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他聽到舞臺上寧遠還在說話,“……我談戀愛了,對方是圈外人……”

程鑰擡步就走,快到轉角的時候他跟上去,低聲罵了一句傻子。

“去醫院看看。”

“不用,以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程鑰一邊說一邊把助聽器取下來,耳道被磨得生疼,他只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程鑰,”莫鑫笑了,“你可真不把自己當回事。”

“我沒有,這是正常的。”

“正常?”莫鑫正了臉色,忽然上去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強勢的,無論程鑰如何掙紮也不放開。他靠近程鑰左耳說話,“你說我告訴寧遠那個傻子怎麽樣?”

他放開對方,臉上帶着痞笑,“怎麽樣?你跟我說說你正常的耳朵聽得見嗎?是不是一個字都聽不見了?捂住你的眼睛的話,就算我站在你面前打電話告訴寧遠你也不知道。”

程鑰冷靜到幾乎冷漠的臉上終于有了絲絲裂痕,被氣到微微泛紅的眼眶,竟讓莫鑫生出了對方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感覺。

“……對不起。”他道歉。

程鑰背過身,擺明是不想“聽”他說話了。

莫鑫還真沒辦法,現在程鑰的情況不看他還真沒法交流。

良久,他才聽到對方說話。

“你不要告訴寧遠,我今天不想告訴他。”程鑰轉過身來,盯着他,要看他給出答案。

“我現在覺得寧遠真可憐。”莫鑫說。

程鑰僵了兩秒,但除了他沒人知道,他強硬道,“你答應我。”

“程鑰,六年前我認識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個很倔的人,我欣賞你的倔強,但這回,你該聽我的。”

“我帶你去醫院,還是寧遠帶你去醫院,你選一個。”

“不需要你替我做決定,我不……”

程鑰沒說完的話被突然打開的門按了暫停。

寧遠還穿着舞臺上那件白襯衣,手上拿着手機,那只手的衣袖被挽到手腕上,露出半截手腕。

“你不什麽?”寧遠說。

他放下手裏的手機,按了紅色的挂機鍵。

程鑰不敢置信地看着莫鑫,對方只留給他一個離去的背影。

不要……為什麽會這樣。

被隐瞞欺騙的憤怒混合着秘密被揭開的無助,程鑰連退兩步,撞到茶幾上,兩個玻璃杯掉到地板上,啪的一聲,玻璃落了一地。

寧遠看到對方痛苦地蹲下去,被隐瞞的憤怒,對方死不悔改的犟脾氣,什麽什麽都跑光了。

他急了,他怕了,這是怎麽了?

他把人拉到懷裏,不停問他怎麽了,但是對方像是陷入了極大的痛苦,抱着腦袋死死閉着眼睛。

他想起自己的鑰鑰聽不見了,聽不見了啊。

心裏一陣劇痛,寧遠閉了閉眼,喊莫鑫,又手忙腳亂地打120。

這一場公演,最後的合唱缺了三個人。導演組臨時掐了個借口,勉強安撫住粉絲,表演算是順利結束。

程鑰失去意識前只覺得耳內一陣劇痛,腦子裏響着一陣一陣尖銳到刺痛的鳴響,讓他恨不得去撞牆。

醒來是大片的白。

手被捏得生疼,讓他懷疑自己是被捏醒的。

“醫生!醫生!他醒了!”寧遠砰地站起來,把正在查看儀表的醫生都吓了一跳。

“我看到了。”身穿白大褂女醫生看了眼這個咋咋呼呼的俊俏小夥子,拿着醫療記錄本例行詢問。

“會唇語?”醫生問。

程鑰點點頭。

“現在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程鑰看了一眼急切的寧遠。

醫生擡了擡眼鏡,“聽到就聽到,聽不到就聽不到。”

他搖頭,餘光裏看到寧遠眼睛的光彩忽然就黯淡下來。

“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沒有。”

“有,最近一次是三個月前。”他之前突發急性中耳炎,同樣是暫時性失聰,回C市也是因為這事才被家裏勒令要求回家休養的。

“如果要在這邊治療,之前的病例紀錄需要調過來,你考慮一下,我先給你開了點消炎和鎮靜藥,保持心情平靜,注意休息。”

醫生走了。寧遠追了出去。

程鑰看着白的讓人心悸的天花板,忽然就靜下來。

莫鑫進來,程鑰看他,一時兩人誰也沒說話。

程鑰沖他露出一個笑,“謝謝。”

莫鑫撇撇嘴,“想通了?”

