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夏母怒斥欲分家
嗡嗡吵雜的聲音一直圍繞在耳邊,有尖利的夏老太的聲音,有夏母哭泣喚着呼喚夜娃的聲音,一聲聲如杜鵑啼血,還有各種各樣的雜音充斥。
夏夜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多久,感覺腦袋重的厲害,頭疼欲裂,肩膀處,後背幾處都有大小不一的痛感,眼睛被什麽東西糊住了,夏夜費力的想撐開眼皮,但是徒勞。
人昏迷着,耳邊慢慢清晰分辨出了些聲音,莫名的聽到了大山叔的聲音:“夏老嬸,夏夜還是個娃兒,肉炖了不就是給娃兒們吃的嘛!夏夜怎麽也是二哥唯一的娃,吃了正好長身體。你看這孩子,不知道的以為最多八歲。再說教育下打打屁股就行了,男娃時常打打摔摔得也皮實,但也不用打這麽厲害吧?你趕緊消消氣,給孩子看看才是要緊,這腦袋打破了不定怎麽樣呢!”
李大山看了眼疑似失了魂的夏母,以及被其環抱着的夏夜,勸着夏老太。還好跟着一起來的麗秋娘過來回複二嫂,這要是沒遇到攔着,估計二嫂也得不了好,哎!造孽啊!
那邊麗秋娘在窩棚裏四處找到了洗過的一條幹淨的毛巾,又弄了些鍋灰,也顧不得和夏老太他們聊,先上手把夏母用手擋住的傷口用鍋灰糊住止血,然後用毛巾捂住,言語溫和的勸慰道:“姐,沒事啊!你先用毛巾給娃捂住了,俺這就讓俺家大山送娃去縣醫院,沒事的,娃只靠你了,你可的挺住了,千萬別犯糊塗,堅持住!”
夏母淚眼婆娑的看了下麗秋娘,輕微的點了點頭,用毛巾捂住了夏夜的傷口,嘴裏輕聲念叨着:“捋捋毛,不疼啊,夜娃別怕,娘在呢!捋捋毛,不疼啊!夜娃別怕,娘在呢!…”
那邊廂夏家其餘衆人站在窩棚外,靜悄悄的也沒有言語。只有夏老太在窩棚裏瞅着李大山和麗秋娘的動作,狐疑的說道:“大山,不是俺說你,自己家的娃自己家疼,怎麽的,這幾年瞅着你家對夜娃這崽子可真是不錯,都快越過石頭了吧?連饑荒的時候都給這兩喪門星送吃的,當俺不知道呢?夜娃可是不滿月就出生了,俺一直覺着夜娃跟俺家的二兒可不像,合着是你是他親爹不成?”
夏老太的一段話即時燃爆了當場,那邊夏母凄厲的叫了聲:“娘????”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趙二菊你可終于把你的髒心思說出來了,你見天的磋磨俺和夜娃就是因為你這個髒心思吧?你真是讓人惡心!二柱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娘呢?難不成還真只是因為你內侄女嫁不成二柱,你就把二柱的積蓄都要去了,你天天住着二柱建的屋子,虐待着他的妻兒,你還是人嗎?你配做二柱的娘嗎?”夏母悲憤的喝到。
“二柱啊!二柱!你來帶走俺和夜娃吧!生受了這賊婆娘十來年的磋磨,現在又誣賴俺跟你把兄弟私通,你要是有靈,你就帶着俺和夜娃吧!這個家生生想逼死俺和夜娃啊!”夏母右手拿着毛巾壓着夜娃的傷口用左手錘着胸口。
鼻涕眼淚一起挂在臉上,嘴唇一直哆嗦着:“俺堵得慌啊!十年了,你磋磨俺的夜娃十年了!俺吃不好沒有奶,想煮點米湯喂夜娃你都不給,是大山他們家給送些,俺的夜娃才活了下來,你們這些夜娃的親人都是死的,都是死的啊!!”
冷冷的直視着夏老太背後的夏老栓以及其他幾個夏家人幾秒,之後血紅的眼睛直愣愣的瞪視着夏老太:“尤其是你,趙二菊!你會遭報應的!!像你這樣的看看是個什麽好下場!俺一直勸夜娃趁着在家裏多幹些,就當替二柱盡孝了,你卻逼着夜娃差點去尋了他爹,俺好恨啊!怎麽沒早點離了夏家這個毒窩!哪怕苦點累點也別讓娃受那麽多的苦!趙二菊,姑奶奶告訴你,俺什麽都不怕了!趙二菊,俺要分家,俺不會讓俺和俺夜娃死在這裏的!你個賊婆娘趙二菊,俺們要徹徹底底的和你們沒心肝的人分開!!!”
夏老太聽着一口一個的趙二菊叫着她,就想沖上去給這個不要臉的喪門星一巴掌,無奈剛邁了兩步就被麗秋娘在中間攔了下來,聽到夏母說分家,連忙一臉喜色的說道:“算你識相,這個家啥時候留你們了。想滾就快點!滾啊!快點滾,兩個喪門星,沒得浪費家裏的糧食,趕緊從夏家滾出去!”
