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次數多了，許茗懶得管，和人事部那邊打個招呼就行。他還特意交代了一下，走後門的都給蓋個戳，好認。此時，莊遙的簡歷上就正好蓋着一個戳，這戳有點小，許茗差點沒找着。
許茗心裏咯噔了一聲，翻了翻微信聊天記錄，果真找到許澤前兩天給他發的消息，說家裏有個朋友想來這兒上班，常媛讓他跟自己打個招呼。許澤是他堂弟，兩人關系差，互相都有點兒看不順眼對方。他能拉下臉來主動聯系自己，證明莊遙最起碼不是一般的朋友。
奇了怪了，莊遙什麽時候跟許澤那小子勾搭上的？
許茗百思不得其解。
他有點兒猶豫了。一邊兒是好哥們，一邊兒是人情。
許茗左思右想，還是咬咬牙，決定不要錄用莊遙。不然把人放眼皮子底下，豈不是天天都是修羅場？
莊遙怎麽也沒想到會這麽快就能再次遇見周逸，過程匪夷所思，簡直有點兒難以置信。他失魂落魄地回了常媛家，一進屋就把自己扔在床上，臉朝下，像條鹹魚。
周逸周逸周逸。
他現在滿腦子全都是周逸。
這麽久不見，周逸看起來又高了一點兒，他穿着黑色的襯衫，坐在桌子後面看着自己的時候，莊遙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他心裏有很多話想和周逸說，但是一切都太突然了，結果什麽都沒說成，還出了糗。想到這裏，莊遙喪氣地用頭撞了撞床，自己都說了些啥啊？！周逸會不會以為他是神經病啊！肯定是吧……？哪有人一上來就這麽直白地要手機號碼的……還說什麽要約他……啊啊啊，莊遙又“砰砰砰”地往床上撞。
許澤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這怎麽了，好好的人怎麽說瘋就瘋？
他敲了敲門，關心道：“莊遙，你沒事吧？”
莊遙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紅着耳朵道：“沒事沒事。”
許澤将信将疑，開玩笑地說道：“我懂的，你們搞藝術的都有點兒……”
莊遙道：“真沒，我也不是搞藝術的。”
許澤笑道：“好好，對了還沒問你，面試怎麽樣？”
他這麽一問，莊遙不知道該怎麽回他好了。
許澤多人精啊，看見莊遙愣了愣，沒立刻回答，立馬敏銳地問道：“不順利啊？不能夠吧，就許茗那破公司，還要求這麽多？”
莊遙：“……”
這讓他怎麽解釋好呢？這回真不是公司的鍋，是他自己的鍋，而且許茗的公司很正規很氣派，也不是許澤嘴裏的“破公司”。
莊遙試圖轉移話題：“還，還成吧。阿姨什麽時候回來？我肚子有點餓了。”
許澤轉轉眼睛，沒拆穿他，說道：“她去找小姐妹嗨去了，咱們點個外賣吃吧。”
莊遙這邊不急，許澤倒是急上了，暗地裏開始在微信上質問許茗。
許澤：“莊遙不行？面試有問題嗎？”
許澤：“你們公司那阿貓阿狗一堆，什麽人都能進去，怎麽就欺負他？”
許澤：“我看，你他媽就是在刁難我胖虎.jpg”
許茗：“……”
這是……還沒說啊？許茗琢磨了一下，感覺自己這個弱智堂弟應該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當事人不坦白，許茗也不好在背後議論，只得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看見。哪知道許澤毅力十足，表情包接連轟炸，許茗手機放口袋裏一直震個不停，都快趕上電動牙刷的頻率了。
許茗只好說道：“不合适。找工作就像談戀愛，雙方要看對眼才能……”
許澤：“我呸，別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
許茗：“你別問了，我給莊遙推薦到別的地方吧，我這裏他真的不行。”
許澤：“哪裏不行你到是說個清楚啊！”
許茗一咬牙，一跺腳：“本公司不提倡辦公室戀情，他來了影響領導辦公！”
許澤：“？”
許澤：“你他媽看上莊遙了？”
許澤：“禽獸啊。”
“天啊。”許茗把手機一扔，感覺自己腦袋都大了。
05
莊遙收到錄用通知的時候還有點兒懵。
“您好，還有什麽問題嗎？沒問題的話……請明天就來報道吧。”
“喂喂？莊先生，您還在嗎？”
莊遙回過神來，說道：“好，好的，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到的。”
