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兔叽

“這樣垂着也行。”喬軻松開了兔耳,往後退了兩步,“放松一點,你很漂亮。”

說完她轉身裝作調節相機的樣子,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垮了。

屋子裏沒有其他人,只有角落裏一只貓。

今天晚上她要真遇到妖精了,貓能救她嗎?能救她嗎?

喬軻瞪向喵叽,喵叽的目光裏根本沒她,喵叽一直盯着妖精。

喬軻深吸一口氣,轉頭笑着道:“來,笑一下。”

“對,手可以垂着。腳一只向前,後腳背繃直。”

“很棒,保持住,再來一張。”

“你可以試着坐下,對,剪刀腿,會嗎?”

喬軻覺得她敬業極了。

鏡頭裏的圖圖看起來并沒有什麽攻擊性,其實鏡頭外的也沒有。

盡管要求拍性感的照片,但圖圖依舊是怎麽擺都可愛的表情,被她摸過耳朵之後臉蛋一直紅紅的,望着她時,眼神裏怯得不行,欲說還休。

喬軻原本是秉着“既然是妖精報警也沒用,如果要受傷沖我一人來”的聖母想法保持着此刻的冷靜的,但拍着拍着她就放松了下來。

妖精都這麽可愛嗎?妖精是真的就來拍照的吧?喬軻突然明白了古代書生為什麽會被狐妖吸引。

這麽一想,還挺帶感。

喬軻覺得她要麽是被吓傻了,要麽就是越吓膽越大。

她走近了圖圖,以攝影師的身份去幫她理頭發。

圖圖低着眼,睫毛忽閃忽閃的,根本不敢看她。于是喬軻撥得随心所欲,撥到了耳朵根,看到了果然是和腦袋連在一起的神奇結構。

棕色的兔耳随着她的動作有微微的顫動,喬軻實在沒忍住。

這次她不僅捏住了妖精的耳朵,還從上到下撸了一遍。

手感真是棒極了。

圖圖身子快要縮成一團了,卻沒有出聲阻止她。

喬軻手指停在耳朵尖,故意問她:“怎麽了?不舒服嗎?”

圖圖氣息不穩,臉頰紅得跟熟番茄似的,開口“嗯”了一聲,卻仿佛呻|吟一般。

喬軻眯縫起了眼,腦袋裏升騰起一個大膽的想法,覺得自己真是比妖怪還可怕的生物。

“哪裏不舒服?”喬軻終于放開了手,低頭看着她,“要喝點熱水嗎?”

圖圖搖了搖頭,垂耳随着晃動:“沒,沒事了。”

“好。”喬軻摸了摸她腦袋,很溫柔的樣子,“那我們拍一張躺着的,好嗎?”

“嗯。”圖圖順從地躺了下來。

“側躺,對,胯出來一點。”

圖圖擡頭看她,有些迷茫。

“不知道胯是哪裏嗎?”喬軻笑着問,“介意我碰你的身體嗎?”

圖圖又炸紅了臉:“不,不介意。”

喬軻手指點在她的胯上:“這裏,為了把尾巴露出來……這條腿屈一點,向前,對,這樣腰線也可以出來……”

“好了。”喬軻手指離開的時候,輕輕撥了撥那個圓乎乎的兔尾巴,“保持住。”

鏡頭裏的圖圖完美極了。

如果青澀又大膽還不算性感,還有什麽能算呢?

拍攝結束了,喬軻沖圖圖揚了揚手上的相機:“你很漂亮,照片沒什麽要修的。但這個背景配你還不足,你留個郵箱吧,我今天晚上修好照片發給你。”

“好。”圖圖很開心,笑着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

喬軻遞給她紙筆,圖圖很快寫下了個郵箱。

還是扣扣郵箱。

現在的妖精都這麽……與時俱進了?

圖圖付了她拍攝的費用,喬軻徹底放下心來。

一只願意付錢的妖精,能是什麽壞妖精。

臨走時,圖圖都邁出幾步遠了,突然站在原地頓了頓。這讓喬軻有一瞬間的緊張。

圖圖猛然轉身朝她跑了過來,一頭紮進了喬軻懷裏,激得喬軻的心髒猛烈地跳動。

吓,吓死了。

“謝謝你。”圖圖在她胸口道。

“不謝。”只要你別這會撕開我胸口就好。

圖圖小小聲:“你能……再摸摸我的耳朵嗎?”

“耳朵癢嗎?”喬軻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怕。

圖圖嘤|咛一聲不再說話,羞得不行的模樣,又往她懷裏鑽了鑽。

喬軻從善如流,擡手摸了摸她腦袋,然後順着耳朵輕輕揉下去。

從耳朵根到耳朵尖,揉完左邊揉右邊。

呼,真上瘾。

圖圖的鼻息噴在她胸前,突然鎖骨處一濕,滑嫩的舌頭舔了她一下。

喬軻想要推開她,但已經來不及了。

懷裏的小姑娘嘭得一下,仿佛電影特效一般,變成了一只小兔子。

喬軻還在捏着人家的耳朵,這會小兔子吊在了她的手上,縮着四蹄,無辜又委屈的模樣。

喬軻趕緊摟住了,摸了摸小兔子的背脊:“不怕不怕。”

喵叽目睹了全程。

心裏五味雜陳。

它精心挑選的人類居然這麽……猥瑣?

居然這麽……膽大?

要知道她是這樣,它就不用在卧室裏大動幹戈,将兔子趕出去了啊。

也不用不停地提醒這個蠢貨,不要下去開門啊!

