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入宮看診
「天色晚了，我也早些回去了。」顧青的語氣不輕不重，悅耳動聽，沁人心脾。
楚之懷面露焦色，「那怎麽行，師兄過會兒和我們一起回吧。一個人多不安全。」
「我一個大男人，哪有什麽不安全。」顧青說這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微微皺眉。
楚之懷撇撇嘴，不好說什麽。可是顧青因這豔麗無雙的容貌引來的禍水還不夠多嗎。還是放心不下這個師兄，雖然顧青為人有些冷漠，但是待他是極好的。因為這樣，楚之懷才特別将這個師兄放在心上，這态度都莫名讓韓遠堯吃醋了好幾回。
「不如我送你師兄回去吧，這裏也沒我什麽事了。」喬希恒輕輕晃動折扇，嘴角嵌着淡笑，黑眸朝着顧青微微一瞥。
楚之懷哭笑不得，「希恒，今晚可是皇上特地為了你才特地準備的慶功宴。沒了主角，這戲還怎麽唱下去。」
喬希恒笑得沒心沒肺，一臉無所謂道，「又不是我讓哥哥那麽做的。總之，他不會怪罪我的。」
楚之懷知道喬希恒離意已定，是誰也阻擋不了的。既然師兄想回去，讓喬希恒在路上護着也好，畢竟他武藝高強，顧青又只是個文人。
喬希恒的離去可想而知，龍顏大怒。喬子墨一聽說那不成器的弟弟又半途溜走，氣得差點讓人把他押進大牢。想想又下不去手，只得揮揮手替他這個寶貝弟弟收拾爛攤子。
顧青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不說話的時候樣子更是委婉動人。喬希恒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坐在對面的人，清麗的容姿下隐藏着淡淡的距離感。盯得時間長了，顧青也感覺到喬希恒炙熱的視線。輕輕咳嗽了一下，白皙的面孔上還有看不清的紅暈，「喬王爺，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
「沒、沒有，當然沒有。」喬希恒刷得一下打開折扇，掩去自己尴尬的笑靥。
倒是顧青淺淺一笑，笑得喬希恒怦然心動，「顧公子此次來是有什麽要事在身嗎？」
「我受家師之托來替皇後看診的。」顧青面容上依舊是淡淡的淺笑，讓人看得如沐春風。
喬子墨獨寵皇後一人是衆人皆知的事情。可近兩年，皇後突然怪病纏身，宮中太醫均是束手無策。他只有派人去請華佗在世的何英，但何英足不出戶，這也是人盡皆知的，無奈之下，何英派了自己的得意門生顧青上京為皇後診治。
「原來如此。」喬希恒微微點頭，俊逸的面容因嘴角揚起的笑容而更是颠倒衆生。早就聽說，京城家喻戶曉的喬王爺風流倜傥，英俊潇灑，果不其然。
想到顧青那麽晚了還要趕回客棧，不免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何住在客棧。難道我哥哥沒有安排你下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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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早就有所安排，只是之懷非讓我住去他家。」顧青抿了抿粉色的薄唇，看得喬希恒一陣心神蕩漾，「不過我也不想打擾了他跟遠堯的清淨。」
喬希恒聽到韓遠堯的名字，本能地皺了皺眉，「又是他。」
顧青沒聽清喬希恒的話，反問道，「王爺，您說什麽？」
「沒什麽，與你無關。」喬希恒局促地看了一眼顧青，有些征求性地詢問，「既然如此，顧兄不介意的話，下榻到我府上如何。府上客房很多，也有伺候的人，顧兄孤身在外，必定有很多不便之處。這段時日若是不嫌棄，我也好盡地主之誼。不知為何，我對顧兄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明眸微微一動，梨白的面容上露出姣好的笑靥，「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顧青會那麽快答應倒是出乎喬希恒意料之外。原以為按這人的性子必定會推阻一番，居然答應得如此爽利，頓時讓人有些匪夷所思。不過這并沒有困擾喬希恒很久，對于顧青願意入住王爺府這事，還是讓他非常欣喜的。
跟随顧青從客棧取了行李便趕回家中，吩咐下人們趕緊将客房收拾出來，好讓顧青趕快入駐。
「若還有什麽需要，盡管告訴我，不要客氣。」
「謝謝喬王爺，麻煩您了。」
「诶——別叫什麽喬王爺了，多生份。」喬希恒笑嘻嘻地揮動手中的折扇，笑得炫人奪目，「跟之懷一樣叫我希恒吧，聽着順耳。」
顧青眼簾垂了垂，漆黑的瞳孔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是清澈透明，聲音濡軟悅耳，「希恒。」
喬希恒愣了一下，這跟記憶中的一個聲音重合起來。不過沒一會兒，喬希恒就恢複往日的從容不迫，「那我就直接直呼顧兄的名字了，不會唐突吧？」
顧青臉紅了一下，眸子裏閃着光亮，柔美動人，「随意吧。」
