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4(1)

甘甜看着何子墨,他說的是那樣理所當然,仿佛兩個人是在過家家一般,說好就好,說分就分。

“何子墨,你能不能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給別人。你現在也醒了,你家裏人也知道你現在的情況,我想我的任務也就到此為止,萬一你家人要是來了,我可不想和他們碰上。”見何子墨沒有反應,甘甜繼續說道,“還有,以後我不希望你動不動就拿姐姐的事威脅我,如果你真的那樣做了,我們之間,連朋友都會做不成。”

“我怎麽做,取決于你。”何子墨淡淡地說着,帶着一絲威脅的目光看向甘甜,“過來。”

甘甜站在那兒,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何子墨,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瞥了甘甜一眼,何子墨反問道:“你問我?我還要問你,你是什麽意思?既然五年前是場誤會,為什麽你還是執意不回到我身邊?”

“就算是誤會,也是因為你們何家造成的。何子墨,我以為我說的夠明确了。如果你願意為了我斷絕跟何闫的父子關系,我倒是可以考慮。可是,你願意嗎?你舍得抛棄你何家小少爺的身份?你舍得放棄一個公司的繼承權?”甘甜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習慣了錦衣玉食的皇子怎麽會過慣平民的生活。何子墨,你依舊是皇子,我早已經不是公主。我們之間,不可能。”

何子墨的眉擰在一起,見甘甜依舊沒有過來的意思,起身就要下床。或許是因為久病卧床的原因,何子墨腳剛挨着地,身子一個踉跄,險些跌倒。

“你起來做什麽。”慌忙的,甘甜扶住何子墨。卻見何子墨唇角邊泛起一抹笑意。

“你擔心我?”借機,何子墨将甘甜拉坐在床上,摟住她的腰,将她拉入到懷裏,“落難的公主依舊是公主,她的高貴不會随着她不是公主而消失。”

之前跟何子墨保持一段距離時,甘甜尚能找到理智,組織好她的語言。可是現在這樣近距離的接觸,甘甜只覺得就像是處在高原缺氧地帶一般,呼吸困難,大腦一片空白。唯一意識到的是,他們不該這樣親密。

甘甜越是掙紮,何子墨越是摟緊了她。

“甘甜,我知道你口頭上說原諒了我,實際你沒有。這五年,是我疏忽了,我以為你真的如他們說的那樣,為了躲開我才離開。這五年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握住甘甜的手腕,何子墨觸摸到那一道疤痕,目光微微閃爍。

甘甜閉上了眼睛,努力地理清思路:“何子墨,你不欠我什麽。你父親那樣做,無非是等價交換。我傷了你,他那樣對我,我們之間,已經扯平了,誰也不欠誰了。”

“扯平?”何子墨輕笑,一手抓住甘甜的雙手,一手擡起她的下巴,凝視着她的眼睛,“你害我得了五年的相思,這個怎麽說?”

“不曾相思,才會相思。何子墨,當初,我們之間要是沒有發生關系,你是不是還是會和許婷在一起?”

何子墨若有所思地看着甘甜:“你這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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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吃過醋,現在沒有了。”對上了何子墨的眼眸,甘甜強作鎮定地說道。

“口是心非。”低低地吐出四個字。何子墨凝視着甘甜臉頰上的那道手印,眼中閃過一道深色,“剛剛遇到誰了?”

甘甜神色一頓,想起之前應玉君那番話,猛的掙脫開了何子墨,站起身後退了幾步,直直地看着何子墨:“何子墨,今天你媽媽是不是來了,如果我那時在這兒,就會遇到她,她會怎麽看我。我不想和你家裏的人有任何接觸。何子墨,可以的話,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

何子墨凝視着甘甜,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你不相信我?認為我騙了你?”

“不是,”甘甜搖了搖頭,“和相不相信無關,何子墨,我們之間已經不适合了,你不明白嗎?”

