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不知名的黑衣人當街綁架的童季萱吓壞了,雖然事件發生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她心中的驚慌與恐懼仍然久久難以平複,只能睡縮在陰暗的小房間裏,顫抖不已。

泠冷靜下來!她十指交扣緊握發顫的雙手,不斷給自己下指令,腦海裏一再浮現她被壞人拖上車前所看到的最後一幕--傑森蜷倒在人行道上,緊緊環抱着她的寶貝女兒,以臂膀圈護着她……

是的,她應該要慶幸!慶幸還好有傑森在場,保護了她的寶貝沒有一起被綁來。

由此可見,老天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他并沒有讓她遭遇到最糟的情況,所以老天依然是有守護她的……

沒錯,她應該要振作。老天既然留了一條路給她走,就絕對會再幫她安排另外一條路,眼前只有自己先冷靜下來,才能夠順利找出上天為她預留的退路。所以哭沒有用,驚恐慌亂也要暫時壓下來,等她脫險了再來做這些事也不遲。

心意既定的童季萱,将臉埋在攤開的掌心裏,深呼吸幾次後再度擡起頭,眼眶中的淚光已經用力眨去,神情也流露出一抹堅強。

首要的就是先勘查地形,至少她要了解自己被關在什麽樣的環境,才能找到自我保護的方式。

原本瑟縮在角落處的她撐着地板站起身,一陣摸索之後,讓她在牆壁上找到了電燈開關按下去,忽然明亮的空間教她眯起了雙眼,一時間有點難以适應。

定睛一看,她發現囚禁自己的套房裏裝潢擺設其實頗為豪華,三十坪大的空間充滿了豪奢華麗的風情,維多利亞風的寝具床組、酒紅絲絨鎮金邊的高級沙發組與精致典雅的水晶壁燈……

這個地方和她想像中的囚房相差了十萬八千裏!到底是什麽人綁架她?

童季萱又驚又困惑,走到巨幅厚重的窗簾前用力拉開它--

刺眼的陽光瞬間射進她眼裏,她直覺地舉起手臂遮擋雙眸,然而傳入耳邊的浪潮拍岸聲又讓她詫異不已。

緩緩放下手臂定睛一看,她發現原來自己就身處在一座矗立于海岸石崖上的一回家宅!隔着寬敞的落地窗,怔然見識“驚濤拍岸,卷起千堆浪”的景象,她只覺得所有的力氣仿佛在瞬間被抽離。

她抓着窗簾,緩緩滑坐在地毯上,一顆心亂糟糟的。這種地方根本讓她逃無可逃,該怎麽辦才好?

抓她的人究竟是誰?能夠擁有這樣的豪宅,可見得具有一定的經濟實力。只是她認識的人原本就不多,更別說什麽有錢人……對了,那些黑衣人曾經提到“趙耕希”!

所以,他們綁架她,就是為了威脅耕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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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發現光善就是耕希的女兒之後,也打算一并抓走?

可惡……

陡然升起的憤怒迅速取代了原本的驚恐,她拍拍衣服站起身,開始思索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如果傑森沒有被打得很慘、若是他在遭受那一頓暴打之後還能保持清醒,他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通知耕希,那麽,她被救出這個地方只是遲早的事。然而在這段等待人來救她的空檔,她得想辦法保護自己才行。

童季萱開始在房間裏走動,尋找任何可以充當防身武器的東西。但或許對方也有了防備,她繞了好幾圈,就是沒有收獲。

正當沮喪的時候,一個念頭忽地閃過她腦海,她轉頭望了望那一扇閉緊的門板,咬咬唇,鼓起勇氣走過去。

“外面有人嗎?有人吧?開門,我有話要說!”

敲了好一陣子,總算有人來應門。只是對方顯然防備得很緊,門扉一打開就有兩名彪形大漢一左一右的守住微開的門口。

“幹嘛?”她努力忍住驚恐,“我想要一支手電筒。”

對方露出一副“你瘋了”的表情,“房間裏有燈有廁所,你要手電筒做什麽?”

