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成了嫂子？！
（六）
“到了”玄墨自覺地松開了抓住妖狐衣擺的手，看向他們的旅途終點——那是一棟外觀簡陋的小房子：低矮的圍牆，由幾根渾圓木頭支起的屋頂，幾根板子搭成的房梁。玄墨注意到身旁的狐貍鄭重其事地拍了拍袍腳，整理整理了衣冠。他默默地垂下了眸子，心道這房子裏住的是何許人也？
“小生命定的姑娘啊，我帶來了最另你欣喜的事物，只求你開門一見！”妖狐甩開“江山沒人”扇，風度翩翩地朝房門躬身行了一禮。
“哥哥，哥哥，騷狐貍又來了！我要不要給他開門呢？”門裏傳出一個稚嫩鮮活的女童聲，其中還夾雜着用力的跺腳聲，好似裏面的人是蹦噠着走路的。
“不開，不開，他要跟哥哥搶妹妹，搶妹妹的妖怪都不是好妖！”回答的是一個賭氣的少年音。
“可狐貍尾巴好玩的嘞，哥哥你不是也喜歡嗎？”
“嗯……番茄（狗）喜歡地多一點兒，讓番茄去開！”
“番茄開門，番茄開門……”女童像是對着空氣空喊了十幾聲，門裏始終沒有狗回應她，最後似恍然大悟道：“哎呀，番茄跟弟弟出去了，大哥你怎麽能叫得動番茄去開門呢？！”
“那應該誰去開門？！番茄應該，可它不在……所以家中還能開門的是我和妹妹……哥哥開？妹妹開？哥哥開？妹妹開……”
“哈哈哈……哥哥你真笨，弟弟不在，番茄也不在，不就應該哥哥你開嗎？”
玄墨：“……”這有什麽邏輯上的必然聯系嗎？
“你這麽笨還說想給我們找嫂子？！大江山有哪個妖怪肯嫁給你，除非是傻子……笨蛋哥哥找嫂子，找到個傻子，傻子是嫂子，嫂子是傻子，分不清傻子和嫂子……”
“不是的！哥哥是僵屍，不是笨蛋，是笨蛋就不是好僵屍，是僵屍就不是好笨蛋……”
……
金發小妖默默把臉別開，似乎在說他不和傻子做朋友。
“可愛的妹妹，小生這次給你帶來的是一個漂亮的嫂子喲～”妖狐揉了揉青筋暴起的額角，皮笑肉不笑地繃出了狼外婆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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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門板大開，沖出一道粉色的殘影。
“嫂子，嫂子，大哥的傻嫂子！”轉眼女童聲的主人就出現在了門外兩妖面前：嬌小的身體，身着一件粉色的裙子，□□在外的皮膚卻是詭異的淡紫色。她額間貼着一道黃色符咒，那符紙正随着主人蹦蹦跳跳的動作左右搖擺，露出了遮擋在下方的血色眼眸。
“妹妹，妹妹，等等我，我也要見嫂子！”少年音的主人也随即蹦跳着沖了出來：身着一件袒胸黃褂子，背上背一個棺材，同樣是淡紫色的皮膚，一雙鮮紅的燈籠眼好奇地盯着玄墨：咦，這只妖怪以前沒見過。
看着眼前蹦噠地正歡的僵屍兄妹，妖狐反射性地夾緊了身後的尾巴，不讓它從衣擺下方露出一根毛，以免被那兩雙探照燈似的眼睛抓住……
每一只風華絕代的狐貍都會有一段不堪的往事。若要問緣由，那就是上天對于過于完美的他□□裸的嫉妒。因為嫉妒，所以遭到無情的制裁，而眼前的跳跳兄妹就是冥冥中上天派來制他的天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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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面
跳跳妹妹：诶？叔叔你的尾巴手感好好噢～比番茄的軟多了～哇哇！抱住！呼哇～
妖狐：真是豈有此理，摸了尾巴還不叫哥哥！
跳跳哥哥：色狐貍！！你要對我的妹妹做什麽？！！看招！
跳跳妹妹：哥哥，叔叔的尾巴手感很好耶～不信你摸摸～
……
跳跳哥哥：切……诶，真的诶！比番茄手感好多了。
妖狐：拜托，它只是一只僵屍狗，能比得過我？
……
妖狐：啊啊啊！！小生的尾巴，你們兩只該死的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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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他自己作死找上門的，可他也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了禿一條尾巴的代價……
為了不重蹈覆轍，他決定小一樣對兩只僵屍更有吸引力的東西來轉移他們放在他尾巴上的注意力。這就是他帶着玄墨小土狗來的原因了。
“諾～他就是你們要的嫂子。”某狐指着一旁乖巧的玄墨小妖對兩只虎視眈眈的僵屍一臉真摯的說，說着還不忘後退幾步，與之拉開距離。
兩只僵屍相視一眼……
“他就是嫂子？和我一樣高诶。”
“不，妹妹，你比他高出一個馬尾頂的高度。”
“他的頭發和哥哥你一樣短，弟弟說短頭發的都是男妖。”
“……好像是耶。弟弟還說嫂子一定得是個女妖，女妖才能做嫂子。”
