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隔天，秦冉一到學校便向系主任提出辭呈。由于秦冉身份特殊，他的辭職直接驚動了校長。校長費勁唇舌挽留秦冉，秦冉卻态度堅決，完全不肯收回辭職信。
“秦老師，您要是有什麽意見可以直接跟我提，沒必要辭職吧？”校長不明白，秦冉怎麽會好端端的想要辭職。
秦冉心知肚明校長挽留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後的簡叢默。合作的事情才剛剛敲定，若是因為他的離職出現變動，校長在董事會上也不好交代。
“校長，您放心。關于簡氏和學校的合作，不會因為我的辭職受影響的。”
心底的擔憂被這樣直截了當挑明，校長多少也有些下不來臺，尴尬地扯扯嘴角：“秦老師說笑了，我挽留你，和簡氏的合作沒有關系，純粹覺得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多謝您擡愛了。”秦冉似笑非笑地看着校長，“不過，我選擇辭職是因為學校離我居住的地方太遠，所以為了節省來回路上的時間，我打算挑一所就近的學校任職。”
話說到這份上，校長覺得自己再做挽留就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了，他退一步道：“我希望你可以任職到這學期結束可以嗎？這樣的話，我們也可以招聘新老師替代你的位置。”
“好，沒問題。”
秦冉辭職的消息很快在學校傳開，葉雲深聽說以後，趁午休時将秦冉約出來。為了避免閑言碎語，秦冉答應他在校外的咖啡廳見面。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咖啡廳，葉雲深按照以前的習慣為秦冉點了一杯黑咖啡，想不到秦冉叫來服務生：“不好意思，能把這杯黑咖啡換成三倍濃度的美式咖啡嗎？”
服務生有些為難：“不好意思，本店不能換咖啡，只能給您上新的。”
“那就上一杯新的吧。”秦冉指了指坐在對面的葉雲深，“帳算在這位先生頭上。”
服務生走後，葉雲深略微驚訝地問道：“你換口味了？”
“我從來就不喜歡黑咖啡。”秦冉說得雲淡風輕，“只是那個時候我太傻，你喜歡什麽，我就喜歡什麽。”
葉雲深勾了勾唇角，笑容有些凄涼：“是嗎？”
“直接說吧，今天找我什麽事？”秦冉今天答應與葉雲深見面的目的很簡單，他想一次性把話說清楚，等下從這裏離開的那一秒，他們就誰也不欠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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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有傳言說你要辭職。”葉雲深端詳着秦冉臉上的表情，“是真的嗎？”
秦冉回答得不假思索：“嗯，沒錯。”
“是因為我嗎？”葉雲深想不到，秦冉竟然如此厭惡他，厭惡到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秦冉擡起微垂的眸，這是他自進門起第一次正眼瞧葉雲深，反問道：“你覺得呢？”
葉雲深艱難地動了動唇：“如果是因為我，你大可不必。你不應該是離開的那個人。”
“葉雲深。”秦冉偏過頭，望向窗外，神色平靜，“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以動搖我心智的人了。”
嘴巴比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葉雲深脫口而出問道：“是簡叢默想讓你辭職嗎？”
秦冉沉默良久，聲音再度揚起：“他不會逼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更不會在生死攸關的時刻，選擇我之外的人。葉雲深，他和你不一樣。”
葉雲深心裏一凜，說不出半句話來。
秦冉轉過頭，最後看了一眼葉雲深，這就是他曾經奮不顧身愛上的人，現在想來既可笑又可悲。可笑的是，他竟然以為自己可以感動葉雲深；可悲的是，因為他選錯了人，所有人都陪他受盡苦難。
“葉雲深，離開咖啡廳的那一刻，就當我們從未相識過。”秦冉說得很輕，但葉雲深的心像是被一種鈍器敲中，酥麻的疼痛噬人心肺。
那天以後，葉雲深沒再來找過秦冉，即便在學校偶爾碰見了，也只是點點頭，然後擦肩而過。
他們終于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提出辭呈以後，秦冉的心情格外得好，連帶感染了簡叢默。兩人的感情逐漸升溫，除了每天做做床上運動，相擁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偶爾雙休日還會出去釣釣魚，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這樣舒适安心的日子，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這天，簡叢默和秦冉看完電影，找了個港式茶餐廳坐下來準備吃點東西。剛點完餐，一個迎面走來的Omega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簡叢默擡首的瞬間，笑容僵硬在唇角。
“簡總，好久不見啊。”
打招呼的Omega長得與秦冉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幾乎如出一轍。秦冉和葉雲深結婚那兩年，簡叢默和他斷斷續續保持了兩年的床伴關系。不過他們之間一向算得很明白，下了床就各奔東西，誰都不幹涉彼此的生活。
秦冉看着眼前這個模樣精致的Omega，心底滋生出不悅，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和簡叢默的關系不一般。
”好久不見。”為了不讓秦冉起疑，簡叢默只能裝作像老朋友般打招呼。
Omega一個勁打量秦冉，打趣道：“我說你最近怎麽都不找我了，原來是找到更好的替身了。”
替身？什麽替身？秦冉滿肚子的疑問。
簡叢默唇角僵硬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雙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微微擡頭，對上Omega的眼睛，冰凍的目光仿佛寒刀一般将對方淩遲了。
看得Omega不寒而栗，雙腳不自覺地後退，慌張道別：“我有事先走了……”
“他說的替身，是怎麽回事？”秦冉臉色微微發白，心底一片冰涼。
剛才那個人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簡叢默知道瞞不下去，只能深吸一口氣，道出實情：“因為他長得和你有幾分像，所以我包養過他一陣。”
秦冉以為耳朵出現的幻聽，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你說什麽……？”
簡叢默沒有勇氣再重複一遍，只是看着秦冉一字一頓訴說自己的情意：“我只愛你一個。”
“你……不覺得可笑嗎？”秦冉手腳發涼，感覺寒氣一點點從腳底漫上來，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就像是有人拿一把年久生鈍的刀往他心上割了一下，“你說愛我……卻和別人上床？”
秦冉的質問讓簡叢默無力辯駁，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簡叢默的沉默逼得秦冉越發尖銳起來：“你沒話說了嗎？”。秦冉寧可簡叢默據理力争，也好過現在這樣沉默無言，就像是默認了他對自己的感情如此淺薄。
“冉冉，你想我說什麽？”簡叢默平靜地問道，“讓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嗎？”
秦冉心尖一顫，嘴上卻毫不留情：“簡叢默，你讓我覺得惡心。”
簡叢默身體微微一震，眼睛看着秦冉，眼底并無怒氣，卻是疲倦至極。他沒想到自己掏心挖肺的愛情，換來的卻是對方一句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