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巧遇
顧青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還會見到那個曾經宛若一道希望之光射進他生命中的陶佳倩。所以當他在公司門口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曾經玲珑稚氣的女孩蛻變成端莊優雅的熟女時，他有些回不過神。
「顧青。」一身黑色西裝，精明幹練的女人緩緩朝顧青走去。
顧青怔在原地，半天才從嘴裏吐出那個人的名字，「佳倩。」
「好久不見。」勾唇淺笑，一時間回憶湧動。
「你怎麽回來了？」顧青回過神，見到多年未曾謀面的陶佳倩，喜悅的潮水淹過莫名的不安。
「我離婚了，所以就回來了。」陶佳倩笑意盈盈地打量着顧青，眼前的男人比當年出落得更為玉樹臨風了。俊美的容顏，英姿勃發。
「好端端的怎麽離婚了？你老公對你不好？」對陶佳倩，顧青總是抱着一份愧疚。
「不，不是。是我自己想離婚的，他對我很好。」陶佳倩輕輕搖頭。
「那為什麽……」
「難道你要一直站在門口跟我說話？」陶佳倩明眸閃動，輕笑道，「不請我去公司看看嗎？」
「你沒跟遠堯說你回來了？」
「早就跟他通過電話啦，他現在是總裁了，哪有時間接待我這種小人物。」陶佳倩跟當年一樣毫不拘束地勾過顧青的手臂道，「走，帶我去看看吧？」
韓遠堯和楚之懷站在窗口俯視着門口一男一女的一舉一動，最後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門時，韓遠堯才道，「佳倩真的回來了。」
「我從來沒聽學長提起過他以前還有一個女朋友。」楚之懷以為顧青從頭到尾只愛過韓遠堯一個人。畢竟那眼底的深情不可能是騙人的。
「佳倩是我們大學的校友，畢業以後就跟別人結婚回國了，再也沒有回來了。」
「看起來是個好人。」楚之懷淡淡一笑道，「看來她對顧青的執着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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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韓遠堯從身後摟過楚之懷将他帶進懷裏道，「可能顧青一直都是她心裏過不去的坎吧。」
楚之懷微怔，握着韓遠堯的手道，「怎麽那麽說？」
「以後你就會明白了。恐怕這次陶佳倩是來強取豪奪的也說不好。」韓遠堯吻過楚之懷白皙的耳郭，輕輕轉過他的頭，印上紅唇，柔情蜜意。
顧青和陶佳倩敲門進來的時候，楚之懷臉上還泛着淡淡的紅潮。韓遠堯神色自若，陶佳倩瞄了一眼站在韓遠堯身後的楚之懷道，「這位是？」
韓遠堯從容不迫地牽過楚之懷的手介紹道，「我愛人，楚之懷。我們已經結婚了。」
顧青神情尴尬，陶佳倩笑得意味深長，「原來是金屋藏嬌。」
「佳倩，我還以為回國那麽多年你的中文會有長進的。」韓遠堯也毫不客氣的直接嘲諷道。
「難道我說的不對？」陶佳倩無所謂地聳聳肩對着楚之懷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陶佳倩，是遠堯和顧青的大學同學。」
「你好。」楚之懷溫潤的臉上勾起一抹淺笑，一張平淡無奇的臉顯得神采飛揚。
一瞬間陶佳倩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麽韓遠堯會喜歡眼前這個人。楚之懷周身圍繞着一種既溫柔又安穩的氣息。跟韓遠堯那暴躁如雷的性格正好可以互補。
「如今搖身一變就變成韓氏總裁啦。」陶佳倩半開玩笑半揶揄道，「我這個無業游民現在能不能跟韓總求份閑職？」
「沒問題啊。」韓遠堯也答應地爽快道，「一會兒我跟人事部經理說一下。」
「那以後就請韓總多多照顧啦。」陶佳倩掩嘴輕笑。
「不如你就去顧青手下做事吧。開發部任務繁重，有你的話，顧青也會輕松一些。」
