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路上王盈低頭喝奶茶，陳茉面色不好，兩個人沒一個人說話。
走到學校門口，兩個人才意識到一個問題，現在這個點沒有公交，确切說，公交不會上來，要做公交要往下走兩個站才行，或者是等到晚自習下了特地接學生的公交才會上來。
兩個人愣了愣，沒有商量做了同樣的決定一起往下兩站走。
學校建的偏，這條路到了這個時候，就連通過的車輛都少有，寬闊的馬路兩邊是低矮的圍牆，王盈和陳茉走在綠化帶裏面的人行道，高高的路燈把兩個人的身影拉得很長，雪地上第一個腳印是她們踩出來的。
陳茉知道，她不主動說話，王盈絕對不會說話。
“你的生日好像快到了”
“不用放在心上，我不過生日”
“王盈！”陳茉本就煩躁，王盈這種冷淡的态度，只要一點點就将她再次點燃，她本來脾氣就不好，很少要讓着一個人。
“有病”王盈小聲罵了句。
“你說什麽？”陳茉不敢相信，抓着王盈的手，“說清楚”
王盈甩了下沒甩開，擡頭直視她，面色也不好，“陳茉我不想和你吵架，放開”
“我想和你吵架？”陳茉臉色陰沉，眼底閃過些微受傷。
王盈嘆了口氣，她最近心情不好，加上又是生理期，情緒不穩定，可能沒照顧到這小孩的心情，“對不起，是我的問題，我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你別放在心上，啊嗯？唔！……”
強吻這種事三十多年，兩世來都是頭一次，更何況還是被一個女生，以至于王盈大腦直接當機，瞪大眼看着近在眼前這張臉。
這麽玄幻，驚悚，小言的事，所有的詞都不足以表達此時王盈心中的震撼，表達事情發展的詭異程度。
陳茉的頭發有幾根落在她臉上，涼絲絲的，陰影中這張漂亮的臉忽然讓王盈覺得有些陌生，這真的是陳茉嗎，當然心底某處也跟着微微一動，畢竟這是第一個吻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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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後的手還死死壓着，那一瞬間的動作幾乎稱的上兇狠，也說不清是誰的牙齒嗑到了誰的唇上，淡淡的鐵鏽味悄悄暈開。
王盈的大腦終于緩慢重啓，心理上她大陳茉十五歲，讓她有種被毛頭小孩強吻的感覺，心裏想笑同樣軟軟暖暖的，兩只手握着奶茶夾在兩個人中間，衣服太厚，加上兩個離得太近，杯子都被擠癟了，王盈擡手輕輕推了推她。
陳茉這番動作也是一時腦子充血，這會也有些猶豫，想了想就松開手順勢拉開距離。
嘴唇一分開，王盈嘶了一聲，捏了捏嘴唇，一下刺痛，原來被磕破的是她的嘴。
“王盈……”陳茉擡起手要來碰她，王盈沒有躲，陳茉拿開她的手，擡起她下巴低頭看了看她的嘴，臉微紅，低聲說，“沒多大事”
“嗯”王盈很平靜，像是這嘴不是給陳茉磕破的而是給自己不小心咬破的。
難得陳茉看着情緒也很冷靜，只是忽然變得沉默，這樣王盈反而松了口氣。
王盈把涼透了的奶茶扔路邊垃圾桶裏，“還要再往前走一站，我們走吧”
陳茉默默跟在她身旁。
這個點公交上人也不多，兩個人并排坐在後面第一排位置，王盈看着窗外，陳茉由始至終低頭沉默不言，王盈的家只有幾站很快就到了。
車門打開，冷風嘩嘩往裏面直蹿，王盈擡手放在陳茉肩上，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前，輕聲說了句謝謝，起身下車。
陳茉擡頭只看見一閃而過的一張側臉，卻印刻在她腦海裏，淡淡的笑意，嘴唇不自然的紅腫，唇角微微勾起，眉眼溫暖美好。
誰都沒說一句話，這件事的開始和結束。
一個吻，無聲的倉促的慌張的告白，一句謝謝，她溫和的拒絕。
王盈有時給她的感覺脾氣很差勁，雖然她在別人面前笑眯眯的，可是她知道她脾氣并不好，有時候似乎又是個溫柔的人。
陳茉的性格不适合暗戀，她也以為她做的已經夠明顯，以為聰明的王盈心知肚明。
原來她，一直沒發現啊。
陳茉在公交車上呆坐了很久，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既然王盈不明說，她就裝作不知道，總之她告白了，她以後可以名正言順的占便宜惹！
一天內被兩個人告白，真是刷了記錄了，王盈哈了口白氣笑了笑，昏黃的路燈下踩着雪咯吱咯吱響。
小孩子的愛情夢幻，簡單，美好，最堅固也最不堪一擊，她忽然明白王漾了呢，王漾喜歡這種感覺，就連她都有一絲絲向往了，可是，王盈笑着搖了搖頭，她一個成年人還是不要和小孩子玩這個游戲了。
只是她不想玩，有人偏要拉她玩。
仗着同桌的優勢，加上王盈睜只眼閉只眼很縱容，陳茉現在占起便宜來沒有一些障礙，真正的天時地利，只差人和了。
任亦豪雖然被王盈拒絕了，垂頭喪氣的幾天後又好了。
高中已經過了一半，其實很多課程都快要結束了，進入複習階段。
期末考試陳茉考進班級前十名，進步可謂神速。
陳茉洋洋得意，揚眉，“不錯吧”
王盈沒擡頭，“嗯”
陳茉不爽了，歪頭長發從她肩上滑下，不滿道，“王盈這可是我準備給你的生日禮物”
“這和我有什麽關系？”王盈一臉疑惑。
“我考的不錯還不是你的功勞，說有沒有覺得很有成就感”
王盈認真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想要什麽？我力所能及一定做到”陳茉撇嘴，把頭發撥到身後。
王盈埋頭做筆記，随口道，“力所能及照顧好自己就行，”不是誰都跟她一樣，有機會再來一次。
陳茉心一動，看着王盈的白淨的側臉，柔軟的唇瓣，湊近，鼻端是她頭發的香味。
“幹什麽？”沒聽到陳茉說話，感覺到她的湊近，王盈轉頭問，瞬間呼吸膠着，王盈一愣，往後移開幾分，正要開口說話，陳茉先後退移開，捏着胸前的長發悠哉把玩，眼睑下白皙的臉頰微紅，黑白分明的眼裏閃耀着莫名的似乎像是興奮的光。
“陳茉？”
陳茉搶白，“不用想狡辯，我自己聽到了”指了指自己耳朵，“聽到了記住了，不用再狡辯”
王盈甚至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麽，或許是剛才那句出于一個長輩對晚輩的交代，無論是什麽，看來她都有必要和她說清楚。
王盈看着桌上攤開還沒寫完的筆記，想了想，語氣緩慢卻認真，“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我想考個好學校，也希望你能考個好學校”
這是她的真心話，同樣也是推脫之詞，雖然是女生，可是看得出陳茉的性格比任亦豪更頑固也更要強。
用對付任亦豪那副說辭，可能起不到多大作用，這樣說反而比較合适，陳茉比一般同齡人要早熟些，所以她有自己的考量，不會意氣用事。
果然，陳茉之後雖然還是和她打打鬧鬧，卻絕口不提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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