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3(1)

甘甜放下手機,本不想理會,只想想起楊磊在電話裏的那番話,明明知道這有可能是何子墨的苦肉計,偏偏她還是有些擔心。

已經換好登機牌的秦峰回到甘甜身邊,将手中的登機牌遞給甘甜:“還有快兩個小時,是現在就進去還是在外面呆會?”

“我有點事。”不敢去看秦峰的眼睛,甘甜低聲說着,“很快我就回來。”

秦峰臉上泛着淡淡的笑意,沒有多問什麽,只是摸了摸甘甜的腦袋:“那你快點。”

走出機場,甘甜攔了一輛的車,去了三院。

到了何子墨的病房,敲響了房門,是楊磊開的門。

看見甘甜,楊磊臉上流露出責備之色:“自你走後,何總等了你一天,這一天,他還算配合治療,但是這之後,他拒絕點滴,拒絕吃藥,燒的越來越厲害,只怕會燒成肺炎了。”

聽了,甘甜又氣又急:“他胡鬧,你怎麽也跟着胡鬧。你未來的老板夫人不是醫生嗎?讓她來不更好。”

“何總想見的是你。醫生也說了,心病還得心病醫。我的老板,是何總。”楊磊一絲不紊地說着,側了側身子,“甘小姐,我希望你這幾天可以留下來照顧何總。有你在他身邊,他的病情才會好轉。醫生說了,有些時候,一些療法比藥物更管用。”

“對不起,我沒有時間。”甘甜一口回絕,“我還要趕時間,病人的事,找醫生不是更好。”

“甘小姐,你真的要見死不救?”楊磊慢聲說道,“何總要是真出了事,追究起來,你也脫不了關系。”

一句話,讓甘甜止住了要離開的腳步,盯着楊磊,甘甜冷笑:“你這是威脅我”

“不敢,只是何總是我的領導,關心領導,是做下屬應該的。”

說不擔心何子墨,倒也不是心裏話,不然甘甜也不會急匆匆地趕來。只是擔心是一回事,留下來照顧他又是一回事。這個時候,最有資格站在何子墨身邊的,是季琴,不是她。

“對不起,我還有我的工作。我來看何子墨,是出于朋友的關心,如果這樣也是不對,那我也沒有辦法。”甘甜看了一下時間,現在趕回去的話還能趕上飛機。

“甘小姐,現在的醫術是很發達,何總昏迷後,醫院方面也做了緊急措施,但是秦總一恢複意識一有好轉,又會拒絕治療,這樣反反複複,也不是個辦法。有什麽事情可以比一個人的生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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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甜心裏煩躁,被楊磊這樣一說,更是無由的煩躁。

“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只會遵照老板的意思,所以甘小姐的顧慮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甘甜明白楊磊的意思。在她的意識裏,她現在如果太過于關心何子墨,和他走得太近,在甘甜眼裏,這是極其不光彩的,因為何子墨有了未婚妻。但是在楊磊眼中,日常的三觀都沒有何子墨的命重要。

終究,她還是放不下何子墨。之前恨着他時,聽說何子墨要訂婚了,忍不住地想去看他一眼、現在她相信了何子墨沒有參與當年的事,但是明明知道她不該再跟何子墨喲錄着牽扯,一聽說他病得很嚴重,又是忍不住地過來。

“他,真的病得很嚴重嗎?”态度緩和了些,甘甜問道。

“是的,何總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甘甜看着楊磊:“我留下,你等我下,我先要去打個電話。”

看着楊磊那不信任的目光,甘甜有些惱怒:“怎麽,你怕我會借機溜走?”

楊磊沒有否認,點點頭:“因為甘小姐有過不守信用的前科,我不得不防。”

深呼吸一口氣,甘甜狠狠地瞪了楊磊一眼:“你這個人,要是生在古代,多半會是一個忠心耿耿的護衛。”

“多謝誇獎。”楊磊微微笑道,“如果電話內容不方便我聽的話,請甘小姐不要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甘甜冷哼一聲,踱步到長廊處的一個窗戶那,撥通了秦峰的電話。

“甘甜,你去哪了?馬上要過安檢了。”

聽着秦峰焦急的聲音,甘甜心中有些抱歉,說道:“秦峰,我有些事,去不了了。這幾天,你能不能就當我和你一起出去了,不要告訴姐姐。”

“你,現在在哪?”電話裏,秦峰遲疑了一下,問道。

“我。”甘甜扭頭,看了一眼何子墨所在的病房,猶豫着要不要把何子墨的事告訴秦峰。

“甘甜?”