「沒問題，一切服從上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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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亦塵，你最近很閑？」喬希恒接着暗黃的燈光搖晃着手裏的玻璃杯，反射出七彩炫目的光芒，鮮紅的液體圓滑地流淌在精致的玻璃杯中。
溫亦塵白玉般的肌膚在燈光的映照下美得有些不真實，本就俊美的容顏眉宇間透着別樣風情，但卻不會給人女相的感覺。喬希恒熟知商場上有很多人被溫亦塵那張精致無害的臉給欺騙了。凡是觊觎溫亦塵的人，幾乎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喬希恒對溫亦塵只有單純的欣賞。溫亦塵願意跟喬希恒接觸也是因為知道喬希恒跟別人不一樣，他們之間有一種莫名的默契。
「秦風跑了。」溫亦塵笑得溫婉動人，烏黑發亮的眼底卻是一片冰涼。
喬希恒愣了一秒，便輕笑道，「我早就說過，你鎖不住他。」
「不。是有人把秦風劫走的。」溫亦塵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倒沒聽說過秦大少爺有這樣能力的朋友。」喬希恒略顯驚訝，但很快歸于平靜。
溫亦塵手指扣着杯腳，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肅穆而陰冷，「我查了秦家所有的資料，根本找不出任何一個可以劫走他的人。」
「這時候你應該考慮你自己。」喬希恒看了溫亦塵一眼淡淡道，「我不信秦風會不報警。」
「我今天剛去警局喝了一杯。」溫亦塵說的輕描淡寫，「秦風沒有證據，口說無憑，警察局的人怎麽有本事扣留我。」
「你倒是淡定得很。」喬希恒輕輕一笑，「現在準備怎辦？再去綁架一次秦風，把他軟禁起來？」
「不。」溫亦塵平靜地說道，「秦風不是喜歡江夏那個女人。只要讓那個女人消失就好了。」
「溫亦塵，為了秦風你還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我溫亦塵得不到的東西。」溫亦塵勾唇淺笑，笑得一派溫和，讓人想不到那陰鸷駭人的話出自他之口。
溫亦塵擦了擦嘴角，餐廳門口傳來丁零當啷的聲音，用餘光撇去，他一眼就看到那晚在酒吧見過的兩個人，其中一個似乎還是喬希恒看上的男人，「喬希恒，似乎有熟人呢。」
「你說什——」喬希恒順着溫亦塵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個長發飄飄的女人挽着顧青的手，兩人有說有笑、親密無間，而韓遠堯和楚之懷正站在他們身後。
他從來沒有見過顧青笑得那麽旁若無人，小鳥依人的女人踮起腳尖在顧青耳邊說了什麽，惹得顧青笑得越發動人。本就俊美動人的容顏此刻顯得更為光彩照人。溫亦塵注意到喬希恒的手漸漸握成拳頭，嘴角滑出完美的弧度。
韓遠堯是第一個注意到坐在門口不遠處的喬希恒，對面的男人長了一張勾人心魄的面孔。似乎在哪裏見過，好像想不起來了。
「遠堯，你在看什麽。」站在一側的楚之懷拉了拉韓遠堯的手。
「我看到喬希恒了。」韓遠堯低頭在楚之懷耳畔輕聲道。
「希恒？」楚之懷擡頭順着韓遠堯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喬希恒跟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坐在一桌，目光正朝他們望來。
顧青擡頭看到喬希恒，一瞬間臉上原本燦爛的笑容僵硬下來。陶佳倩覺得有些奇怪，「怎麽了，顧青？」
「不，沒什麽。」顧青撇開頭不去看喬希恒。他這麽緊張做什麽，又不是做賊心虛。倒是坐在喬希恒對面的男人對他似笑非笑。