“你打算走嗎?”沒有回答甘甜的問題,何子墨反問道。

甘甜知道何子墨的意思,她若是現在離開,何子墨真的是會擾得甘欣不得安寧。她的事被甘欣知道無所謂,但是她不想甘欣的生活因為她而受到打擾。

何子墨是看透了她這一點,才會這般肆無忌憚。

“何子墨,子衿哥也是醫生,要是你和季琴吵架了,那讓子衿哥來陪你。他是你的哥哥,你有什麽話跟他說比較好,相信他也會幫你排憂解惑。”

聽甘甜這樣說,何子墨臉上浮上一絲怒意,抱着雙臂,何子墨看着甘甜:“有楊特助在外面看着,不會再有人來打擾。如果我需要別人,一開始就不會找你。”

“為什麽?”甘甜呆呆地看着何子墨,低聲說道,“你到底要怎樣,一定要逼得我無路可走,你才肯放過我嗎?”

甘甜的眼神看起來是那樣絕望,那渴求的目光落在何子墨眼裏,是那樣的惹人憐惜。強迫着自己不去注意甘甜的目光,何子墨冷冷開口:“我倒是想那樣做,可惜我舍不得。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我希望你不要給我那個機會。”

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斷掉甘甜的任何退路,只是用這樣的方式留下甘甜,何子墨不願意。他要是真這樣做了,甘甜不會原諒他。

甘甜咬緊了唇,面前的何子墨在晃蕩,他的面孔變得那樣陌生。

目光落在了床頭櫃上的水果刀上,甘甜走了過去,拿起刀抵在胸膛上:“何子墨,你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放過我?”

“甘甜,你還是沒記住我之前說的話。”何子墨慢悠悠地說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做傷害自己的傻事。到頭來,痛的不僅僅是你,還有一大家子的人。”

手慢慢地垂下,甘甜站在那兒看着何子墨。忽然間,甘甜上前,将刀子架在何子墨的頸子上:“答應我,以後不要再給我找麻煩了。”

何子墨只是淡笑,并未說話。他唇角上揚,就那樣靜靜地看着甘甜,沒有流露出畏懼的神色,更沒有讓甘甜放開他。

甘甜拿着刀的手在微微顫抖,五年前,他也是這樣威脅着他,要他去求何闫,不要去做證人,說一切都是誤會,只是何子墨沒有答應,只是說司法上的事他不好插手,真的判了刑,他會讓甘祥和在裏面過得舒服一些。

那時的她不依不饒地求着他,後來慌亂中刺傷了何子墨。何闫帶着人進來時看着她的表情,至今甘甜還記得,是那樣的兇惡。進監獄之前,她在看守所裏呆了一夜。除了正常的審訊之外,便沒有人過問過她。一口水、一口飯都沒有給她。

被押上囚車,甘甜沒有哭鬧,似乎早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

“何子墨,你知不知道,那個地方很可怕,活永遠幹不完,飯永遠吃不飽,覺永遠不夠睡。當天的任務要是完成不了,不能休息,飯吃不完也不能倒掉,會影響分數。有時頭天晚上的飯吃不完,第二天倒點水,繼續吃。胃不舒服,也不能不吃。那裏面不給絕食。那裏有個小商店,裏面賣的東西質量不怎麽樣,但是不能說,說了你會連買這些東西的機會都沒有。”一口氣将這些話說了出來,甘甜抿緊了唇,淚水在眼眶中凝結,“何子墨,和你在一起會讓我想起這些不堪的事。難道,我要把這一切當成沒有發生?還有,你和季琴已經是公認的一對,我不想背負上罵名。何子墨,現在我說的夠清楚了吧,就算沒有誤會,我們也不可不能在一起。”

“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我。”何子墨皺眉,握住甘甜的手,輕易地就奪走了她手上的刀子。

“哐當”一聲,刀子落在地上。

将甘甜拉入到懷裏,何子墨摟住她顫抖的聲音:“為什麽不告訴我,就算你以為我知情,為什麽不責備我,不罵我。這樣,我也不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我以為,你知道,你一直是在裝。”甘甜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不想要你同情,不想要你看笑話。五年你可以狠下心不去看我,現在又會安什麽好心。那些事,我不想再提一次。”

“現在願意說了,是為了離開我?”雙手搭在甘甜的肩上,何子墨凝視着她,“爸爸傷害了你,你不想報複他嗎?最好的辦法,就是拐走他的兒子,不是嗎?季琴是家裏人的意思,我也和她說過了,可以有婚禮但是不會有結婚證,而且也只會是形婚。”

甘甜眼中閃過錯愕之色:“為什麽?”

