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這他媽到底怎麽回事?”劉宏愣愣地開口,臉上已經開始出現崩潰的神色。

他們明明已經按照規定完成了任務,丹妮絲分明已經從這座城堡安全離開了!為什麽任務居然還會提醒失敗!

簡直闖了鬼了!

這任務簡直是在逗他們玩吧?!

短暫的沉默過後,衆人面面相觑,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驚疑不定的懵逼神色。

“次數已經用掉兩次了。”韓清平複了一下情緒,緩緩開口道。她的臉色看起來嚴肅極了。

從進入這輛列車以來,她從未遇到過這麽詭異的事件,這簡直有些超出人類的正常理解範疇。

他們一定遺漏了什麽東西,到底是什麽!

深吸了一口氣後,韓清重新擡起目光,将視線落到了那個妖冶的新人少年身上。

這個人,剛才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你剛才提起亞當的名字,到底是什麽意思?”韓清将心中的疑惑問了出口。

“嗯~就是覺得有點耳熟。”少年淡淡地笑着,輕飄飄地應了一句。

耳熟?

他從未進入過這個古堡,又怎麽會對這個名字感到耳熟?

韓清微微眯起了雙眼,目光之中露出探究之色。

除非……他在哪裏見過這個名字。

短暫的沉默過後……

“我從進入這座城堡開始,就一直覺得有點不太對勁。”韓清緩緩開口,臉上的表情無比沉重:“甚至是第一次解救丹妮絲的時候,就感覺周圍的環境讓人十分無法理解。”

“無法理解?”劉宏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疑惑。

第一次解救丹妮絲的行動他也全程參與了,除了丹妮絲被她那個奇怪老爹捅死了之外,好像并沒有什麽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發生吧?

“你是說……”一旁的江秋池忽然回過神來,面容上出現些許了然之色。

“灰塵。”韓清一字一句地開口。

劉宏愣了一下,随即又很快回過神來。

是了,如果要這麽說的話……

不管是第一次任務,還是第二次,他們在行動過程中都到處是灰。他好幾次都被嗆得有些灰頭土臉喘不過氣,心中盡管覺得有些毛躁,但是卻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不妥。

“我們……都被之前那個村子所爆發的‘瘟疫’所迷惑了。”韓清頓了一頓,沉聲道:“因為親眼見到了喪屍潮的爆發,所以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認為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線是在瘟疫爆發之前。但是,如果事實并不是這樣呢?”

話音剛落,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随之一愣。

謝昀飛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他微微眯起眼,十分認真地傾聽着韓清的講話,表情看起來專注無比。

“這……”這推論實在是有些太過出乎人的意料,劉宏支吾了好一陣,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只剩下久久的震驚。

“沒錯,城堡裏的時間線太過詭異。”江秋池點了點頭:“裏面的喪屍甚至根本不像是剛剛變成屍體的樣子,有許多甚至已經腐爛出了白骨。”

衆人說罷,擡起眼齊齊往城堡中望去。

游蕩的喪屍依舊和先前一模一樣,其中有好幾只他們早已經砍過了好幾次腦袋。現在正晃晃悠悠地拖着破敗的身軀,一步一晃地在城堡中央的噴泉旁緩緩走動着。

漆黑的眼眶中,眼球早已久不知去向,只有幾條白色的蛆蟲此刻正緩緩地蠕動着。

面容早已經腐敗得看不清原本的容貌,身上的爛肉随着動作而微微晃動,看起來惡心極了。

韓清收回了目光。

她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有個可怕的想法正在緩緩彙聚成型。

“如果,‘喪屍潮’早已經爆發,這座城堡在很久之前早已經變成了死城,這裏的所有人在很久之前便早已經死去,那麽這個灰塵和喪屍的細節也就說得通了。”

“不……不可能,可是我們明明看到了丹妮絲!”劉宏下意識地搖頭否定,然而話音剛落,他的表情便凝固在了臉上。

頓了片刻,他僵硬地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身旁的江秋池。

恍惚之間,他忽然想起了這個女孩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

【……丹妮絲的身份,絕對不像我們所想的那樣簡單。】

一股可怕的冰寒瞬間襲上了他的胸膛,他忍不住整個人随之一顫。

片刻之後,他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重新向韓清開口道:“你……你是說……”

“我現在無法證明,這只是個推論。”韓清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雖然其餘人都因為水源而慘遭喪屍變異,可是丹妮絲被關在地牢裏面……地牢裏究竟發生過什麽,我們誰也不知道。”

氣氛再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如今暫時可以确定的是,城堡裏的時間線,是在喪屍潮爆發的許久之後。然後我們一路進去消滅了喪屍,擊退了特納格林的魔法,找到了亞當,按照完美的流程解救出了丹妮絲,可是依舊提醒我們任務失敗了!”

