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番外(1)
喬希恒沉默地坐在辦公室對着文件陷入前所未有的沉思。以前的顧青乖戾傲慢,會對着他張牙舞爪,可是自從他們在一起之後,似乎那些尖銳的棱角都一朝之間被磨平了。不知道為什麽,喬希恒有一個怪異的想法。是不是自己無論做多出格的事情,現在的顧青都不會暴怒,甚至不會指責?
他不确定。因為現在的顧青太聽話了。聽話得不像顧青。
一個急促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沉思,是溫亦塵的電話。
「喬經理今晚有沒有時間一起出去玩啊。」溫亦塵慵懶的語調裏帶着沙啞的暧昧。喬希恒眉宇為挑,大概能猜出溫亦塵大概在幹嘛。
猶豫了一會兒,抿着薄唇微笑道,「好啊,我們也很久沒一起出去完了。」
「好。我訂好了位置通知你。」
溫亦塵挂下電話,親了親懷裏的人,「亦然,晚上我約了喬希恒出去玩,一起去吧。」
剛剛經過一場宛若厮殺的歡愛,溫亦然連鬧到都懶得動一下,只是微微點頭表示同意。溫亦塵的唇角不經意間勾起笑容,又忍不住親了親溫亦塵紅潤的臉頰。
喬希恒跟顧青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會晚回家。他分明聽到顧青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但馬上恢複自然道,「那你玩得開心,不要喝太多酒。」
眉宇微微皺了一下,喬希恒想,果然他的感覺沒有錯。顧青從不過問他的去向,好幾次他都看到顧青眼底欲言又止的樣子,被一抹僵硬的笑容帶過。
喬希恒覺得,顧青不是不想問,而是不敢問。
喬希恒有些煩躁地松了松緊扣在胸前的領結,放在一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溫亦塵的動作還真快。
溫亦塵定的地點是市中心最熱鬧的酒吧。喬希恒被服務生帶到了所在的VIP貴賓房,除了溫亦塵和溫亦然外,還做了圈子裏幾個熟識玩得不錯的人。大家一看到今晚的貴賓,紛紛打趣道,「早就聽說喬少從良了,怎麽今晚有時間出來玩?」
「偶爾也是要放松一下的。」喬希恒打着太極拳将衆人的疑問一并打回。
溫亦然靠着溫亦塵,坐姿有些僵硬,其實他并不喜歡這種場合。只是溫亦塵非要拉他來,他也不好意思壞了溫亦塵的興致。因為上次住院的關系,溫亦然也算和喬希恒是半個熟識了,喬希恒朝着溫亦然稍稍點頭,打了個招呼。
沒喝幾杯,其他幾人便叫來了一些漂亮的小男生,以看就知道這些人是做什麽的。溫亦然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我不知道你們平時還喜歡玩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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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亦塵聽到溫亦然那麽說,就知道溫亦然是誤會了。剛想解釋,溫亦然就起身甩門離開。其中一個人揶揄溫亦塵道,「溫少爺的寶貝弟弟脾氣真大啊。」溫亦塵是圈子裏面出了名的寵弟弟寵上天的,動誰都可以,動溫亦然那要看看你有幾個膽子跟溫家作對了。溫家雖然在房地産業不算是獨占鳌頭,可也是除了韓家和喬家之外,別人不敢小視的大勢力。尤其溫亦塵這個人手段向來狡詐陰險,沒跟他深入接觸的人多數會被他那張白皙精致的臉給欺騙了。