“我需要一個擋箭牌,沒有了季琴,還會有別的女人。”頓了頓,何子墨說道,“家裏人大概是想抱孫子,什麽過格的事都能做出。”

“你和季琴上過床?”聽出了何子墨話外的意思,甘甜問道。明明知道她無權過問這事,心裏還是酸酸的。

“如果我說是,你會原諒我嗎?”

甘甜抿緊了唇,眼眸垂下。她介意何子墨有過別的女人,但是他們現在的關系,她又有什麽資格介意。

額頭上傳來濕潤的觸感,何子墨的唇落在了甘甜的額頭上,何子墨聲音低啞:“以前是我對不起你,留在我身邊,其它的事我來解決。”

何子墨的聲音無疑是帶着蠱惑,甘甜感到她的心跳在加快,那個埋藏在心中已久的種子似乎又有發芽的跡象。只是理智告訴她,不可以這樣。

“甘甜,其實你應該怨我,當年怎麽都找不到你的音訊,我就應該懷疑。”摟住甘甜,何子墨輕輕地拍着她,“我不會再讓你陷入到危險之中,留在我身邊。”

“我是恨你,恨你為什麽一直不來看我,你知不知道那裏面好可怕。”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甘甜摟住何子墨的腰,低泣着。

忽然間,甘甜想到了什麽,看着何子墨:“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不知道你爸爸做的事。”

何子墨揉了揉甘甜的頭發,頗有些無奈:“你給過我機會了嗎?”

每一次的見面,甘甜都是在逃避,質問,卻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如果換成是甘欣,她一定會大吵大鬧一番,指責何子墨當初為什麽那樣狠心。如果這樣,他們之間也不會又折騰了那麽長時間。彼此的傷害,彼此的心痛。

揉了揉眼睛,甘甜說道:“是你自己沒有說清楚。”

握住甘甜的手,何子墨笑道:“是,是我的錯,我應該知道你什麽事都不喜歡說出來,就愛自己在那亂想一通。現在都說清楚了,你是不是考慮怎麽和秦峰說分手?”

甘甜的神色一頓,緩緩看向何子墨,見他唇角帶着笑意,目光中帶着一絲她熟悉的寵溺。

“何子墨,你誤會了。”輕聲的,甘甜說着,“我沒有改變主意,秦峰馬上要回來了,我們之間必須要做個了結。如果你一定要威脅我,我們之間怕是連普通的朋友都做不成。何子墨,其實你沒有多喜歡我,只是覺得不甘心。因為,因為你最愛的人,是你永遠也無法娶的人。”

何子墨愣了幾秒,随即明了:“你又是這樣,總是喜歡把自己想的當成是事實。當初,你有追問過我嗎?那次,你醉了,我沒有醉。”

甘甜有些錯愕,當初她一直以為一切只是酒後亂性,是她太過于瘋狂,何子墨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對她的主動自然是不會拒絕。只是,現在,何子墨告訴她,實際并不是那樣。

看着甘甜一副不解的神色,何子墨握住她的手:“我的女人,只有一個。以後也一直是這樣。甘甜,現在這個社會,難道發生關系,男的就一定要和女的負責?”

“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喜歡,怎麽會随随便便的發生關系。”輕聲的,甘甜說着。

那天的男人如果不是何子墨,她也不會那樣借酒耍瘋。因為對方是何子墨,是她喜歡了很久的男人。

“我也是這樣認為。”輕輕摩挲着甘甜手腕上的那道疤痕,何子墨說道,“那天的事,因為是你。”

甘甜看着何子墨,滿臉的不相信:“那時,明明——”

“明明外人都覺得我和許婷走得很近。”接過了甘甜的話,何子墨說道,“既然你介意,以前為什麽不問我。”

甘甜輕咬了下唇,說道:“那時,太在意才不敢問。”

何子墨輕嘆一口氣:“陪我去個地方。”

