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同行共創造時勢運氣/相識一天算起/我敢擔起各樣危機/有背後人是你/同行共領會人世道理/假使一天不再飛/到公園中散步年紀/有老伴仍是你

在這麽喜慶的日子, 作為腸粉界學友的老秋當然要在臺上獻上自己的飲歌《有個人》。他一邊牽着玲珑的手，一邊向她深情唱着。

玲珑的臉上洋溢着害羞又幸福的笑容, 哪裏還有平時半點潑辣的樣子？

即使兩人已經到了“頭發稀疏眉毛漸少”的年紀, 但結伴到公園中散步的人是彼此，何嘗不是世間最美好的幸福呢？

在歌神這麽多經典之作當中，《有個人》應該不是最出名的，但是秋意最喜歡的。這不僅僅是從小到大, 在老秋的耳濡目染下聽了上千遍，還因為她特別喜歡這首歌的歌詞。

平凡。

平淡。

平靜。

卻是她最想得到的愛情。

近段時間，她經常在幻想，如果将來的某一天，她跟明竟成為了最親密的人。

他們一起為精彩的人生奮鬥, 他救死扶傷，是個平凡又偉大的白衣天使，她像李時珍嘗百草那樣, 試過各種用品，把最好的東西推薦給粉絲, 是個平凡又盡職的推物官。

又或許哪天, 他脫下白大褂回家繼承家業，她因為直播風口過去只能另尋新的發展, 但只要他們在一起, 家財萬貫也好，鹹魚白菜也好，反正他們同行共領會人世道理, 到年邁的那天，每天早上手牽着手去茶樓一盅兩件，就是最圓滿的人生。

可是，在今天他以“小明”身份出現的時候，她知道，這樣的圓滿可能會屬于她和他，但不會屬于他們了。

從幾個月前相逢，她解開了鴨鴨的誤會，跨過他當年拒絕自己的心坎，她以為他們從有緣無分走到了有緣有分，沒想到還是輸給了“他有喜歡的人”。

“阿意，老秋唱完了，你作為“歌神”的女兒也趕緊來一首。”

街坊鄰裏催促着秋意上臺，她沒有推辭，笑着走上舞臺，接過老秋手中的麥克風，落落大方地看向臺下的賓客，說：“今天這麽開心，我來一首學友的《祝福》吧，把祝福送給我最愛的老豆媽子，也送給今天前來送祝福的大家。”

“好，阿意好樣的……”

“祝福、祝福、大家都幸福……”

“……”

賓客們在歡呼，明竟坐在臺下，雙眸默默注視着臺上的女人，寵溺溫柔。

11年前，他們錯過了。

11年後，他們重逢了，然後各種緣分讓他們不斷見面碰撞，他相信，他們這一次不會再錯過，他也不允許他們錯過。

悠遠輕揚的音樂響起，秋意輕輕閉上眼，把麥克風舉到了唇邊，精準地踩上了第一個節拍。

朋友/朋友/我永遠祝福你

願心中永遠留著我的笑容/伴你走過每一個春夏秋冬/傷離別離別雖然在眼前/說再見再見不會太遙遠/若有緣有緣就能期待明天/你和我重逢在燦爛的季節

清爽的聲線，帶着濃濃的感情，一曲過半，氣氛被渲染到了極點，有人跟着唱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祝福》大軍之中，整個宴會廳的燈暗了下來，有人舉起手機當熒光棒。

很快，秋意眼前變成了一片“螢火”海，閃得她的眸光都有些閃爍。

在黑暗中，她循着他坐的方向望過去。

淚水從眼角飄過，她在心裏默念，我的老同學、我的朋友、我塵封又被打開的初戀，最後又稱為被封存在青春鐵罐裏的星星。

祝福你未來像星星一樣閃耀，也希望你能跟你喜歡的那個她走到一起，讓她成為照亮你人生的星星。

一切盡在不言中，再見了，我的朋友！

婚宴過後，雙十二近在眼前，電商年前最大一次促銷活動，秋意又進入了沒日沒夜的忙碌工作當中。

她給明竟發微信說明情況，讓他不需要再為自己準備餐食。

也從那天後，她在直播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搬過去之後就把寫意閣2601挂牌出售。