溫亦塵抿了一口威士忌,聳聳肩朝着那幫狐朋狗友豎了豎中指道,「我慣的,怎麽了?」
那幫子朋友嘻嘻哈哈,也沒把溫亦塵的玩笑話放在心上。溫亦塵也朝着溫亦然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喬希恒将視線落在最後一個站在角落的男孩身上,他指了指那個男孩道,「你把頭擡起來。」
男孩顫顫巍巍地把頭擡了起來,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睛幾乎跟顧青如出一轍,一看就是個沒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喬希恒輕輕一笑,向男孩招了招手,「你過來吧。」
這倒是讓旁邊那些朋友看不明白了。都說喬希恒金屋藏嬌,怎麽這會兒看上一個MB了?不過喬希恒以前會玩也是出了名的,這架勢是要回歸組織?大家笑而不語,看着喬希恒接下來的舉動。
男孩有些緊張地打量着喬希恒,眼前的男人長得很好看,劍眉朗目,薄薄的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線,給人一種震懾的威嚴。完全不像他之前見過的那些嫖客,一副肥頭油面的模樣,要是他今晚的第一次能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就好了。
「你是第一次?」喬希恒并不是對這個男孩有意思。只是男孩的目光太純粹,尤其是這雙眼睛跟顧青太相似。
男孩尴尬的點點頭。
然後擡頭看了一眼他的朋友道,「今晚我就要他了。你們慢慢玩,我先走了。」
溫亦塵剛走,喬希恒沒坐暖沙發也要走。帶着男孩出門的時候,喬希恒跟店裏的經理打了聲招呼,便帶着男孩出了店門。
上了車子,喬希恒便問道,「你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男孩有些不解,難道這個男人帶他出來不是為了跟他做那種事的嗎?
「對。」喬希恒點點頭,「怎麽?你不想回去?」
「可是我看到你剛才給經理錢了……難道你不是——」
「我有愛人。」喬希恒說得很平淡,嘴角還帶着淡淡的笑容。
「你有愛人你為什麽還要來我們店?」男孩更是不懂了。
喬希恒看了一眼單純的男孩道,「等你以後有了喜歡的人就會懂的。」
「你今晚是為了幫我嗎?」男孩突然意識到喬希恒的好意。
「可以說是。」喬希恒停頓了一下,「不過相對的,我也需要你幫忙。」
「我能幫到你什麽?」
「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今天你先回家好好休息吧。對了,你幾歲了?」喬希恒打量着男孩的模樣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
男孩眼神有些落寞,「十八了。」
「家裏有困難?」
男孩咬着嘴唇不說話。那應該是了。喬希恒打了個彎停在男孩家門口,淡淡道,「事成之後,你就不用去那裏上班了,我會資助你到大學畢業,就當感謝你幫我的忙。」
一瞬間男孩眼裏透着欣喜,不敢相信上天居然那麽照顧他,「真的嗎?」
「我說話從來都算話。」
看着男孩一蹦一跳離去的身影,喬希恒突然感嘆着想,年輕真好。驅車回到別墅,顧青躺在沙發上睡着了,整個人蜷縮在一起。
