾乎沒有過跟二狗子說話他不搭茬的,李季看着二狗子又道:“咋?不喜歡去吃席?”

二狗子搖搖頭,李季又問:“那是想多吃?也是,席上的好吃的多,那成,我不限制你了,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二狗子還是搖頭,目光落在李季的嘴唇上就移不開了,那唇角還沾着一點瓜子皮,李季好像也感覺到了,伸出舌頭将瓜子皮舔進去,然後再吐出去。

那一節殷紅的舌頭讓二狗子心底的瘋狂升到的最高,咽口口水。這種感覺很奇怪,心口和下身都彙聚着熱量,好像烈焰燃起一般,可是這份灼熱沒有發洩的渠道,而二狗子也不知道該怎樣擺脫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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