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32
鹿行雪停在姜瓷身邊，童甄妮心懷不滿的沖姜瓷一連翻了好幾個白眼。
鹿行雪邊坐邊問她：“我的助理告訴我, 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
童甄妮抱着胳膊陰陽怪氣道：“沒事難道我就不能來找你嗎？”
這态度哪裏是要引誘人, 怎麽看都像是故意在找茬。姜瓷這麽想着, 對鹿行雪難免生出些同情。
鹿行雪只當童甄妮剛和汪媛媛打完架, 還在鬧脾氣，溫和道：“當然可以來，随時歡迎你。”
童甄妮略一點頭，勉強滿意。
鹿行雪轉向姜瓷，未語先笑：“你要喝點什麽嗎？這裏的咖啡還不錯, 小蛋糕也可以。”
她聲音軟軟的, 笑容也好看，姜瓷正要張口, 童甄妮搶在她前面：“你怎麽不問我？”
姜瓷：“……”
鹿行雪笑意不減：“那你想要什麽？我去給你取。”
“這還差不多。”童甄妮哼聲：“咖啡和蛋糕我都要。”
“好。”鹿行雪又一次問姜瓷：“你呢？”
姜瓷：“不用了, 姚助理說你忙，我坐坐就走了。”
有童甄妮在這裏胡攪蠻纏，她也沒機會和鹿行雪好好說上兩句, 再者, 小A約她喝茶，眼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聽說她要走, 童甄妮跟着表态：“反正我不走，鹿行雪, 你忙你的, 我在你辦公室等你。”
她昂着脖子擡高下巴, 一副“我愛怎樣就怎樣, 你能耐我何”的架勢挑釁姜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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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瓷：“…………”你開心就好。
鹿行雪送姜瓷離開，這一層是公司的休息區域，人多眼雜，兩人一路走來，不少員工對她們行注目禮。都是看過微博熱搜的人，大家都知道那是總裁夫人。
“你們聽說了嗎，夫人一來，鹿總會都不開了，直接跑去找她。”
“又是被狗糧塞飽的一天。”
“之前鹿總不是缺席了新品發布會麽，我聽駱明亮說她是去機場接夫人了。”
“要不要這麽寵！”
“……”
悄悄話總有幾個字眼漏進姜瓷耳朵，她神色如常地走進升降梯，耳朵卻悄悄紅了。
鹿行雪摁下負層停車場的按鈕，回頭問姜瓷：“所以你也是來看望我的嗎？”
她掃過姜瓷的耳朵，不動聲色打趣她：“和童甄妮一樣？”
鹿行雪會這麽問姜瓷不奇怪，這是她第一次來Forest大樓，肯定不會是心血來潮，鹿行雪只不過是想引出話題罷了。
姜瓷本來也不打算拐彎抹角，好在已經從童甄妮那裏得到了答案，因此與鹿行雪對話的時候，顯得游刃有餘：“你昨晚去和童甄妮見面了？”
鹿行雪頓了頓：“她自己告訴你的？”
姜瓷：“不可以嗎？”
鹿行雪無奈道：“她要求我對你保密。”
姜瓷：“那你知道她把自己的絲襪留在你車上嗎？”
鹿行雪微微睜大眼，神色訝異：“她和羅密歐打架，昨晚找我是讓我去派出所接她，順便把羅密歐從我這裏拿走的‘辛苦費’還給我。你說的絲襪……”
鹿行雪說到這裏，話題忽然轉了方向：“姜瓷，我這麽理解對不對？”
她思路清晰的問她：“你今天來這裏，剛好遇上童甄妮，所以她告訴你，我和她昨晚見過面，那雙絲襪也是她的，對嗎？”
這麽理解也沒問題，姜瓷說：“差不多。”
鹿行雪：“那你來這裏之前，還不知道絲襪和童甄妮有關，你來找我是想弄清楚這件事？”
姜瓷：“…………”
電梯門開了，鹿行雪站在她身前，沒有讓開的意思。
姜瓷有種做了壞事被當場抓包的窘迫感，這真是奇怪，不知道真相之前還勇氣十足，這會兒卻心虛的想逃跑。
她轉動眼珠，支吾着：“也不全是。……我要去蓁蓁那邊，順路經過你這裏，想起這件事，就想來和你……和你探讨一下。”
鹿行雪唇角勾着笑，慢聲道：“要探讨什麽？”
電梯門緩緩關阖，姜瓷急忙又按了打開，鹿行雪像是才反應過來，轉身走出電梯。
姜瓷在後面看着她漆黑的長發、窈窕的背影，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
“嗯？探讨什麽？”鹿行雪又問了一遍。
姜瓷：“你現在有交往的對象或者是其他保持親密關系的人嗎？”
這次輪到鹿行雪：“……”
姜瓷往停車的地方走，腳步漸快，滿口胡謅：“我是看到絲襪才萌生要和你探讨的想法。我們還在婚約期，如果你有的話，最好是提前告知我。這樣不管是幫你隐瞞也好，其他什麽也好，我會盡量配合你。”
