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犯病
三天後
醫院
于太太坐在于瑾珞的病床邊,寵溺的看着他。
“媽,我哥怎麽樣?”于瑾珞問道,打着石膏的左手刺目。
“你哥也沒事,都是一些外傷,別擔心。”
“夢瑤和爸爸呢?”于瑾珞問道,剛才明明聽到他們說話,可是睜開眼睛怎麽就只剩下媽媽。
“他們都回去了。”
“媽,車禍到底是怎麽發生的,為什麽我就是想不起來?”于瑾珞皺眉問道,他對車禍的過程一點都不記得,怎麽想也想不起來。
“別想了,好在你們都沒事。”于太太說道,于瑾珞不記得車禍的過程,醫生說是局部性失憶,以後有可能會想起來,有可能會想不起來,可是這樣也好,想不起來更好。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你哥哥!”于太太說完就走了出去。
“怪怪的……”于瑾珞看着媽媽有些慌亂的步伐說道。
推開病房的門,于太太走進于瑾涼的病房。
他躺在那裏,臉頰和額頭有一些擦傷,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可是一臉蒼白的幾近透明。
聽到開門聲,于瑾涼睜開雙眸,看到是自己的養母,他撐着身子坐起來。
“覺得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于太太柔聲問道。
“沒有,瑾珞怎麽樣了?醒了沒有?”剛才他有偷偷的下床去看過于瑾珞,可是他沒有醒,他舍身救他讓他感觸很大,也很溫暖。
“醒了……可是......”
“可是什麽?他怎麽了?”于瑾涼焦急的詢問。
“醫生說他的左手腕肌腱傷的很重,術後需要做複健,還有......”于太太頓了頓:“他不記得當時車禍的過程。”
“不記得?怎麽會不記得?他傷到頭了嗎?”
“醫生說是局部性失憶!”于太太說道。
“我去看看他!”于瑾涼說着就要下床。
“別亂動,你們都安分點,好好養傷。”于太太出手阻止。
于瑾涼看着她扶着自己肩膀的手,溫暖的手,曾經牽過他的手……
抽回雙手,于太太在他床邊坐下。
“瑾涼,這些年我知道我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我知道我食言了,沒有細心的照顧你,對不起。”于太太低着頭,語氣誠懇的道歉。
“沒關系的……”于瑾涼微笑搖頭,聽到她歉意的話,他內心掠過一道溫暖的熱流。
“對不起瑾涼,我對不起你……”于太太說着說着竟然激動的哽咽。
于瑾涼看着她,她捂着臉,肩膀因為哭泣而聳動,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如此失态過,令他覺得有些詫異。
“對不起……瑾涼……”于太太滿臉淚水,她從衣兜裏掏出一張存折塞在于瑾涼手裏:“這個給你。”
于瑾涼打開存折,上面的數字令他感到震驚,他擡頭看着養母。
“為什麽給我這麽多錢?我真的不用,我身上的錢就夠了。”于瑾涼以為她記挂着他接酒店的事,然後把存折又交給養母。
“瑾涼,對不起,我真的也不想這樣,可是我……”于太太哭聲哽咽,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們養了你這麽多年,從未想過要你報答什麽,可是現在我也是迫不得已,請你原諒我……”她把存折放在于瑾涼的床上,然後哭着急走出去。
看着走出去的養母,于瑾涼疑惑不解,她的話他完全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他茫然的拿起手邊的存折,沉思……
病門忽然被打開,于瑾涼吓了一跳,他擡頭看着走進來的三位警務人員。
“是于瑾涼先生嗎?”他們在他身前站定。
“是的。”
“是這樣的,你們兩車相撞,造成對方一死一傷,對方屬于正常駕駛,經調查你們确實是違規,這次事故對方要求你們負刑事責任,而你母親說當時開車的是你……”
聽到這句話,于瑾涼震驚的看着說話的警務人員,他的嘴一張一合,可是他卻聽不見他在說什麽,他的心裏只回蕩着那句話――你母親說當時開車得是你!