“秦峰,我的一個朋友生病了,他身邊沒有人,需要我照顧他。”輕聲的,甘甜說着。

說出這話,甘甜心中湧出一股心虛的感覺。她已經答應了秦峰做他的交往對象,她也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做好這事,但是一個何子墨,卻又攪亂了她的心。

“這樣啊,”秦峰的聲音淡淡,聽不出什麽波瀾,“男的還是女的?對你很重要嗎?”

“是,”遲疑了一下,甘甜說道,“女的,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秦峰的聲音不疑有他:“現在你趕過來怕也來不及了,算了,我就當你和我一起出差了,你放心地照顧你的朋友。我會給你和景睿帶禮物回來的。”

“謝謝。”

放下手機,甘甜隔着窗戶看着外面的天空,眼中有些迷茫,不知道她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她留下來照顧何子墨,只是因為何子墨發燒,是因為在樓下淋了一夜的雨,他抗拒治療,是因為她沒有來看他,她照顧他,就當是還了欠他的。

走進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何子墨,他的臉色看起來是那樣蒼白,原本紅潤的唇上現在沒有一點血色,還有些幹裂。到底,他也只是個普通的人,經受不住病魔的折騰。

伸手,甘甜試探了一下何子墨的額頭,依舊是那樣滾熱。

“他一直沒有好轉?”

楊磊想起何子墨在等不到甘甜,從派去探聽消失的人口中得知甘甜即将和秦峰一起出國時,何子墨陷入到深思中。

那之後,何子墨便有些反常,拒絕接受治療,在病情有所好轉後竟去洗了冷水澡,導致高燒又複發。作為何子墨的特助,楊磊自然是明白何子墨的心事,即便何子墨沒有明說。

楊磊是三年前跟在何子墨身邊,因為能夠從何子墨的只言片語,甚至一個眼神裏領會到何子墨的意思,再加上本身能力不錯,很是受到何子墨的器重。何子墨的私事,楊磊不會去過問,只要按照何子墨的意思辦好就行。

看着走進病房坐在何子墨床邊的甘甜,楊磊盯着甘甜的側臉,想起第一次看見她時,她是被何子墨強行拉上了車子。墨甘別墅,這個地方,何子墨沒有帶任何一個女人去過,她是意外。

那時,楊磊匆匆掃了甘甜一眼,覺得她有些眼熟。後來得知她叫甘甜,想起何子墨無事時總是會盯着一張照片發呆,那張照片上的女孩留着長發,笑得很甜,楊磊記起來那次被何子墨強行拉上車的女孩,正是她。

楊磊聽人提及過,何子墨的初戀女孩姓甘,因為家庭問題導致分手。一切聯系起來,楊磊心中有些明了。

只是在季琴向他打探何子墨最近有沒有什麽反常,有沒有和什麽女人接觸時,楊磊選擇了什麽都沒說。何子墨顯然是不想讓季琴知道,而在楊磊眼中,顯然何子墨對甘甜是戀戀不忘,而依照甘甜的态度,想必兩人間是有着什麽誤會。

聯想一多,楊磊對季琴的好感也就淡去很多。嘴上不說,不代表心中不想。

“甘小姐,如果你能留在何總身邊,直到他出院,我相信他會很快康複。”

不知道是意外還是巧合,第二天,何子墨竟是醒了過來。

照顧了何子墨一夜,感覺有些疲倦,趴在床邊小憩了一會。感到頭發上癢癢的,甘甜拍掉那個東西,感到癢癢的感覺又傳到了臉頰上。

慢慢的,甘甜睜開眼睛,對上了何子墨幽深的眼眸。他的手,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慌忙的,甘甜站了起來,說道:“我去叫醫生。”

急着出去,是不敢面對何子墨,對上何子墨的眼睛,會讓甘甜無由的慌亂。這三日,甘甜哪也沒有去,只是留在病房照顧着何子墨。

何子墨睡着的時候,甘甜敢握着他的手,毫無顧忌地看着他。她喜歡了他那麽多年,恨他,也是愛的太深。這樣的時光不多,甘甜很是珍惜,一旦何子墨醒了,他們之間的南柯一夢,也就結束了。

