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2

阿霆完全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三天的上午。

Michelle自從那天離開醫院就再也沒有出現，只讓人帶了一封信給阿霆。

對于黑社會這種打打殺殺、随時可能橫屍街頭的日子，Michelle原本就心存顧慮、不是完全能夠接受，如今親眼目睹、親身經歷，所受的沖擊不可謂不大……

經過這件事，Michelle确定自己無法繼續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更無法再一次面對阿霆的生死……

三年時間，她等不了……

Michelle最終還是選擇了回美國，同時也為兩人的關系畫下了一個句點。

而對于Michelle的這個決定阿霆并未感到意外，看過信後的心情甚至比想象中還要平和淡定得多。

結束了，終究還是結束了。

意料之中，早晚而已。

結束了也好，Michelle不必再夾在自己和他父親之間左右為難，自己以後做事也可少了一份顧慮、少了一份牽絆。

Michelle有她的路要走，而自己選擇的這條路——也還要繼續走下去。

投票日已過，兩個參選人一死一重傷，阿公勉為其難地表示只好自己辛苦些，繼續連任當這個坐館。

警方那邊漏出消息，刀手供出□□的主使者是Irene姐，而阿霆被襲後Irene就交出地盤離開了香港。警方全力追緝，阿公也拍着桌子說一定要幫阿霆讨回公道。

可阿霆幾個心知肚明，真正的幕後黑手其實是阿公。

最早看透這件事的自然是耀文。在字頭裏待了這麽多年，要是這點事都看不明白那真是白混了。

Irene姐做這件事，既替自己出了氣、給火爆明報了仇，又幫阿公除去了眼中釘，事成後脫離社團全身而退，可說是一舉數得，計劃堪稱完美。只是誰也沒有料到半路會冒出個Bill，原本十拿九穩的布局沒能落個圓滿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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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阿公僞善狠辣的作風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舍棄Irene，而Irene也不會天真地以為出了纰漏阿公會對自己有所維護。相識這麽久，誰還不知道誰？

相比阿公對Irene的喊打喊殺，阿霆心裏反倒淡然得多，當年自己殺了火爆明，現在……就當是扯平。

但是對阿公——就絕不能這麽算了。

在這件事上阿祥、阿棟也是同樣的意思，三兄弟一條心，誓要向阿公讨回這筆債。

若是換作從前耀文絕不會贊同，但阿公如此對阿霆、如此對Irene，實在讓耀文寒透了心。嘴上勸了勸，看三人意志堅定，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半是默許半是放任。

而豪叔那邊雖然這次阿霆沒能當上坐館，但合作了這麽久，豪叔還是很看好阿霆，願意多等一段時間，看他是不是真能扳倒阿公。說到底，在商言商，左右不過一個利字。

耀文和豪叔如此态度，阿霆心裏更有了底。不過要對付阿公不能心急，得沉得住氣。

阿霆讓阿祥放出話去，發動所有人手，無論用什麽方法一定要把Irene姐找出來，要活不要死，算是沖着耀文的面子。

明裏暗裏做足了尋人報仇的架勢，阿霆自己則老老實實地待在醫院裏養傷，再不提選坐館的事。期間阿公遣人來問候了兩次，沒能從阿霆身上瞧出什麽端倪。

但阿霆心裏清楚，以阿公的多疑絕不會就此輕易相信，戲還要慢慢演下去，耐得住性子才能抓到老狐貍。

一轉眼過了大半個月，Irene姐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下落不明。

阿霆醒來的第二天阿棟就轉院住了過來，兩兄弟挨着病房一起休養，把社團的事一股腦全丢給了阿祥。阿祥整日忙得一個頭兩個大，直喊着還不如被砍的人是他。

背後有耀文撐腰地盤上倒沒什麽問題，可阿霆那些生意就難免受了影響。

阿霆的傷勢雖已大好，但仍需在醫院待上一段時間，遙控指揮終究不及親力親為，生意可說是一落千丈。

這些阿公看在眼裏，心裏漸漸放松了警惕，想阿霆這次元氣大傷，短期內也翻不起什麽大浪。

殊不知這一切本就是做給他看的。明裏失利，暗中撒網，阿霆早找了人挖掘搜集阿公的罪證。就算阿公再狡猾精明，在道上混了幾十年，總不會一點蛛絲馬跡也沒留下。只待掌握到足夠的證據，就一舉将阿公徹底擊垮，絕不給他翻身的機會。

眼瞅着一切都依照計劃順利進行，阿霆的神經也稍稍放松了些，看着彙報完正準備離開的阿傑，忽然就想起了許久不見的Bill。

“Bill最近在幹什麽？”

冷不丁這麽一問，阿傑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支吾着：“他這陣子……好像很紅，聽說那些闊太們都點名找他，連帶着場子都旺了不少。還有就是……”小心觀察着阿霆的臉色，繼續說道：“有個小老板最近總黏着他。”

“小老板？”阿霆随口問道。

“姓何，在上面有間手機工廠，人經常不在香港。不過家在這邊，有老婆還有一個兒子。”阿傑萬分慶幸自己一直有留意Bill的動向，做足了功課，這會兒阿霆問起才不會一問三不知。“他好像不知道Bill是做哪行的，大概是在外面認識的。”

有老婆還有兒子……

阿霆眸色深凝，沉吟不語。

阿傑試探着問：“要不要警告他一下？”

“嗯？”阿霆一時沒反應過來阿傑的意思。“哦，不用。你去忙吧。”

既然大佬說不用，阿傑當然也不會多事，轉身向外走。

“等等。”

阿傑馬上停步回身。

“派人去接Bill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