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是你惹我的

“戀人第一要素不就是互相信任?我相信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抓也抓不住。”輕描淡寫讓不擅言詞的調酒師沒話了,康洛也松了口氣,拎了酒單子借機出去,省得他再問些尴尬的問題。

她是眼利看到又有客人進來,卻沒想到迎上去時竟然秦仲霖和尚寶寶,着實有點吃驚。

還是鎮定得快,聲音差點漏了風。壓低了嗓音讓普通話變得有點兒不太标準,外地人畢竟沒北京人那樣的先天優勢:“兩位請這邊來……”

她轉身就把兩人往3號桌帶,剛走到屏風處時才霍然想起,她這小服務員是不認識這兩人和3號桌客人的關系的。便有些突兀地僵住,後面的兩人一頓,康洛又及時邁開腳步,朝小晴說:“3號桌要等的客人到了。”

小晴一臉莫名其妙看過來,迎上秦仲霖和尚寶寶,立馬又笑開了花,秦仲霖肯定認識,蔣東原也認識,這兩人也一起出入過清酒吧幾次,是朋友。所以也沒懷疑康洛的話,将他們迎了上去。

當時也是沒人會懷疑的,康洛這話說得賊精,腦子轉得很快。按說秦仲霖是不會關注而懷疑她的,常有客人向服務員提個醒,描述一番自己約的客人啥模樣兒讓服務員給接過來的事。

籲了口氣,何必草木皆兵呀。莫要把鄒小雞的存在看得太嚴重了。康洛一番心理建設與自省後,也把這事兒抛腦後,沒留意到秦仲霖攜着尚寶寶進沙發座的那若有所思一瞥。

3號桌很熱鬧,現在下午四點沒多少客人,他們的談論夾着笑聲可引人注目了。酒吧內的女職員們不時豎着耳朵偷聽。帥哥美女的組合太耀眼了。小晴還一臉羨慕說:“要是他們誰對我一見鐘情該多好呀……”

領班地進來給她潑冷水:“先整形成大美女再說吧。”

“小洛——”屋外一道拉開嗓子的叫喚聲響起,聲音忒熟了,是辛姐,手裏給拎了兩個購物袋子,人一進來嘴上便說開了:“你不是要給小包捎幾件衣服過去麽?諾,我幫你買的。碼子應該合适那孩子的身高!抽個時間給小包寄過去——”

康洛心髒都給頓了下,立時奔了過去:“我知道了,客人來了,要打聲招呼麽?”趕緊使眼色壓低嗓子。

辛姐對上眼色,順她指示往3號桌看去,那邊有人已經聽出她聲音了。辛姐立馬标準的媽媽桑招牌笑容,只差沒揮條手帕兒了。越過康洛走了過去:“呀,今兒什麽風把幾位大少爺全吹到我這小店來坐了——”

康洛把衣服拎進後面的員工房間,又順道翻了翻那幾件衣裳。辛姐可真夠熱心,自個兒掏了腰包買了一堆牌子貨,啧。鄒小包那小子有福呀。

康洛給看得有點兒眼紅,辛姐啥時候掏了腰包給她買幾件衣服送的呀。

出來的時候,酒吧裏人多了起來。又往3號桌望去,那邊的人還沒走,辛姐倒是出來招呼着服務員端好吃的好喝的都送上來。然後蔣東原的聲音傳來:“辛姐,你說鄒小雞去哪了?”

那聲音不大,但康洛時刻關注着,耳尖聽到了。心髒又是一窒,那沙發座上各位沒人吱聲了。

辛姐不愧是老江湖,神色未改說:“大少爺,這我可就不大清楚了。那姑娘前兩個月說要去別省,我琢磨是去她繼兄那了吧。說是想讀幾年書再出來工作……”

康洛聽得心髒噗通噗通直跳,辛姐每撒一個謊她就覺得心驚膽戰。然後聽到蔣東原嗤笑說:“辛姐,人真走了?你可沒騙我吧?”