“誰知道你們會不會故意斷電吓我?我怕黑,要一支手電筒才有安全感。”

“你少啰哩巴唆,這裏輪不到你說話!”左邊的男人吼了一聲就想把門關上,童季萱趕緊伸手拍在門板上,小心翼翼地掩飾自己的不确定,強裝出堅定的态度。

“你們老板不是交代你要小心伺候我嗎?”既然這些人想拿她來對付耕希,就表示他們應該知道耕希對她的重視,基于這一點,她得到的待遇八成不會太差。

顯然地,她賭對了!

另一個右眉上有道狹長刀疤的男子,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轉頭對同伴說道:“只不過是一支手電筒,落到一個女人的手裏,除了照明還能幹嘛?她要就給她吧。”

“也對,她就算拿來敲我的背,我還嫌力道不夠呢。知道了,你給我乖乖在房間裏待着,我等一下就拿給你。”

當門扉掩上的瞬間,驚鴻一瞥的童季萱仿佛還看見門邊那名刀疤男子若有深意的笑容。

沒多久,手電筒交到了她的手裏,她努力擠出一抹僵笑後,笑容在那扇門掩上的瞬間消失無蹤。

她來到沙發桌旁,打開手電筒取出裏面的兩顆三號電池,接着拿出剛才自己從房間的各種物品中翻找出來的小東西,開始熟練地組裝起來。

一支手電筒落到一個女人的手裏,除了照明還能幹嘛?

哼,她就讓他們見識看看!

忙碌了一會兒,童季萱滿意地低頭看着自己完成的作品,雖然克難,但是保證有用。

宛如護身符般的将它抓在手裏,又倦又累的她嫌惡地瞥了床鋪一眼,打死也不肯爬上去。

她左右張望着,遲疑了幾秒,緩緩走到距離門口最遠的落地窗角落,背抵着牆壁蹲身而坐。

耕希發現她被綁走了嗎?也不知道傑森現在怎樣了?他可是被打得很慘啊!還有她寶貝的光善……

童季萱到現在仿佛還能聽見女兒當時驚慌凄厲的哭喊聲,一想到那時,她的鼻尖驀地竄出一股強烈的酸澀。

小光善一定吓壞了!雖然當時有傑森緊緊保護着,但是說不定那些拳打腳踢在混亂中也難免落到了她的身上。那麽纖細脆弱的小身軀,哪裏禁得起那些男人使勁攻擊的力道?

耕希到底發現她被綁架了沒?

或者他根本還跟羅薔薇關在會議室裏,開那些永遠開不完的會議?

童季萱忍着眼淚,将臉埋進屈起的膝蓋間,蜷縮在厚重的窗簾布幔中,悄悄洩漏自己的驚恐。

好想見他……

耕希會來救她吧?

會吧?

她不會再浪費時間了……如果老天保佑她,可以平安得救回到耕希身邊,她發誓,她再也不會放任自己的脆弱與缺乏自信,讓它們消耗了她和耕希相處的寶貴時光。

她會珍惜他的,她一定會!所以耕希,求你快來……求求你,快點找到這裏……

好像有什麽……聲音?

不知不覺間睡着的童季萱,好像聽見房門外傳來極輕微的短暫聲響,困倦的她掙紮着從深沉的黑暗中睜開眼睛,逃離那一片朦胧。

才剛擡起頭,外面倏地響起一陣更清晰的聲響,立刻教她清醒地彈坐起身。

發生什麽事了?

是打鬥嗎?

還是綁架她的主謀終于出現了?

她繃緊了每一根神經,企圖聆聽出些許端倪,但是方才的聲響就像是她的錯覺一般,再也沒有響起,周遭除了浪潮拍岸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

突然,她聽到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

“她就在裏面。”

心一凜,她認出了這個聲音,就是那個眉頭上有明顯刀疤的男人。

這麽說,不是耕希來救她,而是綁架主謀來看他逮到的肉票了?

