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果可以的話, 秋意多希望自己能原地消失。

她真不是故意的,剛才還沉浸在富婆就是明竟媽的震撼中沒回過神來, 聽到明竟媽跟着明竟喊自己阿意, 她腦子沒轉過彎就跟着明竟喊媽了。

“哈哈哈哈哈哈……”程韻笑得合不攏嘴,說:“啊喲,阿意,你怎麽知道我想讓你喊我媽呀。”

“不是……我……不是……我喊錯了, 阿姨,我不是故意的……”秋意一張臉紅到了耳根,平時1.5倍語速說話都不用喘氣的人,此刻結結巴巴地,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沒事沒事, 提前叫了我更開心。”程韻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秋意覺得自己真跟她解釋不清楚,只好擡頭望向明竟,跟他求助。

她巴巴地看着他, 他唇角上揚地跟她對視。

她使勁朝他甩眼色,她覺得他肯定接收到自己的意思, 可他就是無動于衷地站在原地, 任憑她怎麽着急上火也不解釋半句。

直至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開金口, 對程韻說:“媽, 你別再逗她了,她是口誤。”

程韻看着自家兒子護犢子的模樣,忍不住調侃, “都說女生外向,我看男生也外向,我就沒見過你護短護成這樣。”

秋意:“……”護短是這樣理解的嗎?

對于程韻的話,明竟半句都沒有反駁,道:“我不護能行嗎?你現在把人吓壞了,以後不去我們家怎麽辦?”

“……”我什麽時候說要去你家了?還有,我沒事去你家幹嘛?

秋意滿肚子“不滿意”,卻礙于程韻在場而不敢哔哔。

好在,明竟這話總算“威脅”到程韻,她對明竟說:“你有本事把人帶回來再說。”

說完,她又笑眯眯地瞅向秋意,道:“阿意,歡迎你來我家作客,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媽,你這是想把廚房炸了嗎?”明竟毫不留情地拆穿。

程韻剜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在外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說完,她又改口道:“阿意不是外人,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秋意:“……”我是實打實的外人。

明竟今天給了自己這麽大一個驚喜,程韻見好就收,道:“你們忙去吧,我先去找他爸了。”

看着程韻遠去的背影,秋意如釋重負地籲了口氣。

“被我媽吓着了?”明竟戲谑地看着她。

秋意“哼”了一聲,沒忘了找他算賬,“剛才你媽明顯誤會了,你怎麽不跟她解釋清楚,還越抹越黑。”

“誤會?”明竟突然彎下腰,臉湊到她跟前,問:“我媽誤會什麽了?”

他又長又翹的眼睫毛就在她眼前撲閃,好像再近一點就能碰到她的臉。她的頭本能地朝後仰了仰,可遠離了眼睫毛卻躲不過他近在咫尺的氣息。原本因為程韻離開而有所降溫的臉頰,又好像蓋了一層蒸汽。

“就誤會我們……”秋意的眼神別向一側不跟他對視,躲過眼神之後的她腦子也跟着清醒了,已經到嘴邊的話又被她生生吞了回去,她直接往後退了一步,強行把這句話終止,“沒什麽,那個……我們快點去迎賓吧。”

話落,秋意不等明竟說話,她一轉身,就率先朝大門口去。

明竟直起腰,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裂開了嘴巴。

回到池安安身邊,秋意開始幫忙帶賓客,進進出出的,也沒什麽機會跟明竟待在一塊,她想得快要打結的腦子才得以休息。

不過,她跟池安安共同的朋友并不多,除了大學同學,就是當初一起做T女郎認識的朋友。池安安也不是每個都請,只是那些有一定交情的,她才向他們發請帖。

不知是池安安的人品爆燈還是這場G市世紀婚禮太過吸引人,反正她請的都到了,而且還來得很早。

秋意把最後一位同學帶到指定的位置後,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才七點一刻。婚禮至少得八點才開始,她不想回到大門口面對明竟,正琢磨着去哪裏消磨時間,就聽到有人喊她:“火火。”

她擡頭一看,就看到鄭浩西裝革履地站在五米開外的地方。

“鄭總,你怎麽在這裏?”秋意走到鄭浩面前,問完這個問題才想起他前幾天讓自己陪他參加一個婚禮,她才恍然大悟,“好巧,沒想到我參加的婚禮跟你的是同一個。”

“的确很巧呀!”鄭浩勾唇笑道:“既然這樣,你帶我進去好了。”

“……好呀,不過我不清楚你的位置……”

秋意的話還沒說完,原本給鄭浩引路的伴郎立刻道:“第二十桌。”

“那我們……”秋意正想應下,身後就傳來一道男聲,“阿意。”

“……”秋意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了,她覺得自己今天有些倒黴,她不想見到的人都上趕着都堆在一起了。

不等秋意回頭,明竟已經走到她身側,對她說:“你有個大學同學到了,趕緊去招呼一下。”

她的大學同學不是都到齊了嗎?

