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避猶不及的李柚被江朗壓住了大腿,摟住了腰。
“你醒醒。”
沒有反應。
“你手圈太緊了!我喘不上氣了!”
江朗動了動腦袋,還是沒反應。
“你別裝!我知道你沒醉!”李柚用手撓了江朗的咯吱窩,引起一陣抖動。
李柚以為江朗這是見好就收了,沒想到自己一收手,腰間的力量更大了。
“你真當我蠢麽江朗!你個混蛋!“李柚兩腿往前一蹬,嘴上罵着,但是心裏已經開始認輸。
打不過,罵不動,牛皮糖一塊,完全甩不掉。
江朗還是穩穩當當抱着手中的細腰,臉埋在李柚的肚子上,細細地嗅着味道。如果安心可以被觸碰和聞到,那應該就是懷裏的這個人了。
“你換個稱呼,我就起來。”江朗的聲音悶悶地傳來。
李柚裝作沒聽到,兩人僵持着,只不過李柚時不時伸手撓兩下,江朗時不時抽抽兩下,卻沒舍得徹底撒手。
最後,認輸的人,還是李柚,因為腿麻了。
“哥,”李柚的聲音毫無起伏,“你起來吧,我腿麻動不了了。”
聞言江朗倒是痛快地起身了:“哪條腿?”
李柚指指左腿。
江朗立刻盤腿坐好,開始幫李柚揉起了大腿,也不管李柚被麻得龇牙咧嘴。
“你這是報複!報複!”李柚連聲喊着“松手”“輕點兒”,揉着起勁的手卻完全沒有聽從指揮。
李柚希望自己的眼神能有點殺傷力,所以再一次狠狠瞪住江朗。
江朗的眼睛可沒顧上看李柚兇神惡煞的臉,他注視着自己的手,在李柚的左腿上揉捏移動着,手底下的肌肉觸感撩撥着江朗心底的那根弦,一下一下。
如果這雙腿,用力得纏繞在自己的腰上,會是什麽樣子?
江朗不自覺咽了下口水,他想象不出來。
但他知道,如果有這麽一天,他會把李柚釘在身下,牢牢地,重重地,從此密不可分。而這雙腿,最終只會脫力地垂下,到時候,也只能是自己,在這個位置,一下,一下,為他按摩舒緩。
仿佛是在鍛煉自己鋼鐵般的意志,江朗心思旖旎着,內心躁動着,手下卻不肯放開半分。
而緩過來的李柚看着江朗笑出了聲:因為之前埋頭躲在李柚的懷裏,江朗保持了一天的發型,終于崩壞了。左邊原先平整的頭發,此刻一搓搓淩亂着,額前的劉海變成了詭異的中分,還有一撮呆毛正筆直地豎着。
趁着江朗還沒反應過來,李柚眼疾手快對着他拍了一張:雖然光線不好,但是閃光燈下,淩亂的發型、呆滞的臉、松垮的領帶,一張合格的糗照誕生了。
李柚沖着江朗得意地晃了晃手機,“再亂來我就發給小花!”
江朗被閃光燈徹底打亂了思緒,腦子裏的廢料一下子全都不見了。他懊惱,但看着李柚此刻開心得意的樣子,滿腔的柔軟落在了撫摸李柚蓬松的頭發上:“皮。”
說着便站了起來,扯下領帶往浴室走去。
微涼的水落在身上,激得江朗靈臺清明。一出浴室,看到懷抱被子枕頭認真看電影的李柚,心不由自主地又亂了節奏。
這種叫做渴望的東西,生長于內心,滋養于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蹉跎等待中。此刻,它終于從虛幻的影像變為可觸碰的溫熱,它讓江朗想伸手卻又害怕縮回,百爪撓心卻只敢小心試探。他不想真的傷害他,卻又害怕那個控制不住只想要他的自己。
李柚并沒有給江朗過多的關注。他規矩地躺在屬于自己的一邊床,視線一直停留在眼前的電影畫面,不給江朗任何可乘之機。
江朗裝作輕松地深吸了幾口氣,神态自然地躺上了床。
“看的什麽?”
“随便看看,鬼片。”
“……”
江朗內心複雜,果然是這麽多年沒見,連鬼片都敢在半夜看了麽?
