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次給男主當爸爸(17)
圈子裏不藏事兒,喻铮被司炀禁足不過是頭天半夜的事兒,可轉眼到了早晨就已經人盡皆知。甚至有的比喻铮這個當事人還了解的清楚些。
“我說喻铮,你可是真有一套,我都聽說了,司炀被氣的當場吐血。哥哥服氣了,你到底都幹了什麽?不會真當着他的面……”
一大早,喻铮的手機就沒停過,打電話的正是飯桌上那幾個纨绔。
聽着名義上是關心,實際卻是幸災樂禍。只有時二少稍微有點真心。
“那天看見人的時候,就說了讓你注意分寸,到底還是年輕了點。”
喻铮笑了笑沒說話。
注意分寸。時二少這話說的有趣,可喻铮卻并不是傻子,園子邀約之前,他可能還真把林棠當意外,可接到邀約之後,他怎麽可能想不到,那林棠是時二少故意送到他手上,想看看他的城府深淺,瞧瞧他喻铮這個人是不是值得結交。順便也驗證一下喻铮在司炀心裏的位置是不是真正無可替代。
油鍋都架上了,現在再說這些,未免有點假麽三道。
喻铮一直不說話,時二少哪裏也有點尴尬,只能再次追問,“司炀只是不讓你出門,沒做別的吧!”
喻铮反問,“你覺得他還能怎麽樣我?”
似乎帶着點嘲諷味兒,時二少也忍不住笑了,“怎麽的?聽你這意思像是要和我翻臉?果然是小孩子嗎?”
喻铮依然很穩,“時二少,我不是要和你翻臉,是覺得你有點傻。”
“你說什麽?”
“商場上那點事兒我雖然不懂,但我小時候也看見過不少類似的事兒。”
“我住的那個村子裏基本上都是兄弟幾個住在一起。我隔壁那家鬧不和。老大家的覺得老二家貪便宜,就把過冬的柴火給一把火全燒了。可最後冬天柴火不夠,是幾家一起挨凍。你是聰明人,你說這事兒是不是挺蠢的?”
“你在暗示什麽?”
“別總覺得誰都是籠子裏養的雀兒,我氣死了司炀即便困難,但也是名正言順的繼承喻家。可時家要是敗幹淨了,你還能落得什麽好?”
“我拿你當兄弟,才陪着你鬧一場,二少怎麽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裝神弄鬼。”喻铮這話含沙射影的厲害,時二少受不了他的陰陽怪氣,立刻挂了電話就把這些轉頭抛在了腦後。
可他萬萬沒想到,不過下午,就出事兒了。
其實誰也不知道,南城園子這一輩圈子裏最大的股東就是時二少。不過不是他的,是他那個玩世不恭的小舅舅留給他的。這事兒是秘密,再加上時二少也愛玩,誰都當他是南城園子的常客,卻并沒有聯想到他可能是園子的主人。
下午三點,時二少收拾收拾東西,打算出趟門。鳥市那頭據說來了一只會說貫口的八哥。燒花鴨那一套滿漢全席能背出一整套。
這可真是新鮮事兒,時二少也打算去湊湊熱鬧。
可這邊才剛出家門,就被倆警察攔住了。
“您找我什麽事兒?”
“南城園子,涉嫌賣丨淫,請您配合一趟。”
時二少頓時笑了,“您是不是弄錯了?那不就是個聽曲兒吃飯的地兒嗎?”
都是打點好的,裏面伺候人的,也都是心甘情願,不存在什麽逼迫,哪裏會有這麽不長眼的進來。
不,還有一個人,司炀!
當初他收了林棠只是因為聽了一耳朵司炀病了的事兒,抖了個機靈,卻沒想到,現世報來的這麽快。喻铮作死,不過是被禁足,他卻是真真切切動了筋骨。
好一個司炀!