“我張辛是吃了十個膽子都不敢騙大少爺您呀!那姑娘是真走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去了上海……”

“鄒小雞倒是把我當成毒蛇猛獸給避開了……看來有空要去上海逛一逛,給她賠個不是了。”

“怎麽,聽東原這話,好像和鄒小雞鬧了矛盾?”這聲音是李連傑的。

“是啊,過年的時候鬧了點小矛盾,本來說好要和那姑娘好好交往,結果人突然給跑了,好像我是魔鬼要吃人似地……”

後面的話有些聽不真切,因為酒吧裏的客人越來越多,康洛除非是站到小晴那位置上才行。

手有點兒顫抖,從剛才蔣東原那幾句話,那男人是真的沒打算就此不了了之,逮着她了準要報複。而辛姐又把她行蹤給隐瞞了,這下子勢必不能讓蔣東原知道她還在北京了……

又過了約莫十分鐘辛姐才出來,出來的時候臉上雖然帶笑,但笑容僵硬,朝康洛打了個眼色,一前一後溜進了員工房。

辛姐先進來,點了根煙吞雲吐霧着,嘴裏罵了聲娘。康洛進來反手關上門,輕輕地問:“辛姐,你說了謊,這下子我是不能讓他知道我在這裏了吧?”

“MD,那男人心眼真小!你到底幹了什麽事兒讓他一直記仇要殺去上海?!連秦仲霖都擺不平了!”辛姐眼神透着犀利。

要不是康洛真沒虧心事,還真給什麽都招了。她無奈說:“就是那些事啊。他想包我,我不樂意。死男人賤男人一個!”說着心裏頭也是有氣。按他今天那話兒,她明天哪還敢來上班?!

“算了,這男人的确是賤,吃不到的就日夜惦記着!我看啊,你還是去上海吧,到小包那兒跟他讀書。要讓他發現你在這裏,實在太不安全了。”

“你放心,辛姐,我不會連累你的。到時你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我明天就不來上班了,剩下的事兒我也不跟你聯系。”

“你這丫頭說話咋這麽不中聽?好似我在趕人似的?!”辛姐瞪眼睛了。

康洛趕緊安撫:“辛姐,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也是為了不讓你為難不是。再說了那瘟神惹不起,我決定躲他。好吧,我準備去讀夜大,換個城市,想他也沒那個勁來和我折騰。”

康洛撒謊了,辛姐嘆息,拍拍姑娘的肩:“小雞啊,你這孩子也是有骨氣有自己的思想,以女人的立場我是支持你幹的事兒。那些公子哥兒,哪個不是犯賤的賤骨頭!”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是小晴的聲音:“辛姐,3號桌的客人在找你呢。”

辛姐急忙出去了,留康洛開始收自己的衣服。她在這裏呆了兩個月,剛上手了,又得離開了,真是黴運氣!

***

那天晚上,康洛回去,恨恨地到燒烤店吃了頓大餐,把肉當成蔣東原兇狠地撕咬,在心裏頭詛咒這男的被甩!

又趕上康洛喝得多了點,沒醉,就是一肚子劣質啤酒難受。回了家折騰了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中午才起來,膚色有點差。窩在家裏好幾天,辛姐又打來電話說昨晚的事兒,蔣東原似乎懷疑她,單獨打電話和她聊了幾句,差點兒話就給套了出去。

康洛問,那男人還懷疑什麽?辛姐就說:“還不是為了酒吧股份的事!他也知道你在裏頭入了股,雖然現在是相信我的話,但依我看,他壓根兒就不信!你啊,千萬別來找我,省得被他起疑心了。”

“酒吧的錢……”康洛細細琢磨了番,如果蔣東原要開始找她了,這酒吧的分紅的資金流入,肯定是要查的。這一查,直接就能問到鄒小雞人在哪。這事兒……“辛姐,酒吧股份的事,我私底下會轉給別人,你就當這事兒毫不知情。”

早前,那股份合同書落下的大名就是她康洛本人的,只是戶頭表面一直是用鄒小雞的。這事兒連辛姐也不知道,這蔣東原逼得她得把這事兒給抖出來!康洛越想越火了……“辛姐, 先這樣,我有些事兒,你暫時先別着急,這男人肯定明面上礙着秦仲霖不敢光明正大動我,我還有時間逃得遠遠的。話就不多說了,拜拜!”

康洛火大地挂了電話,從手機裏翻出蔣東原的手機號碼,美目噴火地瞪着這死男人!

