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觸手

荊傲雪擡手摸了摸柳兒的額頭, 見她是真的熟睡,而不是其他什麽原因,才放下心來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

堂屋裏的燭火閃爍着,荊傲雪想起之前在回村路上遇到的一群人渣,心說:梁升榮不會還派了別的人手,提前過來村子裏對付沈綠曼吧?

她抿緊了嘴唇, 冷酷想道:最好不要, 不然她一定要梁升榮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她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經過研究屋裏遺留下的蛛絲馬跡, 她可以确定, 沈綠曼在離開家裏時, 是沒有經過打架和互毆的。

而柳兒乖乖的睡在床邊,被角還以特殊的方式折疊着,這是沈綠曼的習慣, 可以說明沈綠曼是照看柳兒睡下後, 主動關上了房門, 然後離開的。

這麽說來, 沈綠曼很有可能,是以自己的意願擡腳離開家門的。

一想到這兒,荊傲雪更慌了。

她剛穿越過來之前,就暗自為原主的妻子沈綠曼不值,按理說原主這樣花妻子的用妻子的,還毆打妻子跟妻子最在意的孩子, 這樣的妻子不但沒有弄死原主,還一直陪在原主身邊,簡直就是有病。

漸漸相處下來,她也了解沈綠曼的為人,對方并不比自己心善,反而同樣的心狠手辣,這樣的人,始終守在原主身邊不離不棄,必然是有其原因的。

至于這個原因是什麽,荊傲雪對于身邊最親近的人,并不會太過刨根問底。

就像是之前所想的,每一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她自己也不例外,設身處地的想想,她不願意暴露穿越和異能的秘密,沈綠曼自然也不願。

她可以理解,更不會勉強對方說出來……

可她原本堅定地認為,沈綠曼永遠不會主動離開,就像是地球永遠圍繞着太陽轉一樣,屬于自然法則這樣的鐵律。

結果現實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用眼前的一切告訴她,沈綠曼主動離開了。

她會不會再也不回來了?

荊傲雪渾身冷汗直冒,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手,指甲都掐入了肉裏,才讓自己從像是要被大海淹沒的恐慌感中鎮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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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緊了嘴唇,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來。

不,她要相信沈綠曼,對方不會離開她的,明明她對沈綠曼的态度比原主好的多,沈綠曼居然還離開她?那她就是真的有病了!

有病,得治!

她發誓,如果對方真的逃開了,她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沈綠曼追回來!

不但要追回來,還要将她死死地鎖在一個只有自己存在的地方,沒日沒夜的給對方洗腦,讓對方永遠也不敢擅自逃開。

她冷笑一聲,随即又皺眉道:不,還是算了,好好說教一頓,講講道理,對方若是聽不進去,再來點狠手段。

她腦子裏閃過千百種折磨人的方式,然而最後落實下來對付沈綠曼的,就只剩下撓對方癢癢,扒了她的衣服……這種低級又不入流的手段了。

她一臉黑線,心中無奈又可笑。

此時,堂屋的燭火響起“噼啪”一聲,閃爍幾下後垂死掙紮,最終還是熄滅了。

荊傲雪半張臉被月光照亮着,另外半張臉隐藏在黑暗之中。

經過剛才的一番胡思亂想,她現在終于找回了點思緒,心說:沈綠曼會不會是擔心她,所以循着去鎮上的路去尋找自己了?

她想到這兒,就立刻搖了搖頭,道:不會,她剛才回來的路上,雖然走的是河邊草地,可這一段路跟大路距離并不遠,她根本沒有聽到沈綠曼的聲音,對方若是尋自己,總不可能一聲不吭的找人吧,那也太傻了。

而且從堂屋裏準備妥當的飯菜和燭火來看,就知道沈綠曼臨走前,預料到自己晚上會回來,而她那時因為一些原因并不在家中,所以才……

荊傲雪邁着沉重的步伐,坐在了凳子上。

她長嘆一口氣,一邊耐心等待對方回來,一邊閉上眼睛,恢複體內枯竭的木系異能。

她現在真的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該為了暢快的殺人,想感覺到血腥的刺激,而肆意揮霍木系異能,若是剛才沒有那麽誇張的殺死那些人,她也不會耗盡木系異能。

