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帝王之家沒有情誼,只有權勢
少姚做了一個夢,夢裏他掉到了海裏。四周黑黝黝空蕩蕩的,只有自己随着海水起起伏伏,一會兒在水面上,一會兒又被海浪拍了下去。手四處亂抓終于抱住了一塊不知從哪兒飄來的木板,桃夭呢?自己是不是和桃夭在一起來着?夢境很混沌,現實和虛無交織在一起。少姚四處都找不到桃夭,轉眼又看見素蘭也乘了一葉扁舟遠遠離去。急得少姚大喊:“桃夭!素蘭!”
……
屋子裏到處紅豔豔的一片,紅得像置身于芍藥花海之中一般。紅色的龍鳳燭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光芒顯得有些微弱,紅色的燭滴像上好的寶石一般滑下來落在金子的燭盤裏。香爐上的香獸嘴裏緩緩的吐着醉人的香氣。
少姚不省人事的閉着眼,眉頭緊皺似乎陷入了什麽夢魇裏。“桃夭!素蘭!”少姚滿身冷汗的喊了一聲從夢裏清醒了過來,心有餘悸的瞪着頭頂紅得像血一樣的帳頂。喘了幾口氣才堪堪回過神來,完全陌生的情景,這是哪兒?
透過帷幕縫隙可看見屋子裏到處紅豔豔的一片,紅得像置身于血海之中一般。血紅色地龍鳳燭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光芒顯得有些陰森森地,紅色的燭滴像血淚一般滑下來滾落在金色地燭盤裏。香爐上的香獸嘴裏緩緩的吐着一陣陣白霧。自己不是在和桃夭喝酒麽?桃夭呢?
微微一動身,一陣丁零當啷地響聲,身上也涼飕飕地。勉強擡頭,少姚才發現手被一副銀鏈固定在了床頭,身上的衣衫被剝了個精光,只有一床被子堪堪的蓋在身上,身下是柔軟的皮毛觸感。整個人像條案板上待宰地魚。什麽情況?這是被綁架到小倌館裏要賣身了麽?少姚不禁想起偶爾出宮應酬某些謀士的特殊愛好,對于手下謀士臣子這種愛好少姚從來都是不參與不制止,只要為我做好事情就行。沒想到今日自己也落入了此種境地。什麽人這麽大地膽子!
層層帷幕突然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慢慢掀開,少姚愕然的看着出現在床旁地人,許久才遲疑的出聲:“大、大君?”
“嗯。”景鈞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似乎心情很好地樣子坐在了床邊上,伸手摸摸少姚地唇瓣輕輕吻了一下:“醒了就好,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少姚腦子裏“轟——”的一片空白完全僵住了,剛剛他在親自己?什麽情況:“大君,你這是?”這什麽情況?還在夢裏沒醒過來嘛!這夢也太離奇了!下意識的咬咬舌頭,趕緊醒過來啊!“嘶~”疼!疼!
看着旁邊慢條斯理開始脫衣服地景鈞。“大君,你要做什麽?”少姚完全懵了下意識的問出口,心髒怦怦亂跳,不好的預感。
景鈞笑了,眼光裏有種可以稱之為寵溺的笑意:“月上枝頭,美人卧榻。這種情況,你覺得本君要做什麽?”
少姚完全難以置信地表情,這情景完全就是被綁架了啊!綁我做什麽?還要劫色的樣子!本殿下哪裏看起來像女子了?到底什麽情況!自己不是在和少姚喝酒呢?還睡了一天一夜了!有那麽久了麽?等等!
少姚突然像被打了一拳一樣:“桃夭呢!你把他怎麽樣了?你個昏君!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嘛?你這是要挑起兩國戰争!你當真以為我們瀾滄國發生場雪災就任人魚肉了嘛?”
“呵呵,你這是生氣了?”景鈞饒有興趣地俯下身抱住少姚緩緩在他頸間吸了口氣,還是那般熟悉柔和的香氣。記憶中的往事像破開地冰河一般洶湧而來。好似又看見了那個小小地身影氣呼呼地擋在他面前:“以後他就跟在本太子身邊了。誰若是敢再欺辱與他,本殿下就禀告皇奶奶罰你們的母親!至于你們現在!立刻!馬上去給我把這一月來學的詩詞抄上十遍!不抄完不許用膳!還有你們這些奴才,主子犯錯不加以勸誡!全部扣掉兩月月錢,每人打上十板子!”
……
“我叫少姚,你看樣子比我小一些,以後可以叫我哥哥。哇,你的眼睛是銀灰色的哎?好特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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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樣了?還疼不疼了?哎——你別躲呀!歸秋,我來幫他塗藥吧。看看這一身傷得,沒事別怕,以後我會保護你,照顧你的。”
……
“本殿下在問你!你把桃夭怎麽了!”少姚擔心得不得了,恨不得把俯在身上的人給碎屍萬段:“他要是出了什麽事,就算兩敗俱傷我也要血洗你凜遙國!”
“你就那麽擔心他?”景鈞銀灰色地眸子裏閃過一絲殺意,似乎被什麽給惹毛了:“他被我五馬分屍了!怎麽樣?喜歡這個回答嘛?”
