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沈延和陸君笙連夜從華盛頓飛到紐約,馬不停蹄地趕到醫院卻被醫生告知陸恒安已經離院。
“既然來了,那就多待兩天,等晚上我們去找恒安?”
自從沈延被陸君笙标記以後,陸恒安與陸君笙的父子關系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話不到三句就能吵得天翻地覆。
陸恒安是陸君笙年輕時與別人一夜情留下的孩子,當時年僅二十歲的陸君笙根本沒做好為人父的準備,從而導致他和陸恒安的關系一直處于不冷不熱。
沈延是陸恒安的同學,他的出現讓陸君笙和陸恒安的關系徹底陷入僵局。陸恒安一直以為沈延與自己惺惺相惜,沒料到這個人從一開始就只是想借他靠近自己的父親而已。
三個月前,沈延被确診懷孕,陸恒安也同時向華盛頓總局申請調往紐約。
與陸君笙結婚後,沈延一直想竭盡所能彌補陸恒安,可陸恒安卻并不領情,時常對他冷嘲熱諷,為此陸君笙幾次大發雷霆,
陸君笙拿這個兒子半點辦法都沒有,他曾經問過陸恒安到底怎麽做,他才能原諒自己。陸恒安卻說:‘放棄沈延。’
只有這個要求他做不到。
沈延是唯一讓他動心的人,也是唯一他會不擇手段囚禁在身邊的人。
“也好,你一夜沒睡,應該累了。”陸君笙輕輕将沈延摟進懷裏,大手輕輕撫摸他隆起的小腹,“寶寶也需要休息。”
沈延微微偏頭,靠在陸君笙寬厚的肩膀上:“我沒事,你晚上見了恒安,不要和他吵架。”
“我知道。”陸君笙低頭親親沈延的額頭,“你哪次見我主動找他麻煩了?”
秦冉回到學校,同事都為游樂園爆炸事件替他捏把冷汗:“當時新聞說簡總受傷了,還以為你也多少受點皮肉傷。後來聽葉教授說你安然無恙,真是萬幸啊。話說,簡總的傷沒大礙吧?”
“他沒事,就是手臂受了點傷。”秦冉禮貌地接受同事的慰問,“謝謝大家關心。”
“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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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受傷的簡叢默還想堅持為秦冉準備午餐,結果被秦冉義正言辭地拒絕,并且在傷口完全複原前禁止簡叢默踏進廚房。
簡叢默是個少言寡語的人,唯獨碰上秦冉的事就唠叨得像個老媽子,出門前反複叮囑秦冉一定要好嗨吃飯,不能去超市買泡面湊活。
自從夥食由簡叢默負責後,秦冉覺得自己的胃口被養刁了,在學校食堂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十分想吃的東西。
正和同事聊天的葉雲深注意到在餐廳亂晃的秦冉,匆匆打了聲招呼便離開。
秦冉猶豫半天叫了一碗海鮮雜燴濃湯,平時簡叢默在家經常做這道菜,不知道學校食堂做得如何。
秦冉特地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不僅遠離嘈雜的人群,還想享受柔和的光線。不過這樣的好心情持續沒多久,就因為葉雲深的到來而被徹底攪黃。
“秦冉。”葉雲深倒也不見外,徑直坐在秦冉對面的空位,“怎麽那麽快回來上班了?身體都恢複了嗎?”
秦冉抿了一口湯,秀眉微蹙,心想學校做的海鮮雜燴濃湯的味道真不怎麽樣,跟簡叢默的手藝差了十萬八千裏。
“我怎麽樣和你沒關系吧?”
記憶中溫軟的秦冉與面前這個刻薄的人無法聯系到一起,葉雲深雙眸微垂,平靜的面容上看不到一絲波瀾:“我那天去看你了,還給你買了點補品。”
秦冉沒有搭話,繼續自顧自地喝湯,仿佛眼前的男人根本不存在。
“我沒想到你那麽快就和簡叢默同居了。”葉雲深算了算,自己和秦冉離婚也不過就半年不到的功夫。
秦冉擡起頭,冷淡的語氣中摻雜幾分愠怒:“我和誰同居和你有關系嗎?”