剛剛想把顧青抱起來,顧青就被一陣刺鼻的香水味弄醒了。喬希恒身上有別人的味道。顧青就像神經受到刺激一般,突然清醒了過來。男人依舊是衣冠楚楚的模樣,絲毫看不出任何破綻。
「怎麽這麽晚睡在客廳,還穿那麽少,會着涼的。」喬希恒輕聲的責罵裏帶着關心。
顧青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揉了揉幹澀的眼眶道,「反正我也沒什麽事。今晚玩得開心嗎?」
喬希恒知道顧青想問的不止是今晚玩得開不開心而已。解開胸前的領結,随意地說道,「有什麽開心不開心的,都是一些老朋友而已,溫亦塵也去了。」
「哦。」顧青笑了笑,走下沙發道,「洗洗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剛準備轉身回房間,就被喬希恒拉住。喬希恒低下頭想給顧青一個晚安吻,卻被顧青阻止,蒼白的臉上勾起勉強的笑容,「我累了,先去睡。」然後幾乎是逃一般地跑進了卧室。
一個晚上顧青都背對着喬希恒。睜着眼睛,直到第二天的黎明。他不敢睡,因為他一閉上眼全是喬希恒跟別人纏綿的景象。那畫面太過清晰,好像就跟他親眼目睹似的。錐心刺骨。
吃早餐的時候,喬希恒注意到顧青眼睛裏泛着淡淡的血絲,伸出手卻被顧青不着痕跡地躲開,微微皺眉,「怎麽了,顧青?」
「沒什麽。昨晚沒睡好,所以有點沒精神。」
「不然今天別去公司了,好好在家睡一覺吧。」喬希恒關心地說道。
「沒關系的,等會兒有了工作就精神了。」
「別太為難自己,有什麽應付不了的告訴我。」
「嗯,我知道了。」
自那日以後,喬希恒開始早出晚歸,每天身上都會帶着同樣的香水味。顧青漸漸變得抵觸喬希恒的親密動作,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就在顧青還沒反應過來時,身體就已經做出反應。一次兩次還好,時間一長,喬希恒臉色也不好看了。好幾次他剛要抱顧青,顧青就飛奔到廁所吐了很久。
顧青的體重急劇下降,一個月不到人就瘦了一圈。白秋人注意到顧青劇烈的變化,很多次都忍不住問道,「老板,你是不是和喬先生吵架了?」
顧青只是搖搖頭,表示什麽都沒有,不要瞎猜測。
和往常一樣,顧青剛要下班,就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男孩的聲音聽起來很清脆,應該還很年輕,「請問是顧先生嗎?」
顧青的心一緊,「對,是我。請問你是哪位?」
「你有時間跟我聊聊嗎?是關于希恒的事。」
如此親昵的稱呼。一時間顧青感覺到喉間湧上一陣腥甜的味道。過了很久之後才緩緩道,「在哪裏見面?」
「我就在你公司樓下的咖啡廳。」
「好。我現在就來。」
顧青自嘲地笑了笑。該來的還是要來的。躲也躲不掉。喬希恒躲閃的意味太明顯,還以為他不知道嗎?
顧青見到男孩的時候愣了一秒,果然很年輕。那雙純粹的眼睛真是一塵不染。嘴角無意識地夾雜着一抹自嘲的笑容。不顯眼的角落裏兩個人安靜地坐着。男孩緊張地将雙手握成拳頭,彎曲的指骨泛着蒼白的色澤,緊咬着紅唇一言不發。倒是顧青先淡淡開口道,「關于喬希恒,你有什麽要告訴我?」
「雖然我沒有那個資格……但我是來拜托顧先生能和希恒分手的。」男孩倒吸了一口氣終于将預演了幾十遍的臺詞順利地說了出來。清澈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着顧青,眼前的人眉目清秀,五官精致,雖然臉色略微蒼白,卻遮掩不去那張俊美的容顏。男孩很少見過長那麽漂亮的人,或許漂亮這個詞用在一個男人身上不适合,但是除此之外他真的找不出別的詞來形容顧青。