「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好生休息。明日我陪你一起見皇上。」
「麻煩了。」
顧青微微欠身，青衣飄動，回到了屋內。一顆砰砰亂跳的心過了很久才得以平複下來。此次他向師傅請辭趕來京城，就是為了見喬希恒一面。可惜眼前的男人已經記不起他了。
第二天清晨，喬希恒就馬不停蹄地帶着顧青進宮面聖。喬子墨見到昨晚從宴會上消失得一幹二淨的喬希恒就沒由來一股怒火直沖而上，當着顧青的面便是大發雷霆，「你真是越來越混賬了！還有沒有規矩？昨晚可是特別為你設立的慶功宴，你居然一聲不吭地消失了。你知不知道別人是怎麽說你的？」
喬希恒帶着讨好的笑容看着居高臨下的喬子墨，「哥哥，有什麽話一會兒再說吧，替嫂嫂看診為重啊。」
喬子墨也一時被喬希恒氣糊塗了，趕緊讓地上跪安的顧青起來說道，「顧公子快請起，皇後的病就麻煩你了。」
顧青輕不可見地微微點頭，「草民定當盡力而為。」
看着顧青進去看診，喬希恒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準備一起跟進去。喬子墨一揮手，瞪了一眼搗亂的喬希恒道，「朕讓你起來了嗎？你給朕跪着，跪到知錯為止。」
喬希恒整張俊臉垮了下來，無奈地回身繼續跪在地上。站在一邊的李公公看着堂堂一個王爺被皇上罰跪，也不免無奈地搖搖頭。趁着皇上進去的時候，在喬希恒耳邊低聲勸告道，「我的祖宗诶，您可別再惹皇上生氣了。您不知道，昨夜您一聲不響地離去為皇上添了多少麻煩。堵住那些老臣的嘴那是最好，您也知道嘴長在別人身上，皇上堵得了一時，還堵得了一世嗎。您也當體諒體諒皇上，少為皇上增添白發了。」
喬希恒也知道從小到大他為這個哥哥惹了不少爛攤子，難得聽話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便是。」
「那就好，那就好。」李公公幾乎是要潸然淚下了。要知道喬希恒這個鬼精靈，每次鬧出來的事情總是不大不小，讓皇上下不來臺面。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顧青從裏面走了出來，将手中開好的藥方交給皇上道，「皇上，這藥房切記不要拿錯了，煎藥的火一定要是小火，火候必須恰當，否則失了藥效可就不好了。」
喬子墨緊張地點點頭，招來李公公道，「吩咐下去，叫禦膳房的人按藥方上的方法煎藥，切不可耽誤，否則小心他們的項上人頭，聽清楚了嗎？」
「喳。」
「今日真是麻煩顧公子了，若是還有什麽需求，盡管說出來。我知道黃金這種東西顧公子和令師必定是不屑的。我這裏有一朵西域使者進貢的天山雪蓮，待你回去之時，替我帶給你家師傅吧。」
顧青緩緩跪下，雙手伏地，一臉不卑不亢，「謝主隆恩。」
「起來吧。今日辛苦你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喬子墨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喬希恒，到底是自己的弟弟，看他跪了那麽久還是有些心疼的，「你也起來吧，要你跪你還真跪，平時怎麽不見得你那麽聽話。替我好生照顧顧公子，千萬別虧待了人家。」
「臣領旨。」喬希恒跪得腳都有些麻了，站起來的時候抖了抖腿，看得喬子墨一陣心煩。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堂堂王爺，怎會有這等平民的言行舉止。眼不見心不煩，喬子墨煩心地揮揮手，「退下吧。」
顧青從未出過遠門，對熱鬧非凡的京城也只局限于與師傅偶爾飯後茶前的談論。喬希恒本來就玩心很重，聽說顧青從未游過京城，也起了心思帶着顧青東奔西走玩了起來。
清水縣不比京城，因為是田園鄉村，根本不可能有這般熱鬧非凡的集市。喬希恒生怕顧青跟丢了，随意地牽過那纖細的手腕捏在手中，穿過忙忙人群。顧青樣貌精致動人，越發引得行人紛紛側目。喬希恒見到這番景象，更是擔心人流沖走了顧青。
經過一個捏泥人的攤位時，顧青突然駐足停頓了下來，饒是有興趣地看着那老漢靈活的手指捏出一個個栩栩如生的人物。喬希恒注意到顧青眼裏閃動着歡喜的色彩，便随便扔了一定白銀，「麻煩您照着這公子的模樣捏個泥人吧。」
老漢看見這白花花的銀兩，頓時眼睛都直了。這可是他大半月才能掙到的錢呢。看眼前這兩人天庭飽滿，一臉富貴之相，必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收起銀兩，便開始小心翼翼地照着顧青的模樣捏出了一個小泥人。沒過一會兒，顧青模樣的小泥人便捏好了。
顧青淡漠的臉上綻放出一抹扣人心弦的笑容。看得喬希恒一陣怦然心動，兩個可愛的梨渦嵌在白嫩的臉蛋上，聲音悅耳動聽，「希恒，好厲害啊，真的跟我好像。」
見顧青如此開心，喬希恒便又給了一定白銀給老漢，嘴角挂着淺笑，「這是額外的賞錢。」
老漢一個勁地連聲道謝。顧青像個孩子般手中晃動着小泥人，喬希恒不着痕跡地撫摸着顧青垂落在腰間的青絲，「走吧，前面還有好玩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