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三 互相試探
“對了，都說作為朋友，要先交換名字，我叫競日孤鳴。”競日想了想，找了個話題。
“我沒有固定的名字。”默蒼離搖頭。
“哦，那我就稱呼你為好友吧，你叫我競日就好，說起來，自從九歲之後，就無人再叫我的名字了。”競日回想了下，被叫名字，真是一個很久遠的事情了。
“競日。”默蒼離道。
“我知好友不會駐留苗疆，這個送你。”競日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瓷瓶。“這裏有一粒藥，是我煉制的，若哪日你受傷，可以嘗試。”
“多謝。”
“你不嫌棄就好，”競日看着月亮，“其實，我特別想知道，好友若真心想贏我，可以贏競日幾手？”
“……其實，你已經是我平生所見，下棋下的最好的人了。”默蒼離言道。
競日：“……”不，你這種說法還是沒有告訴我你算到哪裏了……
“哈哈哈，多謝好友為我留了面子。不過，輸贏對我來說，并不重要。”競日只是難得碰到可以切磋的，心中有些許的興奮，“若哪日，好友再來苗疆，定要重開一局。”
“好。”
默蒼離離開的時候，競日已經醒了，昨夜貪圖月色，又有些難受，他撐着起床，堅持要送默蒼離離開。
“你既然生病，何必來送我。”
競日見他依然冷清，卻愣是從話語中聽出一絲關心，笑道，“此一別，不知何日再見，若不送，只怕不過多久，就會被好友忘得幹淨了。”
“還能玩笑，看來無大礙。”
“這是我昨日令侍女準備的包裹，雖不知你是否用的上，總還是希望你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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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如此，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看着默蒼離離開，競日輕聲吩咐。
“……通知下去，收起金牌，我們回王府去。”
“是。”
回到王府，競日養病養得有些無聊，有個念頭想逗逗小千雪，又放棄了，他外出一年時間，足夠千雪對苗王軟磨硬泡，讓苗王同意他外出游歷了。現在的千雪大概在中原的某個角落趴趴走呢，找他做甚。
競日一直記得仙人說過的話，甚至在這些年裏翻來覆去的分析。
顯然，仙人精血的作用有兩個，一，幫助身體與靈魂的融合；二，讓他可以在融合之後心髒中有足夠的能量壽終正寝。
制約條件只有一個，天道的壓制。所以，第一，他需要很長的時間融合，融合時期，血液中的力量會暴露。第二，融合成功之後，能量留在心髒之中，所以，他要保護好自己的小心髒了，能量沒了，人也就死透了。第三，顯然，仙人精血的能量可以讓他活很久，但是因為天道的制約，他不可能超過人的極限，所以，仙人才會提到融合之後，力量會散去部分。
因為這個猜想，他小心翼翼的抽出了一些血液，憑借自己多年來對藥理的研究，制作了藥丸。
競日向來體弱，北競王府最不缺的就是珍貴的藥材，只是，他畢竟缺少經驗，十年了，也僅僅制作出四顆。
做出來就自己試了一顆，可惜對于自己完全沒有用處。他之前預想的，為自己留下一條後路的方案，就行不通了。
只是，力量若真的散去，也是可惜，還不如做成藥，留給千雪他們用。
隐約記得苗疆未來會內亂，似乎大侄子還沒有死，不過也無所謂，也許對方武力很高，競日卻并不懼怕，雖然因為客觀原因體弱，但，他的輪回劫進步神速，等到真正內亂時，大概早已經修煉圓滿了。
宅在王府的日子很舒坦，競日又遣走下人，一個人坐在花園裏看月亮，淺淺地品着新釀的桂花釀，聞着桂花香，風吹來，一陣花瓣飄落。
競日覺得自己有些醉了，輕嗅香氣，再睜眼，咦？地上什麽時候花瓣掉了這麽多？
走近了才發現是一個穿白衣的人掉在那裏。
競日踢了對方一下，嗯……沒反應，走近一些，蹲下看，哦，受傷挺嚴重的，血把地面都染紅了。
要不要叫護衛？競日托着下巴思考，嗯，對方受傷這麽重，都能躲過護衛掉進花園，看來北競王府的護防要好好整理一下了，都怪他放夙去看小蒼狼了，不然怎麽會讓人那麽容易的進來！
算了，競日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粒，塞進來人的嘴裏。有些心疼的晃了晃瓶子，裏面就剩下一粒了。
背着人偷偷回到卧室，扒衣服，找了幹淨的布撕開想包紮上。