不然,她早就靠着沈綠曼體內,殘存的屬于自己的異能尋過去了。

焦急的等了一個時辰,對方還沒有回來,此時已經是深夜了。

她豁然站起身,體內的木系異能經過剛才的修煉,如今已經恢複了大半。

她感應了一下空氣之中的異能反應,除了與她一牆之隔,螢綠色光芒越發耀眼的柳兒之外,另外一個忽明忽滅的光點,就在她右側的群山之中。

沈綠曼,現在一定就在山上。

荊傲雪不去想為何她大半夜的上山,總不可能是為了熬夜打獵賺錢之類的。

再說,沈綠曼将柳兒看的極為重要,不可能沒想到在她去鎮上,家裏只有柳兒一個孩子的情況下,該有多危險。

她這麽做,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荊傲雪擔憂的擡腳朝山上走去,剛走出院門口,想起柳兒一個人在家,若是有人在此時趁虛而入,那柳兒可毫無還手之力。

為今之計,只有暫時将柳兒送去別人家裏躲一躲,她才能安心的去尋找沈綠曼了。

她這麽想着,又轉身回房,将柳兒從被窩裏抱起來,二人一起離開了家中。

她徑直去了吳志安家裏,因為她最熟悉的,眼下最信的過的人,就是吳志安了。

她敲了敲門,因為此時是深夜,對方一定已經睡下了。

她讓自己耐心點,有規律的敲門,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她辨認出那是吳志安的聲音,對方問道:“這大半夜的,誰啊?”

“是我,我是荊傲雪,有事兒過來請你幫個忙。”

吳志安唔了一聲,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借着月色走出來,一臉困倦的道:“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荊傲雪抱着孩子,他打了個哈欠後才看到,頓時意識到是有大事發生了。

他立刻清醒了過來,看了看四周,道:“來,進來說。”

荊傲雪笑着道:“無妨,現在還很安全,不過我得罪了人,妻子又不在家中,我怕柳兒一個人在家會出事,所以将她抱過來,等黎明時分我就回來。”

吳志安接過她手中的孩子,不安的道:“啊,那荊夫人去哪兒了?你這又是……”

荊傲雪道:“我不放心,所以現在出去找她。”

“那你一個人才能找幾個地方啊,我穿好衣服跟你一起去吧。”

這話說的荊傲雪心中一暖,她心道:雖然遇到的糟心人不少,可到底還是有真正的良善之輩。

她心中感激,笑着道:“多謝了,我自己去找就行,再說了,你家裏也就你一個青壯年,若是都走了,我擔心這……總是不太好的。”

吳志安仔細一想覺得也是,便點了點頭,低頭看着依舊熟睡的柳兒,嘿了一聲,笑道:“她倒是睡的熟,跟我家那小子一樣。那成,你去吧,我讓柳兒跟我媳婦兒睡一晚上。”

荊傲雪再次道了謝,皺眉看了一眼柳兒,總覺得對方并不像睡眠很深的類型,可眼下還是尋找沈綠曼要緊,她便又叮囑了幾句轉身離開了。

吳志安看她走的飛快,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輕手輕腳的抱着孩子進去了。

他媳婦兒穿着衣服站在門口,不安的道:“是誰啊?”

吳志安道:“荊傲雪,哎呀,你出來做什麽,大晚上的陰氣重,趕緊回房去。”

他媳婦兒抿嘴一笑,道:“就你操心,陰氣重這種胡話都說出來了。”

吳志安被媳婦兒說的臉熱,他抱着柳兒走過去,還不服氣的嘀咕道:“我可不是瞎說,不信你去問娘,她說了一天之中陽氣最盛的時候是午時三刻,沒見朝廷砍頭都是這時辰嗎?”

