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蘇老太抄起邊上立着的一根棍子就往外跑,她活這麽大歲數,還讓個小雜種給在背後指着咒了,讓她老臉往哪兒擱,看她今天不打斷那小雜種一條腿。

劉芳見蘇老太氣沖沖的跑出門去,她收起眼角的淚水,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那句話咋說的來着,哦,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她現在就等着這兩個打得個你死我活。

蘇老太急匆匆的跑來,對着蘇然她們家院門一陣猛敲,敲了沒人開之後,她索性直接拿着棍子亂敲,企圖将門破開。

隔壁姚嬸子今天地裏沒活計,所以沒出去,聽見這動靜趕緊出來看看,發現是蘇老太,一張臉耷拉下來,趕緊沖過去阻止:“喂,你這老太婆幹啥子,別個屋頭的門,你亂敲個啥。”

聽到姚嬸子這語氣,蘇老太火氣更勝:“你這婆娘多管閑事,老娘又沒敲你家的門,你瞎嚷嚷個啥子。”

“你敲的是李翠菊家的門,老娘我就有權利管,你這癫老太婆別到處發瘋,要發瘋回家發去,這裏不歡迎你。”姚嬸子深知李翠菊母女和蘇家的關系,所以她也對這老太婆沒好臉,這都什麽人啊。

“你個臭婆娘,管你屁事,老娘就要敲,不止要敲還要進去砸東西。反正老娘在一天這小雜種一家就別想有有好日子過。”

“你說人家是雜種,那你是什麽,雜種她奶奶?老雜種?哈哈哈哈。”姚嬸子指着蘇老太哈哈大笑。

蘇老太這面子裏子都挂不住,心中窩火,舉着棍子就朝姚嬸子撲來,省的姚嬸子身子還算靈活,後退兩步避開了,看着這老家夥有要拼命的架勢,姚嬸子一手握住蘇老太手中棍子的另一頭,這姚嬸子年輕力壯,這一拉一攘蘇老太就跌坐在了地上,手上的棍子也被姚嬸子奪了去。

就在這時候蘇然和蘇母下地回來了,見到這情形,不明所以,趕緊走了過來。

“娘,你咋個在這裏?”蘇母喊道,她心裏雖然不情願喊這一聲娘,但她終歸是蘇家的兒媳婦,蘇然是蘇家的種。

蘇老太見到李翠菊,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撲頭蓋臉的就給了她一頓罵,“你個喪門星養的小畜生居然敢咒我老不死的,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蘇老太話畢,就左右尋找她那根棍子,見棍子在姚嬸子手上握着,沒轍,就舉起自己老繭叢生的手要甩蘇然一巴掌。

無論是前世還是這世,蘇然一直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這老太婆無緣無故要打她,她怎能任由其胡來,她眼疾手快握住蘇老太那正揮下來的手,将其往後一推,她用的力道不大,卻沒想到這老太婆居然跌倒在了地上。

蘇老太婆鬧出的動靜不小,周圍的一些鄰居都陸續過來看熱鬧了,這些鄰居家的男人們都下地幹活去了,多是些老婆子女人在家裏,村裏人都知道這蘇家是個不要臉的,所以都顧顧忌忌不敢輕易上前說句公道話。

“然然。”蘇母喊了蘇然一聲,作勢要去扶蘇老太婆起來。

蘇然見她媽這樣,趕緊去攔住,她早知道蘇母這性子軟弱心腸善良,可這也太弱了吧,人家都欺負到了家門口,她還要去幫人家,人家可不會念叨她這點好,等會等事兒消停了得好好和蘇母說道說道。

蘇母方才只是有些不忍,見女兒攔住自己,也就算了沒在伸手去扶了。

這蘇老太見周圍的人有些多了,她被這小雜種推到地上這把老臉簡直沒地擱,索性坐在地上不起來了,哭喪這個臉呼天喊地道:“我個老天爺啊,我家大蘇怎麽取了這麽個婆娘生了這麽個不孝的東西啊,她居然推我啊,我這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家門不幸啊……”

蘇老太這一鬧,圍過來的人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對着蘇老太指指點點,蘇老太權當沒看見,自顧自的還越哭越厲害,聲音大的大半個村子都聽得見。

姚嬸子看不下去這老妖婆撒潑耍賴這樣兒了,扯着大嗓門吼道:“你個老不死的家夥,你莫要栽贓陷害了,我們可是看見的,是你挑事來鬧,人家這叫正當防衛,正當防衛你懂不!”

