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樂媺這兩日心情還真就不錯,因司空煜難得得閑兒了,許久不曾對奕的兩人終于拾起幾年前對陣的回憶,此刻便全神貫注的各自緊盯自己眼前的棋局,一時間室中靜谧得只餘輕風吹拂紗簾的聲兒,恍惚中好象兩人又回到了少年時,不過談論的話題倒讓兩人明白那時光已然一去不複返了。

“沐白要升任戶部的度支主事了。”沉默了兩局的司空煜看似不經意的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低着頭也不看樂媺,仿佛專心致志的研究下一子落在何處。

樂媺正在落子的手便是一頓,然後還是輕輕的按了下去,“沐白一向不大喜歡管這些經濟,他還是合适做學問。”

“我這個表弟做個學士那是綽綽有餘,要是讓他在戶部走動,怕是将一匹俊馬拴到了磨盤上。”司空煜撿起自己贏的棋子,嘩啦一聲,毫不猶豫的放進棋盒裏,對于樂媺大瞪雙眼無聲的抗議沒一點兒反應,下棋為的是什麽?當然是開動腦筋。難道就為逗你圖一樂?想贏就要靠自己的本事。

“那沐白怎麽還去了?”樂媺重整旗鼓轉戰到另一角,指望着對手能偶一疏忽。

“怎麽說也是個好差事,俸祿還多些。”司空煜的棋子如影随形的跟了過來。

“沐白才不是計較這些的人。”樂媺不知是賭氣司空煜說沐白的語氣,還是賭氣他寸步不讓,口氣可不是很好。

“他當然不是。”司空煜仿佛沒聽出來她不高興,客觀的贊同她說的是事實。

“那你剛才還那麽說?”樂媺高興的看到司空煜露出的破綻,得意忘形迫不及待的撲上去。

“我沒說是他的意思。”司空煜不以為然的在她棋子不遠處布置。

“你說是——容笑岚。”樂媺有些走神兒的又落下一子,眼看着可就要勝利在望了。

“八九不離十,你沒看見她穿的戴的可都是京師裏有名堂的鋪子出的。”司空煜這觀察能力可夠強的,不過這也是本事,只看了人家幾回就品個大概,樂媺徹底拜倒,因為她一向少有帶眼識人的本事。

“她怎麽不替沐白想想。”樂媺眼睜睜看着如意算盤又一次落空,司空煜趁她走神兒時從外包抄,再落下一子她就是死路一條。

“她要強。”司空煜得意洋洋的将大片棋子捧起,對着樂媺點頭微笑,好象在說承讓承讓,絲毫不認為對手是在演繹大意失荊州。

“那也要沐白這個官做的有意思才成。”沒有風度的樂媺将剩下的棋子盡數丢棄,将自己的敗局毀屍滅跡。

“你夫君的官做的也沒意思。”司空煜不計較她棋品差,一家人嗎,要求不要太高,主要是她對自己也沒提太多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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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意思?以往怎麽沒聽你說過。”樂媺沒一絲溫柔的問道,誰輸棋後心情都不會好,而且還是連下連輸,再好的心态也不能讓人總打擊。

“我就是發發牢騷,沒別的。”司空煜靠過來膩上樂媺的肩頭,嗅着她頸項處的香氣,微閉了鳳眼,好似很陶醉,他當然不能承認他是想博取同情。

“爹娘說過,前一回你那差事算是做的好,以後可不許再象以往那樣吊兒郎當,做什麽都要上心上意才好。”樂媺扭過來用手指點着他的胸口,不提防被人抓在手裏,送到口中,輕輕的咬裹起來。

“和你說正經話呢。”樂媺可不敢用力往回拽,萬一這家夥咬住不放,那自己這手指頭可就要受傷了。

“聽着呢。”司空煜出乎她意料的放開了她的手指,側過身子,靠上了樂媺的後背。

“以後多聽些爹的教導,他現在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你争氣了他面上有光輝,我和娘也高興。” 樂媺覺得自己現在成了公公婆婆的說客,但願司空煜不要對自己也有逆反心理。

“你真的這麽想?”司空煜的聲音還算平常,沒平時對着他爹那種不耐。

“不是說非要你鑽營,但也要凡事盡力,無愧于心,當然若是能光宗耀祖更好,以後咱們的孩子也能為你這個爹驕傲不是?”樂媺對着司空煜說完這番話後,自己都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煽動他人原來不是什麽難事兒,只要真情投入就行了。

“那我以後真就是平常呢?”司空煜的聲音中有着不自信,倒讓樂媺詫異了,他平時可是成竹在胸的時候多,這會兒裝什麽可憐呢?

“只要夫君盡力就是,旁的倒不要緊。”樂媺這話剛說完只覺得背後一輕,身子便跌進暖暖的懷裏,司空煜已然熱情的攬緊了她的腰肢,“你能這樣想真好,還就怕你嫌我俗,只知一門心思的想當大老爺。”司空煜的聲音中有着少見的輕快,看來贏了棋心情就是好呀。

“我哪會那麽想你,真是古怪了。” 樂媺滿不在乎的回了句。

“就知道我的傻妞最懂事了,來,親一個。”司空煜扳過樂媺的身子做出要壓下去的架勢,其實他哪裏敢,那肚子裏可是他的骨肉。

“還是沒一點兒長進,成天只想着這事兒,沒出息。”樂媺哪裏看出他是逗樂子呢,一把将人家推開,連帶着說出一大串貶損的話。

“有出息的就不想抱自己的女人?”司空煜問的那是一個理直氣壯。

“可哪有天天總想的。”樂媺咬着牙低聲道,她其實真想義正辭嚴的教訓教訓這個色坯,就算是兩人歡好的滋味愉悅也不能天天纏磨吧,這是自己有身孕了,要不是的話還指不定被他怎麽折騰呢。

“這男人要是喜歡一個女人當然就想要抱着她,最好是能天天疼愛她。”司空煜終于覺得要抓住時機給樂媺開竅了,要不然她對自己的熱情總少有回應,且不時抱有反感,因此上他這一番話講的是極鄭重其事。

“喜歡女人就只想抱着她疼愛她?”樂媺紅着臉不屑的反問,司空煜這疼愛是什麽意思她當然明白,不過就是把自己壓在身底下随心所欲的折磨。

“要不然呢?難道只想那麽含情脈脈的幹看着。”司空煜做出深情凝望的呆樣子逗樂媺,他倒真想聽聽樂媺是怎麽想的。

“反正不能一門心思的只想着這事兒。”樂媺從內心深處覺得這事兒應該有節制,其實這也怪司空煜急色,血氣方剛的他對着心愛的女人少有自制力,從樂媺點了頭了那天起便只随着他自己的心性索要,再加上他自小又習武,不用想也知道樂媺被他的強悍整治的有多慘。

“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傻,”司空煜無奈的吧了口氣,最後到底還是忍不住湊到她面前小聲說道:“這男人要是喜歡一個女人還不動手動腳那他就是病的不輕。”

樂媺聽他這話沒太明白,看着他便有些直愣愣的。

“他不是心思有病就是身子有病,女人跟着他也得守活寡。”司空煜索性大言不慚的将自己理論強行灌輸給樂媺,不成想又氣又羞的她将手邊的一個靠墊砸向厚臉皮的男人,見他輕巧的躲了過去便急急的下了榻,沒法兒再和他呆在一起,腦子裏亂七八糟的都是些什麽呀,自己怎麽就嫁了這麽個混帳。

司空煜還想追上去笑鬧一陣,不想外面的丫環進來回禀說有人來見夫人,他倒不好放肆,只得整理好衣衫去了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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