他見媳婦兒面露怯意,壞心眼的繼續道:“而這一天之中陰氣最盛的時刻,就是夜晚子時,說起來現在差不多快到子時了吧。而且你看,今天天上挂着的可是滿月,這月圓之夜,正是一個月之中,陰氣最盛的時間,那時候鬼門大開……”

“啊!別再說了,大晚上的怪吓人的,趕緊進來,外面陰森森的。”

吳志安哈哈一笑,得意的看她一眼,心說:娘們兒就是不經吓,腳下卻聽話的快走幾步,跟媳婦兒一起回了房間。

荊傲雪可不懂什麽陰氣陽氣的,在她看來都是迷信的無稽之談。

此時,她已經上了山,夜裏的山路不好走,她深一腳淺一腳,走的極其緩慢,就這樣,還時常崴了腳。

等越過一座山,她身上都出了一身熱汗。

她擡手随意的擦了擦,白皙的臉上就被染上了灰塵,她也不在乎,閉上眼睛仔細感應了一番,再調整方向繼續走。

走了不知道多久,她來到了一條山溝溝裏面,一條瀑布自半山腰垂下,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着粼粼的銀色光輝。

嘩啦啦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冰冷陰森。

荊傲雪打了個寒顫,倒不是怕黑,而是感覺到周圍溫度驟降,陡然變得寒冷起來。

按理說不可能啊,總不會周圍有個隐藏的制冷機吧。

可越是往沈綠曼所在的方向走,偏偏就越冷了。

她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抿緊嘴唇,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心說:沈綠曼該不會是妖怪吧?

就像是白蛇傳裏面的白素貞一樣,為了報答原主前世對她的救命之恩,所以今生被原主那樣嫌棄,都始終不離不棄的跟在對方身邊,陪伴着她保護着她。

想想還挺感人的,然而荊傲雪卻酸酸的想到:肯定不是什麽靈魂啥的,也就是一副皮囊,沈綠曼明明對她也很好的,比對原主更好。

然而,為什麽要選在月圓之夜呢?

她好奇的擡頭看着今天的月亮,只感覺又圓又大像個大燒餅,再多的感覺就沒了。

她是在現代接受過科學教育的人,知道月亮本身是不會發光的,平日裏看到的月光,都是折射的太陽光。

月球圍繞着地球進行公轉,期間位置不斷地發生變化,産生地球遮住太陽光線的現象,她站在這裏看到的月圓月缺,只是一種自然現象罷了。

不過,在傳說之中,能與滿月完美結合在一起的,不是白蛇傳,而是狼人啊。

沈綠曼會不會就是狼人,每當月圓之夜就會恢複成狼形,所以才會在深更半夜來到山上,這群山中野狼最多,她在其中也不會太顯眼。

可這也說不過去啊,沈綠曼平日做菜的時候,也不怕生姜大蒜一類的。

話說狼人是害怕生姜大蒜吧?她疑惑的想到。

她只在初中的時候,看過幾本關于吸血鬼和狼人的故事書,這都十幾年過去了,早就記不清了。

荊傲雪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朝着越來越近的光點前行。

她順着瀑布流淌下來的水流,來到兩座山中央之處的大片空地,光點就近在眼前,然而她連沈綠曼的影子都沒看到。

眼前,是一片廣袤的花海。

她對花的了解不多,只知道最尋常的玫瑰百合,眼前的花海中綻放了起碼十種以上的花,其中就有玫瑰百合,還有雛菊臘梅,甚至她還看到了荷花。

荊傲雪:“……”

現在是夏天沒錯吧,臘梅不是生長在寒冬臘月的冬天嗎?

而且怎麽可能在這一片空地上,長出如此多種類的花,明明各種花的生長習性都截然不同。

這其中肯定有鬼!

荊傲雪在心中肯定道,卻沒心思探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是個不解風情的人,換做其他的女人,看到眼前的花海,估計激動的都要跳起來了。

可她只驚訝了下,就皺眉繼續尋找沈綠曼的身影。

明明異能感應對方就在這裏,就在她的眼前,可她偏偏就是看不到對方的人影。

荊傲雪都開始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還在夢中?所以才會看到如此詭異的花海;所以沈綠曼才會離開,而她怎麽找,都找不到沈綠曼的蹤跡。

她挫敗的長嘆一口氣,沉默了一會兒後,重新整理好情緒。

她眯起眼睛,狠狠想到:她就不信這個邪!