在大家眼中,被标記的秦冉和簡叢默同居再正常不過,可是葉雲深恰恰覺得心裏落了空,就像身體某處有什麽東西正在土崩瓦解。
“秦冉,你非要這樣和我說話嗎?”秦冉尖酸刻薄的态度多少讓葉雲深有點無從應對。
秦冉放下手中的湯匙,似笑非笑地看着葉雲深:“你希望我以什麽樣的态度和你說話?繼續像從前那般唯唯諾諾,以你為世界中心圍轉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葉雲深第一次覺得有口難辯,“我只是希望我們可以平心靜氣地說話,我對你沒有惡意。”
“我們之間沒什麽可說的。”秦冉拿過紙巾,擦了擦嘴,起身打算離開。
葉雲深下意識地抓住秦冉的手腕,秦冉脫口而出怒斥道:“葉雲深,你給我放手!”
兩人争執的動靜太大,惹來不少同事和學生異樣的目光,秦冉面色鐵青,甩開葉雲深的手,風一般逃出食堂。
陸恒安等了一早上也沒見程淵的身影,他随口問了一個同事:“程淵呢?”
同事一臉茫然:“陸檢,我也一早上沒見到他了。”
“他膽子越來越大了,不上班也不知道請假?”陸恒安覺得一碼歸一碼,程淵平時可以跟他瞎胡鬧,但無故曠工這種事未免太不像話了。
同事看着陸恒安面如鍋底的臉色,心中開始為程淵默哀:程淵啊程淵,你可自求多福吧。
被簡叢默甩了一巴掌的程淵在酒吧買醉到天亮,他扶着路邊的電線杆,一邊哭一邊醉吐,最後還引來了巡邏警察的注意。
警察将喝得爛醉如泥的程淵帶回警局,還撿到了從程淵口袋裏掉出來的檢察官證。其中一名警察聯系了程淵所在的地檢署,接到電話的同事趕緊通知陸恒安:“陸檢,那啥……程淵喝醉了,被警察帶回警局了。”
“什麽?”陸恒安簡直服了程淵,堂堂檢察官居然喝得爛醉,被警察撿回了警署。
同事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繼續道:“警察說……讓領導過去接他。”
陸恒安揉了揉太陽穴,揮揮手:“你去跟警察說,我馬上就到。”
陸恒安趕到警局,看到的畫面就是程淵哭得梨花帶雨,毫無形象地大吼大叫:“混蛋!笨蛋!你會後悔的……”
“我是程淵的領導,這是我的證件,現在可以帶他走了嗎?”
警察看了一眼陸恒安的證件,遞上筆和文件:“在這上面簽個字,就可以把人帶走了。”
陸恒安簽好字,背起程淵,身後的人突然牢牢摟住他的脖子,迷迷糊糊說道:“你來接我了嗎……?我知道的……嗝……你不會不管我的……”
直覺告訴陸恒安,程淵是把他當成了別人。也許是因為程淵的樣子看起來實在可憐,又或是為了感謝程淵昨晚将他送到醫院,陸恒安輕輕嘆了口氣:“嗯,我來接你了。”
“簡叢默……我錯了……我不該打秦冉……你能不能原諒我?”程淵灼熱的呼吸撲在陸恒安而後,甜美的Omega氣味若有若無地勾引着男人。
陸恒安眸色微暗,重重掐了一把程淵的大腿,低聲警告道:“別亂動。”
“嗚嗚……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程淵一邊哭一邊吻上男人的面孔,絲毫沒有察覺此刻背着他的人不是簡叢默,而是陸恒安。
好不容易走到車子旁,像個八爪魚似的程淵死死抓着陸恒安,怎麽也不肯松手,嘴裏還可憐兮兮地哀求着:“別走……你別走……”
聽着程淵幾近卑微的懇求,陸恒安感同身受的一陣心酸,曾幾何時他也這樣哀求過沈延,求他不要選擇父親,求他愛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