……
“那他傻嗎？不傻就一定不是嫂子。笨蛋哥哥的嫂子一定是傻子！”
兄妹倆同時停在一臉冷漠的玄墨面前，瞪着四只血淋淋的大眼睛，兩臉期待地問：“你是傻子嗎？”
玄墨本能地不想理這倆二逼，卻感受到頸椎上有一股無形的力道在壓迫自己低頭。玄墨咬緊牙關，奮力抵抗那股力道，脖頸也被掙出了青筋。終是不敵，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地點了頭。
他緩緩擡起差點被壓斷的頸椎，默然地看了一旁悠閑看戲的狐貍一眼，平靜的眼底似壓抑着驚濤駭浪。妖狐不由得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這種感覺……
“呼～還好是傻子！”兄妹倆同時送了一口氣。
“那你是女妖怪嗎？”兄妹倆又默契地提問。
“……嗯，我—是—女—妖—怪。”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中擠出來，偏生又聽不出多大的情緒波動，就像是他已經平靜接受了這個事實一樣。
玄墨阖下眸子，他不想在這兩只僵屍面前暴露他結巴的事實……就讓他保留最後一絲尊嚴。
妖狐瞧他的反應反倒有些不自在。他希望這只被他算計賣掉的小妖再看他一眼，就帶着剛才那種被逼到極致時決絕的目光：冰冷，決絕，不帶一絲感情。
此等純粹的殺意他只在那只大妖身上看到過……難道說……他回來了？！
一次可能是錯覺，那麽……兩次呢？上次他救下小土狗後他也露出過這種眼神……不會錯，他回來了，就藏在小土狗的身體裏！！
妖狐越想越激動，竟沒發現玄墨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只餘跳跳兄妹還在我原地争執嫂子為什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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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色的殘影飛速從林間蹿過……
“飒飒”黑影墜落，濺起一樹殘枝敗葉。
“啊啊……啊！！”凄厲的悲鳴，黑翅金發的妖怪渾身癱軟地靠在樹幹上。沒有了一絲支撐的氣力，又緩緩滑落到地上。
快炸裂的腦海中猛地浮現出一幅他陌生到極致的景象：鬼面華服的大妖振翅于空，身後是一輪妖異的血月……血色的月光照在鬼面具上有一種森冷的質感。妖力湧動，巨大的黑色羽翼朝一個方向鋪天蓋地地射出卷成風暴形态的羽刃……一只看不清面目的妖怪躺在血泊裏，臉上帶着一張白色狐貍面具……鬼面大妖合攏羽翼，走到自己的手下敗将面前，躬身擡手，指尖落到了那張白色的狐貍面具上……
“你要……要出來了嗎？”額上青筋暴起，嘴角冒出的尖銳獠牙蓄勢待發，帶着一種撕裂一切的狠勁兒。
“抗拒？呵呵，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随即，掙紮的小妖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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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跳一家門口
三團鬼火拱着一張白色狐貍面具急沖沖地來到妖狐面前。三團鬼火擁着那面具左三圈，右兩圈，還臨時來了個後空翻好似在傳遞什麽信息。妖狐臉色一變，卷起妖風朝一個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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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
妖狐轉過長廊，在一片排列整齊的日式木屋前穿行……拉開其中一扇雕花門，撥開一道道花鳥屏風，身着紅白華服的妖掃視過一衆屏風後榻榻米上沉睡的美麗面孔……
……
“不知悔改，因果連脈反噬的苦果汝且受着吧！”
……
“此術為東方異術，名為因果連脈。汝魅惑女妖，驅散生靈三魂，禁锢生靈精魄，擄其肉體煉制人偶，致使其不生不死，實為罪惡滔天……”
“因果連脈，因果相連，汝加害一妖，必再受一次今日蝕骨之痛。如若汝屢教不改，此痛則生生不息，如蛆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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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狗子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