她一瞬間激發了體內所有的木系異能,身邊隐約綻放出花和草的背景,周圍活躍的木系因子,瞬間被吸引到她身上。

荊傲雪閉上眼睛,感覺到沈綠曼身上的光點,居然放亮了光芒。

對方就在眼前,就在咫尺之間。

她正欣喜着,就被花海之下,隐藏着的青綠色藤蔓纏住了手腳。

那藤蔓無聲無息的接近她,依靠着她的身體,卻沒有碰到她分毫,就這樣攀爬上來。

在荊傲雪感知到對方的存在,并睜開眼的瞬間,就已經将她全身都牢牢的束縛了起來。

荊傲雪:“……”

卧槽,這藤蔓是什麽時候爬她身上來的?

她咬着牙掙了掙,可藤蔓卻異常的結實,将她的手腳都捆的完全動彈不得。

她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道:“就憑你這破玩意!”

她在末世中也見多了各種變異植物,因為她本身就是木系異能者的緣故,所以總會有意無意的尋找這樣的任務,搜羅變異植物體內的晶核以提升異能等級。

久而久之只要外面出現了變異植物,上層領導就會将她調出基地,跟其他的異能者團隊一起執行任務。

這一次,根據她多年的經驗,可以感覺出這藤蔓的等級也不高。

仔細估摸着,應該是跟她如今的水平不分上下的。

這樣也好,等她解決了這該死的藤蔓,就掘地三尺将沈綠曼找出來。

她這麽想着,引導體內的木系異能改變形态,轉化出有實體的綠針,這針長得極為細長,是她解決喪屍最快、最省力的手段。

她正準備調動異能,将綠針刺入藤蔓的枝蔓裏時,一根藤蔓就纏住了她的腦袋,層層疊疊的藤蔓将她的腦袋完全遮蓋,形成了一個綠色的繭。

她被關在其中,空氣一瞬間被抽空,她意識到這一點,深吸了最後一口氣憋住氣,才沒有被這綠繭給捂死。

可即便這樣,卻也堅持不了太久,最多也就一分多鐘。

她氣的青筋爆起,空氣中形成的具有實體的綠針,經過藤蔓方才的突襲,身形都隐約起來。

她再也沒精力凝聚綠針了,現在奪回呼吸要緊!

她薄唇緊抿,将大部分的木系異能注入右手中,異能注入太多超過了經脈承受限度,她都感覺到血管爆裂的劇痛。

然而,這讓她一瞬間實力暴漲,她右手的力氣超過了藤蔓的阻力,一把将腦袋上的藤蔓給撕扯的稀爛。

她還想繼續用力,可雙腿之間最敏感的地方,卻被不知何時爬進去的藤蔓輕輕碰了碰。

荊傲雪:“……”

卧槽!它什麽時候爬進去的!

不,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趕緊給我滾出去,這破爛流氓玩意!

荊傲雪氣的臉色通紅,用力的撕扯着腿間的藤蔓。

那藤蔓雖然靈活,卻并不結實,被她輕而易舉的就撕扯成稀碎的狀态。

她猶嫌不夠,将身上所有的藤蔓都扯了下來,後退十幾步,眼神兇狠的瞪着這植物。

藤蔓卻軟軟的趴在了地上,朝她又爬了過來。

藤蔓速度太快,荊傲雪根本躲不過去,又被藤蔓纏繞起來,這一次對方并沒有跟她的身體相接處,反而隔着虛空不算遠的距離,将她包裹在其中。

那藤蔓此時的态度詭異,用一個詭異的,可以稱得上是依戀的态度,在她全身上下揮舞着,像是在跟她打招呼,卻偏偏沒有再傷她分毫。

荊傲雪見狀,神情微微怔愣,卻始終沒有松懈警惕。

她皺眉打量着這藤蔓,與它僵持了許久,對方都沒有再攻擊的意思,荊傲雪便懶的再搭理她了。

她調動體內的木系異能,準備再次尋找沈綠曼,那藤蔓就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般,又活躍起來,将她緊緊地包裹起來,力道卻小了許多。

這下子,荊傲雪總算明白過來,這藤蔓的目的,是她體內的木系異能。

荊傲雪眼底微涼,感覺到藤蔓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頰,她冷哼道:“你倒是識貨!”