少姚愣了一下,臉上地血色褪了個幹淨像白紙一般,随即又猛的紅了,連眼睛都是血紅的:“混蛋!暴君!我殺了你!”少姚猛的發力腰身一擰屈膝蹬了出去,景鈞始料不及下意識地險險閃開了。少姚踹了個空,一腳落在床上咔嚓木板裂開的隔着厚厚地床墊聲音傳來。
少姚又接連幾腳踹了出去,每次都險險擦過景鈞,頭頂的銀鏈叮當作響卻依然穩穩當當鎖住少姚的手腕。少姚見踢不到景鈞,轉身發力坐起憑借着長期練武的身體韌性和銀鏈的長度,竟幾腳踢斷了雕花地床欄像出籠地野獸一般撲向了一旁的景鈞。
景鈞也由一開始地驚詫再到後來的難以置信再到最後的暴怒!他居然為了別人要殺他!不是說會保護他嗎?不是說要照顧他嗎?哥哥,你居然為了別人和我動手?你也要背叛我了麽?不行!我不許你背叛我!
少姚撲向面前的人握掌成拳全力一擊恨不得把面前的人打碎,卻打了個空?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濃烈地殺意!少姚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便小腿一疼被踢倒了,手也被反擰到了身後。一咬牙顧不得被反擰的手奮力轉身!“咔嗒”兩聲清響少姚的雙臂已經脫了臼,腹部也挨了一拳,少姚悶哼一聲,冷汗唰的下來了!肩膀劇烈的疼痛,肚子裏五髒也被揉成一團一樣生疼,眼前一陣陣發黑。
景鈞把地上疼得要暈死過去的人攔腰橫抱起扔向床榻,冰冷的目光裏透出一股兇殘的看着床上疼得全身冷汗淋漓,也仍然掙紮着要起來攻擊他的少姚。
少姚努力壓制着要昏過去的感覺,執拗的一次次掙紮着起身,又狼狽的一次次跌倒。死咬着那股最後的傲氣不肯低頭認輸。
景鈞突然又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壓制住他,指尖拂過他疼得發顫的唇瓣勾起他的下颚看着那雙憤怒的眼睛:“跟你開個玩笑?怎麽生那麽大的氣?你的寶貝皇弟已經抛下你,帶着兵馬糧食回去了。”
“暴君休要騙我!”少姚疼得氣息都微弱了,手臂無力的耷拉在身側,像高傲的鳳凰被折斷了翅膀一般狼狽:“桃夭才不會丢下我!”
“哦,哈哈。是嗎?”景鈞像突然發現什麽笑話一樣,伸手攔住少姚的腰身:“你難道不知道你也是你這次交易的籌碼之一?”
“交易?我父皇不是承諾了借你的東西來日奉還之外還送你六座城池麽?”少姚努力克制住不暈過去,壓抑着滔天怒氣:“你如今綁架本殿下是要破壞盟約麽?”
“哈哈哈哈,不綁架你才是破壞了盟約”景鈞指尖順着少姚胸膛開始游走:“你難道忘了你是喝了誰的酒才暈過去的?你難道一點沒有發現你父皇想立新君的意圖?你的寶貝皇弟才智過人,殺伐果斷,無論是品行還是謀略都比你更适合做帝王。可是他母妃只是個民間女子,你母後是名門世家,你又是長子。而且你若做了帝王外戚幹政是極有可能的,你父皇想立他為新皇可不得不考慮這些。所以你父皇自幼将你們養在一起,一是他可以學為君之道,二是他可以籠絡你的人脈,三是培養你們兄弟情深,多年以後你若死于他手才無人懷疑也無人敢疑。本來你父皇是打算把你培養成一個昏庸的皇子,先壞德行再失民心,所以你無論做錯什麽事他都不責罰你。可是你偏偏天性仁慈,進退有度,克己奉公,所以逼得你父王不得不讓你死于意外。這樣,他才能順理成章的登上皇位。這場陰謀從二十多年前你皇弟出生那一刻就開始了。你難道一點沒察覺?”
少姚如遭雷擊:“騙子!父皇和桃夭才不會這樣!父皇是養育我長大的父親,桃夭是我的至親手足!他們才不會算計我!”
“哈哈哈哈,我的傻哥哥。”景鈞慢慢與少姚額相抵直直的看着那雙黝黑幹淨的眸子:“你難道不知道?帝王之家沒有情誼,只有權勢!”
少姚終于控制不住的将目光偏開眼角發紅:“滾!瘋子!”不是沒有發現端倪,只是他不願再去深究而已。有時候寧願相信虛假的表象也不願意去看血淋淋地真相,因為那份真相實在是太沉重了。重到人無法承受的地步。
“滾?”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你能夠接受他們騙你,甚至要你性命。也不願意接受我麽?若不是我要了你作為籌碼,你早就死了。你就這麽對待我的救命之恩?要不然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要麽我殺了你,要麽從了我。你選哪一樣?”景鈞手掌撫向少姚纖細的脖頸威脅一般微微發力似要扼死他。
一股殺意慢慢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