甘甜匆匆地走向門口,手剛放在門把手上,聽見身後“碰”的一聲,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甘甜。”

何子墨的聲音沙啞,就像破銅鑼一般。

甘甜轉過身子,看見跌坐在地上的何子墨,慌忙走了過去,要扶起何子墨:“你起來做什麽。”

何子墨的身子是那樣沉重,甘甜費了很大的力氣,還是很難将他扶起。

“甘甜,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何子墨的聲音裏帶着一絲不确定,猛的握住甘甜的手腕,使勁一用力,将甘甜拉入懷裏。

明明是一個病人,何子墨的力氣卻是這樣之大。甘甜越是掙紮,越是被何子墨緊緊地摟住。

“何子墨,你放開!”

病房裏随時會有人進來,甘甜不願意這樣子被旁人看到。

下巴忽然間被人擡起,甘甜看着何子墨的面龐慢慢在她面前放大,唇被何子墨吻住。輕輕地啄着甘甜的唇,何子墨輕聲說道:“在夢中,也是這樣真實。”

如果不是醫生這幾日定時來檢查何子墨的身子,測試了他的體溫還是高達39度,甘甜真的以為何子墨是在裝病。看起來明明那樣脆弱,現在的力氣卻是那樣大。

“何子墨,你起來,我去找醫生來看看。”偏頭,甘甜躲開何子墨的唇,身子使勁向後仰着,想要拉開跟何子墨的距離。

忽然間,身上的束縛消失,耳邊傳來何子墨冷冷的聲音:“我以為,你願意過來,是因為你改變了想法。”

甘甜蜷着雙腿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膝蓋,下巴枕在膝蓋上。沒有去看何子墨,甘甜也知道現在的何子墨是陰沉着臉,一臉不悅。

“剛剛你是故意的?”輕聲的,甘甜說着。

“既然沒有改變想法,為什麽要來管我的死活。我死了,你不就輕松了。”

聽着何子墨這不痛不癢的聲音,甘甜有些惱了:“何子墨,是你胡鬧在先,你要不是尋死覓活的,我怕惹上麻煩,你以為我會願意過來。你知不知道,我在這呆的時間越長,我越是害怕。怕你的家人會找來,他們會怎樣看我!我騙了姐姐,說我和秦峰一起出去了,要是她知道我這幾天是在這陪着你,她會怎麽想。何子墨,既然你沒有事了,那我告辭了。”

擡手揉了揉眼睛,甘甜起身就要離開。

“你以為你走了,就不會有人知道這幾天的事。”何子墨沙啞的聲音在甘甜身後響起,帶着一絲譏諷,“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我願意,很快就會有人知道這幾天的事。”

甘甜的身子僵硬在那兒,手握得很緊,咬緊了唇。慢慢的,甘甜說道:“如果你願意,那你就去做吧。這樣也好,至少我們可以斷的幹淨。”

何子墨皺眉:“就算明明知道五年前是場誤會,你還是不肯原諒我?你在恨我當初沒有盡力去找你?還在恨着我?”

甘甜鼻子微微泛酸,眼淚在眼眶中打着圈圈,硬是忍着沒有落下。

恨了五年,怨了五年,如果不是因為太愛了,又怎麽會這樣。知道當年的事是何闫一手安排的,甘甜反倒是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何子墨就行。

背對着何子墨站着,甘甜輕聲說道:“何子墨,我願意相信你和秦峰的話,是因為我不想去恨一個曾經愛過的人。現在,我已經放下了,為什麽你不能放下?我們彼此都會有自己的生活,就不要再去打擾對方了。”

“不可能。”何子墨冷冷地說道,“如果你沒有出現在訂婚宴上,或許我會選擇假戲真做,如果你這次沒有來,我也許會選擇放棄你。但是現在這樣,你敢說你心中沒有我嗎?”

