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少女
“不用，謝謝你的好意。”勞倫斯說。
“我要一杯，謝謝。”
“萊恩。”西頓不贊同的喊了我一聲。
“拜托，我渴了。”我毫不退縮的看着他說。
“我不渴，不過也想來一杯。”李說。
羅迪預料之中的笑笑，拿出了一套精美的陶瓷茶具，熟練的泡起茶。許多貴族都不會這樣做，盡管喝茶已經成為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但是一流的貴族都會訓練男仆來做這種事。願意自己去做的人少之又少。
“很專業。”李說。
“謝謝誇獎。”羅迪沒有表現出更多的情緒。這是貴族教育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也是我很讨厭的一部分。有些人，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那我們要開始談談這件事了嗎？尊敬的侯爵閣下。”“在我父親還在世時，你這樣說很無禮，我不想收到無謂的誤解。”
“只是麻煩吧。”李諷刺的說。“那不是你志在必得的稱謂嗎”
“一樣。”羅迪說，“無論你相不相信，現在，這個稱呼對我，真的一點都不重要了。”
李冷哼一聲，很明顯，他并不相信這樣的說辭。
羅迪向他笑笑，沒有解釋，很鎮定地繼續泡茶。
“等等，你叫羅迪，哪個羅迪？”勞倫斯一反常态，沒有做維持表面風度的事情，大概今天給他帶來了很大沖擊。
“其實你已經猜出來了不是嗎？”羅迪終于結束了泡茶，“帝國沒有幾個侯爵吧。”
“怎麽會？你不是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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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膏肓，半死不活？”羅迪自嘲的說，“自從換了主管，你們的效率真的是越來越低下了。”
“勞倫斯，你還好嗎？”看着勞倫斯越來越白的臉色，西頓也終于良心發現的關心起來。
“還不錯。”勞倫斯用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回答我們。不過很明顯，他的狀況不是很好。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不顧儀表的樣子。
“好了，如果累了，你們可以先休息一晚，我們明天繼續談。”
“那李的事情怎麽辦？”我問。
“萊恩，你要記住一件事，沒有什麽事情是緊急到需要立刻去辦的，如果真的有，無論你多着急都辦不好的。”羅迪說。
聽上去好像很有道理，不過并沒有打動我們。李和西頓這樣的佼佼者，都有自己的判斷方式，一向很堅定自己的信念，絕不會三言兩語的被改變。勞倫斯看上去是真的很不舒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想來他也不會關心我們說了什麽。至于我，像我這樣搖擺不定，太過迷茫的人，也不會輕易去相信別人的話。
看我們都一否不置可否的表情，羅迪也并沒有堅定于自己的觀點不放。
“如果我們可以休息，請問可以帶路嗎”李放下茶杯問道。
“當然，我很榮幸。”羅迪微笑着說。“不過只有兩間房，你們可以商量一下要怎麽分。”
“兩間？”李說，“真巧。”
“拜托各位。這裏可是血腥瑪麗。”羅迪無奈的說，“你們知道一間房一夜要收費多少嗎？”
“對你來說，并不算什麽吧。”李皺着眉說。
“沒錯，不過你們知道有一種東西叫預定嗎？”
“好吧，萊恩，我們一起。”李說。
“為什麽？”西頓問。
“西頓，別鬧，”一直不在狀态的勞倫斯忽然發言，“我們可以住一間。”
“我拒絕。定金是多少，我買一間。”西頓倔強的說。
“西頓，我沒心情開玩笑。”勞倫斯嚴厲的看了他一眼。
“好吧。”西頓很委屈的回答。
“真的是很有意思。”羅迪笑了，這是他今天晚上最好看的一個笑容。沒有諷刺，沒有禮貌，只是正常的很開心的想笑而已。
“好了，不要這麽不甘心，每間房子都很漂亮的，而且有足夠的空間。”
然後他走向小櫃子，打開抽屜，裏面有很多東西，只是燈光太暗，我看不清。他從中拿出兩把鑰匙，交給李和勞倫斯。
“21，23，在這間屋子的兩邊，憑你們的智商，就不需要我來帶路了吧。”
“當然，迫不及待。”勞倫斯回答，然後率先走出去，看得出來，他早已忍受不了羅迪了。
李随之而去，似乎毫無疑問。
“我們走吧。”西頓拉拉我說。
“好。”我笑笑說。
西頓走在前面，我最後走出門。回頭關門的時候，因為光芒太暗，羅迪的身影變得很模糊。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覺得很難過，似乎受到某種召喚，羅迪不應該是這樣的，這間屋子，也不應該是這樣的。
“對不起。”我輕輕說。很輕很輕，輕到我都以為自己根本沒有說。可是羅迪一定聽到了，我堅信。
羅迪詫異的擡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很複雜。最終，什麽都沒有問。
“去休息吧。”他說。
門關上，所有人都離開了。
“萊恩。”羅迪輕聲念着。“為什麽呢？”
他站起來，拿着燭臺，走進卧室。
床對面有一塊綢緞，很漂亮的紅色綢緞，有着精致的花邊。即使在白天，如果不仔細看，也只會以為這是一件裝飾品。
他拉開這塊綢緞，綢緞下面，藏着一幅很不錯的肖像畫。看得出來，畫畫的人很認真，無論用色，配景，還是裝裱，都無可挑剔。
那是一位美麗的貴族少女，銀發銀眸，帶着貴族的矜持和優雅。最出色的是她的眼睛，帶着一種幾近聖潔的美好。
“是你嗎，伊莎？”羅迪溫柔的撫摸着這幅畫問道。
“不，不是你，當然不會是你。”忽然間，羅伊的表情變得很痛苦，“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永遠都不給我機會。”
畫像很安靜，畫中的人以不變的姿勢，一直一直在哪裏看着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真狠，”羅迪說，“這麽久了，這是第一次，你想到了我。”
“萊恩，那個孩子，就是你的願望吧。”
“我知道了，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我答應。”
“伊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