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

“那個什麽坐館對你真的那麽重要嗎？”

面對Michelle的質問，阿霆選擇了沉默。

“你回答我，你愛不愛我？”

阿霆毫不遲疑：“愛。”

Michelle拿出預先準備好的鑽戒：“你現在對着十字架發誓，我們馬上結婚，然後一起去美國！”滿臉期待地望着阿霆。

阿霆怎麽也沒有想到，Michelle會在這個時候向自己逼婚。

他知道這次遇襲吓到了Michelle，她怕自己有一天會橫屍街頭，所以要自己退出社團，離開香港。

可是——自己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你給我一點時間。”

臉上的期冀驟然消失，Michelle的聲音冷淡下來：“不用了……以後你不用再來找我。”

Michelle就這樣走了，果斷而決絕。

阿霆沒有出聲挽留，因為他清楚Michelle要的是什麽，而自己給不了，至少現在給不了。

這已經是兩人的第二次分手。

上一次提出分手的人是他，而這一次是Michelle。

也算是扯平了。

Michelle消失在夜幕裏，阿霆站在原處，突然很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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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感十足的舞曲被厚厚的門板阻隔在外，阿霆坐在偌大的包廂裏，獨自喝着悶酒，心裏忽然就有種空蕩蕩的感覺。

阿棟的情況剛剛穩定，阿祥在醫院輪班守夜，少了兄弟的陪伴，酒仿佛也變了味兒。

喝到第四杯的時候，包廂的門被推開，擾人的喧嚣趁着開門的間隙一湧而入，沖擊着耳膜。

阿霆皺了皺眉。

随手關上門，Bill一臉熱絡地走過來坐下：“霆哥今天怎麽想到來關照我？”

經理不惜得罪幾位闊太硬把自己從包廂裏拽出去的時候，Bill怎麽也想不到點名要找自己的竟然是阿霆。

“心情不好？”Bill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

阿霆一飲而盡，放下空杯。

“告訴你一個秘密。”Bill給阿霆倒上酒，自己也倒了一杯。“我媽很疼我弟弟，對我卻沒有好臉色，從小到大，我想盡辦法哄她開心，所以哄人開心我最拿手了。”

“我可不是你媽。”阿霆拿起杯子。“陪我喝酒就行了。”

Bill翹起唇角，陪着幹了一杯：“對了，你朋友的傷怎麽樣了？”很關心的樣子。

對于這個好不容易找到的靠山，Bill已經做了一些功課，知道那天受傷的大塊頭叫阿棟，也是個大佬級的，跟阿霆是多年的好兄弟，感情不一般。适時地表現一下關心，絕對有百利而無一害。

阿霆的表情舒展了些：“已經過了危險期。”

“那就好了，當時他的樣子可真是吓人……”Bill想來仍然心有餘悸。

“說起來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及時報警又沖出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說不定阿棟已經……”每每想到這裏阿霆就禁不住一陣後怕。

“上次潑了你一身酒，你都沒跟我計較，就當是——報答你的‘不殺之恩’。”Bill笑眯眯地瞅着阿霆。

“不殺之恩？”阿霆不覺唇角稍彎。“總之這件事我會記住的。”

Bill在心裏比了個大大的“V”字。

看着阿霆一杯接一杯地灌酒，Bill忍不住道：“看你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人甩了。”

阿霆臉色僵了僵，不太好看。

“……被我說中了？”不會吧……大佬也會被人甩？

阿霆狀似不甚在意地道：“她要我馬上跟她結婚，回美國。”

Bill明白了。“你肯定不會答應啦。”剛剛被人暗算，好兄弟又被砍成重傷，阿霆怎麽看也不是會在這種時候抽身逃走的人。“所以分手了？”

阿霆沒有說話。

“她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已經是不了解你，還因為這個跟你分手，說明她根本不是完全接受你社團大佬的身份，對可能的危險也沒有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現在不分，遲早也會分。”

Bill這番話阿霆心裏并非不知道，跟Michelle分分合合，說到底還是因為兩人的身份差異。

那些有錢人跟自己合作談生意，表面上客客氣氣，但始終不會當自己是同個圈子。即使将來當上坐館，也不過是利用價值更大一些，黑道就是黑道，那些人會拉攏，會畏懼，但永遠不會真的看得起自己。

就像Michelle的父親，合作了這麽久，自己又跟Michelle談了這麽久的戀愛，但他其實從來沒把自己真的當自己人。

Michelle到底是千金小姐，表面上不介意自己是黑社會，但她心裏……

Bill又開了兩瓶酒，遞給阿霆一瓶：“喝酒。”

男人之間就簡單得多，不需要什麽多餘的話。

阿霆接過，不再去想什麽，仰頭喝酒。

兩人不知不覺喝了很多，桌子上一堆東倒西歪的空酒瓶，沙發上兩個東倒西歪的人。

阿霆的酒量本來很好，可是借酒澆愁總是特別容易醉。

Bill做這一行，酒量自然也不差，而且很懂得如何在自己醉倒之前先把客人灌醉。

所以當阿霆突然醉眼朦胧地把Bill按倒在沙發上的時候，Bill還很清醒。

但清醒的大腦根本來不及思考，帶着濃郁酒氣的雙唇便已順勢壓了下來，準确無誤地壓在同樣萦着酒氣的薄唇上，霸道地含住，碾磨、吸吮……

Bill猛地睜大了眼——

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