她的木系異能極為純淨,也極為特殊,即便在末世中有很多的木系異能者,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達到她的境界和能力。

往日跟變異植物對決時,那些變異植物也會對她的木系異能極為垂涎。

荊傲雪也曾經以木系異能作為資本,收複了許多變異植物作為武器,她會接納變異植物的縮小體,平日裏閑着無事就給對方喂養木系異能,到了作戰的時刻,這些變異植物就可以為她所用。

植物沒有那麽多的花花心思,只要給它好處,對方就會老實聽話。

可對方也絕對冷情,一旦你沒有了利用價值,對方就會毫不猶豫的将你吞噬,屍骨無存。

荊傲雪很欣賞這樣的行事風格,所以養了不少兇悍的變異植物。

到了這個異世界之後,環境不同,周圍又都是尋常植被,她也就歇了這份心思。

如今,她見這藤蔓如此不凡,倒是跟末世裏變異的,已經開啓靈智的植物相似,恰好她現在正愁着自己實力不足,正好可以收複這藤蔓,作為自己的武器。

于是,她大方的調動體內的木系異能,使其外放在體表,讓藤蔓急忙吸收她身上的異能。

只喂養了些許,荊傲雪就收回異能,藤蔓立刻軟趴趴的從她身上離開,那迫不及待的姿态,倒像是荊傲雪身上有髒東西一般。

荊傲雪:“……”

很好,荊傲雪咬牙切齒,心說:它越是這樣表現,說明對方靈智開啓程度越高,這樣的植物才能作為她的好武器,好幫手。

她深吸一口氣,又大方的調動了體內的木系異能,喂養給這藤蔓。

藤蔓立刻又湊上來,活躍着吸收她的能量。

荊傲雪垂眸誘惑道:“只要你跟着我,作為我的武器,我就可以每天喂養你。”

那藤蔓動作一頓,微微擡起一根藤蔓來到她面前,做了個搖頭的姿勢。

荊傲雪:“……”

不樂意,你還吸收那麽多,簡直是在找死!

荊傲雪氣急敗壞,狠辣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藤蔓見她收回木系異能,立刻軟趴趴的收回去。

這樣的藤蔓,若是真心不願,收複了也沒什麽意思。

荊傲雪心中冷笑幾聲,懶的在這破玩意身上浪費時間,幹脆轉身去找沈綠曼了。

她眯起眼睛,調動木系異能感應着螢綠色的光點,卻發現那光點就在她身側。

荊傲雪:“……”

她渾身僵硬的扭過頭看去,就看到地上軟趴趴的藤蔓,與代表沈綠曼的螢綠色光點,完美重合了。

她呆呆的感嘆道:原來沈綠曼真的是妖,只不過不是白蛇也不是狼,而是一株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形容的藤蔓。

荊傲雪神情複雜的癱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這麽個玩意。

不對,現在不是什麽破爛玩意了,而是她的妻子。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也不知道為何對方會變成這幅樣子,只能無措的試探性喚她,道:“沈綠曼……?”

最後一個字拉長了音調,還拐了個彎,實在是她至今還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從藤蔓剛才的反應來看,就知道對方眼下是心智全無的,除了本能之外,再沒有身為人類沈綠曼時的情緒。

不然,她不會對她使出殺招,更不會這麽……賴賴兮兮,懶洋洋的。

她頭痛的扶額,藤蔓果真沒有半分反應,只微微豎起了一根藤蔓,狀似看了她一眼,就繼續趴在了地上。

她無奈的轉過頭,總覺得這樣的沈綠曼,很是辣眼睛。

結果剛才還無比旺盛的花海,此刻就消失不見,就像是之前的一切只是幻覺,可空氣之中還湧動着花香。

她疑惑不已,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藤蔓,就見軟趴趴的藤蔓身上,漸漸地綻放出各種各樣的花骨朵來。

這麽看來,剛才的花海,也是沈綠曼弄出來的了?!

荊傲雪無語的苦笑兩聲,不知道眼下說什麽才好,只能看着自己的妻子身上,漸漸地被盛放的繁花覆蓋,還別說,真挺美的。

若是沈綠曼是人的形态在這裏,還真想跟她躺在花海中,靜靜地什麽都不做,就在一起手牽着手就好。

她感嘆一聲,幹脆躺在草地上,輕聲呢喃道:“沈綠曼,你啊你啊……讓我說什麽才好……若是你在這裏就好了!”