挂了電話，莊遙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他他他他……他被錄用啦！還是周逸的公司？！
莊遙現在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似的，剛剛是緩慢的前奏，現在是瘋狂的七上八下。他回來之後又做了一大堆的功課，幾乎翻遍了這幾年的全部新聞才知道，原來周逸和許茗竟然就是這家公司的創始人，百度百科上還有周逸的個人資料……
莊遙覺得既開心又惆悵。開心的是自己設想的兩萬五千裏長征不用走了……惆悵的是，他和周逸之間的距離又進一步拉大了。周逸從前學習成績就好，上的大學也是國內的名牌高校，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反觀自己呢？讀書比別人晚，專業也不是理工科，這才剛找到工作，房子還沒買，啊啊啊，人比人真的是要氣死人。
可莊遙心裏又懷有了另一種難以言喻的小心思。那一天面試的時候，周逸全程黑着一張臉，自己說的話又蠢得不行，可最後自己還是被錄用了。這代表什麽呢？是不是周逸對他還……莊遙想來想去，想得頭都疼了，他索性關了電腦，回房間睡覺去。
不管了，先進公司，打入敵人……不對，打入男神內部，找個機會跟他好好談一談。
然而莊遙不知道的是，關于要不要錄用他這件事，牽扯進了三個人，其中最無辜的人就是許茗。他這邊好不容易頂住了堂弟的質問，單方面結束了一段無理取鬧的對話，那邊剛到周逸家，就被人嚴刑拷打了。
周逸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看着他：“你沒錄用他？”
許茗喝了一口水，一臉懵逼：“你不是讓我随便嗎？我還不都是為了你考慮。”
周逸站了起來，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晃得許茗眼睛都要花了，他喊道：“停停停！有什麽不滿你直說，我改還不行嗎？”
周逸停了下來，從桌子上拆了包薯片開始吃，呱唧呱唧吃了半天，就是不說話。
許茗：“……”他的心好累，有誰能理解？
許茗道：“別吃了……給我也吃點兒……”
兩人把這包薯片吃完了，周逸才說道：“你還是錄用他吧，他各方面條件都不錯，面試的時候受了我的影響才沒發揮好的。”
許茗哦了一聲，一針見血地說道：“敢情你就是還喜歡他呗，早說不就得了。”
周逸勃然大怒：“我喜歡他？我為什麽還要喜歡他？真是莫名其妙！我只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而已！”
許茗：“這公司是咱們的，您不用這麽公私分明。”
周逸：“……”
許茗：“而且真要說的話，他還是個走後門的。”
周逸：“……”
許茗拍了拍手上的薯片屑，面無表情地說道：“有些人就不能誠實一點了？說說實話會死哦！”
周逸不說話，偏過頭不知道在看什麽，他頭發有點兒長了，胡子也好幾天沒刮，看上去喪得不行。許茗嘆了一口氣，說道：“好歹人出現了，找個機會好好聊一聊吧。這樣，我讓人事部通知他後天來上班，你別再整幺蛾子了，嗯？”
許茗和周逸吃了頓飯，接着就開車回去了。
周逸消了消食，窩在沙發上刷了會兒微博，熱門全是些他不敢興趣的明星。今天這個機場擺拍，明天那個離婚家暴……看了心煩。周逸扔了手機，幹脆上樓吹了會兒口琴。學口琴是大學時候的事情，那時候許茗鬧着要一起學吉他，彈吉他要留點指甲，周逸特別讨厭留長指甲，所以沒學。他看別人吹布魯斯口琴挺喜歡的，就買了把德國和萊回來玩。這麽多年過去了，許茗的吉他早已經成了三分鐘熱度，周逸的口琴到現在還時不時吹一吹。
其實，他那天被吓到了。
莊遙推開門，就這麽傻乎乎地走到他的面前來。
他長高了，人也精神了，少年時期眉眼間的愁苦消失不見。他變了不少，又好像哪裏都沒變，那雙眼睛看向他的時候，周逸殘存的理智與氣度全都灰飛煙滅。
他和莊遙是高二下學期開始談戀愛的，一直到高考前一個月莊遙突然不辭而別，滿打滿算這段戀情差不多維持了一年半。可偏偏是這一年半的時光，讓周逸之後的七年都沒能過好。
他太冤枉了。
莊遙一句話都沒和他說，就消失了。
周逸不知道給他打了多少個電話，卻始終沒打通。他去找老師，老師也不知道。想去他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