聽見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童季萱緊張地抓起她克難組裝出的武器,悄悄湊到門邊,打算給那該死的主謀一個“震撼教育”

誰知道那個人會不會是個不入流的下三一濫?連商場上的合法競争都會讓他幹出當街擄人的勾當了,萬一對方想欺負輕薄她……

不管了,先下手為強,撂倒一個算一個!

躲在門邊蓄勢待發的童季萱,幾乎嘗到自己湧到喉間的恐懼,她努力忽視劇烈顫抖的雙手,全神貫注地緊盯那一扇門扉。

當門鎖輕而易舉地被打開,木門霍然推開的那一刻,她便盡了全力,把手中的克難電擊棒往第一個沖入的男人身上揮去。

咱滋一聲,伴随着男人的吃痛低吼,緊張急喘的她眼看着一個高壯的身形迅速墜倒在自己面前。勝利的喜悅還來不及湧現,就被緊随而至的困惑給取代。

奇怪……這個昏迷男人的側臉怎麽這麽眼熟?

剛毅的下巴、白皙的肌膚、英挺濃密的眉毛……

“耕希?”童季萱驚呆了,急忙丢掉手中的簡易電擊棒,撲跪在趙耕希身邊。

突地,對講機嘶嘶作響的雜訊聲響起。

驀然轉頭一望,她發現那個刀疤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噙着笑容居高臨下地瞅睇他們。

她直覺地撲抱在昏迷的趙耕希身上,徒然地想保護他。老天,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這個刀疤男人不僅相貌兇惡,而且還高大精壯。

這時,對講機傳來聲音--

“威廉,不是說已經攻堅成功了嗎?怎麽突然靜下來了?”童季萱一時傻了。

這個聲音……是傑森嗎?

被稱為威廉的刀疤男似笑非笑地舉起對講機湊到唇邊,按下對話鈕。“攻堅當然是成功了,有我當內應,會有什麽困難?”

“那麽耕希到底救出季萱沒有?”

“該怎麽說呢……趙耕希被你們要搶救的那個女人給電昏了。”

“你說什麽?”

“有埋伏……季萱小心,有埋伏--”躺在柔軟床墊上的趙耕希,皺緊了眉頭夢唾似的低語,頻頻搖晃難以安枕的俊臉像是想要從無盡的黑暗中掙脫,卻久久無法成功,讓守在一旁的童季萱瞧得愧疚不已。

“你應該只是電昏他而已吧?”

循聲轉頭望去?看見威廉蹲在不遠處,興致盎然地研究她做出的克難電擊棒。

“我就知道你要那支手電筒一定有古怪,只是……電擊棒?就憑兩顆三號電池?”

看着認真專注的威廉,童季萱努力想要說服自己別怕他,畢竟人家可是救了她的大功臣。可是這個男人依舊讓她覺得不安與備受威脅,不管是他手臂誇張鼓起的肌肉,或是他眉間那一道兇惡猙獰的刀疤。

仿佛感覺到她的視線與防備,他淡淡開口,并沒有看她。“我臉上的疤痕是小時候跟爺爺在田裏工作時被鑼刀劃傷的,沒想到破相後卻變成這副窮兇惡極的模樣,連應征工廠的作業員都被人嫌長相太兇惡,倒是保镖或打手這一類的工作源源不絕。”

威廉淡淡自嘲的笑容,讓童季萱覺得很不好意思,她朝他露出一抹歉意的淺笑,換得他不以為意的灑脫搖頭。

見他對于她只靠兩顆電池就制作出的電擊棒很有興趣,她輕輕解釋,“低電壓的直流電,只要經過震動器轉換成交流電,就可以變成高壓電的直流。原理其實不難,剛好我在房間裏找到其他東西,就克難的做出這個成品。”

“你的克難真讓我耳目一新。”他毫不吝啬的贊賞,讓童季萱一陣羞澀。

站起身的威廉将電擊棒放在小桌子上,順手解下腰間的對講機。“耕希應該快醒了吧?這裏的任務順利完成了,外頭的安全布署也已經很完善,我沒什麽好做的了。耕希醒來後請轉告他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絡。”

“謝謝你。”慎重點頭答謝後,她旋即又将注意力放在趙耕希身上。

他看起來好像很痛苦,她是不是該去擇一條濕毛巾,替他擦擦汗?

