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它給自己來個突如其來的熊抱。
許澤有了之前的教訓,死死地牽着它,有點兒尴尬地說道:“啊,不是,我家鄰居的。”
“你……在這幹什麽呢?”許茗忍了忍,最終還是有點想笑。
許澤呆呆地回答:“散步。”
“聖誕節一個人散步啊?”許茗挑了挑眉。
許澤說:“這不還有一條狗陪着我嗎?不像你……還有姑娘陪。”
他說完就想把自己腦子給挖出來看看是不是裝了漿糊。這話從頭酸到尾,像吃了一大口刺鼻的芥末,許澤的臉漸漸地燒了起來。
“姑娘。”許茗跟着重複了一下,不自覺地轉過頭看還坐在裏面的人。
他的确是在相親,跟對方也聊得來,但僅僅也就是聊得來……他連一點兒其他的想法都沒有。許茗不是為了證明什麽,但又好像在不斷地證明什麽,結果就連相親也還是遇上了許澤,好像全世界都在對他說:你看,沒用啊。
沒用啊,你好像就是喜歡上一個男人了。
中途出來把人姑娘單獨丢在座位上,實在是非常不禮貌的一件事,許茗看過去的時候,那姑娘攏了攏頭發,示意他沒關系,繼續聊。
但不是許茗聊不下去了,先出聲要離開的反而是許澤。
許澤蹲下來,把系在阿拉斯加背上的禮物拿在手上。阿拉斯加背着一個狗狗專用小背包,此時終于“卸了貨”。
許澤把東西遞給許茗,是那天和莊遙一起在商場裏買的圍巾和香水,“給你。”
“這什麽啊?”許茗沒多想,接了過來。
許澤說:“禮物。”
許茗愣了一下,“聖誕禮物嗎?”
“哎,其實也不是。”許澤摸了摸鼻子,“跟聖誕節沒啥關系,就是想送你,剛好趕上過節。”
許茗沒說話,就站在許澤對面看他。
許澤繼續說:“就是……感謝你幫我找的工作,然後,還有其他很多方面……”
具體哪些方面他編不出來了,許澤一口氣說完,故作輕松地說道:“好了,你回去吧,讓人等太久不好。”
許茗還是沒動,許澤看了他一眼,竟然覺得視線一片模糊。
我`操,怎麽回事啊……說兩句話而已,情緒波動這麽大……他立馬垂了垂眼睛,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但是越忍越難受,最後他聽見許茗說:“你……鼻涕快出來了。”
許澤:“……”
許茗遞給他一張紙巾,許澤擦了擦,鼻尖紅紅的,他攥着狗繩的手指節凸出,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去克制自己。
“我進去了。”許茗說。
“嗯。”許澤點點頭,“那我繼續散步。”
“小心點。”
“好,拜拜。”許澤往前走了一點,又回過頭看許茗,“加油啊,堂哥。”
後半段許茗怎麽努力都集中不了精神了。
“你還好吧?”對方關切地問道,“看你出去了一趟心不在焉的。”
“抱歉。”許茗自知失禮,“我狀态有點不對。”
“剛那是你堂弟嗎?看起來挺可愛的。”
許茗失笑:“什麽呀,你喜歡他那一款的?”
“也不是,就是覺得這種類型的男孩兒很親切,讓人有一種不由自主的保護欲。”
“我知道。”許茗打趣道,“小奶狗對吧。”
姑娘還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半晌才說:“許總,心裏有人還出來相親,這是折磨自己呢,還是折磨別人啊?”
許茗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這姑娘太過聰明,他衡量了一下不是對手,便毫無負擔地“坦白”了。
“抱歉。”他又說了一次,好像除了這兩個字以外,他也不能再說其他的。
“人生苦短,趁早認清自己的內心,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才是關鍵啊,你說呢?許總。”
“是。”許茗想了想,笑道,“這倒是我境界不夠,但還是多謝秦小姐肯賞臉了。”
“哪裏,那這樣,我先告辭。”
許茗沒轍,把人送上車,接着又回來在餐廳裏坐了一會兒。東西還沒吃完,菜才上到一半,許茗一個人對着這桌菜心裏有點堵得慌。
已經這麽明顯了嗎?明顯到別人一眼就能看透?
