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亮向他們投來,二人慌忙分開,仍然微微喘息,任家寧低頭整理一下衣着,秦安康擡頭看見是拖車來了,下車與工作人員交代了車子的問題。

拖車将車子拖走之後,任家寧與秦安康站在路邊,拖車只負責拖車,可不負責拖人。

在秦安康與他們說明情況的時候,任家寧就下車站在一旁,等問題解決完,秦安康也湊過來,開口想說點什麽,但是卻想不起來要說什麽,就又閉上嘴。

任家寧是想等秦安康開口說話,哪知道他沈默無言,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就這麽默默的站在一起。

站了一會兒,來了一輛出租車,秦安康看看任家寧,說:“你先回去吧。”

任家寧低頭想了一下,說:“一起吧。”

秦安康以為任家寧會因為剛才他唐突的舉動而生氣,這會兒見他這麽說,心下歡喜,說:“好。”

上了車,司機問:“兩位先生去哪裏?”

“世紀花園。”

“本溪公寓。”

秦安康與任家寧異口同聲,話音剛落,不自覺的尴尬。

司機愣住了,到底是去哪裏?只好又問了一次:“去哪裏?”

“先去本溪公寓,再去世紀花園。”秦安康直接說,也沒有征求任家寧的意見。

任家寧沒有表示出異議,司機發動車子,一路上礙於司機的緣故,秦安康和任家寧始終沒有說話。

到了本溪公寓,任家寧要下車了,秦安康想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等他打開車門就要下去的時候忙開口:“剛才,對不起。”

任家寧看了他片刻,沒有說什麽,将門關上,來到司機那裏,司機将玻璃搖下來,任家寧把錢交給司機之後就走了。

秦安康還想說點什麽,開不了口就作罷了,在司機一片疑惑的目光中,低聲說:“走吧。”

司機當然沒有多想,只是覺得這兩個人實在是很奇怪,表面上看好像認識,但是又不是很熟悉的樣子。

明明不順路,偏偏搭同一輛車,而且一路上也不說話,左邊戴眼鏡的男人臉上似乎還有歉疚,右邊白淨斯文的男人倒是一臉的平靜。

雖然心裏有疑惑,可是本着職業道德,又不好随便打聽。

回到家,任家寧關上門後背抵在門上,回想起剛才的一幕,手覆在唇上,他從來沒有想到會有一天,被一個男人強吻,而自己不但沒有反抗,居然還配合他。

他承認他對不反感秦安康,可是這也不代表他就喜歡他,何況他們是兩個男人。

任家寧不是排斥同性戀,只是一下子無法接受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現在是不能接受也要接受,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

目前關鍵要想的是怎麽接受,以後和秦安康如何相處,還有就是秦安康到底是個什麽态度。

說實話,秦安康今天的表現他确實是有些生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說,最後的道歉也顯得那麽事務性,絲毫沒有看出來他的愧疚,要不是司機在,說不定他真的會沖秦安康怒吼一頓。

搞不清自己的态度,也摸不準秦安康的意思,任家寧難得的煩躁,将鑰匙随手扔在一旁,準備洗澡睡覺。

一方面秦安康這邊也不太平,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裏全是和任家寧的那一段熱吻。

他在吻上去的那一剎那是抱着視死如歸的想法,想過任家寧可能會憤怒的推開他,搞不好還會重重的賞他一巴掌。

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開始是任家寧的确是想反抗,後來居然慢慢的配合他,簡直叫他難以置信。

可任家寧後來的表現就出乎他的意料,那麽平靜無瀾,沒有生氣也沒有高興,淡淡的面容看不出在想些什麽。

在回來的路上,秦安康幾次都想開口說話,一是苦於沒有機會;二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想表達自己的感情,就是說不出來,大概是怕任家寧斷然拒絕。

自從認識任家寧之後,他就常常失眠,想東想西,患得患失,當年和女人戀愛都沒有這種滋味。

今後要怎麽相處成為了頭等大事,他想着得先找個機會向任家寧表白一下,省得叫他覺得自己是個不負責任的人,考慮好方針策略,打個哈欠,翻身睡覺了。

轉天是周末,秦安康難得的早起,把自己從上到下好好打理一番,吹了頭發,刮了胡子,精心挑選了一套西裝,對着鏡子自我欣賞了半天,才滿意的出門。

卻沒有想到在任家寧家撲了個空,按了好幾遍的門鈴,就是沒有人開門。

直把對面人家都吵了出來,開了個門縫,探出一個老太太的腦袋,問:“你找誰啊?”