秋意滿腦子疑問,但她沒說,只是跟明竟說:“要不讓其他人帶一下。”說着,她指了指鄭浩,“剛好我老板也來參加婚禮,我需要先帶他一下。”

“這位兄弟不是正在帶嗎?男方那邊的席位你不清楚,要是弄錯了就不好。”明竟看着鄭浩說。

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敵意,鄭浩從他出現的第一刻就能感覺出來。他心下了然,點點頭大方地說:“火火,沒關系,你去接待你的同學吧,這位靓仔帶我進去就好。”

秋意其實也不想帶鄭浩,此刻正合她心裏,雖然心裏竊喜,但面上露出抱歉的表情,“對不起呀,老板。”

“沒關系,又不是什麽事。”鄭浩說完,突然話題一轉,“你今天很漂亮,這條裙子特別适合你,配我前幾天送你的包包特別好。”

“……是嗎?謝謝老板。”秋意幹笑道。

“當然,你知道我我從來不說場面話。好了,不耽誤你工作,我先進去。”

“好,你慢走。”

秋意目送鄭浩往裏面走了幾步才收回視線,正轉身就感受到一股灼熱的注視。

“……你看……着我……幹……幹嘛?”她被明竟看得小心肝抖了抖。

明竟唇角勾起嘲諷的角度,說:“你們老板真體貼,還給你送包包了。”

“對,我們老板對員工很好的。”不知為何,秋意被他這突然的陰陽怪氣鬧得有些心虛,她扔下一句“我去找我同學之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秋意回到大門口的時候,池安安跟紀遠正在跟賓客說話,她環繞了一圈都沒看到自己的同學。等池安安空下來時,她便湊過去問:“安安,剛剛是不是有我們大學同學來了?”

“沒呀,你不說都到齊了嗎?”池安安反問道。

“按照你給我的名單,是到齊了。”

“那就是齊了。”

“那怎麽……”

“怎麽什麽?”

“沒什麽了,你忙去吧。”

秋意這才如夢初醒,自己是被某人給耍了。

這人真幼稚,逗她很好玩嗎?

她越想越氣,可突然有一個念頭在她腦子裏一閃而過……就他剛剛聽到鄭浩給自己送包包後古裏古怪的表現,怎麽她有種他在吃醋的錯覺呢?

不是這樣的,秋意你想太多了。她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腦子,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用力甩走。

“阿意,你在甩什麽腦袋呀?我跟你說話都沒聽到。”池安安撞了撞秋意的手肘,秋意神游的思緒才被喚了回來,“……你跟我說什麽了?”

“我說讓你陪我去換婚紗跟補妝,婚禮要開始了。”

“好,我們走吧。”

去到化妝間,秋意先幫池安安換上今晚的壓軸奢華長拖尾婚紗。

趁着現在只有她們兩個,池安安說:“阿意,等會我扔花球的時候你就站在最右邊,我盡可能往右邊邊上扔。”

秋意哭笑不得道:“你這是給我放水了。”

“嗯,我本來想直接給你的,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有點太偏心了。”池安安說完才想起來問:“那個伴郎怎麽樣,我今天都沒空幫你好好考察考察他,不過看了幾眼,的确好帥。”

說起伴郎,秋意真是一言難盡,她故意拖長尾音道:“我跟這個伴郎,真是十分、非常地有淵源。”

“真的,你看上他了?看來臭紀遠這次總算沒坑我。”池安安驚喜地說。

“你真不知道這個伴郎是誰嗎?”秋意不答反問。

池安安搖頭,“不知道呀,紀遠故作神秘,事先叫什麽名字都不肯告訴我。”

“那我現在告訴你,他叫明竟。”

“明竟?怎麽好像有點熟。”

“當然熟,就是上次我被你坑去相親的中醫。”

“不會吧,這麽巧!”池安安震驚完,又洩氣地說:“你上次都沒看上,等于沒戲。”

“……”

“紀太太,請問可以了嗎?時間有點趕了。”門外傳來化妝師的聲音。

兩人的談話戛然而止。

化妝師給池安安迅速補了妝,緊接着,婚禮要開始了。

在金牌婚禮策劃運籌帷幄以及新晉紀氏伉俪影帝影後級的演技下,一場商業聯姻被渲染成一對青梅竹馬的浪漫結合。

終于,在一對新人喝完交杯酒之後,迎來宴席開始之前的最後一個環節——搶花球。

一衆伴娘被請到了舞臺下面,秋意也不例外。

個個面上裝着去走個過場,但快接近舞臺的時候,都有意無意地往前面擠。秋意以前在親戚上的婚禮上也接過兩次次,但迄今為止都沒有将自己嫁出去,所以她根本不信接個花球就能找到歸宿。