甘甜雙手捂住了耳朵,使勁地搖了搖頭:“何子墨,你不要說了。我不會對我做出的選擇後悔,你說的,我不後悔,但是選擇和秦峰在一起,我也不後悔。”

何子墨輕笑出聲:“你若真的愛他,為什麽現在會在這兒?因為他沒有家人,你不用顧慮這些?如果你放心,我可以幫你掃清我們之間的障礙。”

甘甜深呼吸一口氣,說道:“你可以嗎?何子墨,如果你可以,我們之間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地步。我可以不恨你,但是這不代表我可以原諒你的爸爸。而且,當初他要是沒那麽絕情,爸爸也不會入獄。何子墨,我們之間,不管有沒有誤會,都是不可能!難不成,你會為了我,斷絕和家裏的關系?”

“這事可以以後再說。”何子墨沉默了片刻,說道,“甘甜,眼前的事還沒有解決,考慮其他方面,是不是太早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自然會有解決的辦法。”

甘甜冷笑,轉過身子,看着何子墨:“你想怎麽解決?拒絕季琴,再傷害一個女人?把我推到風尖浪口?何子墨,莫非,你其實喜歡的是許婷,這樣,你就可以跟許婷在一起了。”

“你在胡說什麽。”何子墨沉下了臉色。

“難道不是嗎?何子墨,你知道我為什麽深信你參與了當年的事。是因為許婷,如果不是我,你估計已經和她雙宿雙飛了。因為你和我發生了關系,那時我怎麽說也是個千金大小姐,沒有辦法,你被迫和我在一起。所以,你對我不聞不問,我也沒有懷疑過。現在,你是不是打算利用我擠走季琴,再要外面的那些輿論指向我,然後你就可以回到許婷身邊了。兜兜轉轉了一圈,還是回到了你的初戀身邊。”甘甜輕笑,“何子墨,這場戲,我不想陪你演。”

甘甜每說一句,何子墨的眉頭便皺的更深:“你又這樣說,你真的是這樣想的?甘甜,沒有誰可以強迫我什麽。如果不是我認定了你,你以為僅僅發生關系,我會要你在我身邊?還有,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能不能不要扯到其它方面。”

“怎麽會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呢,”甘甜輕咬了下唇,緩緩松開,“何子墨,你從來就沒有說過愛過我,如果當年是許婷出了事,我想又會是另外一種結果。何子墨,我不想做你的擋箭牌。”

“夠了!”何子墨的情緒有些激動,手抵在唇邊咳嗽了幾聲,“你想離開,就要搬出各種借口嗎?你要我說多少遍,我的女人只有你一個,你以為随随便便一個女人就可以爬上我的床嗎?”

“誰知道呢。”甘甜低低一笑,“何子墨,其實你跟季琴結婚,才是最好的。我去喊醫生過來。要是你沒有什麽大礙,我也要回去了。”

“跟我去一個地方。”忽然間,何子墨說道。

“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呆在病房,方便的話,給你的家人或者未婚妻打個電話。你要是去你岳父的那家醫院,不是更好嗎?”

甘甜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如果她回頭,會看見何子墨那憤怒卻又無奈的神色。

找到醫生,甘甜大概地說了下情況,沒有跟着醫生一起回到病房,甘甜走到醫院過道的長椅旁,坐下,雙手交握抵在眉心。

良久,甘甜才起身,準備跟何子墨告別。

走到病房,甘甜手放在門把手上,剛要打開,聽見裏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你這個孩子,生病這麽大的事也不和家裏人說一聲,知不知道你失蹤這些天,我和你爸,還有季琴,都急瘋了。要不是季琴的一個同學說,看見一個人像你,我來确認下,到現在我還被你瞞着。這家醫院怎樣?還不如轉去你岳父那。”

聽出了這是薛興霞的聲音,甘甜垂下了眼眸,手慢慢地移開門把手,轉身走開。

甘甜在住院部大樓外面的小花園裏慢慢踱步,想要自己清醒一下。忽然間,有人攔在了她面前,甘甜沒有在意,想要躲開,只是那人跟着她的步伐,又擋住了她。

甘甜擡首,見一女醫生站在她面前。

甘甜疑惑地看着這人,她并不認識這個女人。

“啪”的一聲響,甘甜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感。

“你跟何子墨什麽關系,你不知道他有未婚妻了嗎?我沒有把你的事告訴季琴,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別纏着人家丈夫。”

