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師傅, 我們要去哪裏啊?”杜北生背着行囊問一直看地圖的白得得道。

白得得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紅點,“這裏。”

杜北生看了看, 那紅點上标注着“奇靈石”三個字,“師傅,這是什麽?”

白得得笑道,“這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功夫。我不是一直想幫你煉一把劍麽?如果有奇靈石,就可以讓我爺爺動手了。”

“為何?”杜北生道。

“因為奇靈石雖然沒有別的功效,卻能夠賦予煉出的法器具有成長性。”白得得道, 這可是了不起的屬性。

所有法器一經出爐,各種屬性就已經定型。而具有成長性的法器,則可以在主人的養護下成長, 當然這個過程肯定是極其困難,消耗極大,可是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自己養出來的法器, 會和自己的氣機更貼合, 日後也會和自己的元神更貼合,孕神期後如果煉制成自己的元神法寶, 會更加容易。

“就不知道是什麽品質的奇靈石了, 如果品質太低,成長性會有限制。”白得得道, 比如限制成只能成長到寶器或者魂器之流, 這就不那麽完美了。

不管怎麽說, 奇靈石這種東西都是天地奇珍,可遇不可求,白得得是沒想到這靈圃秘境裏居然有。

這樣的東西當然誰都想要,白得得和杜北生走到标記曾出土過奇靈石的花山凹時,便遇到了七寶宗神器門的田月柄,還有他的師兄賀光宗。

賀光宗的修為已經是種靈境大圓滿,随時可以跨入開田境,但為了能進入靈圃秘境,硬生生壓制了突破。

田月柄一眼就認出了白得得,主動上前招呼道:“白師妹。”他已經從徐睿那裏知道了,白得得上次一眼鑒定出的破綻果然存在,因此對白得得十分佩服。

“是你啊。”白得得傲慢地道。她的性子本來就不平易近人,因此第一次見面通常不會給人好印象,至少賀光宗就覺得她傲得過了頭。

“她,誰啊?”賀光宗問田月柄道,其實白得得在七寶宗還是比較出名的,賀光宗身在神器門當然知曉這位白元一的孫女,有此一問,不過是故意不拿白得得當盤菜的意思。

田月柄很熱情地向賀光宗介紹了白得得的光輝歷史,這讓白得得對田月柄添了幾分好感,沒辦法,她總是對眼光審美高的人比較友好。

賀光宗聽了之後,并沒有特別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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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月柄又問白得得道:“師妹,你們也是為了奇靈石來的嗎?”他話說得飛快,賀光宗都沒來得及阻止田月柄。

白得得點點頭。

“那正好,我們可以……”田月柄想邀請白得得一起,卻被賀光宗及時打斷了。

“田師弟,我們和白師妹不是一路人。你想過沒有,如果找到了奇靈石咱們怎麽分?”賀光宗這話是大實話,可是這樣直白的說出來還是有點兒低情商。

田月柄摸了摸後腦勺,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白得得聽了賀光宗的話可就不得勁兒了,心裏就想怎麽打他的臉才爽,于是問田月柄道:“田師兄,你們來這裏多久了?”

田月柄和賀光宗此次進入靈圃秘境主要就是為了奇靈石來的,“我們在這附近已經轉了十天了,不過還沒發現奇靈石。”

眼看着半個月都過去了,還一無所獲,田月柄也有些着急,要不然不會邀請白得得一道尋找,他也并不是純粹的傻子。

白得得“哦”了一聲,“那好,不打擾兩位師兄了,祝你們早日找到奇靈石。”

雖然白得得嘴上說得好,但是轉過身就開始威脅南草,“你必須比他們先找到奇靈石,否則我就用除草劑把你滅了。如果你能圓滿完成任務,我每日就給你留半成魔氣。”

南草立即來了勁兒。要知道白得得這個土豪,在魔氣一事上卻是個吝啬鬼,每天都把他壓榨得幹幹淨淨,只有心情好的時候才會賞給他一點兒魔氣。而這次居然大方地許出半成。日積月累的,南草的元神複原就有希望了,到時候要收拾白得得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好,主人,小的這就去。”南草道。

白得得将南草放到土裏,他這枚小種子很快就消失在了土壤裏,東游西竄的不過半日功夫便找到了奇靈石。

本來杜北生有些擔心南草就這麽跑掉的,結果白得得早就有安排,硬是在種子皮上刻下了一個封魔陣,南草基本是跑不掉的。

為什麽說基本呢?其實南草如果想逃也是可以的,以他現在的衰弱,大不了就是再多被困幾十年或者百年,慢慢地突破那封魔陣就行了,一如他在櫻梅樓的酒窖後那般。

可是南草自己也不知怎麽回事,他覺得待在白得得身邊還挺有意思的,也不想浪費那百年光陰,就想着看能不能從她手裏讨到便宜。畢竟在他那個年代,他想要親近這樣出身高貴的大美人,那可是做夢呢。

