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句話顯然有些可笑,話一出口劉宏便懊悔不已。
他很明顯在謝昀飛的臉上看到了一抹冷笑。下一秒,劉宏便看見他挑眉,擡起了手中的長刀:
“有意思。”少年冷笑開口,表情森冷極了。
韓清瞥了謝昀飛一眼,表情有些無語。
看下并不是掐架的時候。
這個光頭大漢她見過,剛上列車的時候就是他拿着刀想要砍死小辮男方衡,第一印象是個肌大無腦的人設,現在看來确實如此。
如今這個情況,能搭把手的同伴能多一個是一個。哪有功夫搞什麽‘內鬥’?
“別忘了正事。”韓清善意地開口提醒。
自己花了這麽大的口舌好不容易勸服了這兩個小閻王,計劃才剛開了個頭,也不能再出什麽岔子。
而且這個劉宏看起來也并不能威脅到他們二人。留他一命對眼下的情況利更大于弊。
謝昀飛垂眸,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沒有別的動作了。看起來倒不像韓清想象中的那樣魯莽,這略微讓她有些驚訝。
反倒是劉宏臉上的表情更加震驚了。
他的目光不可思議地在韓清和謝昀飛之間來回游蕩了好一陣,雙眼圓瞪,任是想破頭也沒想明白這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他幾時看到過謝昀飛這樣正常地和人交流說過話了,自己莫不是因為精神太過緊張崩潰而出現了幻覺?
然而很快,從二人身後再次走出一個看起來不太愉快的窈窕身影。
劉宏的臉色再次黑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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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蠻任性殺人不眨眼的傀儡師林可瑤。
得,這下列車上的大魔王全部湊齊。
自己這下真得完犢子了。
……
韓清向着那光頭大漢身旁破碎的玻璃容器走去。随着自己邁開步子,她很明顯地看到那光頭大漢身子一抖,似乎被吓得不輕。表情看起來精神已經處在十分崩潰的邊緣。
韓清不由得感到十分好笑。看來自己和那地獄修羅一起出現,這個人在心裏似乎自動把自己劃分為同樣恐怖等級的角色了。
不過她沒有功夫想這麽多。往前幾步便在那玻璃容器面前停下。
韓清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眼前這一幕可以說是十分的詭異血腥。
玻璃容器內,一個奄奄一息的年輕歐美男子此刻緊閉着雙眼。他的身上此刻還殘留着好幾道刀口的痕跡,并未完全愈合——尤其是胸口正中央那幾道傷疤,看起來簡直讓人觸目驚心,甚至還有幾道外翻的血肉仍舊在汩汩地流着鮮血,十分鮮活。
在他身體一側,正随意地丢棄着一把三四十厘米的大刀。刀刃看起來鋒利無比,閃爍着詭異而烏黑的光芒。最讓人感到惡心的是——刀身上不僅鮮血淋漓,甚至還附帶着好幾塊肉狀物體。看起來像是人類的內髒,皮肉泛着有彈性的光澤。
韓清一瞬間頓時感覺有些作嘔。
她實在是有些難以想象自己來之前在這個房間裏究竟發生過什麽。
——一刀砍下去卻發現眼前這個人怎麽也死不掉。于是再接着一刀,一刀,又一刀。把面前這個人的胸口砍得快要砍得稀巴爛了,砍得鮮血淋漓,卻發現這個人居然還是沒死。
簡直跟歐美驚悚電影裏面殺人狂魔的作風相差無幾。一想到這個畫面,韓清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她回頭看了那個光頭一眼,心情有些複雜。
“這是你幹的?”韓清開口。
劉宏愣了下,過了會兒梗着脖子結結巴巴地應聲:“是……是老子幹的又怎樣?你又是哪個?憑什麽管老子?”
“呵。”韓清簡直有些無語。她搖頭笑了笑:“是不是你砍了這個人幾刀之後,就聽見有怪物在大吼?”
