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邪惡

上車之後, 沈逸一直在開視頻會議。

轎車停在了北海市廣田醫院門口,這長達二十幾分鐘的視頻也剛好結束,何情拿手機在網上搜了沈逸這個人, 發現在他是房地産大亨, 今年才三十歲, 人生履歷卻是堪稱成功男人典範。

如果非說他和何情有什麽關系的話,她在何情剛進娛樂圈時候, 找到了零星緋聞, 說她是空降兵, 被金主爸爸拿錢砸出來的。

聯想盛放公司對她的态度, 其中提到沈逸, 何情不得不多了幾分猜測。

沒辦法,她這個紙片人, 因為當初沒有看過的原文部分,都沒有記憶,有一些必須有串聯才能出現的記憶,所以現在她不知道沈逸是誰, 只能靠猜。

醫院停車場沒有位置,司機把車停在了一條街外。

沈逸收起iPad,側目看了眼何情:“怎麽了,今天這麽乖?”

聽聽, 這說話的語氣,怎麽這麽寵溺,何情驀然擡眸, 看向沈逸,他見她目光,更是一手在她發頂揉了下:“怎麽了?嗯?”

何情正是錯愕,前面車門打開了,一個戴着墨鏡的短發女人坐了進來。

随即,司機開車離開了醫院前門那條街。

女人摘下墨鏡,回過頭來看着何情,滿眼都是笑意:“我說,何大小姐,還非得哥去接你,你才肯搬過來是吧?”

何情的記憶當中,有她,是徐萍現任丈夫的女兒陶欣,對了,她是一個內科大夫,逐漸串聯起來的記憶在腦海當中閃現,

那是深藏在何情心底的秘密,親媽結婚後,她是享受過短暫的幸福的。

她曾去過徐萍家裏,在那個家庭裏面,有繼父陶春山,有繼姐陶欣,還有一個哥哥,就是沈逸。陶春山的原配妻子,患病多年,沈逸是她們領養的兒子,比陶欣大兩歲,他從小就很聰敏,長大以後跟着學長在國外撈了第一桶金後毅然回國。

後來,沒等他發達,養母就去世了。

徐萍認識陶春山的時候,他才喪偶,兩個痛苦的人相互扶持相互鼓勵相互溫暖,又組成了再婚家庭,陶欣和沈逸對何情很溫柔,可她在那樣的家庭裏自慚形穢,後來再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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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看出何情的情緒不太好了,沈逸笑了下:“陶大夫,您就行行好,放過她吧,她向來說不過你,今天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把人帶回去交差,這是目的。”

陶欣一手勾着眼鏡腿,對着何情眨眼:“看看,我說什麽來着,這不是我哥,這絕對是你親哥,怎麽樣,考慮好了吧,我爸已經在家裏做好了飯菜等着你了,歡迎你回家,親哥送你,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怎麽樣?”

如果說,陶欣對她太小心翼翼的,那麽還能心存芥蒂,可是,見了她的面,完全就是親近的調侃,何情不禁動容。

前世她沒有什麽親人,今生也沒有什麽溫情,此時滿腔柔情,鼻尖一酸,眼中積蓄的熱氣越來越多,竟然控制不住了。

一家人,說道謝,都太生疏。

何情只能點頭,對着她笑着,偏偏熱淚盈眶着:“好,不用考慮,這就去。”

陶欣看見,把墨鏡遞了過來:“诶呦,看看這小可憐,別人對她好一點,就要哭出來了,要不要墨鏡戴上,大明星嘛,省的別人看見。”

何情被她逗得更是忍不住笑,一時沒控制住,淚水就掉下來了,她才要打開包拿紙巾,身邊的沈逸已經先把紙巾遞過來了。

接過來,擦臉:“謝謝。”

男人看着她,滿目溫柔:“謝什麽。”

何情這可是真繃不住了,別過臉去,笑得不能自已。

她有親人了,真好。

司機開車到禦水灣,這邊是新城區中的別墅新區,三人下車,一起走進了庭院,徐萍早就得到了消息,帶着兒子陶然等着門口了。

老遠看見,徐萍大步走了過來,才到近前,緊緊抱住了何情:“……”

不等開口就先哭了。

陶然今年十三了,瘦瘦的,白白的,長得和何情還有幾分相似,看起來就像漫畫裏走出來的少年一樣。

陶欣前一指頭在陶然腦門上彈了一下:“哈,少年,今天你也在家?”

陶然白了她一眼,一臉嫌棄:“陶大夫都能請假,我怎麽不能在家?”