她沒有按照池安安所說得站在最右邊,而是站在最中間的最後面。

池安安站在臺上朝她瞪眼,可距離有些遠,她又沒有看她,幹瞪了半天都沒能讓她接收到自己的信號。

這時主持人讓池安安準備,她只好轉過身去,用力往身後一扔,希望自己的花球能直接砸中這個不配合的閨蜜。

“哇……”的一聲,池安安剛把花球抛出去,就聽到身後一陣起哄聲,她轉頭一看,只見前一刻還在自己手上的花球,這一刻已經被明竟捧着。

而婚禮策劃的負責人精準地捕捉到了這一幕,頓時,整個會場的燈光暗了下來,只留一束光照在明竟身上。

全場觀衆的目光都落在了明竟身上,包括秋意。

處于黑暗中的秋意,毫無忌諱地看着明竟,一種瘋狂的猜測在她的心裏破土而出。

她的心就好像被拍打着的籃球一樣,砰砰、砰砰、砰砰……

“送給你。”明竟走到她面前,溫柔地看着她,然後把手中的花球遞了她面前。

她原本黑暗的頭頂,突然一片光亮。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麽去思考,只是本能地伸出自己的雙手,接過了花球。

整個會場的起哄聲、掌聲此起彼伏,可秋意好像都聽不到,周遭好像只剩下自己快要溢出喉嚨的心跳聲,眼裏只有他溫柔又寵溺的笑容。

這段小插曲過後,婚禮回到正常的流程上。

秋意傻愣愣地回到了伴娘那桌,直至婚宴結束,她整個人都好像神游在外太空。

九點半,賓客陸續離開,秋意借口上洗手間,然後從酒店的後門溜了出去,攔了輛出租車回寫意閣。

她一上車就給池安安發微信:我先回家了,手機快沒電,到家充上電再給你報平安。

微信發出去之後,她立刻把手機關機,切斷任何人有任何機會找自己。

回到家,秋意第一時間去卸妝洗澡。

半個小時後,她躺在大床上,整間屋子都黑漆漆的。

她拿過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按下電源鍵,打算給池安安發一條報平安的微信,誰知道手機剛開機,首先收到明竟發來的微信。

【明醫生:你還跑得挺快的。】

明明是一條陳述語氣的文字信息,她愣是讀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她假裝沒收到,退了出來點開池安安的對話框,最後一句還停留在她剛剛發的那條信息上。她猜想她應該沒時間看手機,把賓客送完回到家就要洞房花燭夜了。

雖然池安安信誓旦旦不會發生什麽,但誰知道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秋意換了幾個睡姿都沒有睡着,最後嘆了一聲氣,放棄入睡,就這樣躺着,思緒回到了兩個多月前,自己跟明竟重逢的那天。

她沒有正式問過明竟,但也可以推斷出,那天在診室,他已經認出她了。雖然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經過大學這所美容院已經脫胎換骨,他為什麽能認出自己,僅憑一個名字?

她不得而知。

另外,她原本就覺得他在撩自己,只不過之前有富婆這個她自己憑空想象的假想敵而不敢多想。現在真相大白,再加上今晚當衆給她送捧花,那她好像更有底氣坐實這個猜測。

他真的喜歡她嗎?可如果喜歡她的話,為什麽當年她表白的時候,他拒絕她呢?

一想到這裏,她就把之前的一串推斷給推翻了。

當年他給她講兩道題,因為同屬一個學習小組多跟她說兩句話,她就自以為是地以為他對她不一樣。同樣的錯誤在如今不能再犯了,否則再鬧出什麽笑話,真是贻笑大方。

畢竟,當年她可以轉學躲開他,如今,要躲開他就要投入千萬以上重新買房搬家,費心費力。

秋意不允許自己浪費時間胡思亂想,但從第二天開始,她就開始忙得沒有時間想些有的沒的,因為雙十一即将來臨,直播間幾乎每天開播為預售預熱。

她也不用擔心會碰到明竟,因為她已經忙到直接弄張折疊床睡在辦公室。

而明竟這段時間也沒找她,她不知道他有沒有再在自己的門把手上挂東西,反正沒給她發任何微信。

她樂見其成,但有時腦子閑下來,又忍不住感到失落。

超負荷的工作總算随着雙十一的結束而告一段落,秋意當晚結束直播就回了寫意閣,好好地泡了個澡,打算睡個天昏地暗。

但第二天早上八點多,她就醒了,整個人渾渾噩噩,口幹舌燥,一會兒覺得很熱,一會兒又覺得很冷。

她知道自己感冒了,因為前兩天有些降溫,她辦公室蓋的被子太薄,當時就有些着涼了,但死撐着。

自己的身體她自己知道,這種情況想喝白開水痊愈是不可能的,她強撐着爬起來洗漱換衣服,妝都沒化,帶上手機錢包跟車鑰匙,就出門看醫生去。

“去哪呀?”