顧青勾勾唇角,一臉平淡如水,「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答應你的要求?」
男孩愣了一秒,其實只要仔細一看,便知這人的演技拙劣。
「你愛喬希恒什麽?」
男孩抿着紅唇沒有說話。
「樣貌、家世還是錢?」顧青的語調平和,感覺不出争鋒相對。
男孩看着顧青,不知為什麽,此刻的顧青看起來很難過。他沒有流淚,波瀾不驚的容顏下隐藏着不易察覺的悲傷。顧青不由自主地摸了摸無名指上那枚閃閃發光的銀色鑽戒,低下頭,「這枚戒指是喬希恒親手給我戴上的。」
戒指從指根上緩緩脫落,放在桌子中央,「你看他曾經給了我那麽厚重的承諾。你覺得他又會愛你多久?」
男孩有些手忙腳亂,這跟喬希恒事先和他預演的場景有着天翻地覆的差別。顧青怎麽連戒指都脫下來給他了。
心慌意亂之下,男孩想将事實告訴顧青。回神的時候,顧青早已絕然離去。無論他在身後如何大喊大叫,顧青都沒有回頭。
一個轉身。便是淚流滿面。
顧青回到家,喬希恒早就已經在等他了。從剛才開始胃部就一直隐隐絞痛,淚水幹涸後凝結在臉頰上。顧青舉起手,無名指上空無一物。喬希恒的心一緊,「你的戒指呢?」
「戒指?」顧青輕笑了一下,「你的心都不在這裏了,我要戒指做什麽。」
忍着胃部刀割般的疼痛,顧青蒼白的臉上看起來氣若游絲,「我去整理行李搬出去。」
沒給喬希恒任何言語的機會,一步一步艱難地走上樓梯。喬希恒手足無措地沖上前抓住顧青的手腕,卻被一巴掌甩開,「別碰我!我覺得惡心!」
「顧青,你聽我解釋。」喬希恒現在算是知道什麽叫做挖坑給自己跳了。原本只是想逼顧青說出心底的話,想不到如今弄巧成拙。
「解釋?你要給我什麽解釋?」顧青扶着樓梯,胃部的疼痛好似蔓延到了四肢百骸都在發抖,「你他媽跟別人滾床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心中引以為傲最堅固的地方頃刻間土崩瓦解。顧青的眼睛裏帶着血絲,因為最近身心疲憊,原本那張圓潤的臉連下巴都變得尖尖的,「你真惡心!喬希恒,你他媽真惡心!每晚我只要一想到你跟別人睡過還跑來跟我睡在一張床上!我就恨不得殺了你!」
此刻的顧青完全沒了平日裏的高貴優雅。剛才在咖啡廳就隐忍的憤怒一瞬間都爆發了出來,「你憑什麽那麽對我?!喬希恒,就算我以前對不起你!可是我已經求你原諒了!你為什麽要折磨我!?你為什麽——」
喬希恒任顧青大罵,突然一陣天旋地轉,顧青整個人向後倒去,陷入了昏迷。
耳邊斷斷續續傳來陌生的聲音。
「飲食規律不良,熬夜失眠,胃部泛大量酸水,再晚一點就可能要胃出血了!?」溫亦然是一個醫生,醫者父母心,看到一個原本健健康康的人如今被折磨得消瘦不堪,自然是生氣的,「你都不會照顧人的嗎?」
溫亦塵站在一邊摟了摟溫亦然的肩膀,「亦然,你別生氣。他現在不是也後悔着呢麽。」
「你閉嘴!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溫亦然瞪了一眼在一邊幫腔的溫亦塵,「人都半死不活了知道後悔了?早幹嘛去了?非要這樣才會心疼?」
「亦然……」溫亦塵覺得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槍,無辜得很。喬希恒一個電話火急火燎地找溫亦然過來,想不到是顧青暈倒了。
溫亦塵剛才乍一眼看到床上的顧青,瘦得幾乎讓人看不出來了。也不知道喬希恒是用什麽辦法,才把人逼到這副田地的。
