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鳴驚人
就在衆人忙着買注的間隙,場館的角落裏有兩個壯得跟牛似的男人正抱着胳膊,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盯着鎮定的站在擂臺上的斷譽。
他們就是前兩天的擂主,孟虎和徐彙。
兩人雖然都沒有出聲,但從他們身體裏散發出的殘暴戾氣還是将其與周圍的人群區分開了。
斷譽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倆的存在,心中隐隐猜到了他們可能就是自己接下來的對手。
“你說這小子是真的還是假的?”矮一些的徐彙微微側頭,問向孟虎。
“什麽真的假的。”孟虎沒有回頭,仍然直視着斷譽。
“他身上的本事啊。”徐彙說,“我怎麽覺得他一點也不犯怵呢,還敢和咱們對視。”
孟虎冷冷哼了一聲:“管他真的假的,就沖着他那弱雞的樣子,等老子一上臺就幹翻他,非讓他爬着出去不可。”說完他看了徐彙一眼,龇着牙笑着說:“算你小子今天走運,有人替了你,要不然一會兒躺着出去的就是你了。”
“是吧。”徐彙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了一句,心想,話說得太滿可是要栽跟頭的。
徐彙不像孟虎那麽招搖,他來這個地方只是求財,沒必要跟人逞嘴皮子痛快,再說一會兒先上的是孟虎,正好拿他當探路石。
現場的觀衆紛紛下好了注,拿着賭券回到了原地,等待着接下來的賭局。
粗金鏈子從下注人員那裏回到了擂臺,對角落裏的孟虎招了招手,示意讓他上臺。
臺下的人們的目光立刻聚集到了緩緩走了過來的孟虎身上,看來他已經有了許多擁護者,僅僅是從臺下到臺上的這一小段路,為他喝彩的聲音便一陣高過一陣。
孟虎用手拽起擂臺四周的圍繩,擡起腳借着臺沿用力往上一蹬,便一躍跳到了擂臺上。
斷譽始終用平靜的目光注視着他,而臺下的宋牧早已緊張的不斷吞咽起了口水。
孟虎上臺之後便立刻拿起挂在腰後的拳擊手套戴在了手上,同時脫下了自己的上衣,用力扔到了臺下,人群之中便又是一陣叫好。
面對着這一邊倒的氣氛,孟虎當然得意自在的不行,甚至狂妄的對斷譽進行起了挑釁。
他擡起拳頭在自己胸前拳對拳狠狠砸了兩下,拳擊手套撞擊時發出了“砰砰”的悶響,接着便是咬起牙齒,龇牙咧嘴的朝着斷譽聳動起了胸口那兩團結實發達的肌肉。
可斷譽只是看耍猴似的看着他,只是在看到他胸前抖動着的兩團肉時,難受的擠了擠臉,只從牙縫裏吐出了兩個字:“惡心。”
“臭小子!你說什麽!”孟虎怒目圓睜的瞪着他,大吼了一聲。
“我說你抖胸的樣子很惡心。”斷譽冷笑了一聲,白了他一眼,“又不是女人,抖什麽抖,硬邦邦的,一點美感也沒有。”
其實孟虎這樣的行為是很常見的示威和挑釁手段,可不知為什麽,一旁的粗金鏈子聽了斷譽的形容和諷刺,竟覺得有幾分道理,再看孟虎胸口的那兩團肌肉時,竟忍不住偷偷樂了起來。
孟虎沒料到粗金鏈子會有這種反應,感覺被羞辱到了的他立刻就漲紅了臉,忙催道:“可以開始了嗎?”
“哦……對對,可以了。”粗金鏈子咳嗽了兩聲,收起笑意,對臺下的裁判招了招手,示意讓他上臺準備開始比賽。
“規矩很簡單,先倒地10秒不能站起來的就算輸。”裁判脖子上挂着一只銀勺子,站到了斷譽和孟虎中間,“除此之外,只要一方倒地進行數秒,另外一方不能再進行攻擊,明白了嗎?”