“等等……是不是步驟不對啊？”競日仔細回憶下從前看的醫書，應該消毒，上藥，包紮才對。傷藥……沒有，消毒……用酒？
算了，競日決定放棄了，反正已經喂對方吃過藥了，随便包紮好就行了，正好觀察一下藥效。
競日仔細端詳了下霸占自己床的人。啧啧，白衣服白頭發，“喂，你是以為你擦掉藍色眼影，換個馬甲我就認不出來了嗎？大家又不傻，長相明明一樣，而且啊，你身上還有我送的暖玉呢！”
醒來的溫皇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扒光了，身上綁着亂七八糟的布條。
溫皇：“……”作為醫者，真受不了這種綁法！但作為一個懶惰的人……算了，看都懶得看了！
競日被旁邊的動靜吵醒，才發現自己趴在床邊睡了一晚上，略微活動了下身體，還打着哈欠，“你醒了，傷怎麽樣？”
“多謝王爺相救。”床上的人披好衣服，“在下任飄渺。”
競日甩甩發麻的手臂，“我說，你們這些人，起化名能不能走點心！”
神蠱溫皇：“咦？王爺的單誇也不怎麽走心呀！”
競日：“……”怎麽不走心了！誇父追日啊！好歹有關聯啊！你這個名字明顯告訴別人你現在的身份是個虛無缥缈的人！
競日從桌上拿起酒遞給對方，“你的名字太沒有誠意了，喏，湊活喝吧，沒法叫侍女進來。”
“溫皇向來以誠待人……”
競日在心裏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說吧，為何會特意倒在我的花園，重傷時都有能力躲過王府守衛的你，我不相信你會躲不過幾個殺手的追殺。”
“哦？王爺如何知道是幾個殺手？”
“你的傷口，明顯不是同一人的招式，雖然你及時躲開致命傷，但是追殺你的人是奔着一擊斃命而來的。”
“王爺果然對武功很有見地，溫皇實在佩服。”
競日搖搖頭，不想在是否會武功上與溫皇糾結，“現在，能告訴我你來王府的原因了嗎？是什麽消息讓你不惜受傷也要探查？我自覺北競王府沒有如此值錢的隐藏線索……”
“哪有，明明是很美味的消息。”任飄渺裝扮的溫皇笑得十分開心。
“……”美味的消息？溫皇意有所指啊……競日略眯着眼睛，“算了，還是告訴千雪你夜襲小王好了。”
溫皇：“……”
“反正千雪定是知道你任飄渺的身份的，告訴他你非要上本王的床，想必到時候千雪自然會為本王出氣的。”
溫皇笑容僵在嘴邊，轉移話題，手指着自己的臉，“王爺……”
“什麽？”
“果然色如桃花呀！”
競日下意識的看了下鏡子，半邊臉都是睡覺時壓的紅印子。
看溫皇一臉得意的樣子，競日揉揉臉，“要不是因為你，小王需要坐着睡嗎？”
“還要多謝王爺為溫皇醫治，王爺的藥果真奇效！”溫皇輕撫自己的傷口，雖然繃帶綁的層層疊疊，但裏面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了。
“乖～好歹你也是千雪的朋友，應該叫小王一句叔叔，小王又怎麽能看你去死呢！”
“王爺這藥從何而來？溫皇粗通藥理，十分好奇呀！”
競日揉揉頭，大概是昨天未曾休息好，總覺得有些暈，“你果然是為了藥來的，不過就算你發現了也沒用了，給你用了一粒，剩下最後一粒，我要留給千雪。”
溫皇笑起來，他于皇宮那日，察覺身上的同命蠱對北競王的氣息躁動，但因滅巫教的目标在前，想先排除不穩定因素，所以為千雪出主意，引北競王離開，同時遍尋原因，卻未有頭緒。
正好他劍九大成，屠滅巫教，卻也受到追殺，幹脆趁機掉到北競王面前，想借由受傷來一探北競王的秘密。
秘密是探到了，王爺身上有秘藥，這秘藥效果很好，不僅讓他傷口一夜複原，更連同命蠱都養大了不少……然而，王爺現在說他只剩一粒了……
“王爺真是大方，竟然不留給自己嗎？”溫皇雖有些疑問，卻也知道越是有效的藥，需要的藥材越是稀有，但北競王如此大方給他用了一粒，簡直就像是随手可得，只留一粒且指名給千雪的……
“神蠱溫皇一人即占兩項天下第一，小王留着藥丸也是被你奪走，與其這樣還不如給你用了，也算物有所值……”競日覺得頭越來越疼，與溫皇周旋越來越費力，昨夜發現藥丸效果奇佳，才短短時間，傷口竟然都已經愈合，有些高興，又有些心驚，思慮了很久，才勉強靠在床邊睡着。
說到底，這一切的問題，都是從他救下溫皇，踏入陷阱開始的。競日突然想到，他竟然未曾後悔給溫皇用藥，自己果然……對醫學很感興趣？
競日揉揉頭，覺得天旋地轉，站立不住。
“王爺這樣說就……”溫皇還未說完，就見北競王朝他倒了過來，把人扶住，才驚覺對方體溫偏高，溫皇将人扶到床上躺好，“咦……這次還真的是同床共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