溫亦然沒好氣地剜了喬希恒一眼,語氣惡狠狠地說道,「藥單已經給你開好了,記得按上面的次數服用。還有他現在胃不好,要忌辛辣和火鍋一類的食物,多吃點易消化的。」
喬希恒點點頭,「麻煩你了。」
說完,溫亦然轉身就走。溫亦塵跟喬希恒打了個招呼,也追着溫亦然離開了。
喬希恒一進門就看到顧青已經醒了,整個人搖搖晃晃虛弱地坐在床邊。一個箭步沖上前扶住他瘦弱的身體,「怎麽不躺着。」
「別碰我。」顧青冷冷地看了一眼喬希恒,仿佛他是一個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喬希恒不顧顧青劇烈的掙紮,将人摟進懷裏。顧青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叫嚣着恨意,反手抓住喬希恒朝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下去。直到血腥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口腔,他依舊死死地咬住不肯松嘴。好似這樣才能減輕他心中的疼痛。實在是太疼了。少年眉目清秀的容顏在他腦海深處揮之不去,最後變得面目猙獰。
「我恨你!喬希恒!」
「你為什麽那麽對我……」
「我那麽愛你。」
有多恨就有多愛。最美的愛戀是喬希恒給他的,最痛的傷也是喬希恒給他的。到頭來你愛的人總是傷你最深。
「你讓我怎麽原諒你!你說啊!我恨不得你死了算了!」
顧青就像是發了瘋一般嘶吼着,好似全身的力氣耗盡。他以為喬希恒跟別人不一樣,他對他的承諾一定是海枯石爛永不變的。可是他錯了。時光能帶來一切,也能帶走所有的情深似海。
「舒服了嗎?」喬希恒捧着顧青淚流滿面的臉,不顧脖頸處鮮血淋漓的傷口,「這樣才是你。才是我的顧青。」
顧青愣了一秒。有點聽不懂喬希恒的話。
一絲苦笑浮現在俊逸的容顏上,「傻瓜,沒有別人。那個孩子是我雇傭來騙你的。」
「騙我……?」
「顧青。你不覺得你變了很多嗎?」喬希恒輕輕撫摸着愛人柔軟的發絲,「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會對我大呼小叫,不高興的時候會對我不理不睬。但是自從那次以後,你變得小心翼翼。不論我多晚回家,又或者是徹夜未歸,你甚至都不會開口問一下。你在害怕什麽?」
「我愛的就是那個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放下驕傲的顧青啊。」
喬希恒解開襯衫的扣子,胸膛上裸露出猙獰的傷口。傷口已經愈合,但疤痕卻是永久難滅。那是他留在喬希恒身上的傷。
顧青永遠沒辦法忘記那天他是怎麽把這把刀插進喬希恒身體裏的。止不住的傷口流淌着炙熱的血液。
「這是你給我的痛。」
喬希恒虔誠地低下頭吻過顧青的眉心。
「我甘之如饴。」
仔細想一想男孩說話時那雙清澈的眼睛東躲西藏,便知那是拙劣的演技。因為愛得太深,太多時候我們會往往看不清真相。顧青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觸摸着那已經愈合的猙獰的傷口。他知道傷口已經不會再疼,可是喬希恒心上的傷又怎麽可能會如此輕而易舉消失不見。
看見男孩的那一刻,顧青是真真實實地冒出過殺了喬希恒,然後自己在自殺這種可怕的想法。他可以忍受韓遠堯不愛他,但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承受失去喬希恒的痛。失去喬希恒的愛,他就會一無所有。他害怕那種一無所有的寒冷,無論如何歇斯揭底的尖叫都不會有人來回應他。