足足被關了一天,時二少才被放出去。可還沒等他發出纨绔脾氣找司炀鬧事。過來帶他回去的管家卻直接把他押上了會老宅的車。
“老爺子叫您回一趟老宅。”
壞了。時二少知道,自己怕是讨不到好。
可他進去卻發現他大哥也在邊上。時二少和這位大哥不合,看見就覺得頭疼。偏還不是一個媽生的,那麽丁點兒子的血緣關系就顯得更加淺薄。
所以這位是來看笑話的?時二少的臉上露出些薄涼的意思。
可時大少卻并不想跟他廢話,開門見山的問他。“我們和楊家的生意黃了,你猜誰幹的?”
“司炀嗎?”時二少滿不在乎,“商場上變數多了,誰知道呢?”
“是啊!你是不知道,可你總要知道錢。十六個億的投資,現在只能收回來不到三千多萬。如果不是楊家手下留情,現在時家就要垮了一半。都是你幹的好事!”
“你說什麽?”時二少只覺得是天方夜譚,“那司炀前天淩晨還被氣吐血,助理哭着抱去急救,難不成都是假的!?”
“真的假的重要嗎?”時大少冷笑,“他司炀就是真快死了,也不是你能動的了的!”
“你想要這份家産,和我争,和老三争,不服氣父親對你的冷漠,恨老三的母親氣死了你的母親,甚至認為只有你的母親是明媒正娶,你才是這個家真正的主人。但是我也告訴你一件事!”
“再內耗,咱們都姓時,打斷骨頭連着筋。可在外人眼裏,時家不過是能夠給他們帶來利益的一口肥肉。有機會,就會狠狠咬上一口。”
“時家要倒了,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別去招惹司炀!”
“……”巨大的金額沖得時二少腦袋發懵。他甚至想象不到,司炀到底要高深莫測倒了什麽樣的地步才能輕飄飄一擡手,就給他們家吃了這麽大的虧。
看他不說話,時大少最後撂下一句話給他,“對了,他給老爺子送了個禮物,老爺子叫我轉送給你。”
“什麽?”
管家從後面過來,手裏提着古色古香的一個鳥籠子,裏面一直八哥撲棱着翅膀念着灌口。
時二少捏緊了手。聽到他大哥用冰冷的語調對他說,“老爺子發的話,不能幹正經事兒,就留在老宅裏別出去了。”
說完掉頭就走。
時二少坐在沙發上,冷汗浸濕了整個後背。他突然明白喻铮之前的含沙射影說的是什麽了。
真是好一對兄弟倆,他們內鬥最後火氣卻全都撒到了外人身上。
這是在警告他們,誰也不要妄想把手伸進喻家管家務事嗎?
不過幸好,喻铮還有良心,是個可以結交的。住在老宅裏,在老爺子的眼皮底下,這陣子他的确可以輕松許多了。最起碼老三那個媽,是不敢再碰他一下了。
閉上眼,時二少只覺得這兩天過得,比一個月都疲憊。
司炀一怒,所有和這事兒有關的二世祖都受了牽連。南城園子被一查到底,所有相關人員都被請去喝茶。
司炀正靠在休息室的床上聽秘書彙報。他的右手針頭還沒拔掉。眼睛微微阖着,但是秘書知道,他還在聽。
秘書手機響。
“先接。”
秘書接通,然後對司炀說道,“家裏那頭送林棠過來了。”
“嗯,讓他進來。”
秘書趕緊出去接人。林棠這身份,到底不适合出現在喻氏集團,所以他要小心在小心。
林棠很懂事兒,帶着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但打扮入時并不突兀,倒像是一個合格的訪客。
秘書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那個……那個司先生的身體怎麽樣了?”電梯裏,林棠小心翼翼問了這句話。
“好多了。”
“那……那他現在心情怎麽樣?”
“你覺得呢?”
“肯定不好吧……”林棠猶豫着開口,像是要說些什麽,可最終又咽了回去。
“你到底想問什麽?”