偶爾，明竟會給她發微信問她的近況。她有時看一眼，有時候直接不看，把對話框删除了事。

她曾經打算過把他拉黑，但太明顯了，還是一點點冷卻，然後漸行漸遠。

他多麽驕傲的一個人，應該會懂她的意思，也不會因為她而委屈自己。

最近直播公司流傳着一個傳聞，就是秋意一姐的地位受到萌萌的威脅，正在廢寝忘食地直播鞏固自己的地位，把下面的人累得叫苦連天。

秋意團隊的人本來不信的，但連續半個月沒有休假，他們的精力跟耐力已經到了極限。

又是一晚開會開到兩點，團隊裏面有個小姑娘來大姨媽加上跟男朋友吵架，忍不住爆發了，紅着眼朝秋意吼叫：“加班加班又是加班，是不是要過勞死才不用加班？你自己老剩女沒有男朋友可以把公司當家，但能不能別拉着我們墊底？”

說着，她崩潰大哭。

整個會議室沒有一個人說話，只剩下小姑娘凄慘的哭聲。

秋意從小很少哭，別人都說會撒嬌的小孩有糖吃，在她這裏不奏效。她的眼淚在玲珑面前不值錢，她根本不受她這一套。至于在老秋面前，效果是有那麽一點，但只要玲珑一瞪眼，他就乖乖倒戈了。

所以，她不愛哭，也很怕別人在她面前哭。

她不知道怎麽讓小姑娘停止哭泣，只任由她哭得沒有力氣，可以聽到自己說話聲時，她才開口：“你說得沒錯，我是老剩女，父母身體健康不用我管，我工作起來沒把公司當家但也的确把家安在公司隔壁。很抱歉，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你拉進這個無止境的加班黑洞。從明天開始，你可以選擇休假，把你之前的假期都補回來，等休假結束後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轉到我們公司的其他直播團隊，我知道有幾個比較清閑的，不會耽誤你準時下班談戀愛，另一個是選擇離開我們公司。”

她的聲音很平靜，眼神也沒有波瀾，比起平時工作起來着急上火時要溫柔得多了，但小姑娘聽着，心在直哆嗦。

“好了，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其他想休假的人也給我再忍兩天，因為我需要你們。等雙十二結束後，別說休假兩天，你想永遠休假我都簽字批準。”秋意抓起自己的IPAD就往外走。

在她離開之後，大家都面面相觑，誰都沒有說一句話，直至溫馨打破沉默。

她冷哼一聲，斜了小姑娘一眼，為秋意抱打不平，說：“你以為火火這麽拼是為了她自己嗎？早在雙十一的時候，她就完成了公司今年給她設定的目标，但要通過雙十二完成超額目标是不可能了，因為公司給她設定的是150%，但我們是120%，只要拼一把，還是很有希望，這樣年底的獎金會豐厚很多。她這麽拼完全是因為我們，但她卻有眼不識泰山，養了白眼狼。天天嚷嚷着想在G市買不起房，自己不努力還要發脾氣，別說在G市，老家十八線的房子你也買不起。”

“咿……”的一聲，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

秋意去而複返，大家擡頭，齊刷刷地看向她。

“不用看我，我的筆落在這裏了，不是存心偷聽你們講話。”說着，她走到主席位，把自己的筆拿上，剛擡腳出去又頓住了，道：“我沒溫馨說得那麽偉大，我最近賣命工作，只是因為我失戀，用工作來轉移注意力，讓大家跟着我受苦了。”

“……”