喬希恒的溫柔就是毒藥,他越陷越深。甚至開始找不回從前的自己。因為深愛,所以才會惴惴不安。他故意裝作聞不到喬希恒身上陌生的香水味,故意不去詢問喬希恒徹夜未歸的理由,可是嫉妒這種可怕的情緒一直在他體內滋生蔓延。他克制不住內心醜陋的欲望。好幾次他都想破口大罵,可是在對上喬希恒那張臉時,他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歸根結底還是害怕失去。因為曾經将這個男人傷得體無完膚,他永遠都記得喬希恒離開時淡漠絕然的身影,那種痛四肢百骸都是疼得錐心刺骨。
「戒指……」顧青依偎在喬希恒懷裏,「戒指拿回來。」
喬希恒被顧青的話氣得哭笑不得,「你還真是厲害。那麽貴的鑽戒就給不認識的人了?」
「誰讓你騙我!?」顧青憔悴的容顏上帶着一絲愠怒,璀璨的黑眸在暗沉的房間裏顯得熠熠生輝。
「嗯,我去拿回來。」喬希恒摟着顧青,将他整個帶進懷裏,「我還是喜歡你這個樣子。張牙舞爪的,可愛的不得了。」
顧青聽到喬希恒低沉的笑聲裏帶着一絲揶揄,眼睛掃過方才被自己咬出的傷口。靠着喬希恒的胸膛坐了起來,粉嫩的舌尖仔細地舔舐着傷口。喬希恒托着顧青的翹臀,貼上自己已然挺立的部位。自從他徹夜未歸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顧青了。之前好幾次剛碰到顧青,他就吐得昏天暗地,他根本沒辦法靠近顧青。
顧青有些蒼白的容顏上漸漸浮上一些血色,紅唇貼上喬希恒的唇角。拉過喬希恒的手覆上他光滑細膩的肌膚,墨黑的眸子裏渲染了一層淡淡的情欲。顧青動了動臀部,靠近喬希恒結實的胸膛,「希恒。」
「嗯?」喬希恒一邊慵懶地回應着顧青,另一邊雙手已經摸上了飽滿的臀部,有節奏地揉搓着。
「我想要你。幹進來。」
直白的目光沒有躲閃。眼底的情欲也被人看得一幹二淨。喬希恒一直覺得顧青有一種勾人心弦的魅力。就像此刻,光是看着他,喬希恒都會覺得欲火焚身。想象着自己最堅硬的部位全部沒入那柔嫩緊致的小穴,濕軟的腸道就像一張小嘴似的吮吸着他的性器。
喬希恒根本顧不了此刻顧青病弱的身體,渾身的細胞都叫嚣着要進入這具誘人的身體。急躁地用手指捅了捅濕潤的後穴,将顧青壓倒在床上,分開細嫩的臀肉。炙熱粗長的性器幾乎是一口氣插到了深處。
「啊嗯——」
雖然長時間沒有過親密的交合,但是顧青和喬希恒身體的契合度還是好得令人咋舌。緊致的甬道箍住堅硬的肉刃,顧青配合着擡高腰,修長的大腿主動分開,粗大的兇器又向裏滑去。感覺身體從裏到外都被喬希恒撐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從顧青心底衍生。
喬希恒用指尖揉按着嬌嫩的穴口,直到從縫隙裏冒出粘稠的淫液,确認幹澀的甬道已經習慣了他的粗大。插在底部的龜頭猛地抽出,鮮紅的媚肉都抑制不住地翻滾出來。快感如潮水般撲面而來。
「寶貝兒,你裏面好濕。」
喬希恒抽插的速度又重又深。顧青被幹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漂亮的眸子裏含着濕氣,只能可憐兮兮地望着在自己身上作祟的男人。兇悍的肉刃将飽滿挺翹的屁股撞得粉若桃瓣,喬希恒幾近粗暴地扯開顧青的襯衫,白色的紐扣紛紛揚揚地掉落了一床,寬大的手掌從玲珑的鎖骨處滑到雪白的肚腹。喬希恒将一根手指順着可愛的肚臍眼重重按進去,好似有一股酥麻的電流從下體一竄而上,原本被操幹的松軟多汁的後穴也一下子咬緊。
