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且行且珍惜

就在衆人還不清楚這是什麽操作的時候, 霍司應忽然的笑了出來,他一雙桃花眼每每笑起來的時候都仿若含情一般讓人心中蕩漾, 雖然這抹笑容轉瞬即逝卻更讓人回味無窮, 他似乎一點兒也不生氣, 板着臉正經道:“我不看她,我看你。”

頓時, 整個大廳安靜了,誰敢調戲季無憂啊,誰都能記得五十年前有個弟子喝醉酒調戲季無憂第二天被打的半身不遂差點嗚呼的事情,這會兒更是屏息的嚴陣以待了。

而季無憂只當沒聽見, 更像是默許一般, 只扔給了霍司應一個人玉牌,便回到座位上了,一副任務完成的模樣。

既然人被搶了,聞玉嬌自己擅長的是占蔔之術,壓根打不過人家, 只得咬牙做罷, 繼而想想自己一個徒弟都不收豈不是很沒面子,便讓自己的大徒弟來選了。

江執羽選了孟青,他們二人本就是道侶的關系,這會兒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只不過聞玉嬌的心情不太美麗而已。

接下來的幾個峰也紛紛選走了一些人, 輪到曉月峰的時候, 曉月峰的峰主這次并不在這裏所以就由姬哲成代勞。

曉月峰最擅長的是機關暗器, 而且修煉的法術也是殺伐道,雖是如此,但也很令人趨之若鹜,因為曉月峰的資源是最多的,魔獸的內丹或是武器都是較好的,很多弟子都很願意去。

但是姬哲成看起來卻興趣缺缺,他今兒穿着一身緊身的黑色寸蟒袍,緊身的衣衫更将人完美勁瘦的身材趁出,一雙筆直修長的腿随意的翹着二郎腿,他一雙黑眸不甚有趣的掃過所有人,硬生生的讓被看的人忽然起雞皮疙瘩毛骨悚然起來,就像是無害的動物忽然被獵食者盯上了一般。

最後,視線落在明顯在神游的簡辰身上,這人,看起來怎麽有些眼熟?

姬哲成心思微動,喔,是那個小兔子,他已經忘了那個包子是什麽味道的,反而是覺得這個小兔子看起來有些甜美可人。

露出“和善”的笑容,姬哲成站起身來,他側了側頭,似乎是想舒展一下坐累了的身軀,他的模樣生的一股若有如無的邪氣,此刻更是将一些打量的目光視若無物,他直直的走向簡辰,最終在他的面前站定。

“你,以後跟我了。”他将不知從哪裏變出的玉牌露出來,水潤白皙的玉牌被一雙充滿了血性的手拿着,他的手不算細膩,反而有些粗糙,那是常年風吹日曬飽受傷殘的手,卻并不難看,反而是莫名的順眼。

很像……玄望的手。

他也是這樣的,簡辰偏偏在這個時候也能出神的想到那人,但是這種想法也只敢一瞬掠過,簡辰倒是完全沒有想到會被這個人翻牌子?

他其實很想去清淨峰的……倒也不是因為玄望的緣故,主要是清淨峰主修的是藥材和煉丹,聽聞太空老祖也是個煉丹的大能,正好也符合他自身的優勢,他們簡家也是以藥起家的……

對于簡辰的這個想法,2233很是不屑的評價: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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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讓人家在這兒幹等着也不好,簡辰剛想要拒絕,便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百裏玄望不知何時也走到了一邊,他道:“跟我回去,清淨峰适合你。”

清淨峰确實适合我是沒錯,可是這話怎麽聽着那麽奇怪?簡辰發誓這絕對不是他一個人的錯覺,因為,自從玄望說這句話後,周圍都是非常明顯的倒抽氣聲音。

大家怎麽能不激動,怎麽能不暴風式抽氣?要說以前的拜師大典,從來不見這幾位爺看中過誰啊。

你就說那個聞玉嬌,前幾年哪一次不是批評這個長的醜哪個氣質不佳?搞得她一個正經峰像是小倌樓一樣。

你再說季無憂,眼高與頂,誰能入他的眼啊,要說這跟人搶新人的事情就更是讓人萬萬沒想到的了!

再說眼前這一出,百裏玄望啊!一個剛剛才進入化神期的人生宛如開挂一般的人,哪個新人不想擠破頭往跟前湊意圖得到點指點呢,這下子倒好,居然走下神壇開始搶人了?

再看看他跟誰搶的人?呵,姬哲成,一個曾經把貼上來的人打的親娘都認不出的公認不好惹,啧啧,衆人瞬間覺得,這天啊,怕是要下紅雨了?

