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奶奶
“那你媽媽呢？也暫時不過來？就素素嬸子過來這邊照顧你倆？”江奇是辦了住校的,所以不會搬出來跟他們一起住。而韋柏赫和鄒茜因為錯過了入學時間，唐素素便決定直接帶着兩個孩子走讀。
“嗯，小吃店那邊也得有人照看着。素素嬸子說她一個人就能照顧好我跟韋柏赫。其實我跟韋柏赫都這麽大了,也确實不需要爸媽都跟着咱們轉。”正因為韋書誠也在A市,鄒茜希望唐素素最好也不要跟過來。當年的賬,是韋書誠對不起唐素素。如今韋書誠和唐素素都各有自己的生活,若是再碰面,恐怕會招來數不清的麻煩。
“主要還是……”江奇沒有把話說完,意有所指的攤攤手,随即壓低了聲音,“韋書誠後來娶的那個老婆,董思詩也認識。聽說家裏挺有權有勢的，素素嬸子最好躲開為妙。”
“什麽意思？比思詩家裏還厲害？”要是那個女人的靠山确實很硬,鄒茜就不得不提早做好其他打算了。
“這倒沒有。雖說董思詩的爸爸是前幾年才升遷過來的，不過董思詩外公很厲害。還有幾個舅舅，都是有頭有臉的。所以，你懂得！”沖鄒茜眨眨眼，江奇繼續小聲說道。
“那就好。”有董思詩在，至少他們也算有靠山。鄒茜輕舒一口氣，稍稍安下心來。
“茜茜，奇奇，吃飯了！”唐素素的聲音從廚房傳來，鄒茜和江奇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不再開口，方才的交談自然而然便告一段落。
與此同時，韋柏赫正冷着臉站在市醫院的高級病房內。而病房內除了韋書誠、韋爺爺和韋奶奶，還有一位滿臉盛氣淩人的夫人，以及幾位目露好奇和打量的男男女女。
“這就是柏赫？乖孫！奶奶的乖孫啊！趕緊過來給奶奶看看，奶奶想死你了！”坐在床上的韋奶奶率先開口，完全媲美鄒奶奶的哭喊聲登時響徹病房之內。
“嗤！媽，就算您年紀大了，腦子不清楚了，也不能瞎認孫子吧？乖孫？我可不記得我有替你們韋家生下一男半女！”那位盛氣淩人的夫人馬琳，也就是韋書誠後來娶的老婆，立刻就不滿的嚷了起來。
“馬琳！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自己沒本事生兒子，還敢攔着我認孫子？走，趕緊走！老婆子懶得看見你，不要打攪老婆子跟乖孫見面！”不管是有錢人家還是貧苦人家，其實都一樣。婆媳關系也好，粗魯謾罵也罷，沒有誰比誰更高貴。至少在韋奶奶和馬琳身上，韋柏赫沒有看出絲毫的所謂高貴。
“你憑什麽讓我走？他到底算什麽孫子？就因為他姓韋？戶口本呢？拿來給我看看啊！”馬琳簡直要瘋了。她嚴重懷疑韋奶奶就是在故意裝病好讓他們所有人都屈服！韋奶奶就是想要幫韋書誠把韋柏赫接回韋家！
“戶口本？你放心，我明天就讓書誠去辦手續！決計馬上把我的乖孫接回身邊！從今以後，誰都甭想再跟我搶乖孫！誰要是敢說我乖孫半句不好，我跟誰拼命！”韋奶奶是個強勢的，否則當年也不可能那麽順利就把韋書誠從靈泉村召回市裏。如今許多年過去，韋奶奶依舊是當初那個彪悍的女人，只是年歲長了而已。
“媽！你不要蠻不講理好不好？胡攪蠻纏也要有個限度！是我不能生嗎？你敢不敢讓你兒子跟我一塊去檢查檢查？反正咱們現在就在醫院，省時間又省事，還有熟悉的醫生！直接去就成！”馬琳曾經也是心虛的。但她反反複複來醫院檢查過無數次，确定她的身體沒有問題！既然她沒有問題，那自然是韋書誠有毛病！但問題是，韋書誠不肯來檢查，韋家竟然也沒有一個人同意她的要求！
“馬琳，你神經病吧？你說我兒子不能生？你怎麽不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瞅瞅，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我那麽大一孫子好端端的站在這，你敢說我兒子有問題？”韋奶奶嗤笑一聲，比馬琳之前的表情更為不屑。她兒子當然是沒問題的！不然韋柏赫是從哪裏蹦出來的？誰不知道她兒子當年在靈泉村，跟那個唐素素好的如膠似漆，片刻也舍不得分開？
“他既然沒問題，為什麽不敢跟我一塊去檢查？這幾年我提了多少次？你們一個兩個都敷衍我，都不答應這事！什麽叫生過兒子就一定是健康的？你們要是不心虛，做什麽非得藏着掖着？”馬琳不是唐素素，也不會受了委屈就往肚子裏咽。她家比韋家還有權有勢，憑什麽要看韋家人的臉色過日子？韋家人不讓她好過，她也不讓韋家人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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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柏赫沒想過，韋書誠把他接來醫院，就是讓他看這些的。反感之餘，也不覺得他還有留下來的必要。是以，冷冷的掃了一眼韋書誠，韋柏赫直接轉身走人。
