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趙韞玉微眯着眼,看向那個仿佛真真見到鬼似的彪形大漢。
那種神情不是作假。
應該是顧卿使了什麽點子而造成的。
于是她按兵不動,假裝一副受驚的模樣,仿佛也被他給吓着了,原本她就如一汪春水的眼睛濕潤潤的,一邊将目光看向站着的顧卿,不知所措的神色在大漢面前無異于伸出獠牙的惡鬼,真朝着他一步步走來,在走的過程中,不知從何處吹來陰冷森然的冷風将她額前碎發給撩了起來,露出她那被砸得血肉模糊的頭顱以及掐的青紫大片的脖頸。
那面目全非,實在是太慘不忍睹了。
以至于瞬間,大漢倒吸一口涼氣。
就算是碰到喪屍,他也沒眨過眼,自己在末世後殺了人,他也不曾畏懼過。
他一生,活了三十幾歲,在還未遭受到法律判決前,惶惶不可終日,那是他在和平年代不小心殺的第一個人,還是因為他為了□□強迫而死的。
卻沒想到,已死之人從地獄裏爬出來,帶來了一身鬼煞和陰寒,那一地血光仿佛昭示着他的未來。
嬌滴滴的女人依偎在他的身旁,柔聲道:“阿文,我想住在這一晚上。”
那個叫阿文的,本性管,管文。
末世來時,正被警察在全網通緝。
結果差點被找到時,毫無防備的警察被旁邊竄出來的喪屍給咬死了,因此他躲過一劫。
這些人,是在末世聚集的,路上遇到的喪屍最開始都是管文親自扛着鐵棍、菜刀一個個砍死示範怎麽做的,女人也是他在路上,在喪屍的追趕下救的。
之後便成為了他的床伴。
管文用那種極其複雜又陰冷的目光看着顧卿,忌憚、隐忍、冷漠、懼意在他純黑色瞳仁中不斷雜糅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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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為什麽死去多年的女人再次出現,但他能肯定,這是顧卿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和警告。
人類,在鬼神方面一向心懷恐懼。
不管是末世還是和平年代。
管文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我們走!”
這種深不可測的女人,還是一個人獨行,并且把喪屍關在裏面不能出來,可比那些鬼東西和普通人難對付多了,暫且他不敢保證對上能全須全尾的活着出這個門。
女人嬌美的臉蛋閃過怒意,但管文此時已經去意已定,不打算繼續待在這裏。
五分鐘後,人全部消失在門中。
除了剩下的被吃了的半碗飯,和一雙筷子,幾乎沒人知道這裏曾經來了一群男人,兇神惡煞又攜帶血腥。
顧卿跟沒事人似的繼續坐在桌子旁邊的板凳上吃飯。
趙韞玉似乎有點害怕。
她眼睛濕潤,小心的扯了扯顧卿,撒嬌道:“我也想吃。”
顧卿看着自己的碗,腦子中突然頓現出一抹靈光。
“韞玉。”她溫柔道,“之前餓了吃什麽?”
趙韞玉嘴角微勾:“吃香燭。”
顧卿:“那你跟我在一塊,是不是很委屈?”
趙韞玉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委屈。”
顧卿呼了口氣:“那就好,那我想問你個問題。”
“你附身在喪屍身上,可曾在他們體內發現靈魂?”
趙韞玉輕靠着她的肩膀,“現在的人,沒有靈魂。”
所以,就更談不上輪回這件事。
顧卿皺了下眉頭,她将目光放在通道中的那個小房間,小房間裏一家三口,夫妻以及孫女,都已經成了喪屍。
喪屍是真的不可逆轉的?
還是說病毒摧毀了她的身體機能,在趙韞玉附身以後,便開始走向腐朽。
不然說不通趙韞玉附了那個女孩子身上,在沒過多久,她的身體變開始蛻皮,如蛇一般,将皮肉蛻去,剩下軟踏踏的肉,森然可怖。
相信如果在再繼續這樣下去,那可能連肉都開始從骨頭脫掉,只剩下森森白骨。
顧卿有很多疑問無從解答。
趙韞玉也不會告訴她答案。
晚上顧卿找了房間睡覺,旁邊的喪屍已經安靜下來了。
趙韞玉她下了結界讓外人無法闖入後離開了。
顧卿以為她出去找吃的,于是便沒有問。
管文一行人,從偏僻的小巷出來,找了兩輛車行駛在馬路上,開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後碰到了障礙。
寬闊的大馬路中,從旁邊橫道倒下的樹木林林總總好幾棵,他們不得不下車移開這些東西。
前面的小車五個男人都下來清理樹了,管文在後面抱着女人卿卿我我沒去看。
大白天的,喪屍不會出來。
喪屍怕光。
特別是太陽光。
末世一周多,管文就碰過她幾次,別的男人在碰她時被看到後直接管文用刀砍死了。
他目光陰鸷,手段殘忍。
“我的女人,誰碰誰死!”