劉宏一愣,沒有再接着開口了。
“原來是你這個蠢材幹的好事。”韓清嘆了一口氣。
不遠處,一個穿着白色制服的老頭子正雙目失神地望着遠方。盡管韓清等人進來了好一陣,他看起來卻絲毫沒有什麽反應得樣子,嘴唇微微顫抖,身前的衣領上也布滿了褶皺,看起來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恐吓與驚吓。
……是了,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信息人”——也就是任務說明上面所說的邁克爾博士。
很明顯在那個光頭大漢動手之前,他曾經與他做過交流。這個人肯定試圖過想要阻止過光頭男的行動。至于為什麽交流失敗,韓清不得而知。
任務原本有一條簡單而隐蔽的正常捷徑可走,這也是她們原本通關所應該遭遇的正常難度。只要動動腦子,和“NPC”進行充分的交流或許到有用信息,再妥善選擇相應的做法,就絕對不至于造成如今這個情形。
隐藏的任務信息鏈遭到蠻橫破壞,導致原本的副本難度驟升。就像打游戲時遇到的普通副本和英雄難度副本的區別一樣。而這個‘基因聯動’就是隐藏的難度提升觸發事件。很不幸因為這個光頭男愚蠢的操作,把他們一行人全部都困在裏面了。
——此刻一臉嚴肅觀察着現場情形的韓清大概不會想到,光頭男沒有聽從邁克爾博士阻止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不會說英語這個原因,若是知道了大概會被氣的吐血。
略略掃了一眼眼前的情形,韓清已經把情況了解得了個七七八八。她此刻轉過頭看着不遠處謝昀飛,雙手抱在胸前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來:“怎麽樣?願意接受合作嗎?還是說……在見過了現場之後,你仍舊還是不相信‘那個東西’的效果?”
——身體甚至都已經被砍成了那個樣子,死得都已經不能夠再死了。居然還能夠自愈複活。這個‘基因聯動’的威力實在是大得可怕。
實在是難以想象那樣恐怖的一個三階基因改造人在作戰的時候擁有這樣的自愈能力,給他們帶來的究竟會是怎麽樣的一個災難性後果。這個道理謝昀飛不應該不懂。
憑他一個人不可能打得過它。
而自己若是因為任務失敗積分不足而遭到列車系統的強制性抹殺而死,他也絕對逃不了死亡。
——只不過,他只是仍舊不願意相信罷了。
作為高傲的強者,又什麽時候被人這樣按着頭顱服軟過?他的自尊不允許,這強烈的心理落差讓他根本無法接受。
是的,韓清十分的清楚明白,盡管在踏入這個房間的前一刻。這個人心中所想的事情,也仍然是如何能夠繞過那個可惡的技能卷軸的掣肘,然後幹淨利索地殺了她。
心跳的感覺在胸膛中咚咚作響。韓清努力地維持着臉上嚴肅的表情,只覺得連呼吸都不敢大喘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謝昀飛沒有講話。他微微眯起眼,望向韓清的目光中透出幾分森冷的殺意。食指在手中的刀柄上輕微上下撫弄摩擦,似乎在考慮着究竟到底要不要動手。
【噌——】
然而一聲銳利的拔刀聲伴随着皮肉割裂的聲音響起。
哐當——
随後是刀落地的聲音。
巨大的痛楚猛地随之傳來,鮮血一滴一滴從手臂上緩緩滑落。此刻在她的小臂上赫然出現了一道長達三十厘米深可露骨的駭人傷口來。然而似乎仿佛感覺不到痛苦一般,韓清此刻卻只目不轉睛直勾勾地望着眼前這個少年。似乎在觀察着對方的舉動。
只見對方臉色一變,手肘處竟也立即裂開,随之開始迅速流淌起鮮血來。韓清的嘴角終于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冷冽而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知道你還在懷疑我。但是現在你必須明白。‘基因聯動’已經真實存在,不僅是我。這輛列車上所有人的命運現如今全部連在了一起。一起按照我說的計劃嘗試或許還有存活的機會,但若是繼續這麽鬥下去……呵呵,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