“主人,那奇靈石附近有一條蛇王,我不敢太靠近。”南草道。

“那是噬靈蛇。”白得得道。

奇靈石可以吸收靈氣而成長,通常都是伴生有噬靈蛇,它哺育噬靈蛇,而噬靈蛇則反過來保護它。噬靈蛇顧名思義,可以食取靈氣,不過它自己無法吐納天地間的靈氣,只能食取被修士或者其他生物固定下來的靈氣,所以才會和奇靈石伴生。

對修士而已,噬靈蛇算是最難對付的一種異獸,何況這還是異獸王。

杜北生聽了白得得的話之後,沉默了片刻道:“師傅,我還是想試試。”

靠杜北生一個人不太可能勝過噬靈蛇,白得得閉了閉眼睛,只覺得憋氣,她可不想去看賀光宗的臉色,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求人了,總讓她想起容舍那個拼爹貨。

拼爹的人最讨厭看到的就是對方的爹比自己爹厲害,所以白得得對容舍一直耿耿于懷。

“試當然是要試的,不過你別着急,我要是沒有法子,就不會到這裏來了。”白得得道。

“什麽法子?”杜北生問。

白得得将南草捏在手指間道:“法子麽,就是它。”

“噬靈蛇貪吃,可是如果我們把南草扔進它肚子,你說它會怎麽樣?”白得得笑道。

南草可以将靈氣轉化為魔氣,同時魔氣還可以污染靈氣,哪怕這是條蛇王,最後也只能乖乖盤着。

“嗷,嗷,你太毒啦,我喜歡。”南草興奮地嚎叫。

安排的結果是,杜北生去挖奇靈石,驚出噬靈蛇,然後白得得拿自己當誘餌吸引噬靈蛇的注意,杜北生則趁機将南草扔進噬靈蛇的嘴裏。雖然白得得修為地下,這個過程很危險,被噬靈蛇咬上一口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不過于萬山曾送給她一枚護身戒,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可是師傅,這樣太危險了。”杜北生擔憂地道。

白得得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我要是出了事,白元一得後悔一輩子,誰讓他把我扔這破地方,還什麽防器都不給我。”

這真是孩子氣的氣話。

杜北生道:“師傅,你不用當誘餌,我來對付噬靈蛇,再找機會把南草扔進他嘴裏。”

白得得搖頭道:“你不懂噬靈蛇的厲害,以你現在的修為,他一口就能抽幹你的靈氣,讓你沒有任何抵抗能力。所以我們不僅不容有失,還得速戰速決。何況南草在它肚子裏,還得花時間轉換靈氣,這個過程裏就得靠你保護我了。”

杜北生還想說話,卻聽白得得道:“你忘記你的道了嗎?如果凡是畏首畏尾,你的道将永遠修不成。”

杜北生張了張嘴巴,想說話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對他而言,似乎他的道,乃至複仇,都比不上白得得的安危,他修行本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在乎的人再受傷,而現在,他心裏就只剩下白得得一個人了,他的家人都已經死了。

“別啰嗦了,快去吧。”白得得絲毫沒覺得危險,反覺得刺激而有些興奮。

杜北生只好開始挖奇靈石。離奇靈石的埋藏位置至少還有三米,就聽見一聲風破之音響起,一條銀白色的閃電從土壤中射出。這是噬靈蛇從地下鑽了出來,吐着長長的蛇信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杜北生。

杜北生明顯地感覺,混沌海內的靈氣為之一枯。噬靈蛇的神通真是非常逆天,即使修士擁有無數的功法,沒了靈氣也就施展不出來了。

好在杜北生修習的是“寂滅劍”,常常在靈氣枯竭的地方練劍,他的靈種劍齒草雖然轉換靈氣很慢,但任何艱難的條件都難不倒他。而他這時也才明白,為何白得得堅持要她自己去毛冒險,如果不是兩個人配合,這個任務根本無法完成,他面對噬靈蛇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說時遲,那時快,噬靈蛇本要趁勝追擊咬死杜北生的,結果卻見白得得在一旁開始挖取奇靈石,便閃身來攻白得得。