“那個……”站在門邊的威廉猶豫了一下,直視着她說:“耕希他真的很重視你,在剛才的攻堅行動裏,他一馬當先急着想救你,我連攔都攔不住,請你……好好珍惜我的朋友。”

童季曹一咬着唇點點頭,淚眼婆娑地看着那扇門悄悄關上。

為什麽她會這麽笨?

連一個不曾見過面的人都可以深刻察覺到耕希對她的心意,而她日日月月的和他同住在一個屋子裏,卻始終覺得他愛的是別人?

懊惱的淚水滑落她的臉頰,落在趙耕希的額頭上,成為幫助他擺脫無盡黑暗的最大推手。只見他呻吟一聲,皺緊俊眉吃痛地睜開雙眼……

“耕希,你終于醒了!”

喜極而泣的童季萱激動撲抱他的頸脖,渾然沒有發現自己纖細的身軀有一半都挂在他身上。

趙耕希重重搖晃自己的腦袋清醒回神,眼珠一轉,随即破口大罵,“別以為你主動投懷送抱,我就會忘記是你電倒我的!”

“我……”

“別想否認,我在昏倒前有努力睜大眼睛看。你這個笨蛋,居然把急着想救你的英雄給電倒了,而且還是在我老朋友面前!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童季萱破涕為笑,“英雄?”

“不是,現在是狗熊。”趙耕希沒好氣地掀掀唇,伸手揉捏僵硬作疼的後頸。

他睜着雙眼凝視床鋪上方的雕花裝橫,忍不住在心裏暗自竊罵屋主浮誇的爛品味。

接着,他将手搭放在額頭上,靜默了幾秒後,無奈翻眼。“我好不容易才醒了,你現在又打算用淚水淹死我啊?”

伏趴在他胸口上的童季萱手捂着嘴,抽抽噎噎的說:“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想哭嘛!”

其實真的不能怪她遲鈍或太笨,老是沒有察覺他的心意。試問,有哪個男人會對他愛極的女人惡聲惡氣的?況且,他還不是偶一為之,而是常常拿這種态度對待她。

如果這種态度叫做“愛極”她的話,那麽她實在不敢想像,他“愛死”她又會是怎樣的情況?

“問題是,我的衣服都被你弄濕了啊。”

小氣巴拉!這個男人真的說愛她,她也不信了啦!惱火賭氣的童季萱離開他的胸膛,改趴在床邊繼續哭。

“好啦好啦,知道了。”倒是趙耕希翻着白眼無奈投降,又将她的頭移回自己的胸口上。

“不是怕我哭濕你的襯衫嗎?需不需要拿棉被擋着啊?”

“女人,你有練過是不是?眼睛一邊噴水,講話還能那麽酸,你的眼淚是不是硬擠出來的?”

“趙、耕、希!”

“別嚷了,上來。”精壯的手臂一撈,輕而易舉的将半挂在自己胸前的她整個拉靠在自個兒身上,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

忽然間的貼近與親昵竟讓她忘了哭泣,只能怔怔地眨着眼睛望住他。

“這樣好多了。”趙耕希流露滿意的笑容,俊美無俦的臉龐上乍然顯露的率直與純真,幾乎要攫走她的呼吸。

“你剛剛半拖半挂的靠在我身上,我覺得自己的腸子都快要被你扯歪了。”

童季萱一時傻眼。

這、這個男人就不能說些浪漫貼心的話嗎?什麽腸子?竟然在這種時候跟她提腸子?他到底有沒有神經啊?

