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會再亂想,更會一往無前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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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如果我的腦海裏只要有一點點微弱的思維晃動,一定是我耳朵裏在聽着什麽,眼睛裏在不安分的讀到什麽,我的經歷在他們的字字句句裏慢慢得到應驗,還是有一些不甘心,那些鼓舞人心或者是痛徹心扉的東西,永遠只是給你最外在的感受,在于我這并不能領會到什麽高尚精神。
忽然之間,天昏地暗,而我們應該更相信愛嗎?
這個年代你還敢相信愛情嗎?
當林楓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正在公司下面的咖啡廳裏敲着鍵盤,當咖啡與他同時出現在我的面前,還是有一點恍惚,這麽久彼此未見,應該在思量着什麽話題開頭,又或者緘默不說。
我望着他年輕的樣子,學生時代愛穿的運動衫早就變成了西裝革履和漂亮領帶的搭配,天真無邪的配菜什麽時候添加了滄桑的作料,一時間難以接受。想了想自己此刻的故作深沉,也許給他的亦是同一種感受,他變得瘦了,以前我總是嫌棄他故意成熟而留的胡渣也整理的幹幹淨淨,像足了臺灣青春偶像劇的奶油小生。想了這麽多,他依舊沒有開口,而我在等他說第一句話。
“陽陽,過得好嗎?”
本來想着拒絕這個故作親昵的稱呼,話到嘴邊卻是:“還好,你呢?”
“我和她分手了,這次是真的分手了,當時我太貪心,以為和她上床,與你戀愛,滿足了我作為男人所有的虛榮心,可是在你離開我的那一刻卻再也不能驕傲的生活,我的愛情都在你的身上,回來吧。”他的表情極度真誠和痛苦,我願意相信這件事是真實的,并且在這一段感情裏确信我并不是一個失敗者,可是我願意回去嗎?我問自己。
我望着他過于激動而握住我的手的手,溫熱的,柔軟的,熟悉的卻漸漸感覺疏離的,我并沒有急于逃脫他的緊握,而是思酌着這種難言的感覺,漸漸的冷淡了呢。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才決絕的,緩慢的,看上去給他帶去如同淩遲般痛苦似的抽出了自己的左手,“對不起,我們已沒有愛情。”
“是你難以接受的對吧,你至今都不願意接受的,我理解,你有精神潔癖的,可是看在我們這麽久的感情上原諒我這一次,我用這一次的錯誤發誓給你一輩子的安穩,好嗎?”眼神真摯,仿佛讓我看到了當初他向我表白時,我故意扭捏的逗他拒絕他的深情,他着急笨拙的模樣,差點失神的淺笑出來。
“怎麽?不是約好只有我們兩個的嗎?這個男士是誰?”張亦琛就這麽自然而然的做到了我的身邊,熟識的好像我倆是相戀已久的愛人,不知道他處于什麽目的會坦蕩的出現在這裏,訝異的表情也只在臉上停頓了二分之一秒,正好利用這個男人,給林楓一個絕情的愛情死亡書。
“等你好久了,怎麽,工作還是太忙吧。”我順勢與他演了下去。
錯愕的林楓瞪着眼睛望着我們,難以置信的模樣讓我頗有點撒謊的愧疚和對他的一點點同情,“你們?是什麽關系?”
“什麽什麽關系?”張亦琛理所應該的牽起我的手,挑了挑眉,帥氣的樣子如果在我二十歲的時候,一定瘋狂的迷戀上他,“我們已經交往一個月多月,請問你是?”
“沒什麽,他是我大學同學,正巧遇見便寒暄了兩句,正好你來了,我們也該走了,不是說好吃飯的嗎?我都餓死了。走吧,親愛的。”感覺一口氣說了好多話,快速的把電腦關上,拉着他的手離開這裏,而我們最後的記憶就只是在這個咖啡廳,林楓最後為我買了單。
“你為什麽在那裏出現?”我略有敵意,畢竟他是林冬陽的朋友,當然也是張亦心看不順眼的哥哥。
“正巧路過。”
“那至少也不該插手別人的事情吧。”
“但你不覺得因為我,你更快的把他擺脫了嗎?”張亦琛似乎有些得意。
“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了。”我并不領情,直覺裏他肯定有別的事情或者目的。
“你,恨他嗎?”他的語調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心“咯噔”一下,明明知道問的是誰,卻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遍,“你說誰?”
