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真相

最終。

紀筠熙還是拗不過于瑾涼的堅持,在張醫生的苛責中,她攙扶着他走出了醫院。

一路的舟車颠簸,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紀筠熙扶着于瑾涼走在夏母所在的醫院。

“到休息椅坐會好嗎?”紀筠熙支撐着于瑾涼越來越重的身子,這一路的折騰他早已冷汗淋漓,被浸濕的襯衫緊貼着他瘦骨嶙峋的背脊。

于瑾涼虛弱的點頭,力氣已經消失殆盡,雙腿無力的打顫,身上的傷口和心髒無一處不在叫嚣。

紀筠熙幾乎是半拖半抱的把于瑾涼架到休息椅上。

頹然的跌坐在休息椅上,眼前陣陣黑霧,于瑾涼佝偻着身子,按着左腰的叫嚣的傷口急促喘息,眩暈、疼痛,額跡的黑發被冷汗打濕,一縷一縷的貼在額頭。

“該聽醫生的推個輪椅出來。”紀筠熙看着于瑾涼的難受勁,不禁的又念叨:“說你什麽都不聽。”

于瑾涼眉頭緊皺着,聽着紀筠熙的碎碎念,沒吭聲,坐輪椅?開什麽玩笑!他死都不會坐那玩意!

紀筠熙從包裏拿出紙巾,擦拭于瑾涼的額頭的冷汗。

片刻後,于瑾涼感覺好些了,扶着椅背站起來。

“姐,你在這等我一會。”

“我扶你過去。”紀筠熙看着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前面就是……”于瑾涼拒絕,他準備和夏母談的話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來之前他特意給夏母的主治醫生打了電話,确定顏沫她們姐弟倆都不在才過來的。

看着于瑾涼扶着牆壁艱難的蹒跚而行的背影,紀筠熙無奈的嘆氣,他的固執她是一清二楚,真是無可救藥!讓人又恨又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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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夏母的病房前,于瑾涼深吸一口氣,以這樣的狀态見長輩很不合适,可是也是迫不得已,他伸手敲門。

“進來。”

夏母和藹的嗓音傳進于瑾涼的耳朵,他推開門,走進去。

夏母看着眼前消瘦颀長的身影,俊美、儒雅的氣質是第一印象:“你是……于瑾涼吧?”她問着拍拍床頭:“坐下。”

于瑾涼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點頭。

“顏沫和小川都給我說過你,雖然是兩個版本。”夏母微笑:“不過說實話第一次見你,印象倒是和顏沫形容的差不多,別拘謹,坐下。”

于瑾涼依言坐在床邊。

“伯母,抱歉現在才來看你。”

“你不是一直都會來看我嗎?”夏母笑的一臉慈祥:“顏沫還有醫生都說了,你經常來看我。”

“對不起,若不是我當年的失誤,就不會造成夏家的不幸。”于瑾涼自責的開口,如果時光倒流,他絕對不會讓那一刻發生。

夏母細細的打量着于瑾涼,眼神銳利,鋒芒逼人,記憶倒退……

夏母仿佛透視人心的目光令于瑾涼忐忑不安,如坐針氈,他心虛的垂下眼簾。

半晌。

夏母嘆口氣幽幽開口:“孩子,替別人背負着罪行難道你不累嗎?”

于瑾涼心裏咯噔一下,他擡頭震驚的看着夏母。

“不是你。”夏母語氣堅定:“當時開車的不是你!”

“伯母……”于瑾涼啞口無言,果然,他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夏母記得車禍發生時的情形。

“其實我很好奇,在如此的情勢下,你是怎麽做到讓我女兒愛上你的?”夏母疑惑不解,女兒的個性她知道,敢愛敢恨,不會吃虧也不劃算,他是怎麽讓對立變成中和的?

“伯母,這件事可不可以保密?”于瑾涼焦急的反問。

夏母看着于瑾涼,搖頭:“做錯事的人就應該自己來承擔後果,我們夏家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過壞人。”她語重心長的說道:“孩子,你這樣頂罪等于縱容害我們夏家家破人亡的兇手啊!”

于瑾涼站起來,身子緩緩的下滑,雙膝跪地:“伯母,當時開車的是我弟弟,他為了保護我頭部受了傷,他完全不記得車禍的經過,我求您不要說,事情已經過了這麽久,現在一切都平靜下來了,伯母求求您不要……”他用力的按着疼痛不堪的左胸口,喘着粗氣祈求着。

夏母看着于瑾涼蒼白無血色的俊臉和滿頭的冷汗,她不知道他哪裏不舒服,可是那隐忍的神情讓她不禁開口:“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快起來。”

于瑾涼還未做回答,病房的門就被人用力的推開。

紀筠熙和夏顏川一前一後的沖進來。

“到底怎麽回事?”紀筠熙蹲在于瑾涼面前,顫抖着嗓音問道,手不自覺的用力按着他的肩頭,她都聽到了,夏母說開車的不是他,而他也承認了。

于瑾涼擡頭看着紀筠熙,默默無言。

“你說話!”紀筠熙不禁疾言厲色的揚聲:“為什麽要這麽做?既然開車的不是你為什麽當時不說明,還要隐瞞,還要去頂罪,為什麽?!”

于瑾涼垂下頭,紀筠熙有些高分貝的聲音令他心髒突突突的急跳。

“于家逼你這麽做的是不是?!”紀筠熙的情緒有些失控,她的心好痛,怪不得這幾年他不肯回于家,原來如此,他們于家真是罪大惡極!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他,他們曾經對院長媽媽的承諾在哪裏?!

“姐,不是……是我自己願意的……”于瑾涼急促的喘咳,聲音斷斷續續:“于家養了我這麽多年……我該報恩的……”

紀筠熙一把把于瑾涼攬進懷裏,摟着他痛哭出聲。

夏顏川不禁動容,如果真相是這樣,那麽他之前做了什麽?于瑾涼不顧自我安危給他捐骨髓,他不僅不感激,還捅了他一刀,讓他失去身體的脾髒,他偷走他的藥,他從來不給他好臉色,而于瑾涼還是拼了命的保護他。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麽?!夏顏川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惡中,他頹喪的倚着門,十指握拳。

徹骨的痛,蔓延至身體的四肢百骸,于瑾涼呼吸一會急促,一會清淺,力氣和意識逐漸的消失:“姐……不要……不要去于家……瑾珞什麽都不知道……我……”話未說完,他便閉上沉重的眸子,墜入黑暗的隧道。

“小涼……”感覺到于瑾涼軟下的身軀,紀筠熙哭着呼喚着,卻無能挽回他一絲的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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