“現在?”甘甜看着臉色蒼白的何子墨,搖了搖頭,說道,“你身子還沒好,不要随便亂跑。”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何況,有些事情,你必須知道。”

“何子墨,不必了,如果是你認為很重要的事情,我知道還是不知道,也沒有什麽意義,你媽媽應該還會再來的,我還是不要在這裏比較好。”

“秦峰什麽時候回來?”忽然間,何子墨問道。

甘甜愣了下,如實說道:“應該是大後天。”

何子墨點點頭:“那你這幾天在這陪我,放心,不會有人來打擾就算真有人來,我也不會讓他們看見你。”

聽何子墨這樣說,甘甜低低的笑了,自嘲道:“何子墨,這樣偷偷摸摸的為了什麽?其實你可以不必這麽麻煩。”

擡起手,何子墨制止了甘甜的話:“跟我去個地方。”

何子墨去的地方是帝皇,這個地方甘甜知道,高級會所,是上流社會喜歡聚會的地方,裏面的公主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學歷不低。許婷,正是這兒的公主。

大概知道了何子墨的目的,甘甜臉色微微泛白:“何子墨,你什麽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最愛的女人是誰嗎,我給你答案。”

心裏忽然害怕起來,甘甜後退了幾步,盯着那會所的玻璃大門,否決道:“我不想知道,你喜歡誰和我有什麽關系。”

何子墨揚起了唇,拉住甘甜的手,就要向裏面走去。

他的燒并沒有完全退下去,掌心還在微微泛熱。甘甜盯着何子墨的身影,抿緊了唇,倔強地站在那兒,不願意向前走動。

因為抗拒,甘甜手腕被拽的生疼,忽然間,甘甜感到手腕上疼痛的力度小了,還沒有反應過來,下巴被人捏住,一個唇覆上了她的。攻池掠地的,何子墨汲取着甘甜的一切。

良久,何子墨才放開甘甜,看着甘甜那不知是因為羞澀還是憤怒而潮紅的臉色:“真的不進去?”

再僵持在這兒,不知道何子墨會做出什麽更過格的事。更怕引來太多的人圍觀。甘甜垂眸不語,任由何子墨拉着她走了進去。

在一個包廂裏坐下,甘甜想要拉開跟何子墨的距離,剛剛挪開一點,便被何子墨一把拉了過去,摟住她的腰。

門推開,一股茉莉花香迎面撲來。

“何少,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女子的聲音伴随着高跟鞋落地的聲音傳來,甘甜一直是低着頭,看見一雙大紅色的高跟皮鞋落入眼裏,再往上,是女子那修長的細腿。

“怎麽,今天帶了朋友,終于忍不住了,要開葷了?”玩笑般的,女子說着。

何子墨皺眉:“不要亂說話,你只要說出我們是什麽關系就行。”

聽到何子墨這話,甘甜心中微微一動,緩緩擡起頭看着許婷。她猜到了什麽,卻又不敢确定。

認出了甘甜,許婷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回來了嗎?不過何少,你都要娶別人了,還和青梅妹妹這麽親熱,不怕惹人閑話嗎?還是說,你又要我幫你打掩護?”

在何子墨對面的位置上坐下,許婷拿出一根煙,剛要點燃,聽見何子墨說道“她不喜歡煙味”,低低一笑,許婷将煙收起。

翹着二郎腿,許婷揚眉:“何少這次來,是要和你的小青梅攤牌了。記得當初何少是不着急,似乎對你的小青梅那一次借酒鬧事還挺喜歡。可惜,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不然,我可舍不得把你讓給別人。就算是假戲,也要真做。”

甘甜看着許婷,她身上穿着紅色小碎花的白底旗袍,身體的曲線被完美地勾勒出。她五官精致,精心打扮一番後更是讓人挪不開視線。

五年前,甘甜曾背着何子墨偷偷地見過許婷,如今再次看到許婷,她和當年比,并無遜色,魅力有增無減。

聽着許婷的話,甘甜似乎更加是确定了心中之前所想。握緊了手,輕聲說道:“要是有關何子墨的事,就不必和我說了,我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什麽。如果是許小姐和他的事,我想還是應該和季琴解釋比較穩妥。”