「慢、慢點……希恒——太、太快了……跟不上……」
節奏又快又猛,多日積聚的欲望幾乎是一簇而發。喬希恒彎下腰把顧青的臀部擡得更高,兩條腿被分開到極致,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顧青雪白的脖頸處。喬希恒感覺咬着性器的後穴又濕又軟,恨不能把深處的媚肉都搗爛了。
「寶貝兒,你又發騷了。夾那麽緊……是想要我操死你嗎?」
碩大粗圓的龜頭好似釘子一般紮在深處的媚肉上,顧青被幹得雙唇都合不攏,淫靡的唾液順着唇角流進凹陷的鎖骨裏。腸道被腫脹的性器操得又熱又軟,結合處流出的飲水将細嫩的股縫沾濕得一塌糊塗。顧青感覺到喬希恒那根熱物幾乎每一下都是插到最底,粗糙的恥毛摩擦得穴口又脹又疼。
「不騷……不騷……深、深一點……」
顧青勉強撐起身體親吻着喬希恒健碩的胸膛,順着望下去可以看到腹部六塊肌理分明的腹肌。不似自己的雪白柔軟,喬希恒的身體擁有着雄性狂野的魅力。
「是不是喜歡我操你?嗯?」喬希恒也幾乎幹紅了眼,什麽粗俗的話都說出了口,「幹死你!腿張大點,你不是喜歡我操你嗎?」
又大又硬的生殖器橡根滾燙的鐵杵一般操幹着紅腫的肉穴,顧青顧不得此刻淫亂的模樣,雙腿緊緊纏住男人健碩的腰。反手抓着身後的枕頭,喬希恒粗暴的抽插好幾次差點将顧青頂到床頭。
涓涓流出的蜜液染了一床,喬希恒突然抽出熱物,兩根手指猛地插進濕噠噠的肉穴裏,攪動着敏感的腸道,濕濡的媚肉夾得手指幾乎都泛酸了。不同于性器的直長,手指的長度有限,顧青被喬希恒弄得有些難受,扭動着雪白的丘臀,「進、進來……希恒……」
「媽的,吃了我那麽多東西,還像喂不飽似的。」喬希恒一邊輕笑一邊咒罵着。手指沒有規律地戳刺着後穴。手指上布滿着粘稠透明的色澤。突然三根手指并排插入,将豔紅的穴口撐開,可以看到腸道裏鮮紅的媚肉争先恐後的蠕動着。
「沒、沒有……」腸道深處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慢爬,急需要什麽東西進去捅一捅,「插我——快點插我!」
「想要我的東西捅你了?」喬希恒此刻倒是顯得不慌不慢,「寶貝兒,當初說要給我生個兒子的話還記得嗎?」
顧青臉一紅,他一個大男人哪裏生的出什麽孩子,「我、我又生不出來……」
「哪裏生不出來?我看你下面那張嘴,比女人還會吸。」顧青感覺到粗大的東西又一次抵在穴口。輕輕研磨着穴口。但是卻無論如何也不肯捅進來。
顧青不顧廉恥地低下腰,臀部湊近那猙獰的巨物,聲音又騷又浪,「插我!快插進來!癢死了!」
「那你倒是說啊——給不給我生?」喬希恒今天是鐵了心要折騰顧青了。
顧青再也顧不得僅存的理智了,幾乎是脫口而出,「給你生!我給你生兒子!你快點操我!小穴好癢!」
喬希恒啪得一下重重打在白皙的臀部,這麽大年紀了還被男人打屁股,顧青頓時委屈得很,「你幹什麽——」
濕漉漉的龜頭稍稍頂進去一點,好似随時都會抽出去。顧青着急地縮緊腸道,不讓已然進入後穴的東西抽出去。
喬希恒看到顧青這副淫亂饑渴的模樣,性器又脹大了一圈,「叫老公!不然不操你了!」
顧青最後的羞恥心都在喬希恒的淫威下破敗了,撩人的大腿顫抖着夾在男人腰側,媚人入骨的嗓音幾乎要把男人的魂都勾出來了,「老公!老公!幹我的小穴!」
聽到顧青淫亂的聲音,喬希恒幾乎控制不住力量,兇器如蛟龍入洞一般直直地插了進去。深入骨髓的戰栗令顧青顫抖着達到了高潮。分身的頂端冒着白濁,稀薄的精液噴射在喬希恒結實的腹部。
還沒從高潮的餘韻裏緩過神,顧青的雙腿就被九十度折壓在胸前。喬希恒冒着血絲的雙眼緊緊盯着那窄小的入口吞吐着自己青筋暴突的兇器。充血的甬道痙攣地吞吐着炙熱的生殖器。