林棠被他嚴肅的神情吓得一個激靈,“我,我只想問問他打算怎麽處理我。”
林棠後悔了。他之前答應了喻铮,是以為就回來演一場戲。喻铮是個出手大方的,等戲落幕,還能少了他的好處?之後他帶着錢走也就是了。
可誰能想到,竟然會看見……看見那樣的場面。想到喻铮壓倒司炀的那個場景,林棠依然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他太害怕了,這樣的秘密,司炀那樣的人,他最後會怎麽樣呢?
秘書聽懂了他的意思,沒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少是很溫柔的人。別害怕,沒事的。”
頂層到了,電梯門開。秘書示意林棠跟着他出來,有仔細囑咐他一遍,“一會別讓他生氣,知道了嗎?”
“嗯。”林棠連忙點頭。秘書把人帶了進去。
休息室,按理說是很暧昧的地方。司炀又是個不委屈自己的,且看一進屋擺着的那張足足支撐三四個人滾在上面的大床,就知道這人平時過得是什麽日子。
“司先生。”林棠趕緊摘了墨鏡,走過去。見司炀拔了針頭打算下床,就先一步彎腰把鞋子給他拿過去。
司炀沒動,坐在床沿看他。
林棠猶豫了一會,半跪下來,幫他把鞋子穿上。
可能是因為在床上的緣故,司炀沒有穿襪子。光裸的腳踩在林棠的手掌上,卻意外十分纖細。司炀這個人骨相太好,又在豪門的滔天富貴中淬煉了一身矜貴和優雅。什麽都不用刻意去做,就足以勾得人把持不住。
林棠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渾身都燒了起來。拿着襪子的手都在顫抖。
他突然明白了昨天的喻铮為什麽會失控。他現在,也馬上瀕臨失控了。
可司炀用手指捏起他的下颌,讓他擡頭。
“喜歡跪着嗎?”
“……”
“南城園子叫我抄了。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還留在這一行,我可以送你去別處。但你想好了,我結仇的仇家不少,你從這裏出去了,後面等着你的是什麽,誰也不知道。”
“另外一個,我送你出國。曾經也是聲樂系的高材生,怎麽就淪落到伺候人上來了?”
司炀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有點憐惜,那種微微的悵然,在心尖一觸即走。
林棠一瞬間心裏泛起數不清的委屈,慢慢的就紅了眼。
“還是小孩子啊!”司炀揉了揉他的頭發。
林棠控制不住把頭埋在了司炀的腿上。
“我……我……我二十了。”
“嗯,我送你去念書。”
“您為什麽……”
司炀,“如果未來有一天,喻铮後悔了,你替我哄哄他。”
“……”林棠沒聽懂,卻隐約察覺到司炀話語裏的不詳。
可等不及他追問,秘書就已經進來要帶他離開。
系統:宿主大大,嗚嗚嗚嗚嗚
司炀直接把它屏蔽。自從和喻铮決裂之後,這傻白甜只要一開口就是一串嚎啕大哭,司炀已經司空見慣。
“大少,人已經安排好了。”把林棠送走,秘書回來報告。
“知道了。”司炀點頭,“找人盯着他,如果不安分……”
“是。”
“這些衣服都扔了!”司炀伸手脫掉自己的襪子扔在地上,同時從衣櫃裏拿出另外一套衣服,像是要去洗澡。
“大少,現在不成,您身體受不住。”秘書趕緊攔住。
可司炀卻冷淡的回了一個字,“髒。”
唇角依然帶笑,卻并不是方才勸說林棠時候的溫柔,俨然是不可侵犯的凜冽。
秘書識趣的從休息室裏退出去。他想的太多了。即便重病,司炀也并不需要憐惜。
不到十八歲,喻铮的父母就相繼走了。司炀少年起就臨危受命,卻硬生生從那麽多才狼虎豹的口中守住了喻家,培養出自己的管理層。直到找到喻铮後,才鋒芒畢露,一擊必殺。