女醫生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甘甜捂着臉頰站在那,周圍的人對她指指點點。甘甜大概猜出了這個人是誰,八成是薛興霞剛剛說的,季琴的同學。

深呼吸一口氣,甘甜疾步上前,拉過那人,一巴掌打了過去。

“除了我家人,沒有人有資格教訓我。我跟何子墨的關系,你想知道?好,那我告訴你,我和他是,青梅竹馬,從小玩到大的,而且,他和我早在五年前就發生過關系,還不止一次。要不是五年前我家出了變故,何家背情棄義,害的我家破人亡,你以為季琴有資格站在何子墨身邊?說起來,她才是趁虛而入。何子墨愛的是我,不然我那麽恨他,那麽恨何家,他為什麽知道我回來了,會死皮賴臉的纏着我。”

看着年輕女醫生女震驚的面孔,甘甜冷笑,一種報複的快感在心中萌生,五年來壓抑在心中的委屈,五年來的憤怒,似乎要在這一刻全部傾瀉出。

“你是季琴的同學,那你是不是知道何子墨在訂婚宴上離開的事?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那一天我回到了這個城市。”

年輕的女醫生有些吃驚,慢慢的,神色又恢複了常态,昂起了下巴,說道:“青梅竹馬?編故事倒是好樣的。不管怎樣,現在要嫁給何子墨的是季琴,不是你。你破壞人家的感情,就是不要臉!”

甘甜冷笑:“能搶走的,就不是你的。如果你打算告訴季琴關于我的事,那麽你告訴她,好馬不吃回頭草,更何況,我的家人不是何家殺的,但是跟他們脫不了幹系。我不會和一個仇人的兒子在一起!”

瞄了一眼年輕女醫生胸前的工作牌子,甘甜看見應玉君三個字。

見應玉君還要在說什麽,甘甜不想再和她多說什麽:“我要說的就這麽多,你最好勸勸你的朋友,多留意一下她的未婚夫。我還沒有吃回頭草的習慣。”

甘甜走的很快,她覺得自己真是犯賤,何子墨是死是活,跟她有什麽關系。當初她就不該一時心軟留下。

手機響起,甘甜拿起來看了一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看起來是從國外打來的。

整理了下情緒,甘甜接通了電話。是秦峰打來的。

那兒有些嘈雜,似乎是在大街上。

“後天我要回去了,你要帶點什麽嗎?對了,這兒的蜂蜜不錯,說是針對間接性胃痛、腸胃功能差、肝功能弱、抵抗力弱、營養不良、孕婦、皮膚幹燥及一歲以上人士,常飲可保持青春、延緩細胞衰老。”

聽着秦峰這公式般的聲音,甘甜手抵在唇邊,輕笑出聲:“秦峰,你這是在讀課文嗎?”

“是啊,我是在照本宣科。”秦峰也是笑了,“牌子太多,眼花缭亂了,我看着給你帶吧。你的胃不是不好嗎?這兒不能當藥物,但是麥盧卡蜂蜜長喝的話,應該多少會有些作用。景睿的禮物,我也看着買吧。”

“嗯,謝謝。”

或許是因為甘甜的聲音有些哽咽,那邊的秦峰聽出了什麽,沉下了聲音,問道:“你怎麽了?”

甘甜咬緊了唇,擡首看着天空,鼻子微微泛酸:“秦峰,你不問我那天去哪了,為什麽臨時改變了主意。”

“你要是不願意說,我是不會逼你的。”秦峰的聲音很溫柔,輕柔如水,軟軟地澆在甘甜心裏。

甘甜唇咬的很用力,齒深深地印在唇上,神色有些黯淡,甘甜慢慢走到一棵樹下,依靠着樹站立着。

“秦峰,你真的不好奇嗎?”身子大部分的力量依靠在樹上,甘甜才能站穩身子,不知道該不該說出這些天的事,甘甜有些猶豫。

“我不逼你。”秦峰輕聲說道,“你似乎不開心?如果你願意,我願意當你的傾聽者,如果你有所顧及,那就算了。”

甘甜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秦峰,我們算在交往嗎?”