“火火，你別吹了，你都沒戀，哪來的失戀？”不只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大實話。

秋意：“……”瞎說什麽大實話。

雙十二結束，在秋意的帶領下，團隊120%完成今年的目标。想着年底翻倍的獎金，大家雖然累成狗，但也是真的感激她。

下了直播，直播間一片輕松歡樂，有人提議來個慶功聚餐，這次不用秋意請，大夥合夥請他。

“算了吧，你們有錢就攢起來當老婆本，現在男追女是隔房隔車隔她媽。”秋意佯裝嫌棄道，“先別管什麽聚餐不聚餐，先放兩天假，睡個天昏地暗再說。”

秋意回到公寓後真打算睡個一天一夜，但在當天下午四點鐘，她就被玲珑的奪命CALL吵醒，“你說女兒已經失蹤二十天，是不是可以去派出所報案了？”

“……媽子，我已經連續上了二十天班了，你讓我好好睡一覺，明天回去給您請安。”秋意眯着眼，啞着聲音跟電話那頭商量。

“不行，你以為我不知道呀，肯定是昨晚下班之後一直睡到現在一粒米都沒下肚，你想錢想得身體都不要了？我限你一個小時內回家，否則報警處理。”玲珑朝電話吼完之後，不給秋意說話的機會，她就直接把電話給挂了。

“……喂，媽子？媽子？媽子……”

困成狗的秋意認命爬起來，随便換了一套衣服，想着只是回家，妝也沒化，雖然熬了二十天，臉已經沒法看了。

緊趕慢趕，秋意總算在五點前給玲珑請安。

玲珑看着她那張臉，既生氣又心疼，“你看看你的臉，一點血色都沒有，還想不想嫁人了？”

秋意木讷搖頭，“不想了……”

“……”玲珑被噎得一時無話，緩了好一會兒才問：“對了，你上次說那個正在發展的男人，現在發展得怎麽樣了？”

秋意看了玲珑一眼，懶懶地說：“不怎麽樣。”

“什麽叫不怎麽樣？吹了？”

“嗯。”

“那你當時又說得似層層……”玲珑說了一半，恍然大悟，“你當時耍我們呢？”

不是的。

秋意點頭，“你終于發現了？”

“我就說你這個衰女包突然之間就認識男人了，我……”玲珑氣得想打人，但被玲巧攔了下來，“姐，阿意都這麽大了，你還當她小孩大呀。”

“哼……”玲珑把手收了回來，緩了好一會兒又問：“那既然這樣，你覺得小明怎麽樣？原來你跟他是同學，這是多大的緣分，知根知底，你好好考慮一下。”

是呀，多大的有緣無分呀？秋意翻了個白眼，“媽子，我老豆都知道張愛玲了，你都不知道？”

“張愛玲是誰？”玲珑一臉懵逼。

“張愛玲是一個作家，她曾經說過：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紅玫瑰跟白玫瑰。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你都知道明竟有喜歡的人了，你還把我往火坑裏推，你是想我變成蚊子血了是不是？”

說到最後，秋意情緒明顯激動了，玲珑也知道踩到了她的底線，怏怏地說：“哎呀，我知道了，我就說說而已……”然後生硬地轉移話題，“你老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文化了？”

玲珑轉移話題的技術實在堪憂，但只要不再對撮合她跟明竟抱有幻想，她也不想跟她吵，于是順着她的話問：“老豆呢，怎麽不見他？”

“他呀……”

玲珑剛開口，就聽到老秋在樓下大喊，“玲珑，給我開一下門，手裏拎了很多菜，騰不出手來開門。”

原來去買菜了，秋意主動站起身來，“我去開吧。”

當秋意拉開大門的時候，老秋剛走到門口，兩只手都拎着東西，而他旁邊也站着個男人，手裏同樣拎滿了食材。

“囡囡，愣着幹嘛？不認識小明了？”老秋大聲說着。

秋意斂了斂發愣的表情，也不管為什麽明竟會出現在這裏，馬上露出大方熱情的笑容，“你來了？”