更不用一直盯着兔子,怕她現出原形,吓着蠢貨了啊!

喵叽退後兩步,便于助力,猛地起跑,跳!

蓋在了蠢貨的腦袋上。

“喵叽你幹嘛?”喬軻伸手扒拉它。

喵叽不為所動,四個爪子将她的腦袋抱得很緊。

“不用怕啦,圖圖只是一只垂耳兔而已啦。”

喵叽擡前爪,用力拍着喬軻的腦袋。

“你吃醋?”喬軻眼睛都睜不開了,還顧得上笑,“你不會也是個妖精吧?”

喵叽繼續拍。

喬軻蹲下身放下了懷中的兔子:“回家吧,圖圖,照片我會發到你郵箱裏。”

垂耳兔舔了舔她的手指,轉身跑了。

喵叽又用力地拍了兩把。

“蓋住我眼睛啦。”喬軻擡起雙手去抱喵叽。

喵叽跳了下去,沒理她,一溜煙地跑了。

喬軻過了很久才上樓進了卧室,将單反裏的照片傳到電腦上後,坐在椅子上開始發愣。

喵叽在屋角,嫌棄地看着她。

喬軻自言自語:“我是不是在做夢?”

“嘿,”喬軻笑了,“這夢,有點帶感啊。”

“反射弧有點長,讓我緩緩。”喬軻向後仰了仰頭,“或者讓我醒過來。”

喬軻睜眼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

昨晚的夢很清晰,她滿腦袋裏都是那只叫圖圖的垂耳兔。

去洗漱的時候,喬軻對着鏡子仔細看了看,确定自己生龍活虎臉色紅潤,印堂飽滿沒有發黑。

嗯,不像是被妖精吸了精氣的模樣。

吃過早飯,喵叽還在睡覺,喬軻過去摸了兩把,喵叽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哼唧了兩聲,還推開了她的手指。

小傲嬌,喬軻戳了戳她的腦袋。

想起昨天喵叽的照片還沒修完,喬軻打開了電腦。

一瞬間,愣住了。

電腦頁面顯示的是她的郵箱,狀态,已發送成功。

喬軻點進發件箱,然後看到了自己打包好的照片,文件名:圖圖兔女郎x年x月x日。

原來真的不是夢。

衣架上的外套裏放着錢包,錢包裏有昨晚收的幾張票子。

喬軻站在原地笑起來。

她打開卧室的窗看向外面,昨夜沒有下雪,街上的冰碴已經開始融化。

對面的店早早地開了門,老板拿着大掃帚在掃雪,唰唰唰,铿锵有力。

有車慢悠悠地經過,防滑鏈綁得結實,一路過去,咔咔的。

怎麽看,都還是煙火人間。

但或許,世界比她想象得神奇多了。

喬軻回到電腦前,給圖圖的郵箱發了份新郵件:

-如果照片喜歡的話,多介紹同學過來哦。

這一天喬軻幹勁十足。去建材城采購了裝修用的東西,門口的牌匾也進行了加急定制。

小城市的勞動力挺充足,吃過午飯,便有裝修師傅過來,二話不說開始幹活。

乒乒乓乓的,喵叽從客廳的貓窩裏蹿出來,跑進卧室跳到了喬軻的床上。

喬軻在樓下盯着活,能幫忙的自己也上手幹,忙活了一個下午,直到收了工,才有空上樓看自己的小貓咪。

沒想到小貓咪窩在她的床上,還在睡。

喬軻有些擔心,過去摸完耳朵摸鼻尖。

鼻尖雖然還是濕漉漉的,但身體溫度似乎有些高。

到這種時候,喬軻沒什麽猶豫的,從藥盒裏又摸出了那只體溫計。

不過這次好歹有經驗了,沒有去搞喵叽的屁股,乖乖地夾在了她的大腿處。

喵叽不舒服地動了動,一擡腿便把體溫計踢了出去。

喬軻幹脆一把抄起它,将它抱在了懷裏,強硬的固定的姿勢,又将體溫計夾好。

喵叽睜開眼睛看着她,大概是睡太久,眼裏有水光,濕漉漉的。

表情有點懵,眨巴了好幾下眼,打了個哈欠,才清醒了過來。

“喵叽,是不是有點不舒服呀?”喬軻兩只手都占着,只能用下巴蹭了蹭它的腦袋。

喵叽扭了扭身子,沒扭過來,噴了下鼻子。

“幫你量體溫呢,一會就好。”

大概這兩字留下的陰影太深了,喵叽一下子炸了,開始用力掙紮。

喬軻怕弄疼它,只好放開了它。

喵叽蹿到了牆角,瞪着她。

喬軻焦心得不行:“不量體溫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生病了啊,你睡了一天了,飯也沒吃多少,屎都沒拉,我要是帶你去醫院你又不願意進去……”

喬軻嘆了口氣:“要是你像圖圖一樣就好了,這樣就可以直接告訴我你哪裏不舒服了。”

被戳到了痛點,喵叽生氣極了。

它跳到了桌子上,用爪子啪啪啪地在鍵盤上拍着。

喬軻哭笑不得:“你這是幹嗎呢?生氣打我啊,打鍵盤算什麽英雄貓咪?”

喵叽拍完了鍵盤,覺得某些人真是蠢極了,于是又一巴掌拍在電腦屏幕上。

【看,睜大你的人眼看!】

喬軻終于走了過來,看向電腦屏幕。

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然後表情從驚訝漸漸轉成了狂喜。

電腦輸入法裏一行字:我沒生病,你個蠢蛋蛋蛋蛋蛋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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