“你這婆娘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蘇老太氣的五竅生煙了,罵道:“你個嫁瘸子的沒出息的也敢說話。”

嫁瘸子的是指的姚嬸子她家閨女,姚嬸的閨女姚琴嫁給了隔壁李家村的一個瘸子,當初姚嬸子死活不同意女兒嫁給那個瘸子,但女兒以死相逼,她沒辦法只好依了女兒,而這事兒也成了姚嬸子心頭的一塊心病。

蘇老太這話戳到姚嬸子的脊梁骨了,姚嬸子本就火大再這麽一刺激,作勢就開始挽袖子要和蘇老太婆拼一架,蘇然見狀趕緊去攔住。

這人該打,但人家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一不小心打傷了打殘了,這不要臉的蘇軍一家還不得訛上她們一輩子,這簡直得不償失,最後稱了人家的心。

就在這時候有人叫來了村長來了,村長名叫張有才,高中文化,在杏花村當了幾十年的村長了,一直管理的井井有條。

這個時候的人們大多畏官,哪怕是個芝麻大小的官心中也要顧及三分,村民見到村長來了,紛紛給村長讓路,也都安靜了下來。

蘇老太見到村長來了,臉色一變,昏黃的眼珠子一轉,又放聲哭了起來,“村長啊,你可算是來了,俺的命可真的是苦啊,這兒媳婦孫女都是個不孝順的,我這日後怎麽活啊。”

蘇母見到蘇老太如此,面子上挂不住,蘇老太這麽一鬧對她倒是沒什麽,她早就習慣了,可是對然然的名聲可不好,要是這傳出去讓別人以為然然真是個不孝順的,那然然以後怎麽嫁人啊,她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蘇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張有才看着地上的蘇老太婆,又看着站在旁邊的蘇家母女倆,皺起了一雙濃眉。蘇家的事他早幾年就知道了,蘇老太做的過分,一直欺壓這這母女倆,他不是不想管這事兒,但是這清官難斷家務事,更別說是別人家的家務事了。

“給我起來,蘇老太你這坐在地上成什麽體統,傳出去可丢的是咱們杏花村的臉。”

張有才铿锵有力的一句話,吓得蘇老太立馬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丢了杏花村的臉,這責任她可承擔不起。

“說吧,怎麽回事,蘇老太婆你又鬧什麽?”張有才這話中已然暗指是蘇老太單方面挑事,跟蘇家母女無關了。

蘇老太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語氣低沉下來說道:“村長你要給我評評理啊,她這小崽兒居然在背後咒我是個老不死的東西,還說我們老蘇家一輩子甭想發財。”

一排黑線在蘇然腦門上降下,這老太婆颠倒黑白的手段可謂是一流,她幾時說過這話了,這編瞎話的技術真是手到擒來啊。

張有才聽了蘇老太的話,心中雖然已衡量出真假,但這麽多人聽着看着,他也不好私自做決定,便把目光投向蘇然母女,“她這話說的可是真的?”

蘇老太朝蘇然投過來一個得意的神色,看她怎麽解釋,就算是解釋也沒用,又有幾個要信,就算是村長信了,這不孝的名聲傳出去了那這小畜生的名聲也照樣毀了。

“村長大伯,她說的話怎麽可能是真的。”蘇然直視張有才的眼睛,說的很誠懇。

張有才自然是信她們的,他腦子飛快的轉動着,想着怎麽才能讓蘇老太婆安分的辦法。

蘇然知道這些年蘇老太也沒少讓村長為難,此刻村長肯定也正在為難中,她又道:“大伯,這事兒我想不通,肯定有人在背後造我的謠,我有幾句話要問蘇老太。”

張有才點點頭。

蘇老太聽見蘇然這話,破口而出:“什麽造謠,這就是事實,你別狡辯。”

“蘇老太,你說你聽到了我在背後咒你,你是親耳聽到的?”

蘇老太聽到這個問題,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但左右衡量了一下,自己孫媳婦不可能跟自己說假話,那必然就是這小畜生在背後說了自己壞話了,想到這裏底氣又足了起來:“我沒聽見,但是有人親耳聽見了。你莫想耍啥花花腸子。”

“有人?這個人是誰?萬一她跟你說假話呢?蘇老太,你可別被別人騙了啊。”

“這個人不可能騙我,小畜生你到底想說個啥!”蘇然一直問一些她覺得不重要的問題,弄得她心惶惶的。

“哦?這個人不可能騙你,你咋那麽确定她不會騙你。”蘇然現在可以猜出到底是誰在背後嚼舌根了,她記憶中就和一人起過沖突,并且那人也的确在蘇老太所說的“不可能騙”的範圍中。“我來告訴你,她就是騙你的,她想挑起咱們的矛盾,看你一個人出醜。”

“這不可能,你別為你自己洗白,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不孝的東西。”蘇老太說這句話時明顯的底氣不足,還癫着往後退了兩步小碎步。

劉芳在家呆的差不多了,她尋思着那老太婆已經和蘇家那對母女打起來了,她個做孫媳婦的現在也該現身去表現表現了,她慢悠悠的走到目的地,見到一大群人圍着,蘇老太婆和那對母女還有村長都站在正中央。

蘇老太正有些窘迫,見到劉芳來,仿佛找到了依靠救命稻草:“芳子,你快來說說這小畜生當時是怎麽在背後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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