許婷饒有興趣地看着甘甜,唇角揚起一個弧度:“也是,未來的何夫人是季琴,和你說似乎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但是呢,有些話我還是要說,那次你來找我,說你喜歡何子墨,要我退出。知道那一次為什麽我拒絕了,因為我跟何子墨之間什麽關系都沒有,只不過,我是他朋友的秘密情人。他不方便來看我,就委托何子墨了。做我們這行的,要是被客人看中,難免要出臺,可是有個靠山就不一樣。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你跟何子墨,不是那種關系?”甘甜有些吃驚,一直以來,她都是認為何子墨喜歡的女人是許婷,只是出于身份地位,才不能談婚論嫁。

“那樣一個冷冷的人,我怎麽會喜歡。”許婷輕笑,“只是他照顧我那麽久,我也該幫幫他。別的忙幫不上,擋桃花還是可以的。如果你不希望他娶季琴,我可以幫你。”

“其實,你不必和我說這些。”甘甜輕聲說着,“如果回到五年前,哪怕你真的喜歡何子墨,甚至發生過關系,我也會不顧一切地把何子墨搶回。但是現在,我什麽都不想,更不想去破壞別人的婚姻。”

“何子墨,該說的我都說了,似乎你的小青梅不打算回頭。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吧。”起身,許婷笑笑,“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

許婷離開後,屋子裏又是恢複了安靜。何子墨似乎身子還是不舒服,靠在那兒,閉着眼睛休憩着。

沒有去問何子墨五年前為什麽沒有告訴她關于許婷的事,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都已經和她無關了。

“那個朋友因公殉職了,委托我照顧她。我只是告訴她,他去了國外娶了別人,沒告訴她實情。”何子墨打破了安靜,說道,“以前沒告訴你,一來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二來是覺得有趣。”

睜開眼睛,何子墨看着甘甜:“如果你纏着我追問我,我會告訴你。但是你沒有。我想看你吃醋的樣子。甘甜,你只知道你喜歡我,那你可知道我在你喜歡我之前就喜歡上了你?”

甘甜愣住,狐疑地看着何子墨,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你還沒有退燒嗎?在說糊塗話?”

何子墨有些哭笑不得,一把拉住甘甜的手:“你還要我怎麽說,你懷疑我喜歡的是許婷,那我帶你來證實了。你還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

“沒有什麽要說的了。”甘甜低聲說道,“何子墨,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好好對待你的未婚妻。”

甘甜站了起來,微微點了下頭:“讓楊特助來接你吧,我要回去了。我想過了,這幾天,我不應該再陪着你。”

何子墨沉下了臉色,手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了一聲:“該解釋的都已經解釋清楚了,甘甜,既然一切都是誤會,那你還猶豫什麽。你是在怪我的爸爸?就算我爸爸沒有作證,事實在那。”

“我知道。”大聲的,甘甜打斷了何子墨的話,“那麽大的安全事故,爸爸脫不了幹系。事情追查下來,是瞞不住的。我也知道你爸爸為什麽瞞着你那樣對我,因為我傷了你。但是何子墨,知道歸知道,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難道因為我還愛着你,所以就要忘記過去所有的不愉快?我做不到。而且,你們何家也不會歡迎我,一個傷害過他們寶貝兒子又是坐過牢的女人。何子墨,如果你還愛我,就不要再傷害我了,好嗎?”

捂住了唇,甘甜忍住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剛要邁開腳步,腰被人從背後摟住。

身子抵在一個結實的胸膛上,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沙啞的聲音傳入到甘甜耳裏:“甘甜,不要鬧了,我們彼此都太累了。我家裏人的事,交給我。處理好那邊的事,我就會把我們的關系昭告天下。”

甘甜站在那兒,鼻子微微發酸,眼淚順着臉頰滑落,落入口中,一片苦澀。擡手拭去了眼淚,甘甜說道:“何子墨,應該是你不要鬧了。我已經不再年輕了,不是為了愛而結婚,而是要找到一個合适的。我們彼此,并不合适。”

“秦峰就合适了嗎?”轉過甘甜的身子,何子墨雙手搭在甘甜的肩上,“你現在愛上他了?”