“林冬陽。”三個字,清晰的打進我的心髒。
“恨。”冰冷的恨意帶着冰冷的語調說了出來,恨嗎?
“真的一點兄妹之情都沒有嗎?畢竟他一直視你為最愛的人。”
“哼,”我不禁冷笑出聲:“最愛的人,所以會毫不留戀的把我丢在這裏,他信誓旦旦的說過要保護我的,可是呢?他害死了我們的爸媽,把我變成孤兒,這一輩子都要帶着“孤兒”這個标簽無依無靠的生存,現在他回來了嗎?他有在彌補嗎?有用嗎?”
“是你沒給他機會。”
“他根本就不配做我哥哥。”
“你以為你這些年來花的錢,受的資助是從哪裏來的?你以為血溶于水的親情他不珍惜,你以為失去你們的爸媽他不自責後悔,你以為他為了得到你的原諒沒有努力?為什麽你以為你所認為的“以為”都是對的,誰沒有年少時候犯錯的時候,可是為什麽連原諒的機會都不給,無時無刻的自己痛苦,你明明在意他勝過任何人,卻疏遠的比過路的陌生人還要冷漠,明明希望他在你身邊,卻偏偏把他推出去好遠,明明自己如此脆弱,卻假裝無堅不摧,刀槍不入,你不覺得難受嗎?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似乎連張亦琛都覺得自己說的過火,終于緘默。
我安靜的坐在長椅上,看着腳邊的螞蟻如同苦行憎一般行走,“他離開了我,我無法原諒。”
“時間留下最好的。”他看向遠方,平靜的說出這句話。“無論張亦心如何讨厭我,憎恨我,我現在想的依舊是如果李英桓有一天辜負她,如果她過得不快樂,不幸福,我會付出最好的,她最喜歡的,無論什麽,只要她幸福。相信我你哥也一定與我想的一樣。”
“我哥哥也一樣。”我呢喃着這句話,是吧。
看着張亦琛的側臉,突然怎的就生出那麽大的親切感,很明顯我被他感動了,我想他也看得出來,但也只是為他的演講感動了,與林冬陽無關。
“這麽說來,你并不是一個思想枯涸的男人,我為我們初次見面的行為道歉。對不起,張亦琛。”
“你記起來了?”他倒是很坦然。
“嗯,一直覺得你很熟悉,終于記起第一次原來是這樣不愉快的交集。”
“你絕對不會了解它給我帶來多大的影響和心理陰影。”他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可我也只當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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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世界上所有人的經歷都可以曲折離奇,只不過我們的注意力并沒有放在另一個人身上,沒有細致入微的觀察他,沒有給他曝露真實人生的機會,也許并不光彩,但未必無益。比如,林冬陽。
編輯者的工作往往是最疲憊最乏味的,每天對着電腦校對,更改,然後通過。無數個帶着對自己文字充滿信心的稿件發送到我的手裏,然後被我輕輕碾碎,扼殺,想來也是一件完全無情的事情,當我完成最後一項工作的時候歡愉的伸着懶腰的時候,一束鮮豔的玫瑰花突然的出現在我的眼前。
難以掩飾訝異的心情,畢竟自從大學畢業以後浪漫之類的事情基本與我絕緣,我能做的貌似只有拼命的把別人的東西裝飾好,校對好,相反自己的感性卻一點一點的忘記記錄下來。
“是林陽光小姐嗎?您的快遞,請簽收一下。”帥氣的快遞小哥盡職的說。
“哦,好……額,請問你知道是誰送的嗎?”問完就罵自己秀逗了吧,他怎麽會知道。
“不好意思,林小姐,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哦,好,謝謝。”
辦公室零星的幾個人還在加班,一抹鮮豔的大紅色怎麽能不引起他們的注意來。
“喲,小陽,最近談朋友了吧。是男朋友送的吧。”
“好浪漫啊。我男朋友從來不會這樣。”另一個無不憂怨的說。
“不要心軟,被幾句甜言蜜語俘虜,要做有知識有理想的新世紀青年。”最後一句着着實實把我逗樂了。
“相裏,你能不能說話不要這麽哏。”我用天津話來回應他。
相裏建武,複姓相裏,純天津人。說話特別熱鬧,聽起來就像唱京東大鼓的,估計從他爺爺輩的都是曲藝人才吧,所以才造就了他天生的幽默細胞,他和我是同一年畢業的新人,所以相比之下我們心理認同感還是比較多的。
笑笑之後大家又埋頭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