“趕緊開始吧!啰嗦什麽!”孟虎恨不得趕緊将斷譽揍趴下,以減輕剛才他在言語上給自己帶來的屈辱感。
此時臺下的人也跟着孟虎開始起哄:“他媽的!說什麽廢話!快開打啊!”
這些觀衆一來是迫不及待的想讓自己手裏的賭券能兌現成實打實的人民幣,二來是對于接下來暴力血腥的肉搏場面充滿了狂熱的期待。
生活苦悶,總會遇到諸多不順,仿佛只有這樣的場面才能宣洩人們心中的郁結和不滿。
裁判懾于孟虎和臺下觀衆的催促,一刻也沒敢耽擱的将胳膊擡起從半空中劃過,吹起哨子,高喊了一聲:“開始!”
“孟虎!上啊!打死他!”
比賽一開始,臺下便一邊倒的為孟虎助起了威,每個人的臉上都因為興奮和激動而充血漲得通紅,就好像站在場上的是他們,而斷譽跟他們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孟虎享受着身後的助威,臉上挂着勝利者般的笑容。他已經擺起了架勢,游刃有餘的在擂臺邊緣圍着斷譽踱起了步子繞起了圈,兩只拳頭持續在胸前碰撞着,眼神裏滿是不屑和嘲諷。
斷譽冷眼看着他的把戲,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孟虎還自以為是的沉浸在對斷譽嘲弄的快/感之中的時候,一記重拳狠狠砸向他的側臉。
孟虎被打得向後栽了一步,他臉上的笑容也因此瞬間凝固住了,一臉驚愕的看着揮拳之後瞬間跳回到了原地的斷譽。
別說是孟虎,就連裁判和底下的所有觀衆也都沒有看清斷譽的出拳動作,場下陷入一片鴉雀無聲,衆人皆是瞠目結舌。
裁判立刻就意識到了這場較量的危險性,立刻往後退了幾步,以免被殃及池魚。
“怎麽了?一拳就把你打傻了?”斷譽說話時都沒正眼看孟虎,只是神情淡然的将自己手上的拳擊手套解開,又重新系了一遍,“這玩意還有些不合手,果然不能用別人用過的。”
孟虎摸不清斷譽的來路,但剛才那一拳無疑是他實力的證明。孟虎因此不敢掉以輕心了,他重新站到了擂臺中間,表情終于認真謹慎了起來。
而在臺下的徐彙也被斷譽剛才的那一拳震驚到了,以他的經驗來看,斷譽剛才那拳的手速力度還有腳下功夫,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宋牧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賭券,緊張的咽了口吐沫,偷偷摸摸的溜到了下注員身邊,小聲問道:“現在還能改注麽……”
自打孟虎吃了一拳之後,臺下的人也不起哄了,個個都屏息等待起了接下來的對決。
斷譽和孟虎對視了一陣之後,真正的決鬥才正式開始。
孟虎不愧是擂主,他向斷譽發出的每一拳都強而有力,而且全都是攻擊的他的要害,從太陽穴到肋下再到喉嚨,斷譽甚至可以聽到周圍的空氣被他的拳頭所帶動的氣流聲。
而且在孟虎的攻擊過程中,他的腳也時刻在地面跳動着,以便自己能靈活的轉換攻擊姿勢或者躲避斷譽的反撲。
可即便如此,斷譽仍然輕松的躲過了他所有的攻擊,并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同樣的出招方式将孟虎的攻擊悉數還了回去。
不管是他還是孟虎都明白一點,以對方的實力,只要在某個重要部位吃上一拳,就有可能倒地不起。
不過從自身情況來看,還是孟虎有優勢一些。因為他的肌肉量和體型都比斷譽要強大許多,所以相比之下,更加不容有失的反而是斷譽。
對于這一點,斷譽也十分清楚。
兩人你來我往,僵持了好一陣,一直沒有分出勝負,這時臺下的觀衆開始不滿了。
“是不是有黑幕啊!他媽的打了那麽久!誰都沒挂彩!孟虎!你丫的今天沒吃飯啊!多使點勁啊!”