自從五年前入獄,随着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甘甜心中的愛也在慢慢凋零。不會再去愛一個人,也無法再去愛一個人。

秦峰對她再好,甘甜也只是感激,而沒有男女之間那種朦胧的感情。即便後來答應了秦峰的追求,那也只是出于無奈,一方面是為了甘小黑考慮。愛,她沒有。或許是因為曾經愛過一個人,心死了,再也無法進駐其他的人。

“何子墨,我愛不愛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愛我,而且他家不複雜,這樣就夠了。你說你可以處理好你家的關系,你打算怎麽處理,你以為你可以說服的了他們?”

“如果我可以呢?”打斷了甘甜的話,何子墨皺着眉頭說道。

甘甜微微一愣,随即說道:“何子墨,你是不是太不了解你家的人了,就算他們答應了你,到時來個寶玉娶親,以為娶到了林妹妹,實際卻是寶姐姐。何子墨,現實一點可以嗎?”

“如果我可以做到呢?”不依不饒的,何子墨追問到,“如果我可以做到,你是不是願意和好?”

甘甜輕輕笑道:“我們不是已經和好了嗎?何子墨,你是一個男人,不要像一個被抛棄的女人那樣,一個勁地想要挽回。你們男人不是常說,女人如衣服,不合适了就扔掉。你就當我是一件過時的衣服。”

“如果你不放心,今天我們可以去把證領了。”似乎沒有聽見甘甜的話一般,何子墨自顧自地說着。

“何子墨,你是不是發燒還沒有清醒?”掙脫開了何子墨,甘甜後退了幾步,呆呆地看着他,“我可不想帶着離婚女人的身份嫁給別人。”

何子墨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事情遠比他想象中的要棘手。他以為解開了誤會,說清楚了一切,事情便會有所好轉。現在看來,是他把事情想象得太過于簡單。

“何子墨,就這樣吧,我相信你愛過我,也感謝你給過一段美好的回憶。你要是再鬧下去,我們又要連朋友都做不成了。”輕輕笑道,甘甜轉身離開了包廂。

打開房門,看見站在外面的許婷,甘甜有些怔住。

許婷抱着雙臂靠在牆上:“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後悔。”

留下一句話,許婷轉身離開。

盯着許婷的身影,甘甜輕咬了下唇。忽然間,感到手腕被人拉住。

“就算你做好了決定,這幾天陪陪我,不可以嗎?”

“何子墨,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樣優柔寡斷了?”深呼吸一口氣,甘甜說道,“如果我不出現在你面前,你和季琴的婚禮就不會受到打擾。給你造成困擾,我很抱歉。”

“婚禮只是一個形式。”何子墨沉聲說道,“只有這樣,才能避免更荒唐的事情發生。如果他們想要生米煮成熟飯,你更适合。”

甘甜的心微微一顫,剛想說什麽,隔壁房間的包廂門打開,看着走出來的人,甘甜心裏慌了。

何子墨也是看見了,猛地将甘甜摟入到懷裏,這才打着招呼:“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何子衿看見何子墨和甘甜在一起,有些吃驚,目光落在了甘甜身上,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神色。

“有人請客,過來坐坐。倒是你,子墨,馬上都是要結婚的人了,別再來這種地方,”刻意的,何子衿在結婚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這是,甘甜?好久不見,沒想到會是在這兒見到。你該不會是在這兒上班吧?甘甜,你這樣可不好,這兒,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有些讨厭聽到何子衿這樣的語氣,甘甜莞爾:“是啊,是不好,可是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地方,還不是你們這些男人的需要。有需要才有市場,對不對,子衿哥。”

何子衿臉上的笑容慢慢凝結住,迎上甘甜那挑釁的目光,摸了摸鼻子,慢慢臉上又浮現一絲微笑:“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不是兩個人都有這方面的心思,又怎麽會一拍即合。就像你和子墨,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看樣子你們又和好了。這樣也還好,一家三口——”