“我們的路線沒有問題。”一旁的謝昀飛淡淡地開口,他将短刃抱在胸前,十分肯定地利落開口。

是了,這一路上他們已經盡善盡美地做到了最好,任何一條值得探尋的線索都沒有放過,甚至還擊退了特納格林的幻境……

這些事情,換任何一個人來做,恐怕都無法再做得更好。

“那就是丹妮絲本人,有問題。”韓清咬牙,一字一句地緩緩開口。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這個推論實在有些可怕,幾乎瞬間颠覆了所有人對這個任務的認知。

“……”劉宏看了身旁的江秋池一眼。

片刻過後,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點什麽。不過身側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一下子說出了他內心中想說的話:

“我們之前在城堡裏找到了這個。”江秋池伸出手來。

在她掌心中,此刻正安靜地躺着一個稻草娃娃。穿着一身漂亮的長裙,一頭醒目的金黃色波浪長發。雖然制作得十分粗糙,但是看起來和丹妮絲的形象卻是十分相似。

“這是?”韓清向二人投去探究的目光。

“我和劉宏遭到了襲擊,對方是個恐怖的無頭喪屍。在消滅了和它模樣相同的娃娃之後,那具喪屍便消失了。”江秋池望着韓清的面容,十分利落地概述了先前二人在古堡中所發生的遭遇。

“難道丹妮絲也是喪屍???”劉宏的表情再一次被震驚所占據。

可是,無論是第一次任務,還是第二次,丹妮絲看起來明明都好好的,跟外面那群喪屍絲毫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并且也沒有任何攻擊性的行為。

這……這根本就說不通啊!

“不……”韓清搖了搖頭,表情看起來有些古怪。

“如果是喪屍的話,那可就好辦得多了。”

對方思維邏輯,行動能力都十分正常,和一個普通的人類并沒有什麽兩樣,這才是最為可怕的地方。

在一座喪屍遍野的城堡裏,一個孤零零的女孩被困在牢獄中,絕望地等待着愛人的解救……

“等等,你剛才說亞當眼熟?到底是什麽眼熟?”韓清忽然轉過頭來,一把抓住了身旁那個面容妖冶的俊美男孩,神色有些焦急地開口問到。

“嗯~你猜猜看?”男孩倒是不急不惱,他神色十分悠閑地看了韓清一眼,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笑意。

這個人怎麽回事?都這種關鍵時候了,居然還有閑心開這種玩笑?

韓清的動作一愣,臉上的表情頓時随之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你難道不怕死?”她放緩了語氣,表情平和地開口:“完不成任務大家都會死在這輛列車上——相信我,你絕對不會喜歡那種死法,比起一刀砍掉腦袋這種輕松的方式,列車的死亡懲罰絕對是我見過的最殘酷的死法之一。”

話音剛落,一旁的江秋池臉色也跟着變了變。

她表情有些不安地看了那個少年一眼,目光之中隐隐也透露出幾分焦慮之色。

“沒有人不怕死。”少年淡淡地開口:“不過在死亡面前,無論什麽樣的死法也并沒有太大區別。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和我們一起完成任務,你就不用死了。我們的隊友都很強的。”江秋池在一旁開口道。她凝視着這個少年,語氣認真無比,看起來态度誠懇極了。

“不,我和你們不一樣。”少年說罷,嘴角再次微微上揚。

他的目光在身前的衆人身上掃視了一圈,面容上露出幾分耐人尋味的笑意:“各位還有大好前程,有異能傍身。而我不同,我是一個将死之人。”

“早死或者晚死,砍頭或者被喪屍吃掉,對于我來講,都是一樣的。”少年說罷,聳了聳肩。

說完,他甚至看了不遠處的謝昀飛一眼,雙眸之中透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你……”韓清的表情一瞬間愣在臉上,她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将死之人?

……是了。

腦海中飛速地回放着這次踏上列車之後所見到的種種場景,這個少年從最開始出現的那一刻便一臉悠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幸災樂禍模樣,絲毫沒有因為各種詭異事件而感到有任何恐懼。

最開始韓清還以為對方是個有中二病的奇怪路人,沒想到居然還有着這樣的身份背景?

她一時竟有些呆住了。

“是的,我有絕症。”少年淺笑着開口:“不過沒想到到最後還能夠看到這樣一出精彩的好戲,就算是死,也值得了。謝謝各位的精彩表演,大家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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