她剛把門帶上,就聽到有人跟她說話。

太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她有些懷疑是幻覺,于是擡頭,一眼就看到明竟站在對面。

“去看醫生。”不知是生病了還是因為他很久沒有找自己,她一開口,聲音就充滿了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

明竟這會兒總算看清她的臉,難得沒有化妝,面色潮紅,嘴唇幹裂,精神不佳。他眉頭輕輕一皺,下一刻就邁腳走到她面前。

他把手心貼在她的額頭上,果然跟預料一樣,滾燙得很。

“你發燒了。”明竟肯定道。

“發燒了嗎?那我趕緊去看醫生。”秋意說着就躲開他的手,正想擡腳往前走的時候,手腕就被捏住了。

“你幹嘛?”秋意擰着眉看他,想掙開他的手,卻因為全身發軟無力而作罷。

“帶你去看醫生。”明竟說着,就拉着她往自己屋裏走。

秋意沒力氣反抗,只能動嘴巴抗議,“你帶我去哪兒呀,我要去看醫生。”

“我就是醫生。”

“……好像是哦。”

明竟看她萌蠢萌蠢的樣子就知道她燒得不輕,進屋後就直接把她帶到主卧,安置在大床上,“你先睡一會兒,我現在去給你熬藥。”

秋意大概認出這裏是明竟的卧室,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待在這裏,可她的頭實在太暈了。她好想睡覺,就直接躺在大床上,和衣而睡。

明竟給她蓋上被子,她聞到了屬于他的那股獨特氣息,很快,她就睡着了。

他去浴室拿了一條濕毛巾貼在她的額頭上,然後出去熬藥。

秋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至被明竟叫醒,“阿意、阿意,起來喝藥了。”

她稍稍睜開眼睛,嘟喃了一句,“我不喝,藥好苦,我要睡覺。”

說着,她翻身背對着他,原本貼在她額頭上的毛巾掉了下來。她現在身子熱,就喜歡所有一切冰涼的東西,額頭上冰涼感消失,她一邊嚷嚷着要毛巾一邊伸手去摸。

明竟見狀,直接把毛巾拿掉,對她說:“先起來喝藥,喝完藥就給你冰涼。”

聽到威脅的秋意總算睜開眼睛,她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突然想起這不是老秋家,這男人是明竟不是她老豆。她立刻從床上彈起來,尴尬地抓了抓頭發,“不好意思,把藥給我吧。”

明竟看她一驚一乍的樣子,就知道她剛剛是忘了自己在他家了。

這女人到現在對他……唉,用避如蛇蠍來形容也不為過。

他把藥遞了過去,說:“我加了甘草在裏面,不是特別苦,你忍一忍就好,需要我喂你嗎?”

“當然不需要,我已經夠麻煩你了。”秋意生怕他要喂自己,連忙接過碗。

看着手中這碗黑不溜秋的東西,她深深呼了一口氣,然後眼一閉頭一仰,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

等她喝完,他接過她的碗,說:“你再好好睡一覺,等出汗就退燒了。”

這藥沒有讓秋意立刻退燒,但苦得她人清醒了幾分,她說:“那我回去睡吧。”

話落,她作勢要起來,卻被他按住了,“你就在這裏睡。”

秋意當然拒絕,“藥我已經喝了,不好繼續打擾你了。”

“不行。”明竟的語氣強硬了一些,“我是醫生,你必須聽我的,你現在需要留院觀察,直至退燒為止。如果你堅持回家,那我只好跟你一起回去。”

秋意想起自己亂七八糟的家,只好恹恹地躺下。

明竟看着她躺下,總算松了一口氣,他把剛剛去樓下藥房買的冰寶貼撕開,貼在她的額頭上,說:“這個能用12個小時,方便一些也更舒服一些。”

“冰寶貼不是寶寶用的嗎?”秋意不解地問。

明竟看着她,溫柔地笑了,“你不就是寶寶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明教授:呵……什麽包包?我一束花就把它給秒了。

這章繼續送紅包,大小紅包都有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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