甘甜臉色微變,迅速地打斷了何子衿的話:“子衿哥,你是不是誤會了,何子墨到這兒來是來見故友,不是我。而且,我沒有打算嫁入何家,也不會不明不白地跟着一個有婦之夫。子衿哥,我們之前見過面,不要弄得好像這是五年後我們第一次見面。難怪何畢昇的媽媽不要你,是我,也不會喜歡你。”

何子墨知道那素未蒙面的堂嫂是何子衿的禁忌,聽到甘甜這樣說,何子墨扯了扯甘甜,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

“哥,既然你看到了,那我就明說了。甘甜既然回來了,我也沒必要和季琴再拖拍下去。但是我不希望你告訴爸爸他們這事,等我處理好,我自己會和他們說。”

何子墨的語氣冷冷的,帶着一絲不悅。何子衿察覺了出來,目光在甘甜跟何子墨身上掃視了一下:“子墨,你就不拍甘甜再一次消失五年。婚姻不是兒戲,你可不要胡鬧。再說了,你好意思胡鬧,甘甜也不會跟着你胡鬧。再好的感情,時間久了也會淡忘。你不怕,甘甜哪天不高興了,又把你送你醫院。”

聽出了何子衿話外的意思,甘甜臉色有些難看,剛想說什麽,何子墨已經搶在了她的前面開口。

“哥,聽甘甜的意思,她見過何畢昇?如果哥覺得感情容易淡忘,不如先給何畢昇找個後媽。其實進醫院沒什麽不好,”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何子墨說道,“哥,我因為甘甜淋雨發燒,她放棄出國來照顧我,我覺得很值。哥,做人要厚道,不然會遭到報應的。”

何子衿似笑非笑:“子墨,你這是在怨我?忠言逆耳,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甘甜,你也是個聰明的人,有些東西,你也不想失去。”

想起了甘小黑,甘甜心中一緊,何家知道甘小黑存在的人就在眼前,一旦他将這個秘密說了出來,甘甜不敢想象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再害怕,只是一想到會失去甘小黑,甘甜倒也是豁出去了。對上何子衿幽深的眼眸,甘甜說道:“子衿哥,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我可不認為你會做到。每個人都有他的底線,子衿哥,我和你說過的話,我永遠記得。還有,你不要我好過,我也不會要你好過。禮尚往來,這才公平。”

何子衿唇角上揚:“是不是有子墨在身邊,就肆無忌憚了。”

“我說了,我沒有成為你弟媳的打算。”

何子衿長嘆一口氣:“光是說說,可是不行。”

從何子衿和甘甜的話語裏,何子墨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麽。再加上甘甜那一再拒絕的态度,何子墨大概是猜到了什麽。

心裏頗有些失望,何子墨摟住甘甜的腰,看向何子衿:“哥,希望你幫我保住這個秘密。”

“子墨,上次的訂婚你忽然消失,已經讓大家不愉快。聽說堂叔他們又重新訂了日子,你難道又要讓他們失望?”

“哥,本來就不該有這場訂婚。可是如果我不答應,難道要再被下藥一次?就為了生米煮成熟飯?我不可能時時提防。哥,你遲遲不結婚,是為了什麽?”

何子衿板下了臉色:“子墨,現在說的是你,別扯到我身上。你不要節外生枝,對你好,對甘甜也好。”

何子墨冷冷一笑,說道:“是啊,一旦節外生枝,誰知道又要幾年不見面。誤會越深,那才是越好。”

眼看着兩人劍拔弩張的氣勢越來越強烈,甘甜試着掰開何子墨摟着她的手。卻感到何子墨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

“何子墨,”小聲的,甘甜說着,“你放手。”

淡淡地看了甘甜一眼,何子墨松開了甘甜的腰,很快拉起她的手,握在手裏。

“哥,我不希望你阻礙我。如果你真的要這樣做,我也沒有辦法,只能希望素未蒙面的堂嫂嫁給了別人。”

何子衿臉上的笑容不複存在:“子墨,你怎麽這樣倔。”

“哥,我們三個是一起長大的,我的心事,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不管你和甘甜說了什麽,我都不會放手。而且,”頓了頓,何子墨臉上浮現一絲凝重氣息,“這是我們欠甘甜的。欠下的債,我來償還。”

“你還真是——”擡手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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