孟虎面對着身後的諷刺和謾罵,同時還要應付斷譽攻擊,已經開始慌神了。
額頭的汗珠不停的滴落到他的眼睛裏,模糊了他的視線,孟虎甩了甩頭,好讓汗珠掉下來。
孟虎的這一舉動被斷譽捕捉到了,趁着他分神的時刻,斷譽果斷的給了他一記沖拳,朝着他的下颚。
孟虎的身子因此而傾斜後仰了起來,擺出的攻守架勢也因此破綻百出,斷譽趁勝追擊,用一套淩厲兇狠的組合拳分別攻擊了他的腹部,腰後和眉骨以及太陽穴。
在斷譽一氣呵成的攻擊之下,孟虎毫無招架之力,身體被迫跟着斷譽的攻擊而毫無重心的左右搖擺,直到自己的步伐完全紊亂,伴随着太陽穴上的最後一擊,頓時眼冒金星,失去身體的平衡能力,倒在了斷譽的腳下。
裁判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輸贏會來得這麽快。
“裁判?”斷譽停在原地喘了口氣讓呼吸平穩之後,氣定神閑的問:“不數秒嗎?”
“啊……對……”裁判連忙蹲在了孟虎身旁,揮起了胳膊:“1,2,3……”
臺下的觀衆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裏的賭券即将化為一張廢紙,群情激奮的對着孟虎吼叫了起來:“起來啊!快起來!孟虎!”
斷譽看着臺下不死心的看客們冷笑了一聲,這時他才注意到人群中的宋牧也悄咪咪的擡起了小拳頭,嘴裏好像念着:孟虎……孟虎……
“這小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斷譽狠狠瞪了宋牧一眼,暗暗咒罵起了他這個白眼狼。
“10!”裁判數秒結束,孟虎躺在地上一動未動。
裁判興奮的沖到斷譽身旁,擡起了他的胳膊,高喊了一聲:“本場勝者是泰森兔!新的擂主誕生!泰森兔!”
臺下一片嘩然,無數張賭券被狠狠擲到了擂臺上,與不堪入耳的謾罵聲一同将孟虎淹沒了。
“這個皮包骨,還真是低看他了。”粗金鏈子在臺下笑了笑,回到後面的小房間裏取出幾沓鈔票,從人群中找到了宋牧,将鈔票塞到了他的手裏:“拿着。”
投注失利的宋牧一看到手裏的幾沓鈔票,立刻眉開眼笑,就跟那錢是自己的一樣,往手指頭上吐了點口水,興奮的數了起來。
“小兄弟,別急着數,一會兒還有一場呢。”粗金鏈子笑着拍了拍宋牧的肩膀。
托斷譽的福,這一局他們賺大發了,在場幾乎所有的人都買的是孟虎,這下那些賭注全進了他們的口袋。
斷譽趁着第二局開局之前的休息時間,從臺上跳了下來,不動聲色的走到宋牧身旁,一把拎起了他的耳朵,兇神惡煞的質問道:“你小子剛才是不是給孟虎下了注!?”
“哎喲哎喲……疼疼……你松手……”宋牧慘叫了起來,結結巴巴的為自己辯解道:“沒沒……我怎麽會買孟虎贏呢……”
“那你剛才在臺下嘴裏喊得是誰?當我又聾又瞎是吧?”斷譽又往手上使了幾分力,“對了,你哪來的錢下注?”
“你衣服口袋裏的……”宋牧心虛的說,為了讨好斷譽,他連忙忍着痛,将手裏的酬勞遞到了斷譽的面前,“咱們掙大錢了,這裏是五萬……一會兒還能有五萬呢……”
斷譽低頭看了一眼宋牧手裏的鈔票,便松開了他的耳朵,狠狠往他腦門上拍了一下:“你可長點記□□!”
“嗯嗯……知道了……下局我肯定買你贏!”宋牧揉了揉耳朵,拍着胸膛保證了起來。
“這還差不多。”斷譽笑了笑,看了看身邊那些大失所望,憋着一股子勁等着重頭再來的賭客,低聲對宋牧說:“把錢裝好,這裏人多手雜,別露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