車子離電梯口很近，說話間就到了。姜瓷停步，站在車門邊，又吸了一口氣，這才轉過身，認認真真看鹿行雪的反應。
兩人離得很近，姜瓷臉頰上白皙中帶着紅暈，落盡眼底。
鹿行雪輕笑：“在想什麽？因為看見了絲襪，所以在猜我是不是和誰胡來了？”
她直視着姜瓷的眼睛：“沒有。沒有女友，也沒有床伴。”
外面還在飄雨，姜瓷開着車窗，冷風吹了好一會兒，臉上的熱度才漸漸下去。
鹿行雪太聰明了，可能在聽到“絲襪”這兩個字的時候，就已經把她的來意看穿了。
姜瓷在她面前從來沒這麽丢臉過。……雖然丢臉，到底卸下了一筆心事，這麽一想，也不吃虧。
她把車開到離霍蓁蓁的紋身工作室不遠的一間茶社，看見街對面的小A撐着傘，蹲在路旁買草莓。
草莓嬌嫩，挑着草莓擔的佝腰阿嬷沒穿雨衣，而是把一次性雨衣蓋在了草莓上。小A挑了兩大盒，從兜裏掏出手機，準備掃碼付款。
“阿嬷，你還挺時髦，這麽大年紀還有這個。”他把手機對準阿嬷挂在脖子上的收款碼。
阿嬷碎碎念：“大家現在都不帶錢出門了……這是我兒媳婦的，我都用不來這些了。”
小A關了手機，請阿嬷給自己拿着傘：“我看看我身上的錢夠不夠。”
他從上衣口袋翻到褲子口袋，好不容易湊夠了草莓錢。
阿嬷高興起來，給他多塞了幾顆草莓：“謝謝！謝謝小夥子！”
小A拎起草莓，一轉身就看見了姜瓷。
“阿瓷姐，請你吃草莓！”他揚了揚手，笑出兩排白牙。
小A剃着寸頭，戴耳釘，脖子上還有紋身，長得人高馬大看上去就很不好惹，誰知卻心細如發。二維碼的錢十有ba九落不到阿嬷手裏，于是主動湊了現金給她。
姜瓷看明白了，也對他笑了笑，小A冒雨跑過街，阿嬷在後面一連聲：“小夥子！你的傘！”
小A頭也不回道：“送你了！”
兩人進了茶社，這兒條件一般，隔壁包廂裏有人在打牌，激烈的争執聲震得牆壁都在抖。小A不好意思地撓着後腦：“阿瓷姐，店裏太忙，不然就請你去其他地方了。”
“其實你不用破費的。”姜瓷坐下，她猜得到他的用意：“你約我出來，是想問我蓁蓁現在的想法，還是想我幫你在蓁蓁面前說話？”
小A腼腆的笑着：“阿瓷姐，我确實是有事想要請你幫忙。”
姜瓷：“嗯，你說。”
小A：“……想請你轉告她，我不會纏着她，她也不用躲着我。我現在說的都是真心話，如果她沒有辦法再和我一起共事，我可以立刻離開工作室。”
小A的态度和姜瓷的設想背道而馳。眼前的人眼神面容都幹幹淨淨，外表再酷，也還是個大男孩的模樣。
姜瓷覺得，霍蓁蓁可能要糟。
離開茶社，姜瓷特地給霍蓁蓁去了個電話。她把小A的話帶到，霍蓁蓁專心致志聽完，又開始唉聲嘆氣。
姜瓷：“你總不能一直躲着他。”
霍蓁蓁：“知道了！我會解決的！……你呢？鹿行雪那邊你和她談過了嗎？”
姜瓷：“談了。”
霍蓁蓁立刻來了精神：“怎麽樣怎麽樣！？”
姜瓷：“就真有那種拎不清的人。”：）
出差在即，鹿行雪依然忙到快淩晨才回家。姜瓷從房間裏探頭，問打自己門外經過的鹿行雪：“你幾點的飛機？”
鹿行雪：“魏寧說明早五點來接我，到那邊應該剛好趕上開幕式。”
那不是根本沒法休息了？
姜瓷：“這麽辛苦。”
鹿行雪：“可以在飛機上睡呀。”
姜瓷：“行李呢？都收拾了嗎？”
鹿行雪：“随便塞幾件就可以了。”
“喔。”姜瓷在裏邊摳着門把手：“……那祝你一路平安。”
鹿行雪彎眸，笑得溫柔和煦：“謝謝。”
姜瓷關上門，兩人剛才發生的對話，就仿佛一對鄰裏在寒暄，還不是特別熟的那種。
她悶頭倒在床上，蹭着臉往前游到床頭，摸到手機，調了個四點半的鬧鐘。
沒安穩兩分鐘，姜瓷又從床上折騰起來，翻櫃子找出上次貼剩的貓咪貼紙。
第二天，鬧鐘沒響姜瓷就醒了。她洗漱完出來，只見鹿行雪的房間門開着，雪白的燈光照亮了走廊過道。
姜瓷輕聲走過去，銀灰色的行李箱立在房間中央，鹿行雪穿戴整齊，就站在行李箱邊，正低着頭在扣金屬表帶。
屋子裏安安靜靜，鹿行雪也是，姜瓷看着她，再一次确定，自己應該是喜歡着她的。
不然怎麽會因為她即将離開而産生不舍？
鹿行雪擺正表盤，忽然擡頭。
姜瓷：“……”
姜瓷晃晃手上的貓咪貼紙：“要不要貼幾只？省得別人錯拿你的箱子。”
家裏很溫暖，姜瓷睡得臉上紅撲撲的，腦袋上還翹着幾根不聽話的頭發。
鹿行雪含笑望着她，雖然有專機，她也還是說：“好的啊。”
兩人湊在一起往行李箱上貼貓咪，貼到只剩最後一只時，鹿行雪拿過來：“這個不貼這裏。”
姜瓷目光跟着她：“貼哪裏？”
鹿行雪把貓咪貼在了自己的手機外殼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