“決定不哭啦?”

“哼!”

“既然不哭了,就冷靜聽我說吧。”

不想聽!這個渾身沒有一點浪漫神經的男人,接下來八成打算跟她講膀胱吧。

“是那個即将被我并購下來的企業老板,叫人綁架你的。”

原本在他身上放松安枕的童季萱,聞言霍地擡頭看他,筆直迎上他深遠炯亮的黑眸。

“記不記得你送宵夜來找我的那一晚,曾經說過好像有人跟蹤你?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請威廉暗中幫我調查,确定對方想藉由綁架你來迫使我放棄并購案後,威廉就混進他們的人馬裏,随時等着行動。”

默默聆聽着趙耕希的話語,童季萱感覺原本已經消褪的淚意又悄悄湧現。她輕輕咬唇,努力忍住。

“把你扯進來,我很抱歉,你一定吓壞了。”

她竭力擠出笑容,“可是你也預先做了防範措施不是嗎?”

瞅望俊臉上明顯的疲憊和眼窩下的淡淡黑眼圈,她知道自己被綁走的這段時間,眼前這個男人的每分每秒,未必過得比她輕松。

突然,腦海不期然地響起方才威廉說過的話--耕希他真的很重視你,在剛才的攻堅行動裏,他一馬當先急着想救你,我連攔都攔不住。

或許,此時此刻的耕希,在歷經一場緊張驚魂之後,也和她一樣需要被安撫吧?

懷抱着無比的柔情,童季萱抿起淺笑,溫柔輕撫趙耕希瘦削的臉龐。“你的心思很缜密,行動計劃也很精準明快。”

“真的嗎?”

“真的!我才剛睡了一覺你就來了,我連害怕都還來不及呢。”

“是啊,你哪有時間害怕,你把心思都拿去做電擊棒來對付我了嘛。”

兩人不約而同回想起門扉打開的瞬間,她狠準明快的将電擊棒往他身上揮的模樣,四目相對的瞬間,忍不住笑倒在彼此的懷裏。

“我就知道我應該聽威廉的話,讓他走第一個才對。”澀澀低語的趙耕希,頗為懊惱自己生平第一次擁有當英雄的機會,卻被他的天兵前妻搞得像落難的狗熊。不過……

低斂雙眸望了望自己懷裏的她,他堅信能夠确保她的平安最重要。因為比起英雄不英雄,他更承受不起失去她的可能性。

“對了!光善沒事吧?她有沒有受傷--”

“我們小公主平安無事,除了受到驚吓外完全安好。”

童季實在他的懷裏放松下來,“得感謝傑森才行,他一定用盡全力保護我們的女兒,完全沒有顧及到自己的安全。”

“是啊,當我在醫院裏看到那個家夥的時候,差點認不出病床上夢呓呻吟的豬頭就是他呢。”

“你哦……我實在替傑森感到不值!”

童季萱搞起粉拳敲了他的胸口一記,被趙耕希低笑着伸手摟住。她想抽回手,他卻緊緊握住不放。

“耕希?”她擡眼看他。

“我快吓死了!”他忽然認真嚴肅的說。

她蹙起柳眉眨眨眼,瞅看他按捺激動的俊臉。

“雖然早有防備,可是當我聽到你被人抓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害怕的當場發抖。你應該再小心一點。答應我,不管什麽時候你都會小心保護你自己。”

凝望趙耕希眼裏顯而易見的驚懼,不知怎地,竟讓童季萱感到淚漣漣。

不曉得該怎麽說才能讓眼前這個備受驚吓的男人感到心安,她心疼他眉眼間的恐懼,疼惜高傲幹練如他也會有此刻的脆弱顫抖。

她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語來安撫他,只能甜蜜送上自己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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