“膽子了變大了啊。”江朗強忍住心中百感。
李柚認真看着,淡淡解釋道:“我音量只留了一格。”
“……”江朗的心情這就開始變得微妙了。怕看鬼片,但還是要看。自己是不是能在關鍵鏡頭的時候,變成人肉抱枕?
江朗不說話了,默默地靠近了點李柚,見他沒反應,便再得寸進尺貼近了點,腦子裏算計着,也開始盯着對面的幕布。
然而,在堪比默片的觀影效果下,江朗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陰暗的畫面,晃動的鏡頭,外加堪比蟲鳴的音效,江朗靠着李柚,一點點,意識抽離,最終睡倒在李柚懷中的一堆被子裏。
這次是真的睡過去了。
李柚其實早就發現了江朗的小動作。但自己之所以會大半夜看鬼片,想的就是有人陪着自己,所以李柚默許着這個熱源的主動靠近。
睡着也好。既可以專心看畫面,也不用擔心有人偷襲。這樣的發展正合李柚心意。
李柚輕輕地抽掉了江朗身後多餘的枕頭,又松開了懷中抱着的被子分給了江朗。做完了江朗的睡覺準備工作,終于伴着江朗平穩的呼吸,繼續了自己的鬼片之夜。
江朗是被東西拱醒的。遵循着被吵醒的本能,江朗眯着眼就抓住了打擾自己睡覺的罪魁禍首:李柚睡得呆毛亂飛的腦袋,此刻正遠離枕頭,一門心思往自己胸膛上頂。
我說怎麽覺得有點癢有點紮人呢。江朗哭笑不得。
想着反正李柚現在一天到晚在家也沒事,而自己滿滿當當一天的行程,羨慕嫉妒的江朗起了捉弄的心思。
來而不往非禮也。江朗一邊對着手機欣賞睡傻的李柚,一邊兩指捏住了李柚的鼻子。
睡夢中的李柚堵住了呼吸,當下微張了嘴巴。江朗又伸手捂住了。
李柚終于被折騰醒了。顧不得是不是眼屎糊住了眼睛,掄起身後的枕頭就往江朗身上砸去。
江朗見自己目的達成,還貌似真又把人惹惱了,一閃身跑去了二樓的另一邊洗漱。等再次出現在神志不清的李柚面前時,已經又是一副商業精英、城市之光的打扮了。
李柚正背對着房門,拱在被窩裏一動不動。江朗走過去,連帶着被子把人一起裹在懷裏,找到頂着亂糟糟頭發的腦袋:“陪我下去吃早飯好不好,嗯?”邊說邊搖晃着懷裏的人,直把還沒徹底清醒的李柚搖得眼冒金星。
李柚沒聽出這話裏的撒嬌,滿腦子只覺得江朗真的是有毛病。一會兒一個樣,狂風細雨手段輪着來,是要逼死我麽?
在腦袋被江朗晃下來之前,李柚顫顫巍巍地答應了。
聞言江朗立馬松手放開了已經變成一團的李柚,親手扶起了面色不佳人,徑直往門口走去。
“不是,我還沒刷牙!哎呀你先松手!”李柚見江朗完全沒有要把自己往洗手間送的意思,立馬停下配合的腳步。
“走走走,我幫你!”
就比我早睡了倆小時,為什麽早起的狀态差那麽多?李柚生無可戀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再看看被定制襯衫包裹住的江朗,深深地感嘆着不公。
機械地接過江朗擠好了牙膏的牙刷,用眼神拒絕了躍躍欲試的手,李柚接過了水杯。
一套流程,江朗做得絕對的心應手。李柚不懷疑,如果自己願意,江朗操作這電動牙刷的技能應該也不會差。
刷完牙,口氣清新的李柚有了說更多話的底氣:“我還要換衣服!”雖然睡衣沒皺,但這樣跟江朗出去,被對比地太明顯了,李柚拒絕。
江朗上下掃了李柚一眼,嗯,的确,睡衣領子開太大了,不好。
“走!”江朗拉着李柚,在衣帽間利索地把李柚睡衣扒拉下來換成了自己的同款家居服。
成為乖巧木偶的李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