說着,這少年看向沈逸,上前與他擊拳:“哥。”

擊了圈,又撞了下肩,沈逸倒是很配合:“快暑假了吧,回來給你帶禮物了。”

陶欣在旁偷笑,已走開:“啧啧啧,哥啊,看看你剛才那模樣,真以為自己是中二少年啊,這麽打招呼的,只有你們兄弟會吧?還有,暑假禮物是什麽?如果是習題集練習冊的話,我是很樂意提前高興一下的。”

家庭的氛圍很濃,何情和徐萍分開,都紅着眼,一起往裏走,庭院裏一條金毛沖了出來,這條狗的身上還拴着狗繩,可何情還是下意識躲了下,陶然一把抓住了,先帶走了。

徐萍安撫地拍了拍何情的手:“沒事,是家裏的狗,叫發財,你熟悉了就好了,它特別溫順,不會傷害你的。”

何情小的時候,被狗驚吓過,她對小動物都不太親熱。

一家人進了門,已經有菜香味道傳過來了。

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穿着圍裙,正往餐桌上面送,徐萍牽着何情的手,進來先介紹了下:“這是李阿姨,平時幫我們收拾收拾家裏。”

何情叫了聲阿姨,目光透過李阿姨,落在了廚房裏。

就在竈臺前面,瘦瘦高高的男人穿着圍裙,正在炒菜,那颠大勺的姿勢,看起來特別娴熟,陶欣一進來就嚷嚷起來了。

“天哪,我爸今天把壓箱底的紅酒都拿出來了,都做什麽好吃的了我看看。”

很快,陶春山關了火,把最後一個炒菜盛出來,這才轉身走了出來。

徐萍連忙過去幫他把圍裙摘下來,陶春山戴着眼鏡,他有點小,一笑就那樣笑眯眯的,看着何情還有點緊張:“小,小情趕緊去洗手,這就開飯了!”

何情點頭:“謝謝叔叔,今天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大家別看我,你們一看我我就想哭。”

陶欣趕緊過來把她推走了,洗手吃飯,陶家沒有什麽規矩,為了歡迎何情加入,全員都給她夾菜,席間,陶欣一直給何情倒酒,她難得放縱,都喝了。

紅酒度數不高,但是喝多了也有點頭暈。

飯後,陶欣帶她參觀了她的房間。

徐萍夫婦和陶然住在一樓,樓上兩間書房,沈逸的房間在最西側,陶欣的則在樓梯轉角第一間,何情被安排在陶欣的隔壁,小時候她來過,現在再進門看,發現裝修已經換過一茬了。

卧室裏,大衣櫃是鑲嵌式的,推拉門是亞光白,低調溫馨,床完全是公主式的,徐萍可能太想補償女兒了,所以整個房間都充斥着一種女孩子的公主風。

窗前挂着風鈴,梳妝臺上面擺着一大排化妝品,陶欣抱臂站在門口,看着小清新粉藍的窗簾床單被罩,嘆了口氣:“前幾天,阿姨說要給你買新的床單被罩時候,還說給我也換新的,幸虧我拒絕了,這顏色,我可駕馭不了。”

可能是因為有母愛在裏面,何情忍不住笑:“我覺得還好,粉色,是少女顏色。”

陶欣搓着手臂,打了個冷戰:“額,算了吧,我可受不了。”

何情把包挂在衣架上面,她走到窗邊,伸手碰了下風鈴,叮鈴叮鈴的。

陶欣:“你自己先看看,有什麽需要的就下樓去找阿姨,其實她這麽多年都挺愧疚的,我知道可能你不能理解,但是,哪有媽媽不愛自己孩子的呢,你要珍惜,至少,你還有媽媽。”

何情回頭,點頭:“嗯,我知道,謝謝你。”

陶欣笑着轉身:“行了,又謝,我去倒點水給你。”

她擺着手走了,何情靠在窗前,看着窗外景色,身心愉快,這才是應該有的溫暖,生活在正常的家庭裏面,有爸爸媽媽相愛,有兄弟姐妹,怎麽會變成醜惡嘴臉的人呢!

正是胡思亂想,背後腳步聲又起。

當當當,當當。

何情還以為是陶欣忘了什麽事,又回來了:“怎麽了?”

可是一回頭,卻是沈逸。

沈逸走進卧室,回手關上了房門:“好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和我說說吧,網上瘋傳的,你和顧雲深怎麽回事?那張照片是怎麽回事?”

何情低下眼簾,回身靠在了窗前:“是誤會,之前我們有過接觸,我有點東西被他撿到了,我去他家裏拿東西。”

沈逸走了過來,站在了她的面前,定定地看着她:“他那樣的人,不帶你去,你怎麽能接觸得到,可見是他有意讓你去的。”

畢竟是久經商場的人,想得當然多。

何情擡手把衣架上的包拿了下來:“我也想過,現在微博稀裏糊塗發出去了,我們已經簽了保密協議,這兩年可能都要和他捆炒在一起了。”

說着,她把包裏的協議合同書拿了出來,遞給了沈逸。

她信他。

沈逸接過來拿在手裏翻開細看,越看表情越是凝重:“你們這是什麽合同,上面都沒有違約條例。”

何情之前沒有注意到,此時聽見沈逸這麽一說,也想起來了,的确是,明明帶着律師團去的,不應該出現任何纰漏,但是他們只是約定了,她要做什麽,根本沒有違約條例。

她按着高飛解釋的說了一下:“顧雲深好像有點心理問題,家裏人給他安排了相親,他不願意,然後那天我去他家裏,他的助理高飛對我說,他想借我這次緋聞抵抗家裏聯姻,這是他的主要目的,我見過他爺爺,也見過那相親對象,應該是真的吧。”

沈逸沉吟片刻,随即把窗臺上何情的手機拿起來遞給了她:“你現在就聯系顧雲深,現在就聯系,是真是假,見一面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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