就算是病貓逼急了它也是有爪子的!

***

蔣東原最近和陳紫涵打得火熱,這天正好從陳紫涵的公寓裏出來,喝得有些醉了,開着車回了他常住的那幢別墅,黑燈瞎火的一段路估計是路燈壞了,腦袋有些暈沉沉地開着車,還好這段路上車子少,要不以他酒後駕車保不準就出點事兒了。

将車子停妥下車,吹着口哨掏鑰匙開別墅門。這時從身後竄出一個影子,一根細棒子就往腦袋後面敲下,頓時後腦勺一痛,跌倒在地上。那下手的人也沒想要他命,球棍兒就第一下是往腦袋砸的,其它的他往身上招呼了去。

蔣東原被打得抱頭弓背好不狼狽,要不是喝多了酒腿軟站不起來,這棍子使下來的力道哪能讓他沒得反抗?片刻後就斷定了打他的是個女人,這麽全身一痛腦袋更是暈呼呼了,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之際,那揍他的人也停了下來。

打他的人還能有誰?不就是康洛麽?這姑娘個性烈,被蔣東原逼急了跳牆了,出了下策搞夜襲,沒想到還真成功了,想來是老天爺都在幫她忙。就是沒料到打人這麽累,十幾棍下來就喘個不停不得不休息下。

看地上被打得毫無動彈能力的賤男人,她惡狠狠地磨牙罵道:“蔣東原!你非要跟我過不去是吧?!我現在就廢了你丫的!”

說完就又要提棍,結果那地上看起來暈厥的男人其實還清醒着,一雙眼睛瞪大好不吓人地盯着她,他可看清楚是誰偷襲他了!從牙齒縫裏擠出:“鄒、小、雞!”吓了康洛好大一跳,反射性一退,結果腳給他伸手抓住。

要說康洛膽子大不?敢提球棒兒來砸人,也能證明膽子不小了呀。但當下卻是吓得一僵,主要是這男人還醒着實在沒留意到,一時不防下又給抓住了腳,身體和大腦都反應不過來。

男人給打懵了早一肚子火氣,見女人沒反應,當即伸手一拉硬把康洛給拽到地上,屁股兒摔疼了馬上伸腿踢他。結果男人順着竿子往上爬,蠻力一使出來就把她給壓到身下動彈不得。

“鄒小雞!你果然還在北京呀!”要說蔣東原可得意了,這下終于把人給抓住了,就強撐着理智要站起來把人往屋裏拖。結果腳軟拖了半天自己累得夠嗆爬不起來,只好重新壓在女人身上,想着光用身體也能壓死她。

康洛是掙紮了半晌見沒動靜了,被男人也壓得難受,又聞到他一身的酒氣,便冷笑說:“你現在能拿我怎麽樣?!”屈起一條腿把男人給踢了翻倒在旁邊。

蔣東原沒辦法,他喝得着實多了身上又挨了十幾棍再加腦袋那一棍已經是強弩之末,任人宰割的份。

看男人軟軟癱在地上,康洛陰笑着爬過去一屁股坐在他腰上,人肉沙發要比青草坪舒服。捧着男人腦袋讓他眼睛看着她說:“蔣東原,我呢,來這兒是為報仇。知道報什麽仇麽?”

看他眼裏透着冷,到底還是有點害怕,也就不賣關子,長話短說好走人:“你不是喜歡強暴女人嗎?可惜了,我現在要離開這座城市,沒精力去找個男人來強暴你。這次來呢,就是來道個別,好好記住今晚,有個女人把你狠狠地揍了一頓!要不是殺人要坐牢,我保證你今晚頭破血流!”