身為暴風雨中心的簡辰一點兒也不覺得要下紅雨,只覺得姬哲成的目光非常的紮眼,讓他如坐針氈,他雖然是離婚了,但還有任務要完成了,離玄望太遠了難保真的會任務失敗,2233對自己不錯,他不能這麽任性。

簡辰頂着壓力接過玄望的玉牌,給了姬哲成一個歉意的微笑,姬哲成倒也沒有意想中的氣惱,他甚至連一個失望的眼神都沒有,只是道:“嗯,後悔了可以來找我。”便走了。

等等啊少年,我們好像,不太熟吧……簡辰咽了口水,有點哽咽,為什麽覺得氣溫好像又冷了幾度?他的錯覺?

百裏玄望還想說什麽,但可能現在的人那麽多,而且也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便也作罷,轉身回去了。

這拜師的大典也在這樣的雞飛狗跳之下落寞了,結束的時候所有的高層都留下來了,他們這些新弟子則是回去收拾行李搬往各個峰頭去,從此就有新住所而不是通鋪了。

講真其實有自己的私人場所固然是好的,可是和大家都住在一起習慣了後,卻忽然有些舍不得了。

簡辰還有霍司應結伴往回走,兩個人走的路亦然是當初來報道的時候那一條,霍司應道:“你和玄望出什麽事情了?”

想起這事情做決定的突然還未來得及說,簡辰便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機會,便也沒有掩飾:“我們,合離了。”

“什麽?”霍司應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想當初,自己也是在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這兩個人就在一起了,連婚都結了,現在也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連婚都離了。

霍司應小心翼翼的觀察簡辰的神情,試圖從中分辨出他現在的心情,卻一無所獲,簡辰似乎就像是在說我中午沒吃飯一般無關緊要,他的眸中清澈又帶着釋然,反而讓帶着探究的人赫然。

總歸沒有要死要活就是好的,霍司應這樣想着,他道:“你自己過的好就行,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哪裏覺得他不好了要合離。”

這會兒正午,陽光正盛,暖風吹拂在人身上帶着暖意,霍司應的聲音帶着些許感嘆:“你還記得你們成婚後有次大夫給你端的藥你說味道怪嗎?”

簡辰沒料到表哥為什麽要提這件事,他想了想,好像之前有次确實是這樣,那藥一股腥味連苦味都掩不住的腥,那個時候它就覺得奇怪可惜一直無解,問道:“你知道?”

“因為那藥需要的藥引子是人的心頭血,當時玄望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對于修真者來說或許流點血不算什麽,但是心頭血就不同了,那是百氣彙聚之精粹,有些得到的老祖,一滴心頭之血便去了百年修為。

“當時你母親對你和玄望成婚之事頗有微詞,然,自那之後再未提起。”霍司應的聲音像是一把鑰匙,開啓了簡辰塵封在心的記憶。

那個時候自己的身體就是從那以後開始好轉的,母親也像是變了個一樣再也不提起玄望的事情了,而自那之後,有将近十年的時間他沒有見過玄望了。

怨,怎麽不怨呢,可那些事情都被自己刻意忽略掉了。

“他沒跟你提過吧。”霍司應見簡辰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又道:“阿辰,你還記得那碗玉子羹嗎?”

簡辰不知該說什麽好,他甚至已經忘了什麽玉子羹,只是下意識的搖頭。

霍司應笑了笑,露出一個你果然不記得了的表情,他道:“不記得也罷,不記得也罷。”

他這副模樣,簡辰反而急了,便道:“你說呀。”

見他這般執着,霍司應才道:“邱華玉子羹,裏面的邱華若得花開需要人以精氣滋養,血作養料才會開花,玄望養了許久才催開,只因為當年大夫說這個對你身體好。”

不待簡辰作反應,霍司應便搖了搖頭:“阿辰,我不是為他說話,只是想告訴你,這姻緣啊,經不起折騰啊,有的人啊,分開了就分開了,再無可能了。”

聽完這些話,簡辰覺得心中感慨萬分,他停下了腳步,面上是一片的坦然:“嗯,謝了,我很高興。”

他笑了下,仿佛帶着欣然的笑意,他有着雙溫暖的眼眸,笑起來的時候像春日的太陽:“其實我一直都不能确定玄望是愛我的。”

就像是終于撕開了那層薄紗,背後的真相終于去直面:“但是至少現在,我心中,對玄望已無怨恨。”

他眼中笑意漸漸退卻:“所以至少,我與他,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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