這樣從白骨堆裏走出來的人,憐憫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
可……老天到底沒長眼睛,司炀為了喻家鞠躬盡瘁,可最後卻也是一無所有了。
想到喻铮和他的關系,秘書嘆了口氣,只覺心裏難受得厲害。
只能說司炀送走林棠的決定是對的。這邊人剛送走,那頭就有人查到林棠身上了。可司炀手段利落,那些有心人的手也伸不到國外那麽長。關于司炀和喻铮的兄弟之争到底還是慢慢走出了人們關注的視線。
而喻铮的電話自然也閑下來了。
這一天,顧權過來看他。
多半是剛下了禮儀課,喻铮穿着一身藍色的修身西裝,裏面襯衫雪白,鼻梁上還帶着一副銀邊的眼鏡,顯得整個人都幹淨斯文。
“喝茶嗎?”見到他喻铮好像很開心,拉着顧權去樓上自己的房間。
那只金絲雀還在,只是換了個大些的籠子。喻铮進屋後,就去逗了逗它。
這小啾和他熟悉了,也被喂得胖了許多,主動飛到喻铮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臉。
顧權看他這幅閑适的模樣十分擔心。
“喻铮,這樣下去,咱們恐怕落不到好。”顧權指的是南城園子的事兒。雖然是司炀出手,可到底始作俑者是喻铮。
時二少那幫人不敢找司炀晦氣,定然要把火氣撒在喻铮身上。
可喻铮卻笑着搖頭,“不,這才是最好的。”
顧權不懂。
喻铮點了他一句,“我聽人說,時二少他們幾個不是都被帶回老宅去教訓了嗎?”
“老宅裏有誰,不知道嗎?那幾家的老爺子雖然退位了可還是大權在握。都是身不由己的主兒,誰護着,還能有老爺子身邊安全。你說他們是不是因禍得福,反而要謝謝我?”
“可那也沒有用啊!你出不去,喻氏那頭,司炀又下手了。”顧權把最近聽來的事兒一一和喻铮詳說。
“我聽人說,這次他動手的是你三叔。也是管理層裏唯一還姓喻的。喻铮,你就不擔心嗎?”
“不擔心,司炀越着急越好。因為他下手越狠,我就能越快出去!”
他是喻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都是觊觎祖産的,誰能搶到他這個可以挾持的天子,誰就有希望距離喻氏更進一步。
司炀把他藏起來,這些人畏懼自然不敢上門。可如果司炀急躁,斷了他們活路,就是狗急跳牆,也肯定要把他從司炀手裏奪走。
所以喻铮只要等着就好。等一個徐家,或者是喻家父親那頭的親戚來找他。
而且最近就有一個十分合适的機會。距離他生日,只剩下不到兩周。
按照父母遺囑,只要他回家,必進公司。敵人的敵人,可以成為盟友。即便與虎謀皮,喻铮也要先把司炀弄死!
“對了,”像是不經意間,喻铮和顧權說了另外一件事。“過兩天,我要把我父母遷回喻家祖墳。”
“應該的。”顧權聽說了那件事,喻铮爸媽是為了守着喻铮才會葬在那。
秋露公墓那頭偏僻的狠,喻铮人都回來了,是時候叫人落葉歸根。總在外面飄着不合适。
“節哀順變。”顧權拍了拍他的肩膀聊做安慰。
可喻铮的眼神卻十分平靜。
“我沒事,”他輕輕的對顧權說,“把該做的都做了,那塊地我就也能拿來送人了。”
“送誰?”
“司炀啊!那會他告訴我,我父親說這裏是個風水寶地,幾年功夫就能賺錢。”
“他對我這麽好,我總要報答一下不是嗎?”
喻铮語氣格外溫柔,像是真心感激哥哥的弟弟。可顧權卻覺得渾身發涼。
說的在好聽,喻铮送給司炀的,也是一塊墳地!還是卡在司炀剛從醫院出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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