心髒跳動收縮,夾雜着劇烈的絞痛,他以為養母是真心得關心他,可是現在他明白了,明白了剛才為什麽她要說對不起,為什麽她要給他一筆數目不小的錢,她是要他替瑾珞頂罪!
“請問當初開車的是你嗎?”警務人員已經問了好幾次,但是于瑾涼像是沒有聽見般,只身陷在痛苦之中。
警務人員拍拍他的肩膀。
于瑾涼擡頭看着他們,目光呆滞、空洞、絕望,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
門忽然被人用力的踢開,夏顏沫瘋了一樣沖到于瑾涼床邊。
“怎麽會是你?”她詫異的問道:“你就是于瑾涼?”
于瑾涼看着眼前的女子,在飛機上照顧過她的女子,她此時怒氣沖沖,臉色憔悴不堪,和之前甜美的容顏形成明顯的對此,頭發雖然紮在腦後,但是有些淩亂的發絲垂落貼在她的臉上,一身的黑衣,手臂上帶着孝章,他心裏一驚,難道逝世的是她的親人?!
“你是不是于瑾涼?!”夏顏沫大聲吼道,姣好的面容變得扭曲。
于瑾涼點頭沉默。
“我要殺了你!”夏顏沫吼着撲身上前,掐住于瑾涼的脖頸“你把我爸爸還給我!!!”
因為她的沖力,于瑾涼跌倒在病床上,後腦磕在床頭,他悶哼出聲,但是他沒有掙紮,只是滿眼悲恸的看着她,任由她對自己為所欲為
夏顏沫用力的掐着于瑾涼,眼神淩厲,恨不能他不死不罷休。
站在一邊的警務人員慌亂的想要拉開夏顏沫,夏顏沫腳下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
而躺在病床上的人,急促的呼吸。
“你把我爸爸還給我!!!”夏顏沫掙脫警務人員的拉扯,拽住于瑾涼的手臂,一口咬上去。
鮮紅的血順着夏顏沫的嘴角滴落,但是她仍然沒有松口。
劇烈的疼痛令于瑾涼呻吟出聲,但是他仍然沒有掙紮。
警務人員無奈的把夏顏沫擡了出去,但是仍能聽到她的叫喊聲。
“于瑾涼,你把我爸爸還給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把你送進監獄……”
而于太太就站在門口,于瑾涼看着她,眼神複雜,充滿了指責、哀痛、失望、絕望……
于太太捂着嘴哭泣,他看她的眼神,令她背脊生寒,她不想這麽做的,可是她不能讓她的骨肉去蹲監獄,她不能……
心髒處劇烈的絞痛,呼吸困難,于瑾涼嗆咳出聲,他的手緊緊的攥着胸口的衣襟。
于太太知道他的心髒病犯了,她匆忙的走向他。
“瑾涼……”她的聲音帶着哭泣的沙啞。
“別碰我!!!”于瑾涼語氣冰冷的說道,用力的揮開她的手,繼續劇烈的喘咳,他的唇泛着詭異的紫色,心髒裏得痛楚令他冷汗涔涔,他蜷着身子,無助的揪着衣襟。
“瑾涼,藥呢?”于太太慌張的問道。
于瑾涼沒有出聲,只是急促的呼吸,淩亂的呼吸聲充斥在病房內,令人心驚。
“我去叫醫生……”于太太匆忙的跑出病房。
為什麽要這麽對他?!他活着只不過是想要點溫暖,想要有個家,這些她不給沒關系,他不怪她,可是為什麽還要把他推進深淵。
心髒由剛才的狂跳至漸緩,四周變靜,意識開始模糊。
這樣也好,死了也好,于瑾涼悲痛的笑出聲,眼淚在眼角滑落。
四周靜的出奇,聽覺像是喪失可一樣,他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心跳,眼前明明暗暗,他閉上沉重的雙眼,陷入無知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