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懂你的人不用說,終會懂

就算明知道他的內裏不會這麽強悍,但光是這懾人的表象,就足以拒人于千裏之外。又有幾人不怕死的敢去洞悉他?

傅清淺坐了好一會兒,直到一杯咖啡喝完。

她提上車去工作室。

以前做心理咨詢師的時候,面對來訪者心裏的魔障,很多時候生為凡人的咨詢師也是無法抗拒的。進得去,出不來。或者幹脆被來訪者引入膏肓,這時候督導的作用就顯現出來了。能救他們于水火之中。

傅清淺此時就急需找個人輸導,遇到沈葉白這樣強大的對手,仿佛還沒開始,就被寒光影射得損兵折将。

過來的時候,林景笙正在工作。

助理和傅清淺都已經非常熟悉了,又知道和林景笙關系非淺,所以,一見人進來,很熱情的招呼她。

“傅老師,你來啦。”

傅清淺問她:“林景笙呢?”

助理指了指:“在裏面接待來訪者。”她請傅清淺坐下:“傅老師,還是喝咖啡吧?”

傅清淺剛從咖啡廳裏出來,興奮的餘力還沒有過。

“白水吧。”

助理給她倒了水端過來,看到傅清淺臉上的痕跡,吃驚的問:“傅老師,你的臉怎麽了?”

一般的刮傷不會呈現這樣的效果,傅清淺深知林景笙助理八卦的性子,随口說了句:“不小心弄傷的。”緊接着岔開話題:“裏面的來訪者什麽問題?”

助理捧着杯子,“撲哧”一聲笑起來:“痛經,每次都大驚小怪的,一副要死了的架勢。”

傅清淺想到說:“原來是她啊,見林景笙跟她通過電話,還沒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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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說:“好不好的,就跟鬧着玩一樣,反正家裏有錢,也不在乎這點兒咨詢費。每次來都樂樂呵呵的,更像是找人聊天來的。”

傅清淺忍不住好笑:“家裏很有錢嗎?”

若是一般人,助理肯定不會說,他們有保密義務。但因為是傅清淺,所以,她就有點兒無所顧及。

“家境挺好的,姓沈呢,夏城的豪門吧。”她忽然想到什麽,頓時尴尬的看向傅清淺。

這一個表情不要緊,更加篤定了傅清淺的猜想。

“跟沈葉白有關系?”

助理點點頭:“好像是他妹妹。”

傅清淺平靜喝完水,站起身說:“不等了,我先走了。”

“哎,傅老師,咨詢馬上就結束了。”

說話間傅清淺已經飄至門外。

林景笙聽助理說傅清淺剛剛不聲不響的離開了,又問她跟傅清淺聊了什麽,就知道傅清淺生氣了。他瞪了助理一眼:“就你話多!”

助理縮了縮脖子,她說錯什麽了嗎?

以前傅清淺過來,有好玩的事情也都不避她的。只是都不會到外面說罷了。

林景笙一邊匆匆的向外走,一邊打電話。好一會兒,才被傅清淺接起來,他脫口問她:“怎麽不等等就走了?”

果然,傅清淺說:“怕你不方便。”

林景笙輕嘆口氣:“對我而言,沈流雲跟其他的來訪者沒有任何不同,不管她是誰的妹妹,我關注的只有她的心理困擾。”

傅清淺何其通透,她淡淡說:“當你意欲防備我的時候,她就已經跟其他的來訪者不同了。”

林景笙啞言,的确,“沈葉白妹妹”這個标簽很難讓人視而不見。他怕傅清淺将“魔爪”伸向她的時候,就已經将她區別化了。

傅清淺又說:“放心吧,我不會拿你的來訪者怎麽樣。我可能算不得一個好女人,但是,在做咨詢師的那段時間,我是論心無愧的。”

“清淺……”林景笙心口猛地一跳。

那邊傅清淺已經挂了電話。

林景笙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刺痛了傅清淺,當全世界都在質疑她的時候,他也沒能例外。但是,林景笙分明知道,傅清淺是難得好的心理咨詢師。她有自己獨道的手段,為來訪者盡心盡力,不知多少人在她的手中生命重新煥發光彩。

可能對傅清淺而言,最寒心的莫過于将她的功勳一朝抹殺。

林景笙覺得自己有必要跟傅清淺鄭重其事的道個歉。

他沒再給傅清淺打過去,而是買上小菜和啤酒,擅作主張去了傅清淺家。

門鈴響了好一會兒,裏面終于傳出響動。

“誰啊?”

林景笙高聲說:“是我。”

傅清淺打開門,一身慵懶的立在那裏。

“在睡覺嗎?”林景笙一邊問,一邊提着東西擠進去。

傅清淺的确在補覺,一回到家,困意都排山倒海襲來。

她關上門:“是啊,剛睡着。你怎麽來了?”

“喝酒聊天啊,馬上到午飯時間了。”

“下午沒有來訪者?”

林景笙說:“叫助理取消了。”

傅清淺倒了一杯清水喝下去,端坐到他面前說:“這是何必?”

林景笙打開一瓶啤酒,分別倒了一杯說:“太有必要了,我覺得我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就是無視了這些年你在工作上的付出。”

傅清淺的鼻骨微微酸澀,從早晨開始就一直被否定,心裏不委屈不難過是假的。

不是說小人物就不需要存在感,相反,越是微茫,才越想證明那零星的存在。

她端起杯子喝了下去。

林景笙說:“慢點兒喝,先吃點東西。”他接着又說:“從開始我就錯了,我不該質疑你在工作上的态度,就算全世界都在否定你的時候,我也應該了解你。你不會真拿來訪者的性命或者幸福開玩笑。只是,當我誤解你的時候,你怎麽不提醒我?”

傅清淺悠悠晃動手裏的杯子:“為什麽要提醒?看吧,懂你的人什麽都不用說,最後還是會懂。”

林景笙笑起來。

他跟她碰了一下杯子說:“這回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自罰三杯。”

中午的陽光特別晴好,透亮地照進窗子裏。

室內開着空調,空氣幹燥涼爽。

兩人把一箱啤酒都快喝完了,小菜也吃得七七八八,歪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林景笙回憶起校園的往事,那時還有宋楚,摻雜着被他說了幾段。

最後又回到沈流雲身上,男人的賤骨頭就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來了。她不屑聽了,他卻非得要說,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彰顯他此番是真的跑來忏悔了,不是做做樣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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