他胡亂吃了幾口,咽下去的東西都食之無味。
剛才他有一種拉住許澤的沖動。他不是沒感覺的,他就是太有感覺了所以才害怕。如果他是別人,如果許澤沒有“堂弟”的身份,那麽這一切或許會簡單許多。他不怕正視自己的內心,但是他卻不能不考慮全家人的感受,因為,許澤也姓許啊。
這沒法說。
許茗有些挫敗地低下頭,他覺得自己真快憋死了。沒喜歡上誰的時候自己內心空虛,等到喜歡上誰的時候,又是如此困難。
過了一會兒,許茗剛想買單,誰知道視線裏忽然又出現了剛剛那條阿拉斯加。
阿拉斯加看起來有點焦躁,沖到許茗面前,不停地用爪子扒拉玻璃。
許茗:“……”等等,這是剛剛許澤溜的那只嗎?他對狗有點臉盲,等到他看見阿拉斯加背上的小包裹才确定,這就是那一只。
只是……許澤呢?
許茗疑惑地走了出去,阿拉斯加沖他叫了幾聲,還過來咬他的褲子,拉着他往許澤剛剛離開的方向走。
“哎,等會兒,怎麽回事?”許茗摸了摸它的腦地,“剛剛牽着你的人呢?許澤呢?”
阿拉斯加不會說話,一人一狗都很着急。
正巧這時幾輛救護車飛馳而過,從那邊過來了一群跳廣場舞的大媽。
大媽們嗓門大,說出的話簡直令許茗渾身都凍住了:
“哎呀那個慘呀。”
“幾輛車連撞你看見沒?”
“三輛,不,四輛……”
“你說巧不巧,正好在那個十字路口,等紅燈的人好幾個都被撞了。”
“慘喲,腿都被撞斷了。”
許茗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心髒狂亂地跳動着,腦子裏的血幾乎要把理智給沖沒了。
不可能……不會的……他牽起阿拉斯加,瘋狂地朝前跑去。
許澤不會有事的。
跑到事發現場,許茗才發現大媽們一點都沒有誇張,十字路口已經是慘狀一片,濃煙滾滾,血跡斑斑。警察在現場吃力地維持着秩序,救護車來了三輛。
許茗覺得自己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他迷茫地看着四周,想要找到熟悉的那個人。
“許澤!許澤!”他試圖沖破人群,但是人群卻又把他擠了回來。
“哎,等會,這位先生,退後,不要再往前了。”警察阻止了他。
“我找我弟弟,我弟弟可能被撞了。”許茗焦急地說道。
“你現在不能進去,去醫院,傷者都被送去醫院了。”警察還是那句話。
操。許茗在心裏默默地罵了一句,站在路邊上開始給許澤打電話,打不通,沒人接,機械女音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請稍後再撥。
許茗就是這個時候才徹底明白過來的。不知道為什麽,他在短短的幾分鐘裏想起了很多事情,在海邊的時候,許澤來他公司的時候,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許澤親他的時候。還有,剛剛他在自己面前忍住眼淚的時候。
如果時光能夠倒退,他不會只是遞給他一張紙巾。
許茗咬咬牙,給自己助理打了電話,要他立刻趕去醫院,結果這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哥。”
許茗動作猛地頓住,他回過頭,看見許澤安然無恙地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臉上有點迷茫:“你幹什麽呢?哎呀這狗回去找你了啊,我的媽,吓死我了以為丢了呢……”
他沒說完,許茗就上來抱住了他,許澤這回是真的被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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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澤不是故意弄丢阿拉斯加的,當時的情況非常混亂,一個男人倒在他的面前,他蹲下來為了防止別人踩到他,一下子沒來得及顧上狗。等到把人送上救護車,許澤這懸着的一口氣才松懈下來,結果,狗就沒了。
人在過于危險的時候往往會對時間喪失概念。那可能是一瞬,也可能過去了幾分鐘。他在混亂裏叫了幾聲阿拉斯加的名字,卻一無所獲。
許澤感覺自己頭都要大了,甚至想到是不是要偷偷摸摸去另外買一條狗瞞天過海……
他根本沒想到會看見許茗。
許茗在喊他的名字。
還牽着他找了半天的阿拉斯加。
嘈雜的人流和背景被模糊掉了,萬籁俱寂,他眼裏只能看見一個人。再等到許茗抱住他的時候,自己更是任何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許澤愣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試探着回抱住他,但也只是松松地摟住,根本不敢用力。
倒是許茗,那力度大到他都有些不能呼吸,可是許澤不舍得發出聲音,這一點點的留戀被放到最大。許澤想,這要抱到什麽時候啊?能不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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