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剛喝完酒的4個小時裏不能洗澡,具體什麽危害魏跡也說不上來,有這麽個印象純粹是他老媽秦露女士天天拎着他耳朵灌輸來的。
怎麽消耗掉這4個小時就是成年人異性間的學問了。
魏跡和倪沁對怎麽利用這4個小時非常默契地達成了一致,心照不宣地在滿地啤酒罐子的院子裏,伴着火鍋的咕嘟咕嘟聲音,接了漫長的吻。
人就是這麽奇怪,剛認識的時候別說一見鐘情了,簡直翻着白眼想讓對方趕緊滾蛋,恨不得能讓他或她立即消失在餘生裏老死不相往來!
當時明明互相不順眼的兩個人,現在只是分開了三天,擁抱和吻裏都帶着急切的想念。
我很想你。
我也是。
接吻和擁抱,然後在魏跡的沙發床上“滾了一圈”,又在倪沁卧室裏的那張死貴的床墊上“滾了一圈”。
甚至在倪沁準備去廚房倒一杯水的時候,魏跡也從身後纏了上來,吻了吻她的白皙的蝴蝶骨。
這個吻像是某種開關,開啓了魏跡和倪沁在各種奇怪的位置“滾一圈”的旅程。
廚房的料理臺,餐桌,還有挂滿了衣服飄着洗衣液清香的陽臺。
思念是前調,熱情和暧昧是動人的中調,愛情是後調。
最後的部分是在魏跡那輛黑色越野車裏完成的。
半開着的車窗,倪沁院子裏的紫色小菊花的味道混合着車子內飾的皮革味道,分不清是誰的汗水,也分不清是誰的呼吸聲比夜色更濃。
倪沁把耳朵貼在魏跡心髒的位置,砰砰,砰砰,那天在陷井下面就是這個聲音掩蓋了滂沱大雨的恐懼。
魏跡的聲音低啞性感,胸腔像是被撥動的琴弦的嗡鳴,撫摸着倪沁柔順的發絲,動情地叫她:“沁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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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裏氤氲着蒸蒸潮氣,有一只螢火蟲闖了進來,翅膀被潮氣打濕落在了白瓷浴缸的邊緣,倪沁用指尖托起它,把它放回窗外蓬勃的草莖之間,沒什麽力氣地小聲說:“去吧,會發光的小精靈。”
她跪在浴缸邊緣趴在浴室的窗臺上,白皙的皮膚比膝蓋下面的白瓷更惹眼,背上一對突出的蝴蝶骨上留着淡粉色的吻痕。
從魏跡的角度看去,吻痕被蝴蝶骨消瘦漂亮的弧度撐起,像是那裏隐藏着一對呼之欲出的翅膀。
倪沁是夜色裏的另一只精靈。
魏跡用胳膊攬過倪沁,修長的指尖把她的碎發別到耳後,俯身去吻他的精靈,倪沁的胳膊環着魏跡的脖子,一只手按在他心髒的位置,輕聲喚他:“魏跡。”
……
兩個人擁擠地泡在浴室不算大的白瓷浴缸的時候,已經是遠遠超過4個小時了。
浴缸開着按摩模式,帶着力度的按摩水流緩解着運動後兩人的疲憊,倪沁靠在魏跡懷裏,把一坨沐浴泡泡吹在魏跡臉上,笑得有點調皮:“明天我就開始忙了。”
“啧。”魏跡眯縫着桃花眼拂掉臉上的泡沫,“矮子,你這話說的特別像渣男。”
倪沁看了眼外面微微亮起的朦胧天色,一本正緊地糾正自己話裏的錯誤:“不是明天,确切地說,應該是今天。”
魏少爺非常不滿自己剛被睡過就要被冷落的待遇,按着懷裏的人在狹小的浴室裏左親親右咬咬的,一直到天光大亮才抱着懷裏的人一起回到卧室,黏糊糊地向倪沁發起了床位共享。
魏跡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非常自然地往身旁一攬,預想中的暖香在懷并沒有發生,他伸出去的胳膊只抱回來一團已經涼了的被子和空氣。
“沁沁?”魏跡睡眼朦胧,揉着眼角随便披了件睡袍就這麽大咧咧地晃到客廳去了。
客廳裏空空如也,連小灰耗子的身影都沒看見。
魏跡斂了一下敞開着的睡袍,沒摸到睡袍的帶子。
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來帶子被他昨天用來綁倪沁的眼睛了,估計在床上。
他懶得再回去拿了,就這麽半敞着往浴室走,非常不正經地想,反正看都看過了,還遮什麽遮!
“倪沁?”
浴室地上倒是有一灘水痕,看上去不久前剛有人洗過澡。
“早晨不是剛洗過?”魏跡小聲嘟囔着,腦子裏突然浮現出倪沁的指尖緊緊抓着他後背的樣子,耳根一燙,松了睡袍扭過頭照鏡子。
果然肩上背上都留了不少淡紅色的抓痕。
魏跡摸着脖子笑了笑,視線一頓,看見鏡子下面的護膚品少了幾瓶。
他平視沒少偷用倪沁的爽膚水潤膚乳什麽的,甚至還在洗澡的時候偷偷用過她的面膜,所以對這些東西還挺敏感的。
看見被拿走了幾瓶的空隙時魏跡沒反應過來,只是愣了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是發現茶幾上那個經常被倪沁丢在那裏的平板電腦不在,給小耗子的那一大盒子堅果也沒了蹤影。
“卧槽?”