夏母嗤笑的看着夏老太:“滾?你倒是想的美!要滾的是你們,這屋子,這家裏的每一樣都是娃他爹掙來了,說破天去繼承的也是夜娃,你們憑啥讓俺們出去?你們一家子趕緊滾出去,公爹?呵呵,當初給俺簽的契約可還記得?”
夏母将矛頭對向夏老栓,夏老栓正捏着煙袋子填着煙絲,夏母血紅的眼睛的注視,讓夏老栓手抖了下,沒敢言語。
“你這不安分的浪蹄子,不是勾搭了李大山,讓他接了你們去,反正有了首尾沒得賴在俺家裏不走,這要是在舊時非得請出族老們把你們不要臉的沉塘!”夏老太不依不饒的瞎咧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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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秋娘一聽不樂意了,本來攔着夏老太的手立馬甩開,指着夏老太瞪着眼睛質問道:“老嬸,你這是說話呢還是放屁呢?俺可是還在呢?什麽首尾?當俺是死的嗎?瞎說話不負責任是吧?你說的這些話喪良心不?沒得讓俺二哥泉下不得安寧,還合着誰幫了二哥留下的媳婦孩子,就是偷了他媳婦,生了崽子,你也不怕二哥半夜找你,再說俺家大山碰見二嫂時,什麽時候俺不在,你哪只眼睛看着二嫂勾搭大山了,你這麽糟踐俺家大山也就罷了,還這麽糟踐親兒子孫子,合着你這不是親娘是仇人啊?你是這個,俺不和你這拎不清的言語了!”邊說邊伸出大拇指。
“姐你也快先別吵了,咱先忍下,先聽俺的,你先顧着點夜娃。”麗秋娘回頭對着夏母道,安撫過了夏母後又轉頭對着夏老太:
“俺也不說別的了,俺二哥在的時候,在俺家和俺當家喝酒的時候說過,懷這胎不管是男娃女娃都跟俺家接親,啥也不說了,本來不該女方提的,雖然二哥不在了,俺們也會守約的,俺就當着你一家子的面,直接說了,夜娃就是俺女婿,等到歲數了,就讓麗秋和夜娃結婚,你們也不用髒的臭的就往俺二嫂身上潑,還非要連帶着俺們,老嬸,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咱們就去大隊裏說道說道,你是怎麽讓夜娃和二嫂怎麽給你家當牛做馬的,到縣裏說道說道,你是怎麽封建迷信的,老是罵夜娃和二嫂喪門星,這全村可都知道,夏老叔,你說句話,夏老嬸的話是不是代表你全家的話?”
說的夏老太趕緊閉上自己的嘴巴,立在門邊的夏老栓不得不趕緊把煙袋鍋子從嘴裏拿出來,逼到份上不得不言語下:“這是說的哪裏話!哎,你老嬸就是昏了頭了,亂說的,可不敢當真!”說着走向前去拉了拉夏老太的手。
“別說那有的沒的了,回頭再計較,大山回家趕緊套車帶娃去縣醫院看看,這腦袋可不能讓出了問題!”麗秋娘趕緊讓李大山去套車。
大隊裏有兩輛馬車,還好現在一輛歸李大山管,李大山回家套車,麗秋娘趕緊往大隊書記那裏去,這時去縣城看病住宿沒介紹信可不行。幸好趙淑天也是剛剛陪完學習小組的領導們吃好飯,正在家回味着,一聽麗秋娘說的情況,立馬狂跑到大隊辦公室開了介紹信,一秒不敢耽擱的跑去夏家。那邊李大山的車也到了,拿着被子鋪了兩層,幫着夏母把夏夜抱上了馬車,一路急慌慌的往縣城裏趕去。
一行人歷時兩個小時可算趕到了縣醫院,李大山抱着夏夜趕到診室,這時縣醫院已經下班,只有一個姓何的值班大夫在。仔細檢查了一番:“怎麽這麽重,這可明顯是被硬物敲打出來的,孩子犯錯了?犯錯了也不能打這麽嚴重,大人怎麽下手這麽狠?”
何大夫一邊檢查一邊看了眼趙淑天和李大山:“不知道有沒有腦震蕩,現在先處理下傷口,估計得縫幾針,再挂個吊瓶消炎,沒啥問題吧?沒有的話,我這先給處理縫合傷口了,你們去交費取下藥!”說着開了一張單據遞給了離得近的李大山。
李大山接了過來環視了下周圍,剛才着急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夏家一個人也沒有跟來。李大山微微嘆了口氣,心裏想着還好套車的時候順便從家裏拿了些錢。不敢磨蹭,李大山趕緊去把費用交了,去護士那邊交了單據。等回到診室,正看到何大夫給包紮,紗布一圈圈了纏着腦袋。
“天熱,防止感染,藥得勤換一些,最好留院觀察一天,看看有沒有別的情況。。。”
何大夫一樣一樣的交代着,夏母和麗秋娘一點一點的點着頭。等包紮好了送到病房讓護士挂吊瓶,等全弄好将近後半夜了,一行人也折騰的筋疲力盡,靠着院裏候診椅各自眯着,夏母不放心地一直攥着夏夜的手一直盯着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