顧青嘴巴微張,紅潤的舌尖若隐若現。薄薄的汗水滑落時滾成水珠順着顧青緋紅的臉頰滑落,膚白勝雪的肌膚不可抑制地泛着誘人的粉色。身體下墜的重力與兇器上頂的沖力一來一往頂在肉穴的敏感點,顧青被幹得瞳孔渙散,雙腿發軟。
「嗯啊……咿呀——老公……操輕點……要破了!要被操破了!」
喬希恒突然放開壓制顧青雙腿的手,猛地将人順勢從床上抱了起來。對面衣櫥內的鏡子反射出兩人激烈交纏的呻吟。雪白的股間紫赤色的肉刃兇悍地操幹着爛熟的肉穴,顧青勾着喬希恒的脖子,搖擺着丘臀,接着身體的重力墜落,性器密不透風的跟後穴緊貼在一起,霸道的龜頭靈活地在腸道深處開拓着屬于自己的領地。
濕漉漉的龜頭戳到某個禁地時,就像是打開了顧青情欲的開關。顧青呻吟着抓住喬希恒的肩膀,口水抑制不住滑過唇角,「老公——不、不要進去……別插進去!不——啊啊啊啊啊啊啊!」
喬希恒知道顧青是嘗到了甜頭,渙散的瞳孔裏徹底找不到焦距,傲人的兇器捅入了濕軟的腹腔。生生要将顧青的靈魂都捅了出來。腹部開始聚集着密密麻麻火辣辣的酸疼。
就像喬希恒說的那般,顧青感覺自己就要被他操懷孕了。肚腹處又脈搏跳動的節奏。可怕猙獰的兇器就像是喬希恒當初闖入他的生活一般,完全不給他任何停歇的空間。他只有被動的接受。
顧青敞着大腿像個女人一般任由喬希恒操幹。喬希恒在顧青瓷白的肌膚上落下一個又一個屬于自己的痕跡。灼熱的情欲燃燒着,讓他無法停下胯下的動作。分開顧青的雙腿,借着結合的姿勢,180度旋轉,讓顧青面對前方的鏡子。
松軟多汁的後穴依舊緊緊纏着堅硬的生殖器,顧青秀氣的分身上粘液飛濺。大腿被徹底打開反手架在喬希恒的手肘處,喬希恒咬着顧青圓潤的肩頭,聲音裏帶着沙啞,「寶貝兒,張開眼睛看看,你是怎麽被我操的!下面那張嘴都被我操紅了!看見了嗎?!」
顧青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鏡子中反射出淫亂的一幕。細白的大腿根出錯落着鮮紅的吻痕,淩亂的衣衫挂在手肘處,血脈膨脹的肉刃捅得腹部又酸又脹,雪白的肚腹時而不時上下起伏着,
「我被老公操懷孕了!小穴也要被操爛了!」顧青反手摟住喬希恒的脖子,「老公……我還要!你再操深一點……把我操懷孕啊——啊啊啊啊……肚子裏好脹……老公的好大……大死了!」
顧青淫亂的話語就像是上等的催情劑,喬希恒的兇器不顧一切的在顧青肚腹內肆虐着。漸漸地小腹的酸疼變成熟悉的酥麻,顧青爽得腳趾微微向裏蜷曲,白嫩的大腿亂晃,「好舒服——老公操得我好舒服……幹死我!快點幹死我!」
「騷貨——」顧青的身體向前一傾倒在軟綿綿的地毯上。被淫水沾染的一塌糊塗的屁股高高翹起,喬希恒一下又一下死命地插入,「早晚有一天死在你身上!」
顧青趴在地毯上,泛白的指骨微微彎曲,已經被男人操得再也射不出任何東西了。他想逃脫身後男人兇狠的鉗制,宛若獸交般的歡愛已經奪去了顧青為數不多的體力,「射、射不出來了!老公!受不了了!會死的——」
喬希恒不僅沒有放慢速度,反而整個身體壓上去,把顧青拽了回來緊緊鎖在自己的懷裏,「再逃就幹死你!」
「混蛋——喬希恒你這個大混蛋!我讨厭你!」顧青被幹得神志不清,但嘴裏還斷斷續續喊着他的名字。
「沒關系,寶貝兒。我喜歡你就好……」
「不、不行了……求求你——我射不出來……」
輕若鴻毛的吻落在顧青的額角,他聽到喬希恒纏綿悱恻的聲音,「射不出來,就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