“難道不是嗎?”秦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之前我那麽努力地追你,你沒有感覺出來嗎?好不容易等到你松口了,我沒有欣喜幾天,你問我這樣的問題。”

“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下,”甘甜握緊了手機,下定決心一般地說道,“秦峰,你幾點的飛機?我去接你,再一起見下姐姐。方便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和我叔叔嬸嬸見下面。”

那邊沉靜了片刻,很快,傳來秦峰驚喜的聲音:“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正式見家長了?”

短暫了沉默後,秦峰開始傻傻地笑着,似乎僅僅這樣,他便會很開心一般。

很快,秦峰又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甘甜,你不會是受到什麽刺激了,或者,你旁邊有人,在拿我當擋箭牌?”

甘甜失笑,輕聲說道:“你想哪去了,秦峰,我不想瞞你什麽,這幾天,我在照顧何子墨。他因為我發燒,我不能扔下他不管,但是我也想通了一些事。我們之間就算沒有誤會,也不可能一直走下去。那些隐患,五年前沒有,以後還會有,只是遲早的事。更何況,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在我心裏,何家是害死我父母的間接劊子手,我不想與何家的人太過親近。”

一口氣說完這麽多,甘甜倒也是輕松了一些,做出了決定,總比一直徘徊着好。

更何況,她跟何子墨之間的事一旦曝光,受到指責的不會是何子墨,只會是她。這個社會,永遠的大男子主義。或許自從進入父系社會後,便是這樣。

男的左擁右抱,不會遭到多大的譴責。女的卻不同,以前有浸豬籠,現在雖然不會那樣殘忍,但是唾沫星子足夠淹死一個人。

這個社會,男女早就已經不平等了,又能期待什麽。唯一可以做的,是遠離這些是非。

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漸漸消失,甘甜摸了摸臉頰,挨了應玉君那一巴掌,那是她自己作孽。不管以前怎樣,現在的何子墨已經不屬于她。她是在氣頭上,才說出那些話。

似乎說出了那些話,她就會無辜,她是清白的。只是甘甜知道,一切不過是她的借口罷了。

思想走神,帶甘甜回過神來的時候,聽見秦峰已經連續叫了好幾聲她的名字。

“秦峰,我剛剛看到一只馬蜂,被吓住了。”語無倫次的,甘甜解釋着,“那,先這樣說定了,你臨回來時跟我說一聲,我去接你。”

挂斷電話,甘甜又在那發了一會呆,直到腳站得有些疼了,這才挪開步子,慢慢地向醫院大門走去。

快要出醫院大門的時候,甘甜聽見後面有人喊她的名字。

聽出了那是楊磊的聲音,甘甜腳步頓住,但也只是幾秒的事,很快,甘甜加快了步伐。

醫院外面沒有出租車,對面的公交車站臺站着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公交車還沒有來。

看到這一切,甘甜微微皺眉。

“甘小姐。”楊磊追了上來,有些劇烈地喘着氣,“何總請你回去。”

甘甜注意着四周有沒有交通工具過來,一邊冷冷地拒絕了楊磊:“回去?楊特助,你不知道,你們何總的媽媽來了嗎?”

“你知道?”楊磊有些驚訝,很快又恢複了常态,“何夫人已經回家了,而且何總會處理好的。見不到甘小姐,何總又會拒絕接受治療。”

一聽這個,甘甜的脾氣上來了:“尋死覓活的,不是女人慣用的伎倆?他一個大男人,也這樣。我不去!”

“甘小姐,好人做到底。”憑着三寸不爛之舌,楊磊勸道,“既然都已經照顧了這麽多天,又何必在乎這幾日。何總說了,他本是沒有求生的意識,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在他身邊,他這才努力醒來。”

甘甜擡手揉了揉太陽穴,覺得頭在隐隐作痛。楊磊這番說話的功夫,不亞于秦峰身邊的張秘書。

現在的助理,都愛幫自己老板牽紅繩?

看着一輛公交車晃晃悠悠地駛了過來,甘甜不打算再在這兒晃蕩下去,剛要到馬路對面,又聽見張磊說道。

“甘小姐是擔心撞見何總的家裏人?何總已經吩咐換了病房,不會再讓人來打擾。至于何夫人,何總已經把她勸了回去,你也不必擔心與她會見面。再有,你現在回家,秦先生還沒有回來,你打算怎麽解釋?”

