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追蹤02

盧似水看着一臉淡然樣的雷森德, 張了張嘴, 最後默默地坐回自己的座位。只能不愧是外太空來的人, 解決問題的方案都是放眼宇宙的，一點也不給地球人表現的機會。

盧似水很失望, 但也沒辦法，獸王還是得找, 阿斯獸的動靜也還是得繼續關注，軍隊狀态也依舊需要保持一級戰備。而且，不僅僅是他們現下作為主戰場的h市需要時刻保持一級戰備，随着時間的推移, h市周邊的城市, 更糟的可能的是全國都将進入戰備狀态。如果在h市一直找不到獸王，阿斯獸群體數量不斷增加, 那向周邊城市擴散, 将會成為一種必然的趨勢。

阿斯獸會轉移, 獸王也是一樣的，不會一直待在一個地方不動, 盧似水現在只想知道那該死的獸王到底還在不在h市。獸王或有可能離開h市的可能，他已經跟上級彙報, 上級也已經往h市周邊城市進駐軍隊警戒，同時幫他關注獸王的動靜，然而周邊城市也完全沒有傳來相關消息。盧似水都快懷疑這獸王是不是從人間蒸發了。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前兩天剛發現的假懷孕阿斯獸, 已經足夠說明獸王還活蹦亂跳的，而且正卯足了勁地生孩子中！

雷森德看到盧似水從旁邊抽屜拿出一卷紙，雖然在桌子上展開，拿着筆在上面塗塗畫畫，随後陷入了沉思。

【你在幹什麽？】雷森德開口問道。

季霖幫忙問盧似水。

“這個？”盧似水指了指在自己辦公桌上展開的地圖，望着雷森德問，見雷森德沒有反駁，就自己解釋道，“這是h市的地圖。要找獸王也不能亂找一氣，所以我h市進行了區域劃分，一個區域一個區域地仔細找，算是地毯式的搜索吧。”

雷森德微微挑眉，示意他繼續說。

“在你們參與進來前，我們已經在這麽做了，這兩塊地方其實是搜過了的。”盧似水指尖敲了敲地圖上标記了兩行字的區域說道，“不過，你也知道，我們找阿斯獸只能依靠人工搜索，在它們沒現身的情況下，探測器什麽的基本用不上。當然，我們也試圖讓警犬加入搜索，可是警犬聞了阿斯獸的味道就害怕，可能沒法加入搜索。所以，之前搜過的這兩個區域，又讓提莫先生幫忙重新搜索了，還有那麽多地方，大概需要花上十天半月的時間吧。”

h市那麽大，能夠确切追蹤到獸王的又提莫一個人，盧卡斯雖然也在幫忙，但在追蹤上也只能看運氣，比如獸王的氣息暴露在他能感知的範圍。他在高速移動的搜索上，沒有可以在空中飛翔的提莫追蹤起來方便。他們試過讓盧卡斯提高移動效率，但坐直升飛機受到高度限制，不能降得太低，坐車又受地形限制，那些窄巷什麽的，車子肯定開不進去，盧卡斯自己跑起來倒的不慢，可是體力也有上限，這麽熱的天氣一天兩天或許沒什麽問題，時間久了肯定是不行的。

【十天半月大概是不夠的。萬一你們搜完這個地方，去下個地方後，獸王跑回搜過的這個地方……】

盧似水頓時露出一臉菜色。

【開個玩笑。】雷森德輕笑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如果獸王換地方，它進行地表移動的時候，你們的監控多半是能夠發現什麽的。】

盧卡斯：“……”玩笑不是這麽開的！

雷森德走到他身邊拿起他那張地圖，擡眸問道，【這張圖我可以帶走嗎？】

“……可以。”地圖的備份在電腦上就有，他打印出來只是覺得在紙張上塗塗畫畫地比較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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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雷森德帶着季霖往外走，盧似水不解地問道，“哎，你們去哪兒啊？”

雷森德揚了揚手中那張重新被卷起來的地圖，頭也不回地說道：【我也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撞到獸王。】

“雷森德說，他也幫忙找找獸王。”季霖給盧似水解釋完了，幫他關上辦公室的門，快走了幾步，跟上雷森德的腳步。

然而，事情總是不如人願，即使雷森德也加入了搜索工作，但直到八月進入下旬，阿斯獸倒是發現了幾只，從一些隐秘的角落地被揪出來，一樣是懷着死蛋的，獸王卻依舊毫無音訊。

這天，季霖開車和雷森德結束搜查回來，天幕已經是一片漆黑了。這次他們跑得遠了一些，回來也就晚了。兩人剛進大門，就看到宋耀攔着顯然也剛回來的提莫，手裏拿着手機，嘀嘀咕咕地說個沒完，提莫一臉面無表情，也不知道聽懂沒有。