藤蔓豎起一根枝蔓擡頭,像是看了她一眼,随後又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因為身上滿是鮮花,看着倒比剛才光禿禿的美貌了幾分。

excuse me?她剛才是用“美貌”這個詞,形容了一株草嗎?

荊傲雪哭笑不得,索性閉上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空氣之中向東着溪流的嘩嘩水聲,和各類動物的叫聲,聽起來倒是挺熱鬧的。

周圍溫度驟降,她現在大約猜到是藤蔓開花,在吸收周圍的靈力和能量。

她冷的裹緊了身上的單衣,冷的牙齒打顫,也舍不得離開這美貌藤蔓的身邊。

可再繼續下去,她就要凍死了,只能吸收空氣之中的木系因子,靠着運轉體內的木系異能維持體溫。

可她一時之間忽略了,藤蔓最喜歡她身上的木系異能。

這下子,連開花都顧不上了,精神抖擻着活躍的湊上來,布滿了她的身體。

荊傲雪感覺到身體上方些微的重量,她睜開眼,感覺到藤蔓立刻全部壓在了她的身上。

她神情複雜,知道對方是沈綠曼之後,也舍不得撕爛它,便放任她這麽做了。

結果藤蔓得寸進尺,不光沉甸甸的壓在她身上,還嫌她身上的衣服礙事,從衣服的縫隙之中伸進去,緊貼着她的皮膚。

荊傲雪感覺到幹澀的藤蔓爬過皮膚,才意識到這一點,可那些藤蔓早就攻占了重點位置。

她的脖子,她的胸,她的腰,她的……

總之,她神情詭異,偏偏還不能動彈,只能任由這藤蔓将她全身爬了一遍。

荊傲雪苦中作樂想到:這算不算沈綠曼舔遍了她的全身?

這麽想想,還挺甜蜜的嘛。

她就這麽運轉着木系異能,大方的喂養着藤蔓,直到天光放亮,已經是黎明時,她才感覺到藤蔓變得僵硬起來。

她猜測着,滿月已過,沈綠曼應該會恢複原狀。

她坐起身來,眼神深沉的看着眼前的藤蔓,心說:她是現在坐在這裏一直等,親眼看到沈綠曼變身呢?還是幹脆當做什麽都沒發現,保住沈綠曼的秘密呢?

設身處地的想想,她穿越之後也露出了不少破綻,沈綠曼未嘗不曾懷疑過。

可她從來沒有說過,也總是陪在她的身邊,每一日都比昨日對她更好。

她心中感激,愛意也不自覺的産生。

比如尋根究底,她更想沈綠曼也跟她一樣,在相處過程中,對她放下心防,有朝一日主動跟她坦白。

這麽想着,她體貼的處理好周圍的痕跡,轉身離開了群山之中。

來到山腳下,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先去了吳志安家裏接柳兒,此時柳兒早已醒了,她從吳志安口中得知,是母親在半夜裏将她抱到吳家來的。

更多的,吳志安沒說,柳兒也不知情。

可她心中不安,不知道母親為何要這麽做,難道是不要自己了嗎?

她癟着嘴唇,眼眶微紅,眼巴巴的坐在吳家門口,等着荊傲雪來接她回家。

等了許久,天色都亮了的時候,她才看到荊傲雪的身影,自遠方趕了過來。

她心中一喜,之前的胡思亂想和絕望害怕都一掃而空,忙站起來朝荊傲雪跑了過去,一下子抱住她的腿,道:“母親……”

荊傲雪聽出她的顫音,道:“柳兒乖,我過來接你了。”

柳兒抽噎着點點頭,被荊傲雪抱起來放在懷裏,去吳志安家裏道了謝,便一起回到了家裏。

此時,沈綠曼已經在廚房裏做飯了,她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道:“你們回來了,飯菜一會兒就做好了,去洗手準備吃飯吧。”

荊傲雪看了她一眼,也笑容自然的道:“好,我餓壞了,今日可要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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