魏跡猛地推開房門,院子裏也沒有倪沁的身影,最後沒有查看的地方只剩下了廚房。
他沖進廚房,只看見了一個被放在盤子裏的三明治,還有一杯牛奶。
魏跡提到嗓子眼兒的心髒又狠狠砸回胸腔裏,盯着被保鮮膜細細包裹好的三明治,幸福地腹诽着。
嗐,緊張個屁啊,沁沁還給我做了飯呢~
牛奶杯下面壓着一張字條。
這是魏跡第一次看見倪沁的字,很飄逸很好看,不是那種秀氣的女士字體,看着還挺有鋒芒的感覺。
“男朋友先生,起來記得吃飯,我有點忙,回A市了,再聯系。”
落款是倪沁。
魏跡剛落回去的心騰地一下又提起來了,簡直不能相信自己得眼睛,這特麽是什麽意思?睡完我就跑了?
這張紙條讓魏跡整個人都陷入了低氣壓,整張字條上面唯一能讓他欣慰一點點點的是“男朋友”這三個字。
但仍然有種濃重的,約炮之後的客套話的,氣息。
魏跡叼着三明治愣了半天,含糊不清地罵罵咧咧:“媽的,我說這個紙條怎麽給我感覺這麽熟悉呢,這不就是魏萊萊最愛看的那種什麽狗屁帶球跑的小說場景麽?”
那些小說咋寫的來着?
哦,睡醒一覺之後倒黴催的男主床頭壓着一張紙條,還有皺皺巴巴的十塊錢啥的,說什麽漂流瓶再見,然後再重逢就是幾年後,女主帶着個孩子出現......
再見要等到幾年後?!
魏跡被自己這個想法吓得一哆嗦,三明治裏唯一一塊雞胸肉“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拎起倪沁的紙條仔細又看了一遍,哦,人家沒留錢留的是愛心三明治,也沒說漂流瓶見,說的是再聯系...
問題是,他連聯系方式都不知道,上哪兒再聯系去?
這麽一想魏跡簡直一分鐘都等不了了,匆匆洗了個澡随便收拾了幾樣必需品就鑽進了車裏。
車窗昨天一夜沒關,裏面的暧昧早就散了,但魏跡一眼看見了車後座上的粉色內衣,他氣得指着內衣直哆嗦。
昨天說我好厲害的不是你?!
求我輕點的不是你?!
結果你跑得這麽快?!
矮子你給我等着,找到你我非得讓你知道知道好厲害的人到底有多厲害!
三天後,某KTV裏胖子拿着一杯冰水遞給魏跡,像個貼心小棉襖似的安慰着胡子拉叉的魏跡:“跡哥,別難過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哎呦想嫁給你的女人多得是,排隊能繞你家別墅繞三圈!半!
魏跡頭發沒抓,劉海兒軟趴趴地趴在額頭上,眼睛裏有點紅血絲,新長出來的胡子趴在臉邊,看着非常頹廢。
他接過冰水喝了一口,随手從桌上拿了個蜜餞塞進胖子嘴裏,堵上了胖子又張開準備叨逼叨的嘴:“閉嘴,老子沒失戀!”
胖子也不惱,直接翻開魏跡丢在桌子上的鱷魚皮錢夾,指着卡槽裏的那張字條:“我可不能閉嘴,萊萊姐和叔叔阿姨都去米蘭看秀了,你家連個人都沒有,哪還有人能陪伴你了?只有兄弟們!是你堅實的後盾!”
“跡哥,想開點吧,這就是委婉地說分手呢,鵬子你跟跡哥說說,你約完炮跟早晨從酒店走的時候留紙條都怎麽說?”胖子一瓶礦泉水砸過去,對拿着麥克風瞎幾把嚎的人喊了一嗓子。
被砸到屁股的鵬子剛還死命嚎着《死了都要愛》,扭頭關了麥就變成了衣冠禽獸本獸了:“胖子你這問題就有毛病,約炮能睡到早晨走麽?完事兒就走啊幹嘛還過夜啊?哦,留字條是吧?留個再聯系啥的客套一下就行了。”
魏跡臉色鐵青,直接一杯冰水潑過去:“滾!”
鵬子靈活地躲了過去,攬着胖子的脖子添油加醋:“魏少爺,別鑽牛角尖了,都成年人,別那麽認真啊。”
胖子馬上接上:“就是就是,再說你不是死都不談戀愛麽,這麽着正好,輕松又自在!”
“放屁,沒看見人家寫的稱呼是男朋友嗎?用你腦袋上那倆玻璃球好好看看,男朋友仨字兒看見沒!”魏跡挺不樂意地把杯子往桌上一砸,拎着胖子的耳朵吼道。
胖子愣了一下,頓時喊了一嗓子:“夭壽啦!跡哥談戀愛了!”
魏跡懶得理他,偏過頭的瞬間突然想起倪沁笑着叫他魏少爺的那個慵懶語調,頓時覺得頭更疼了。
“魏跡,打聽到了,姓倪是不?”旁邊看好戲的大東瞅了眼手機突然激動地說。
魏跡愣了一下,揪着大東5萬多塊的襯衫領子,驚喜地問:“找到了?怎麽找到的?”
“就按照你給我說的那些特征找的啊,個子不高,喜歡粉嫩嫩的衣服,養了個灰色會飛的耗子,叫倪沁。”東子把自己都說樂了,“兄弟就憑借着這麽點信息,我居然給你找到了!我感覺我應該兼職當個私家偵探,我可真牛逼!”
魏跡接過東子的手機,看見上面的社交號上最新的動态,一張小灰耗子的照片,配文是:“小乖好像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