“我說你給個反應啊！聽不聽懂？昂的斯丹？照片！照片總看得懂吧？”宋耀指着手機屏幕道，“我是說——這位美麗的女孩，梁思雨，她要回s市了，回去前，她想見見你！總之你跟我走就是了。”

宋耀說着，就想伸手去拽提莫。

“宋耀，你幹嘛呢？”季霖出聲問道。

“哎喲卧槽！吓我一跳！”宋耀拍着胸口給自己壓驚，他顯然對提莫說得太投入，完全沒察覺到季霖他們回來了，“季霖，還有雷森德，你們回來得正好，幫我跟提莫說，梁思雨想見見他。”

季霖有些意外，梁思雨在那天離開豐新醫院後就沒再聯系提莫，不然宋耀早就開口說了。一周前，梁思雨手術順利結束，之後盧似水找人去跟梁家說明了情況，梁思雨當時也沒有提出要見提莫的意思，季霖還以為她是接受不了提莫的身份，才選擇了不見。外星人，這種存在有人能迅速接受，有人會糾結些許，自然也有人是不能接受的。畢竟這在人類社會還屬于陌生的存在，各種說法都有，有感興趣的，自然也會有感到恐懼的，梁思雨不能接受，季霖也是能夠理解，不想現在她卻突然提出了要見提莫。

季霖也不太清楚梁思雨到底是怎麽想，但還是幫宋耀把話翻譯給提莫。季霖跟在雷森德身邊那麽久，曼德爾星域的語言進步十分快，這樣簡單的翻譯，他已經能夠自己用曼德爾星域的語言說出來了。雷森德他們的中文學得也挺快，不算雷森德這種平時一直用翻譯器跟他交流例外在內，盧卡斯和提莫也學得挺快，他們的語言天賦似乎非常好。相比之下，盧似水找來的那兩位語言精英，進度跟盧卡斯他們比，就顯得不太給力了。

【抱歉，我聽懂了他說的大致意思了。我只是不知道怎麽用中文告訴……】提莫看了一眼宋耀，似乎十分糾結，半響才悶悶道，【我需要好好想想。】

說完，提莫對宋耀微微點頭，随後越過他，回自己房間了。

“他說要考慮一下。”季霖扭頭對宋耀道。

“這種事還要考慮？這人怎麽那麽麻煩。”宋耀一邊嘀咕着，一邊打了個哈欠，“我也要回去睡了，晚安。”

提莫這人，性格跟盧卡斯十分不一樣，也可以說是跟盧卡斯截然相反的人。相比于盧卡斯外向得如同一匹脫缰的野馬，提莫就顯得內向安靜，有時安靜得讓人感覺沉悶。季霖有時會覺得，某種程度來說，提莫跟他有點像，同樣不是喜歡跟不熟悉的人主動交流的類型，但又稍稍有些不一樣，他多數時候是随波逐流毫無目标可言，想法也簡單，但提莫顯然比他有想法多了。

不過，季霖覺得自己最近也不能算是沒有目标，過去的二十多年裏，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渴望過一個人，希望留在他身邊，希望跟他建立更深的羁絆，在未來漫長的時間裏，可以一直相依相偎地走下去。他很清楚，這種渴望，通常被人們稱之為愛慕。

季霖側頭看了一眼雷森德，他側臉的線條，帶着一如既往的優雅，黑色長發束在身後，卻沒給他添加半分女氣，反而帶着一種凜然的高貴，讓他即便傲慢，也顯得那樣理所當然……同時——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季霖雖然出身福利院，但他從不覺得自己是自卑的，他學任何東西都比別人快，只要不涉及人際關系的事，他都能做得很好。有時會羨慕別人有一大群的朋友，不管遇見熟悉還是陌生的人，都能游刃有餘談笑風生，他也曾經因此憧憬過一個人，但季霖依舊不覺得自己是自卑的，可在雷森德面前，他卻感覺到了自卑。他不敢把自己的心情告訴雷森德，一旦被拒絕，他就不能繼續留在他身邊了。他沒有那樣的勇氣，至少，目前他還沒有面對接受離開雷森德的勇氣。

【又發什麽呆？】雷森德伸手戳了一下季霖的額頭，感覺不錯，沒等季霖開口，又戳了第二下，【在想什麽？】

“我在想提莫……”季霖擡手摸了摸被雷森德戳過的地方，藏起自己的心思，只說了開始的想法，“他對梁思雨到底是怎麽想的？”

【提莫？】雷森德不太高興季霖想得那麽認真，居然想的都是提莫的事。季霖該不會對提莫有意思吧？雷森德想到這裏，眸光微微一頓，随後漫不經心道，【提莫他是喜歡梁思雨。】

提莫對梁思雨到底什麽想法，雷森德其實也不太清楚，他自己的感情史都是一片空白的，目前還沒有洞悉這方面情況的能力，至少像提莫這種內斂的性子，他是看不明白的。不過，這麽說季霖大概就會放棄對提莫的想法了。雷森德覺得，要配得上季霖，提莫也是完全不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