“嗯,不是你,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敢說。”

“慫樣。”

程鑰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病房裏沒開燈,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他翻身起來,看到旁邊的沙發上一個人影也跟着站起來。

對方的身形他如此熟悉,他叫了一聲寧遠,一出聲才覺得嗓子幹得發疼。

寧遠本來在對方起身時就叫了一聲,但他出聲才反應過來烏漆嘛黑的,對方什麽也聽不到,看不到。

他起身去打開大燈,一下子恍如白晝。

他去接水,試了下水溫,把杯子放到對方手上,看對方懵懵地不知道喝,他又拿回來,親自遞到人嘴邊。

寧遠沒這樣伺候過人,沒掌握住速度,程鑰被嗆得直咳嗽。

“程鑰?程鑰!”他一邊替人拍背一邊喊,急的不行。

程鑰拉住他的手,緩過氣來搖搖頭。

寧遠眼眶微紅,看起來才像是被嗆到的那個人。

他一把抱住程鑰,死死箍住,嘴裏不住說,“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才剛剛表完白,我們剛剛才在一起,還有一輩子要過呢,你怎麽就這樣吓我……”

他語無倫次,程鑰輕輕拍他背,像是安慰小朋友。

說了半天才又想起來對方看不到,但是又不想放開對方,他于是拉着人面對面躺到病床上,繼續喋喋不休。

“醫生說會好的。”

“嗯。”

“但是要好好休息,不能用耳過度。”

“嗯。”

“所以以後就聽我一個人的聲音吧,不要浪費在別人身上。”

“……嗯。”

“我給你唱歌。”寧遠笑着去親程鑰的嘴角,又忘了對方現在聽不見了。程鑰也沒提醒他,就微笑着點頭。

“……那個曾經站在我旁邊的小少年

那個不告訴我名字的小少年啊

你肯定不記得了……”

“誰啊?”

“看吧,就說你肯定不記得了。”

THE END

番外篇

01

發型師小張第一次給寧遠做造型,做後感是,他怕不是遇到了一個假寧遠。

業界對寧大明星贊譽有加,小張心向往之。他雖然在圈內也算是個有些江湖地位的,但運氣總是差了幾分,做的雖然都是紅色級別的明星吧,就是沒幾個脾氣好的,脾氣不好就算了,還喜歡指手畫腳,作為一個藝術家,小張內心非常憤怒,行為非常狗腿。

但寧遠不一樣啊,業界為寧遠總結出了個的“三不”标準,一不耍大牌,二不亂提意見,三不費腦子。前面兩個是說寧遠的,最後一個是說發型師的,不耍大牌不亂提意見都好理解,不費腦子是個什麽鬼?其實這是說的寧遠的形象,寧遠走的路線一直挺單一的,青春少年,陽光校草,鄰家男友……

嗯,大概就是個不用怎麽變造型的造型。

小張一直不信自己的人品當真如此之差,接到寧遠這單簡直要喜極而泣了,為此他還在圈裏嘚瑟了一把,他也能遇到好顧客的是不是?

結果還真不是。

寧遠倒是沒耍大牌,小張撞到了今天陪着來的經紀人玲姐。

玲姐也不是個大脾氣的人,無奈這幾天因為某人的某些事正是心煩氣躁的時候。這邊他正要大展身手,玲姐就說了,“別整些做了跟沒做過一樣的造型了,他現在換路線了,換個成熟些的。”

成啊,小張覺得行,“成熟些的?那我給哥頭發剪短些?”

玲姐沒說話,寧遠不同意了,“不要,這個長度剛剛好,程鑰說了,軟軟的,摸着舒服。”

成,小張改用發膠,話說程鑰是誰。小張沒那個閑工夫去想,因為,這寧遠,貌似不好搞啊。

“小張啊。”寧遠把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挪到鏡子上,語重心長道,“你覺不覺得我頭發油膩了些?”

“……哥,抹了發膠是有些……”小張心驚膽戰,諾諾道。

“哦,”寧遠移回視線,輕描淡寫道,“那換一個吧。”

“……”小張嘤嘤嘤。

洗頭改造型。

又洗頭改造型。

玲姐再進化妝間的時候臉色更不好了。

“還沒做好?外面已經等着了,趕緊的!”

小張默。

寧遠道,“做好了啊,走吧。”

玲姐怒,“你這叫做好了,你這跟我兩小時離開前的發型有什麽區別?”

小張瑟瑟發抖,嗚嗚嗚嗚嗚。

“趕緊的,重做,今天的造型必須走成熟路線。”

寧遠沒說話,沉了臉色。

“你先出去。”玲姐朝小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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