背後的聲音吓了他一跳,忙回身看見是老人,恭敬的說:“我找這家的主人,您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老太太眯起眼睛看看他,看着不像是壞人,才說:“可能是去畫室了吧。今兒個……”掰着手指頭,“對,今兒個是周末。”

“那您知道他那個畫室在哪裏嗎?”

“不知道,你打電話問問他吧。你有他電話嗎?沒有,我給你。”老太太搖搖頭,但是很殷勤。

“啊。我有,謝謝您了。”任家寧滿臉失望的表情,本來還想給他個驚喜的,這下是不行了。

掏出手機,無奈的打電話過去,響了幾聲才有人接聽:“幹嘛?”

秦安康聽見他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小心的說:“你在哪裏?”

“畫室。”簡單的回答。

“那……”秦安康猶豫一下,“我能去找你嗎?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對方沈默,稍後說:“能,我在慕南路,旁邊有一棟木質的老房子,二樓。”

放下電話,秦安康一刻沒有耽擱,飛車直奔慕南路。慕南路的這棟房子臨近海邊,是任家寧租下的房子。

從窗戶就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風吹來,拂面而過,十分舒适惬意。

任家寧喜歡在這種環境中畫畫兒,腦子裏什麽也不去想,手中端着調色板,拿着畫筆在畫板上自由的揮灑,沒有主題,沒有構思,完全是一時感受之作。

或許這些畫別人不明白,看不懂,那又如何,只要他一個人明白,一個人懂就好。

秦安康毫不困難的就發覺了那棟木質的房子,比他想象的還要破舊,走上那搖搖欲墜的樓梯,拐彎就是唯一的一個大門,門沒有鎖,秦安康推開門,看見面朝大海畫畫兒的任家寧。

秦安康心頭頓時湧起千般感受,走到他身後,一下子抱住他,輕聲道:“家寧……”

任家寧沒有停下手中的畫筆,身子卻靠了過去,沒有說話。

秦安康感受到他的動作,緊緊的抱住他,将額頭抵在他肩上,呢喃道:“家寧,我愛你。”

“我知道。”任家寧語氣平靜,并不感到意外。

“那你呢?”

“我什麽?”

“你愛我嗎?”

任家寧放下調色板,脫開他的懷抱,轉身在一旁默默脫掉只有在畫畫兒時才穿的大袍子,這件大袍子也不知道是他從哪裏淘來的,反正穿在身上寬寬大大的,袍子上顏色比畫板上豐富許多。

看着任家寧優雅的脫掉袍子,秦安康忍不住上前道:“你倒是說個話啊。”

“我說什麽?”任家寧慢慢收拾着東西。

“說你是怎麽想的。”秦安康着急的說,太過於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我怎麽想的?”任家寧擡頭看着他,“那你呢?你怎麽想的?”

“我說了啊,我愛你。”秦安康瞪大眼睛看着他,剛才已經表白過了。

任家寧低下眼,說:“嗯。”

“你嗯什麽,我是問你的想法,你到底是什麽個意思?”秦安康擡高了嗓門,他實在不能忍受任家寧不緊不慢的勁頭。

秦安康急了,任家寧卻沒有着急,半響才開口說:“你說,咱們在一起算是個什麽關系?”

“愛人啊。”秦安康脫口而去,随後看見任家寧的眼神,才恍然,他們是兩個男人。又辯解說,“男人和男人就不能在一起嗎?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不能是愛人的關系嗎?誰規定不許了嗎?”

秦安康就這樣一旦理屈詞窮的時候,就開始了胡攪蠻纏,任家寧收拾好東西,回頭說:“餓了嗎?去吃飯吧。我請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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