白得得早就準備着了,護身戒發出一道橙光,擋住了噬靈蛇的襲擊,杜北生也瞬間使用“閃電閃”,鬼魅般地到了噬靈蛇的跟前,将南草扔入了噬靈蛇的嘴裏。真是幸虧劍齒草提供了一點兒靈氣,因為距離很近,所以使用閃電閃的靈力消耗也勉強夠了。

一旦南草進了它的身體,噬靈蛇就是想吐也吐不出來。它立即感覺自己被陰了,發怒地甩起尾巴,想在靈氣枯竭之前弄死杜北生。

白得得跟南草是商量好了的,在噬靈蛇肚子裏吃進去的靈氣,全都歸南草所有,所以南草是拼了命地在生産魔氣。

可是即使這般,這中間還是有時間差,噬靈蛇即使不能再吞噬杜北生的靈氣,但劍齒草的弱點也顯現了,那就是根本來不及補充出足夠的靈氣,以至于杜北生的“寂滅亡”只能勉強施展。

眼看噬靈蛇憑借它的速度就要咬上杜北生,白得得激發護身戒出現一束橙光擋在了杜北生的面前,為他擋了致命一擊。

杜北生倒地一滾,再次施出寂滅亡和噬靈蛇糾纏,好在南草這會兒終于起作用了,眼看着噬靈蛇的身軀從半空中掉落,全身都僵化了,它一旦失去所有靈氣就會死亡。

白得得撫着胸口道:“天哪,好險啊,我們還是樂觀估計了自己的實力。”

杜北生垂着腦袋,感覺自己實在太差勁了,還害得白得得犧牲了一次保命機會來救他。

“師傅,都是弟子實力太差了。”杜北生頹喪地道。

“你才修行幾天啊?一年不到就能從噬靈蛇嘴下活下來,這已經是了不起的戰績了,換了別的人,我就是有十枚護身戒都不夠救的。”白得得摸了摸杜北生的腦袋,“別反省了,今天咱們都做得不錯,很有默契。”

杜北生還想說話,卻聽白得得道:“快把南草從噬靈蛇肚子裏挖出來,咱們要開始尋寶啦。”白得得興奮得直搓手。

杜北生畢竟還是小孩子,一聽要挖奇靈石了,也高興了起來。

這一次他們的收獲算是頗豐,整整挖出了三塊奇靈石,其中一塊的品質已經足以讓法器可成長到亞聖器的程度,當然這只是可能而已。要成長為亞聖器,需要耗費的資源不計其數。但有希望總是好的。

剩下兩塊也有成長到魂器的可能性,所以說是收獲豐盛。

即便是南草看着也有點兒流口水的意思,雖說他當年的修為已經足夠匹敵修士中的定泉境甚至築臺境,但現在肉體消亡,元神受損,早就不複當年勇了。

白得得指着最好的那塊奇靈石對杜北生道:“這塊給你,我争取勸動我爺爺幫你煉制,剩下兩塊一塊留給南草,一塊給我。”

杜北生道:“師傅,那塊給你吧,我拿剩下的就行了。”

白得得道:“別推來推去了,師傅我見過的好東西多了去了呢。”

南草心想,這話可真得罪人,臭顯擺。

白得得和杜北生挖了奇靈石就準備離開這片凹地,走了沒多久就遇到了也正準備離開的田月柄和賀光宗。

“白師妹,你們這是要走了嗎?”田月柄上前問道。

白得得點了點頭。

田月柄耷拉着肩膀道:“我們也準備離開了,找了這麽久,一點兒線索也沒有,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師妹,這靈圃秘境危機重重,要不然你帶着你的小徒弟和我們一道走吧,彼此還能有個照應。”

其實這是個很好的提議,但因為南草尋寶的能力太強,而且身份又絕不能洩露,所以白得得只能婉言謝絕。

只是臨走前,白得得湊到田月柄跟前問,“田師兄,你覺得是顧曉星漂亮,還是我漂亮?”

田月柄耳根子都紅完了,他哪裏料得到白得得會問出如此無厘頭的問題,支吾着說不出話來,手心都開始冒汗了。但因為白得得就在他面前,田月柄只覺得她的睫毛那麽長,長得好像一只手在他心上撓癢癢,最後嗫嚅道:“你。”

白得得得意地笑了笑,伸手遞了個油紙包給田月柄,“田師兄,這個送給你,作為你審美品味高的獎勵。不過,現在不能打開,明天才能拆,行嗎?”