明竟看着她，朝她微笑，“嗯，你瘦了。”

“你瘦了”三個字，她隐約聽出了心疼的味道，但下一刻，她就在心裏暗罵自己又在幻想了。她自動忽略，側了側身子，說：“請進。”

一個“請”字讓明竟的眉頭輕輕一皺。

老秋率先進門，邊走邊說：“囡囡，老豆今晚給你做好吃補補。”

“好呀！”秋意沒有再看明竟，笑應老秋。

玲巧看兩個男人買的東西快拎不住了，說：“姐夫，你們買這麽多，你一雙手怎麽做呀？”

“玲巧你放心，今晚我來了個好幫手，小明跟我一起。”老秋樂呵呵地說。

玲珑聽了，笑罵道：“你今天不是說要感謝人家小明，請人家上來吃飯，怎麽到頭來變成客人做飯了？”

“沒關系的，玲珑姨，我給民叔打打下手，學學本事，也攢點娶老婆的資本。”明竟謙虛地說着。

秋意不經意擡頭，就看到他正看着自己。

她立刻別開眼神，假裝沒看見。

時間不早，老秋跟明竟拎着食材進廚房忙活去了。

三個女人在客廳等吃，聽到廚房傳來咚咚咚的聲音，秋意才問玲珑：“媽子，怎麽突然把明竟請來我們家吃飯呀？”

說到這個，玲珑就抓住機會哔哔了，“你整天不着家當然不知道，人家小明最近隔三差五去我們店吃腸粉，發現你老豆長年做腸粉肌肉勞損，就主動提出幫他針灸。”

“這段時間他上白班就傍晚下班之後，上夜班就在上班前，天天準時上我們家給你老豆針灸。現在你老豆好多了，說給小明付治療費他不肯要，說請他出去吃飯也不肯去，最後只說上我們家吃一頓便飯。小明這孩子，真是太實誠了，以後誰嫁給他誰幸福。”

玲珑說完最後一句擔心秋意又敏感地認為自己在拐着彎說教，立刻補充道：“我沒說你呀，我們都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不喜歡你，你沒那福氣。”

秋意：“……”呵，她媽果然是補刀神手，插一刀不夠，還得加上兩刀。

“你說我要不要去幫忙，小明一個年輕小夥肯定不會做飯。”玲珑看着廚房的方向，擔憂地問。

“你不用擔心，他做飯比老秋還要好吃。”

“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

六點半，在兩個廚男的努力下，滿滿一桌八菜一湯被端上了餐桌。

老秋見識了明竟的廚藝，一個勁地在誇他，說道最後，他有些激動了，對明竟說：“小明呀，民叔真的很喜歡你。在這裏，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秋意本來還在埋頭苦吃，聽到老秋這個“不成熟”的想法，心立馬被拉了一下。

她擡起頭來，就看到老秋用他那只爬滿了紋身的手臂，重重地拍了拍明竟的肩膀，她都替明竟覺得疼。

“小明，如果你不嫌棄，民叔想收你為幹兒子。”

“……”

饒是明竟這樣一向鎮定自如的人，也被老秋的提議給吓着了。

老秋卻還不自知，以為明竟不敢答應，轉頭又問目瞪口呆的秋意，“囡囡，老豆收個幹兒子，你沒意見吧？”

秋意回過神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只要不跟我争家産，我很樂意多一個哥的。”

得到秋意的應允，老秋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心了，問明竟：“小明，怎麽樣，我家囡囡都沒意見了，你嫌不嫌棄民叔是個沒文化的大老粗呀？”

“……民叔，你說……的是哪裏的話呀？”明竟還盼着老秋當他未來老丈人，怎麽可能敢嫌棄。

“哈哈哈，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在就來上契。”老秋說着，朝玲珑擡了擡下巴，“紅包你不是準備好了嗎？趕緊拿出來。”