她其實也就想揍一頓消消氣,沒那膽子動真格。另外就是透露消息給他,讓他知道她要離開北京,這叫聲東擊西。待他以為她在上海,實則仍然停留在北京。那不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麽。

話說完了,準備起身,結果手腕子又給拽住,男人的力道扣得死緊。她狠狠地甩手,最後提起不遠處的球棍預備再來一棒子,他倒是識相地給松手了。

擡腕看看表,快兩點了,早點走人回家睡覺。

翻身爬起來撣撣衣服上的草渣,頭也不回地拎着球棒子上了車,留蔣東原一個人在那兒死死瞪着她的車屁股,香車美人一走他也挨不住暈厥了過去。

後來從辛姐那知道這小子當天就住進了醫院,燒到了三十九度半。蔣東原被人揍了一事鬧了一陣子,至于兇手是誰蔣東原嘴巴閉得緊緊地沒人知道。只知道那陣子他是整日陰着張臉,誰也不敢上去惹。病一好就跑上海去了。

康洛倒是在暗地裏笑得得意,要和辛姐聯系也都是她主動打過去。反正事兒做得謹慎,蔣東原是別想抓到她。

就那樣又是大半個月過去了,康洛在網上兼職了兩個家教,當起了标準的宅女生活。三月底的時候,替身打來電話,說什麽她交的那男朋友要帶她正式見公婆了。

康洛倒是說:“別去。我現在可不想這麽早把婚事定下來。”四川那早婚比較普遍,成都倒沒那麽嚴重,只是她已經到二十五了,一旦見了公婆準逃不了要被催婚的尴尬情況。

替身沉默了半晌說知道了,這事兒就推了吧。

那通電話沒過幾天,辛姐就急匆匆地打電話來說:“蔣東原現在是真火了,跑上海到處找人查你,你自己小心點,如果上海沒人遲早會知道你仍然在北京的!”

“放心吧,任他再神通廣大,我現在窩在家裏他能找到嗎?”康洛沒當一回事兒,她自認做得還不錯,又很少出門還喬裝了下,除了辛姐誰還曉得她仍然在北京呢?

結果吧,還真有人知道她在北京。

***

蔣東原起初對于鄒小雞,并沒有那樣深地執着。康洛是沒料算到的,蔣東原和辛姐說要找她,其實多數也就是想借辛姐的嘴吓唬吓唬她,還真沒有将鄒小雞看得那麽重。只是康洛給弄巧成拙了,她那天晚上一棍子打下來,讓天之驕子的蔣東原哪能咽得下這口氣?

裏子輸光了連面子也沒了,男人的面子是最大,比老婆還要重要。病一好後馬上聯絡人去上海。想說鄒小雞能依靠的也就是鄒小包,結果去上海直接找鄒小包,但鄒小包那裏吐不出一個字,蔣東原在道上也是個狠角色。能黑白通吃的可不僅僅憑他的白道身份,畢竟一個廣電總局局長的寶座還不像總理那樣能橫行霸道。

他私底下結交了不少黑道大佬,四面八方都吃得開,那些人的利益跟他勾結起來。說真的,以現在的秦仲霖都是不敢輕易惹的。更別提早已沒落的項元幫。

鄒小包是個悶葫蘆打定主意不開口,蔣東原也沒撕破臉面,鄒小包說人沒在他這兒,蔣東原就說自己找,要真找到了項元幫就是說了謊,得拿出話來交代。

于是在上海展開地攤式地搜查。這是康洛始料未及的事,也壓根想不到僅為出一口惡氣真把蔣東原惹毛了。

辛姐消息不靈通,康洛這宅女消息更不靈通,一味的只顧着多來幾個家教多掙點錢。現下又盤算着掏點錢開家服飾店,賣一些中檔衣服和高檔二手貨。

然後秦仲霖的電話就在這當頭打來了。

康洛這手機號是新換的,是在鄒小雞一消失時就換掉了,只是秦仲霖蔣東原那些以前認識的人號碼還保留着,但可以肯定的是,除非是她主動撥過去,否則那些恩客們是絕不會打過來的。

結果看到來電顯示着實愣了下,疑惑不解中壓低了嗓子接聽:“喂?”

“鄒小雞,晚上七點來這裏一趟吧。”說着報了一串地址,容不得康洛裝蒜最後撂了一句:“我想知道揍東原的是不是你。”

康洛挂了電話還有些呆愣,秦仲霖這口氣,是辛姐透了風?趕緊打電話給辛姐确認,結果人家說沒打過呀。康洛心裏頭一突,秦仲霖又是怎麽知道她的?!心下琢磨着,最後決定先去酒店,秦獸打來電話,這男人的電話總有目的,去見了對自己也沒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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