走近的時候，顧青才真正打量到溫亦塵清晰的模樣。溫亦塵有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明眸皓齒，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更是惑人心神，顧青從未見過長得如此張揚卻不失英氣的人。
「真巧。」喬希恒的語氣裏說不出是驚訝還是譏諷。
顧青心裏想着，巧什麽巧，根本是冤家路窄。倒是陶佳倩毫不顧忌地開始仔細打量着喬希恒，英俊不凡的容姿應該是大部分女人心裏最佳擇偶對象吧。舉手投足間優雅而不失貴氣，但不知為什麽喬希恒似乎對她懷有敵意，看向她的目光帶着令人不适的窺探。
「這是陶佳倩，我和顧青的大學同學。」韓遠堯指着挽着顧青手的陶佳倩介紹道。
「原來是大學同學。我還不知道顧部長有那麽漂亮的大學同學。」喬希恒若有若無地将餘光看向顧青，拉起陶佳倩的手，在她白淨的指尖落下親吻，像極了英國地道的紳士。陶佳倩白皙的臉微微一紅。顧青覺得心裏微微刺痛。
「不介紹一下嗎，希恒？」溫亦塵起身站到喬希恒身邊，在喬希恒瞠目結舌的目光下挽起喬希恒的手，笑容傾城。
喬希恒眼裏閃過一絲淩厲，溫亦塵卻顯得無所謂，只是微微一笑，自顧自地說道，「你好，我叫溫亦塵。」
不偏不倚。溫亦塵的手落在顧青視線的正前方，沒有跟任何人招呼，唯獨對顧青，令人遐想。顧青愣了一秒，勉強扯出一抹不算難看的笑容道，「顧青。」
「你是溫氏集團的大少爺，溫亦塵？」難怪名字和面孔都有些眼熟，韓遠堯上一次在參加華商酒會時跟溫亦塵有過一面之緣。
「韓總原來還記得我。上次酒會太忙，都沒時間跟你打招呼。」溫亦塵從內側西裝口袋掏出名片道，「這是我的名片，希望我們未來能有合作的機會。」
回以商場禮節，韓遠堯也将自己的名片交到溫亦塵手中，客氣地說道，「那是當然，溫總客氣了。」溫亦塵那張無害的臉總給韓遠堯一種莫名的感覺，千萬不要離這個男人太近，這個人真正的性格也許根本沒有那張臉看起來那麽好對付。
「既然都來了，不然拼一張桌吧。」溫亦塵沒給大家拒絕的機會，打了一個響指招呼服務員過來，「給我們換一張大桌吧。」
莫名其妙地一群人就坐到了一張桌上，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楚之懷不擅飲酒，沒喝幾杯腦袋就開始暈暈乎乎的。韓遠堯中途就帶着楚之懷先行回家了。一桌上只剩下四個人大眼瞪小眼，氣氛尴尬。溫亦塵倒是渾然不知，旁若無人地跟喬希恒說話。
「希恒，你說——」話未出口就被喬希恒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喬希恒臉上挂着無懈可擊的笑容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們出去一下。」一把拽起溫亦塵就把人拖到廁所門口低聲咒罵道，「該死的，溫亦塵你想幹什麽？！」
溫亦塵拍拍喬希恒的肩膀，笑得谄媚道，「老子呢，現在很不爽。因為秦風跑了。不能讓你一人春風得意。」然後又加了一句，「順便幫你探探美人的心意。你該謝謝我好嗎？」
喬希恒哭笑不得，「溫亦塵，你倒是跟我說說，你看到什麽了。」
「這個嘛——」看到不遠處的顧青，溫亦塵眼疾手快勾住喬希恒的脖子，傾上身。那一刻顧青驚慌失措的表情全部落入溫亦塵眼底。
喬希恒不知道溫亦塵又發什麽瘋，剛拉開身上的人就看到顧青站在他們倆面前。怔了一會兒，顧青才指了指廁所道，「我上洗手間。」宛若一陣風一般沖進了廁所。
「溫、亦、塵。」喬希恒咬牙切齒地叫溫亦塵的名字。
溫亦塵攤手楊作無奈，拉了拉喬希恒的領子道，「我現在舒服多了。你去哄美人吧。喬希恒，我覺得那個顧青挺有意思的。」
走出沒幾步，溫亦塵又回頭道，「真想讓他變成你的，就把他掠奪得一幹二淨，什麽都不要給他留下。」
最後丢下這麽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溫亦塵笑着轉身離開。喬希恒看着溫亦塵離去的背影愣了一會兒，才推門走進洗手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