這個,甘甜倒是忽略了。說她有事私自先回來了,這個理由太過于牽強,她能有什麽事。

何況,她一說謊,神态便不太自然。別人或許是看不出來,但是和她一起生活了這麽久的甘欣,怎麽會看不出來。

甘欣要是知道甘甜這幾日在照顧何子墨,估計會第一時間跑來醫院,大鬧病房。在甘欣眼裏,何子墨就是一個負心漢。

知道五年前的事錯怪了何子墨,甘甜可以選擇原諒然後淡忘,甘欣不是一個口頭上的原諒就可以解決的。

現在回去,要是被追問起來,甘甜沒有把握可以瞞得住甘欣。

“我可以等秦峰回來再回去,這段時間,我可以去賓館。”眼看着公交車停下,最後一個等車的乘客上了車,甘甜想要趕過去,手腕被楊磊一把握住。

扭頭,甘甜瞪向楊磊:“楊特助,你這是做什麽?”

将手裏的電話遞給甘甜,楊磊說道:“何總找你。”

甘甜微微皺眉,不願意去接。

楊磊将電話塞給甘甜,說道:“何總的脾氣你也知道,甘小姐,也就是幾句話的時間。”

盯着手上的手機,甘甜覺得它就像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一般,只想把它扔掉。只是楊磊說的沒錯,依照何子墨的脾氣,她拒絕了,他也會想方設法地找到她。

而她,并不想把事情鬧大。

拿起手機,甘甜慢慢地放在耳邊,她的動作緩慢,仿佛經歷了一個世紀一般。

“何子墨,你有什麽事?”

聽着手機裏傳來的男人的聲音,甘甜本是渙散的眼神漸漸凝聚起來,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握着手機的手上力度是越來越大。

猛的,甘甜挂斷了電話,将手機還給楊磊,沉默地站在那兒。

楊磊倒也是不急,也沒有催着什麽,陪着甘甜靜靜地站在那兒。

良久,甘甜緩緩開口:“楊特助,你作為何子墨的得力助手,你願意看着自家老板私生活這樣糜亂?”

楊磊看了甘甜一眼,說道:“我只負責工作以及遵守何總的指示。而且,我相信何總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甘小姐,或許是旁觀者清,我看的出,何總愛的是你。”

甘甜搖了搖頭:“你不明白。”

何子墨跟她之間,已經不是愛不愛的問題。他們之間,有着太多的溝壑。而她,不願意去跨過那一個個溝壑,如果越過溝壑,下面不是平坦的大道,而且沼澤地,她落了下去,越是掙紮,越是會陷得越深,越來越窒息。如果這樣,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越過這個溝壑。

“甘小姐,有些話或許我不該多說。何總對你真的不一樣,他對季小姐也沒有對你這般上心。”

甘甜笑笑:“是啊,他以前對我也不是多上心。”

喜歡他的,追着他跑的,不會放在心上。想要躲開他的,他反而會舍不得放手。甘甜心裏,忽然冒出許婷的身影。

當年,如果不是她在二十歲生日那天借酒壯膽,跟何子墨發生了關系,許婷應該還是會陪在何子墨左右。那時,她有自信可以戰勝許婷,因為她家世清白,但是許婷只是一個酒家女。那時的她願意去争取,那是因為她有這個資格。而現在,她什麽都沒有,或許還會把她唯一的孩子賠進去。這個賭注,她玩不起。

甘甜回到病房時,何子墨靠坐在床上,閉目養神。病房裏沒有他人,薛興霞已經離開了。

走至床邊,甘甜在床邊站住:“何子墨,我們的事是我們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牽扯到別人。你可以告訴姐姐,我這幾天都在這,姐姐責備我我認了,但是,姐姐不能懷孕的事,你一定要讓大家都知道嗎?鬧的不可開交,有意思嗎?”

“沒意思,但是她讓我不高興的話,我也不想讓她高興。”何子墨睜開了眼睛,指着床邊的位置,“過來,坐下。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随便離開我身邊。”

甘甜握緊了手,冷嘲道:“何子墨,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來照顧你,是因為這是我欠你的,你要是發燒燒成了傻子,難不成我還要再賠上一個五年?何子墨,彼此留一個美好的回憶,不好嗎?”

何子墨微微皺眉,目光落在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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