這是宣告,也是立威。
那是他第一次揮刀向己方。
“嗯~輕點~”女人呻.吟着并未躲開管文的手,反而還将自己的香吻送了上去。
管文淫邪一笑,只是看着她的動作,自己不動。
女人嘤咛一聲,欲拒還迎。
“草!憑什麽我們在這裏擔驚受怕費力幹活,而他管文卻在後面跟女人這樣那樣?!”
一男子低聲憤怒道。
“就憑着他力氣大?主心骨?不怕喪屍?”
旁邊他的同伴趕緊捂住他的嘴,勸道:“你可小點聲吧祖宗,要是被聽見了他可不會管你是不是,有沒有在基地的朋友。”
男子秀氣的臉上,憤懑之色簡直快掩飾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朋友為他好,他剛畢業沒一年的大學生,空降他哥公司,在回來的半路上結果碰見喪屍,湊巧與管文結識因此一路照拂,他承諾帶着管文去基地。
因為他大哥,也在基地,據說地位不小。
旁邊那位是他以前的高中同學,半路救了下來,兩個人感情稍微比別人深厚一些,因此也願意互相吐苦水。
高中同學又勸了他幾次,才稍微平息了下他的怒氣。
橫着的樹搬得快差不多了。
突然從林子中竄出來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
“站住不許動!”
他們手裏拿着砍刀,領頭的男人含着一口快要熄滅的雪茄,目光凜冽:“我看哪個敢動!誰動我要他的命!”
頓時,所有做小動作的、正準備悄悄溜去後面提醒管文的,都不再動彈。
男人拎着砍刀走上前:“你們中間,誰是老大?”
衆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個長相陽光,骨架稍小的男子輕聲道:“他們在後面一輛車。”
男人朝他露出一絲笑容,下一刻,男子的肩膀上便搭着一雙手,橫放在他頸子上。
“陪着我去。”
男子只聞得見他口中雪茄的淡淡煙草味。
這邊動靜并不大。
還在沉迷魚水之歡的管文并未意識到危險,女人意亂神迷之際無意識餘光瞥向了車外。
剎那間,她臉色微微一僵,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時,就聽見管文粗話連天。
“怎麽樣,老子厲害吧?!”
“砰——”
由外向內的沖勁直撞向小車,頓時,車門凹陷進去一個巨大的深坑!
管文猝然間意識驚醒。
女人驚叫一聲,驚慌失措的抱着車上脫落的衣服稍稍掩蓋了下自己身體。
車門打開了。
一個含着雪茄的男人單手将重逾兩百斤的大漢掐着脖子從車中拖了出來。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赤.裸的男人:“快活啊?”
不到片刻,他接手了這幾個人,包括他的女人。
同時将管文雙手捆着,用繩子将另一端系在小車屁股上。
小車開着走了多遠,管文便被拖着走了多遠。
夜晚,蟋蟀蟲鳴。
溪邊水流輕響。
幾個男人輪流換班緊盯着四周。
管文雙手被捆着仍在一旁。
他的腳已經不能看了,腳底板血肉模糊。
管文舔了舔幹澀的嘴唇。
今晚的月亮很大。
恍惚間快昏睡過去時,從月下迎面走來一個女人,身着紅衣,目光嫌惡,蹲下身來淡淡問:
“哪只手碰的顧卿?”
輕緩悅耳,是他最喜歡的,女人在床上發出的那一款聲音。
“啊!”
第二天,一聲巨大的、驚駭的聲音破林而出!
衆人紛紛朝着發聲地走去,團團圍住。
被剝了皮肉的森白骨架猝然被挂在旁邊并不算粗大的樹上!樹下喪屍啃食得只剩下肉.體組織的碎肉被随意的扔在一旁。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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