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春信（11）
怎樣将這顆糖喂給賽巴斯，這是一個問題。
在沈乾的印象裏，賽巴斯對甜食可沒有什麽偏好，反倒是最常喝咖啡這種苦澀的東西。
直接當禮物給他的話又不确定他會不會吃下去，保險起見還是得親眼看着他咽下去……沈乾有些犯難，睡了一覺起來後外面又是下雨天，不用給菜地澆水省了不少時間，他直接帶着魚竿去了礦湖釣魚，但為了能在野外撿點東西特地繞了路，經過雜貨店的時候看見了門口的告示更新了——前天是沙龍老板貼的需要一條鲷魚，他雖然接了卻沒釣到鲷魚，過了時效。
“我正在做披薩，但我需要一個韭蔥。180g貨到付款”——賽巴斯
今天早上電視占蔔節目說自己運氣好，看來的确屬實，沈乾二話不說掉頭回農場拿了一份韭蔥，兜裏還揣着一顆糖果，覺得機會來了。
賽巴斯的行程沈乾是清楚的，準備好東西之後他卻沒有直奔羅賓家，而是待在礦湖釣起了魚，包裏沒有空餘的位置之後也才到中午，他只能先去了一趟海邊把魚都賣了，下午不太想釣魚就挨家挨戶把鎮子裏人家都拜訪了一遍，家裏有人的他就送個防風草當見面禮，順便刷刷好感度，反正防風草只要四天就能成熟，地裏種的很快就又能收獲，不擔心賽巴斯一家不夠用。
或許這一天他的運氣是在是太好，淋着雨去往賽巴斯家的路上還遇見兩處蚯蚓探出的地面，他帶了鋤頭就順手挖了兩下，居然挖出了一本書和一個破爛，小精靈說這個破爛是文物，讓他捐獻給博物館，而書則是一挖出來就消散，據說是自己回到了博物館。
“那你怎麽不把這個破爛也送去博物館？”沈乾覺得這個史前手斧放在包裏實在占地方，問小精靈，對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那你就拿不到獎勵了！”
無奈之下沈乾只能答應過會兒去博物館，先給賽巴斯送了東西再說。
還沒到賽巴斯家沈乾就看見了他的身影，這種天氣他出門做什麽，沈乾攔住他：“下午好。”賽巴斯才出門沒多久，衣服都沒怎麽淋濕，只是頭發濕潤的厲害，劉海貼在額頭上，顯得臉格外白。
“你怎麽不帶傘？”沈乾有小精靈的保證在，确保自己不會因為淋雨生病才願意出門的，但他不确定賽巴斯會不會感冒，出于對他的關心脫口問出，語氣略有些責怪的意思，賽巴斯不知該怎麽回答，準确說他在面對這個農夫的時候感到很不自在，覺得兩個人不熟，對方又疑似基佬。
“……有什麽事嗎？”賽巴斯道，沈乾看他隐有警惕的眼神無奈的拿出準備好的韭蔥，“我看見告示，你需要這個。”
賽巴斯愣了一下，他的确需要一份韭蔥，沒想到會是這個人送來的……他身上帶了足夠的錢，就直接給沈乾了，對方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下了，又取出一顆糖果給他：“吃嗎？”
“不了……”賽巴斯搖搖頭，“你這周已經送了兩份禮物給我……”沈乾這才想起來昨天給了他一份防風草，沒想到今天這份韭蔥也算是禮物。兩人在雨中傻站了一會兒，沈乾拿着那顆沾了雨水的糖果塞進自己嘴裏，同時說了聲抱歉，然後就在賽巴斯驚愕的眼神裏直接吻住了他，“甜蜜的5%”被他強塞到對方嘴裏，糖果的味道在兩人的舌尖蔓延。
這是“賽巴斯”并不長久的人生中美好回憶的集合，沈乾閉上眼加深這個吻，雙手擁住掙紮的賽巴斯，閉上眼感受着。
從幼年瑣事開始，到兩人相處的日常，屬于賽巴斯的種種過往在這一刻在沈乾腦海中也迅速閃現了一遍，他作為一個旁觀者都能感受到由衷的喜悅，作為事主的賽巴斯自然受到的影響更甚，他停止推搡的動作，大腦有些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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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從前的他在家人面前也有這麽開朗的時候……至于那大段的陌生記憶，他雖然疑惑卻感知的到記憶裏的自己對眼前這個農夫發自心底的喜歡……
時間被無聲的拉長了，最終在嘗不到一點甜味的時候沈乾才略帶遺憾的放開了賽巴斯，對方先是愣愣的站着不動，随即卻是嘴唇顫抖着盯着沈乾，擡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安靜的雨幕下格外響亮。
沈乾被這一下打懵了，賽巴斯卻氣的臉色發白，轉身就往回家的路走。
頂着巴掌印的沈乾掏出手機對小精靈目露兇光，“他為什麽會打我？！”
小精靈“哇！”了一下，似驚更似喜，在被按扁前給出了解釋：“賽巴斯不是gay呀，你這是非禮，被打不是理所當然嗎？”它說的很有道理，沈乾甚至無法反駁，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問：“我不是喂他吃糖了嗎？”
“那只有5%，對于他來說陌生的記憶就和走馬燈一樣，看過之後印象很快就會變淡的，必須要足夠多的回憶才能讓他徹底想起來。”小精靈說着說着就縮到了手機屏幕的一角，沈乾沉着臉吃了個悶虧，不爽的按熄了手機。
小精靈說的沒錯，關于那5%中獨屬于賽巴斯的回憶帶給他的感覺消散的很快，這會兒已經記不大清了，兩人相處的回憶卻沒受到影響。
這才5%，自己就被當流氓打了，以後還有95%可怎麽辦？
沈乾有點犯愁。
另一邊，賽巴斯回到家後一句話都沒說，關上房門後坐在地上有點腿軟。
他捂着砰砰亂跳的心髒整個人都不太好，手指碰觸到嘴唇的時候還能回想起那個農夫的呼吸聲和溫度，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後他的臉瞬間紅透，有點惱羞成怒的錘了一下地板。
“賽巴斯，你在房間嗎，山姆問你為什麽遲到。”門外羅賓接到了山姆打來詢問的電話，高聲向着賽巴斯房間的位置喊道，賽巴斯爬起來拉開門，走到櫃臺的位置拿起話筒，“我不去了。”他本來和山姆約好去沙龍打球，結果……
“賽巴斯你的臉好紅，發燒了嗎？”羅賓看着兒子的臉問道，電話那頭的山姆也聽見了，誤以為朋友生病，就沒有多為難他，囑咐了兩句好好休息就挂斷了電話。
賽巴斯放下話筒面對羅賓關切的眼神只能無奈的點頭：“是的，我淋了雨，可能是發燒了，休息一會兒就好。”對，一定是因為淋雨的緣故！
作者有話要說： 經由提醒才意識到沈乾=省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233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