雖然明竟做不成自己的女婿有些可惜，但收了他這樣一個幹兒子，玲珑也很開心。她馬上站起身來，眉開眼笑地回主卧，“包了包了，早就包好了。”

一分鐘後，簡單又隆重的上契儀式在客廳舉行。

老秋跟玲珑并排坐着，秋意化身茶水小妹，給明竟倒了兩杯茶。

明竟端起其中一杯遞給老秋，聲音有力地說：“老豆，請喝茶。”

大家一聽，愣了。

秋意更是第一個不答應，她馬上糾正明竟，“你叫錯了，不是老豆，是契爺（幹爹）。”

不等明竟說話，老秋已經搶先發話，“沒關系，叫老豆更親切，只要小明願意就好。”說着，他接過茶，一飲而盡，然後拿出一個厚厚的紅包遞給明竟，挑着眉說：“小明，改口費。”

明竟接過紅包，真誠實意地說：“多謝老豆！”

緊接着，同樣的流程在玲珑這裏走了一圈，明竟最後又心甘情願地喊了一聲“媽子”。

站在一旁的秋意快要氣死了，他又不是自己的老公，憑什麽跟着她喊老豆媽子。偏偏老秋跟玲珑沉浸在收到幹兒子的喜悅中不可自拔，根本沒發現她的不滿。

“老豆，媽子，我也要敬茶。”秋意突然開口。

玲珑以為她也想要紅包，于是說，“行行行，我現在進去包紅包。”

“媽子，你誤會了，我不是要給你們敬茶。”秋意把玲珑給叫住，然後又倒了一杯茶端上，笑眯眯地遞給明竟，“哥哥，妹妹給你敬茶了！”

明竟臉上閃過一絲僵硬，但很快就露出溫和的微笑。他沒有接秋意遞過來的茶杯，而是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碰了碰她的杯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說：“這輩子我都會好好照顧你的，往後餘生，請多多指教！”

秋意：“……”契哥契妹而已，有必要弄得跟人家結婚喝交杯酒一樣嗎？

這頓上契飯，除了秋意一直在埋頭苦吃之外，其餘都吃得和樂融融的。特別是老秋，一直摟着明竟在喝酒，親得很，讓秋意懷疑，他說什麽“別說玲珑生個女兒，就算她生塊叉燒我也喜歡”就是一句哄人的場面話，他其實一直想要一個兒子。

秋意吃完之後就坐在沙發上玩玩手機逗逗小表弟，一直到晚上九點，她看那“父子倆”還正喝得起勁，她瞄準時機先告辭，但剛拎起包，就被老秋給叫住：“囡囡，你哥哥喝酒了，你送他回去。”

呵……這“哥哥”喊得還真順口。

“老豆，我們不順路。”秋意婉轉推辭。

玲珑一聽就不樂意了，“怎麽不順路？你們不是都住寫意閣嗎？”

秋意：“……我最近住公司。”

“雙十二不是結束了嗎？你還住什麽公司？”老秋說着，就把明竟推了起來，“小明，先回去吧，改天我們爺倆再喝過。”

“好，老豆、媽子、小姨，我先回去了。”明竟跟長輩們告辭。

秋意聽着他那毫無別扭的稱呼，心裏翻了個超大的白眼。

即使秋意再不情願，當着老秋跟玲珑的面，她還是跟明竟一前一後下樓梯。

明竟也喝了不少，原本白皙的皮膚染上了一層粉色，但感覺人還很清醒，走路也非常穩。

等拐出自己家樓下，秋意停了下來，正想轉身對明竟說讓他自己找代駕，突然，她整個人就被抱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歌詞跟粵語解說部分，非常抱歉給大家帶來不好的閱讀體驗，現在歌詞已删除大部分，粵語解說放在作者有話說。本章最後加了一段，目前字數6280，扣點還是按照原來字數6180來扣。

粵語解說：

似層層：說得跟真的一樣

上契：指的就是契約,在民俗與宗教上指沒有血緣關系的人結為契親、幹親、誼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