田月柄連連點頭。

等白得得走後,賀光宗才上前道:“師弟,白得得送了個什麽東西給你啊?定情信物?看來要先恭喜師弟了,以後指不定就是白元一的女婿了。”

田月柄的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不過卻沒把油紙包打開給賀光宗看,反而慎重地放入了懷裏。一來是白得得有吩咐,二來麽這種事情他也不想跟賀光宗分享。

“師傅,你送什麽東西給田月柄了?”杜北生問。

“一塊奇靈石啊。”白得得道。

杜北生驚得瞪大了眼睛,“師傅!”他知道他師傅很敗家,但沒想到會大方成這樣。

白得得聳聳肩道:“反正我也不怎麽修煉,用奇靈石給我煉制法器就是浪費。田月柄,會說話,我就送給他了呗。再說了,真想看看賀光宗知道以後的表情,哈哈哈。”白得得說着說着自己就忍不住笑起來。

南草問:“你送了奇靈石給田月柄,就不怕他們知道你挖了奇靈石反過來強搶?”

白得得道:“他們如果強搶,就給他們。我倒要看看,他們有沒有本事吞下去。再說了,我已經囑咐過田月柄明天再看了,如果待會兒他們真追上來,以後我會讓白元一好好收拾這個人的。”好嘛,還是拼爹。

不過田月柄真是等到第二天才按捺不住好奇心地悄悄打開了油紙包,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警惕地四周看了看,也沒敢跟賀光宗說白得得給他的居然是奇靈石。

于此,田月柄對白得得簡直好奇極了,不明白她是怎麽無聲無息就挖到了奇靈石的,既然田月柄和賀光宗直奔奇靈石來,自然也是知道噬靈蛇這種伴生異獸的。

而且白得得居然将奇靈石送給了他,田月柄只覺得渾身都輕飄飄的,像喝了美酒一般暈乎乎。

“處處留情”的白得得目前在男女調情上基本就算是沒開竅,壓根兒不知道自己不小心就“勾搭”了田月柄。

杜北生又還是個孩子,只有南草在心裏默默地為田月柄點了支蠟燭。

“師傅,我們接下來又去哪裏啊?”杜北生問白得得。

白得得道:“随便走吧。進來的時候,顧宗主不是說這靈圃秘境裏還有許多沒人去過的地方麽?我以前聽的故事裏,那些大能但凡到一處秘境都會有奇遇,現在檢驗咱們氣運的時候到啦。”

“呃……”通常在杜北生開始信任白得得的時候,她總是會用行動來證明她的本質還是不靠譜的。

白得得的奇遇沒有得到,路上卻碰到了孫鐘一行,真是冤家路窄。這麽大的地方居然都能碰到。

孫鐘一看到白得得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一次他可是丢臉丢大了,想要侮辱白得得不成,結果還被白得得給困在了陣中,要不是申豹前來尋他,發現不對趕緊去找了個法陣門弟子來,他至今還被困在陣裏呢。

杜北生在看到孫鐘他們時,第一反應就是跨步站到了白得得的身前,妄圖用小小的身軀替白得得遮風擋雨。

孫鐘諷刺地笑了笑,“本來還想放你一條生路的,結果你非要作死地撞進來。”

申豹則看着杜北生道:“小孩兒居然沒死啊?”

白得得撇了撇嘴,“兩個大男人,廢話那麽多,要打就打。”白得得話音剛落,杜北生的“荒窮盡”就出手了。

只是孫鐘和申豹等人早就對杜北生的攻擊招式有了了解,也有針對的法子,更何況他們那邊一共三人,還包括了玉怡在內,怎麽看都是勝券在握。

孫鐘一劍抗住杜北生的劍,吩咐申豹道:“你去把白得得拿下,別讓她有機會扔陣盤,這賤人狡猾得厲害。”

孫鐘嘴太賤,讓白得得真想把南草扔他肚子裏去,可惜南草的身份卻不能暴露。

孫鐘三人裏,以玉怡的修為最弱,杜北生沒和孫鐘纏鬥,一個閃電閃,閃到了玉怡身邊,劍也橫在了玉怡的脖子上。能這樣輕易得手,還是因為玉怡低估了杜北生,需知在杜北生和申豹上一次遭遇時,他還不會任何身法,何況前一刻他還在和孫鐘對招,玉怡也沒想到杜北生會這般狡猾。

“不想她死的話,就給我停手。”杜北生吼道,他也知道,他一個人肯定對付不了三人,所以拼着挨了孫鐘一擊的危險,搶先将玉怡給捉到了手。

孫鐘歪嘴笑了笑,“那你就殺了她吧。女人小爺我多的事,你倒是該想一想,出去要怎麽交代殘害同門的事。”

“真是人渣。”白得得罵道。

結果杜北生真的将劍一拉,玉怡應聲而倒,脖子上鮮血汩汩。

(修改修改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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