“柏赫！”見韋柏赫不願留下，韋書誠慌忙攔住他，好聲好氣的說道，“你先跟你爺爺奶奶見個面，爸爸這就把她帶走，不會讓她留下來的！”
“韋書誠！你說你把誰帶走？嫌我站在這裏礙眼了是吧？嫌我打攪你們祖孫見面，父子團聚了是吧？那你當年怎麽還義無反顧的抛棄他呢？你怎麽還那麽厚臉皮的追求我，跟我求婚呢？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年那個女人帶着你的寶貝兒子來市裏找你，你卻把他們拒之門外，根本就不肯見他們，不是嗎？那一天的雨下的可真夠大的，雷也足夠響的，你不是照樣鐵石心腸的權當沒看見？你那時候的魄力呢？你那時候的決心呢？”馬琳是真的以為，韋書誠是想要跟她好好過日子的！所以當初唐素素突然找來，她憤怒過，也傷心過，但最終還是選擇了原諒韋書誠。但是結果呢？她怎麽也沒想到，因為沒有孩子，韋書誠無情的背叛了她！
“馬琳，你給我閉嘴！”眼看韋柏赫的臉色越來越冷，韋書誠猛地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馬琳的臉上，“你不要再來這裏了！馬上回家！”
“回家？那還是我的家嗎？韋書誠，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的心怎麽就可以變得那麽快？當年對唐素素和韋柏赫，你可以狠心不要他們！現在，你對我更狠！”馬琳飛快的拿手背擦掉眼淚，擡頭挺胸的瞪着韋書誠，“你給我等着！我會讓你後悔的！”
“讓開！”重重的推開韋柏赫，扭曲了臉的馬琳憤怒的踩着高跟鞋甩門而去。
“總算是走了！哼！”得意洋洋的撇撇嘴，韋奶奶忽然換上一副慈愛的笑臉，熱情的對着韋柏赫招招手，“乖孫啊！過來給奶奶瞅瞅，快過來！”
“我要回家了。我媽還在等我吃飯。”沒有如韋奶奶所願的走近病床，韋柏赫冷着臉轉過身，不顧韋書誠阻攔的離去。他們都以為，他真的是來看韋奶奶的？但只有韋柏赫自己心底清楚，對韋家人，他從來都沒有絲毫的親情！韋書誠是個絕情的人，他這個兒子又怎能認輸？
“柏赫……”韋書誠追出了病房，病房裏的韋奶奶更是急的直接跳下了床。然而，他們還是沒能挽留住韋柏赫的腳步。這裏沒有任何一個人，值得韋柏赫為他們停留！
“咦？韋柏赫，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鄒茜還以為，韋柏赫至少要等到吃完晚飯才會被韋書誠送回來。而且，韋柏赫是一個人回來的？
“見到人，自然就回來了。”韋柏赫沒有明言他見的是誰，鄒茜和唐素素則先入為主的認為是韋奶奶。
“柏赫，你奶……她沒事吧？”縱使唐素素嘴上不說，她心底還是善良又柔軟的。不管怎麽說，老人家病卧在床，總還是可憐的。
“沒事。”生龍活虎還能中氣十足的罵人……正如那個女人所說，就是騙人的！只不過，韋柏赫不會把這些話告知唐素素。
“哎，柏赫，媽媽知道你心裏對他們有恨。媽媽也不喜歡他們一家人，也不希望再跟他們有任何接觸。但老人家确實病重，你身為孫子，理當豁達點，不要去記恨……”唐素素說到這裏，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不記恨，怎麽可能不記恨？就這樣無情無義的抛下他們母子不管，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重新找他們來安撫老人家的心願？呵……到底憑什麽？憑什麽？
“韋柏赫，你吃午飯沒？素素嬸子給你留了飯。”盡管不确定韋柏赫會不會回來吃飯，唐素素還是特意為他留了飯。此刻見唐素素心神不穩，鄒茜索性便岔開了話題。
“沒。我現在去吃。”韋柏赫是确實沒吃飯，也沒想過跟韋家人一塊吃飯。他之所以去醫院，就是想要确定韋奶奶是不是真的快要病死了。如若不是，他就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也能讓他媽媽完全不必心存愧疚。此外，他還想去看看那個女人的嘴臉！在他出現之後，那個女人肯定恨得咬牙切齒吧？肯定會跟韋書誠鬧吧？肯定會讓韋家所有人都過的不安生吧？韋柏赫等着那一天的到來！
“太過分了！他帶你出去，連飯都不給吃？”聽聞韋柏赫真的沒有吃飯，唐素素立刻就不高興了。早知道她就該堅持讓柏赫在家裏吃完飯再去醫院！看柏赫回來的這麽快，想必韋奶奶的病也并不如韋書誠說的那般要緊……如此想着，唐素素的心思忍不住又動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