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變異了(下)
胡裏氣憤難當,把世界三大宗教的明挨個罵了一遍,罵累了,起身洗漱。
刷牙的時候,看到鏡子裏臉色不太好的自己,胡裏皺了皺眉。
他伸手往肚子一摸,四周,還什麽都摸不出來。
他陡然有些後怕,雖然是無論者,但到底自己現在情況特殊,一個男人變異發育,硬生生在身體裏長出一套生育器官,誰知道器官功能正常不正常。
到時候要是生出個人不人狗不狗的玩意兒,那可就太恐怖了。
想及此處,胡裏趕忙叨叨地又和天地各路仙道了個歉,希望他們大人大量,剛才他說的那些話權當個屁放了就成,千萬別怪罪。
洗漱畢,胡裏身心疲憊地爬上床。
臨睡前,他又往窗外看了一眼,烏沉沉的夜色籠着燈火逐漸熄滅的樓房,行道樹睡在黯淡的路燈下,夜風輕吹,隔着玻璃窗,只能看見樹葉兒波濤似的翻卷,聽不見聲響。
而庭院前的行道,沒有車輛經過。
他仰躺在床上,聽着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心裏想,邵錦泓被他這麽一掃興,估計今晚是不會過來了。
不過那麽有錢有勢的男人,玩樂的地方多得是,也有的是人願意上他的床。
胡裏只是擔心,邵錦泓會不會因為這次的掃興,直接把自己給踹了。
金主踹了小情兒,再正常不過的事。胡裏早就有此覺悟,也做好了被邵錦泓踹開的準備,他只是希望那一天,稍微晚一些到來,至少不能是現在。
他還需要錢,還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錢,否則……
胡裏無聲地嘆了口氣,給自己掖好被子,蜷縮着身子躺在偌大的雙人床上,一直到睡着,眉頭都沒松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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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定好時間的鬧鐘在八點半準時響起。
胡裏睜開眼睛,眼皮子一擡,眼睛被湧進來的天光刺得酸疼,适應了好一會兒,視野才慢慢變得清晰。
他往身邊一看,首先看見的是男人健壯的胸肌。
目光再往上擡,喉結,帶着青胡茬的下巴和一雙不悅地俯視着他的眼睛。
胡裏吓了一大跳,身子往旁邊一閃,瞪眼道:“邵……邵哥?”
邵錦泓揉了揉眼睛,支起身子來:“大早上吵什麽。”
胡裏不可思議道:“你怎麽在這兒?”
“我怎麽就不能在這,”邵錦泓跟他嗆聲,“這房子我買的,我愛來就來。”
“可你昨晚明明——”
邵錦泓下了床,涼飕飕地斜睨胡裏,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昨晚出了別墅,他心裏火氣大得很,幹脆找了他哥們趙向海,一塊兒去附近一家公館裏喝了幾杯,邊喝邊聊天散心。
喝酒,趙向海回家,邵錦泓又無處可去。想去市區另外一處房産歇一晚算了,可腦子裏不知怎麽的,想起胡裏執拗地說他身體真不舒服的可憐巴巴的模樣,又冷着臉把車開了回來。
确認胡裏沒死在這房子裏之後,夜也深了,他幹脆就睡下了。
事情就這麽簡單。
邵錦泓心裏把昨晚的事兒過了一遍,不聲不響地洗漱畢,去餐廳。
胡裏緊巴着追了上去,挨着邵錦泓坐下。
邵錦泓有請做飯阿姨,早飯的事兒自然不用他操心,餐卓上早就擺滿了熱騰騰的早餐等他享用。
他先按照往日的習慣,拿起一杯溫的淡鹽水。
胡裏在旁邊眼巴巴地瞅着他,探過頭,小心翼翼地又把剛才的問題問了一遍:“邵哥,你昨晚咋又回來了?”
邵錦泓捏緊水杯,冷淡道:“不該問的別問。”
“哦。”金主的意思是不能忤逆的,胡裏知道規矩,老實閉嘴。
邵錦泓見他沉默吃飯,心裏陡然又鑽出一股不快。他悶悶地放下水杯,極嫌棄地看了胡裏一眼,恨恨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硬質卡片拍在胡裏面前。
胡裏驚訝,把卡片放在眼前一看,上面寫着一串號碼和一個名字。
“找個時間,去醫院看看你那破身體,別他媽關鍵時候給我掉鏈子,”邵錦泓語氣惡劣,“去的時候把這卡帶上,找上面寫着的那人。他要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讓你過去的。”
胡裏一看卡片上标着的醫院地址,心口一跳:“我沒錢……”
“不要你的錢!”邵錦泓惡龍似的。
胡裏這才應了聲哦,把卡片塞到口袋裏。
他看着邵錦泓冷硬的側臉,咳嗽一聲,問:“邵哥,你沒生氣吧?”
邵錦泓懶得回答這麽幼稚的問題。
胡裏生怕他生氣,他要生氣,一沖動把自己給踹了,那可就糟了。
想到這兒,胡裏趕忙把自己那脾氣收了收,裝作一副乖巧樣兒,笑眯眯地答謝道:“這卡片……謝謝邵哥!”
邵錦泓冷哼一聲。
胡裏踮起腳,趁他不備,探過身,飛快地在邵錦泓嘴角吧嗒親了一口。
邵錦泓頓時瞪圓了眼睛,眸中全是震驚。
胡裏解釋道:“我就想……謝謝你。”
邵錦泓沉默半晌,發覺自己的失态,又冷下臉,不屑道:“誰要你這種低廉的道謝,閉嘴,吃飯。”
于是他拿起筷子。
胡裏在旁邊盯着邵錦泓,看着他心不在焉地夾起一只煎餃,忍不住出聲提醒:“邵哥,你筷子拿反了。”
“要你多嘴?”邵錦泓語氣沖得很。
胡裏聳了聳肩,當自己多事,自顧自吃了起來。
邵錦泓執拗地用反筷把煎餃放到眼前的小碗裏,目光輕飄飄地往胡裏那邊一瞥,見着他顧自吃飯沒擡頭,默不作聲地把筷子倒了個個兒。
吃飯,邵錦泓打好領帶,把昂貴的西裝往身上一套,拿起公文包,氣勢不凡地往屋外走。
胡裏在玄關處送他,像個小媳婦兒送老公出門似的喊道:“邵哥,您走好,您慢點兒啊。”
邵錦泓面色沉沉地把門甩上,砰一聲響。
門關嚴實了,他才長吐了口氣,在原地了會兒,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摸了摸剛才胡裏親過的地方,有些出。
良久,他顧自冷哼:“誰他媽要他道謝,一錢不值。”
話雖這麽說,可下臺階往車庫走的時候,邵錦泓的腳步明顯比往日更輕快了些,骨頭都輕了三斤似的。面色雖然還難看,可身體已經肉眼可見地放松了下來。
這狀态不錯,邵錦泓想,一定是早晨那杯淡鹽水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