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1)
“別人?“薛蘿眼眸睜大了,滿臉驚疑道:“誰?”
“是白老師!”
看着薛蘿更加驚訝的眼神,張菊花也是心有餘悸,“你不知道啊,我看着是他的時候,真是吓壞了,這白老師還是教書育人的呢,結果和人家小媳婦搞在一起了。說完這話,她又湊過來小聲道:“不過我聽說着白老師也有前科,有人說他之前在大街上調戲人家小媳婦,被人家男人打了。沒想到現在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薛蘿沒告訴張菊花,之前白雲梁調戲的就是自己。她只面怒色,“這個高敏,真是太過分了,我哥對她掏心窩子的好,她就是這麽對我們一家子的。這次我非罷了她的皮不可。”
張菊花也深恨高敏,這次有這麽個機會,她哪裏會放過,趕緊點頭,“對,這樣的女人,擱在過去,那都是得浸豬籠的。這次咱們給抓了,看她還咋說?”
薛蘿剛要點頭,突然又頓住了,滿臉糾結,“姐,這行不通啊,我哥把她當眼珠子呢,疼的很。我就是說破了嘴皮子,他肯定也不相信的。我看得讓他自己看到才行。
“啊,自己妹子的話都不相信啊。”張菊花為難道:“這可咋辦,難道又便宜了這小妖精?”
“怎麽可能?!”薛蘿滿臉不同意,“這事情得鬧大了才行。”
張菊花眼睛一瞪,驚訝道:“鬧大?”
“對,要鬧得我哥受不了了才行。”
張菊花有些擔心,“那你娘家豈不是要丢人丢大發了?”
薛蘿嘴巴一抿,“那總比給人家養女人要好吧。”
“說的也是。”
這鬧開了,再難看也是一時的,以後時間長了,誰還老是念叨這事情啊。但是這女人和人家偷人,時間長了,沒準生的孩子是誰都不知道,這可真是冤大頭了。
張菊花點頭,滿臉嚴肅道:“妹子,你說咋辦,我都聽你的,咱們這次非得讓這女人嘗嘗厲害不可。”
薛蘿當然會讓高敏嘗到厲害,要說起來,這高敏和白雲梁還是她給牽的線。只不過沒想到就短短的一封信,讓兩人都能搭在一起,薛蘿不得不承認,高敏已經沒有婦德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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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邱明亮,現在又是白雲梁。薛邵這頭上的綠帽子也特大了。
回到家裏後,宋麗蓉正在搓麻花,見她空着手回來,好奇道:“嫂子,你啥東西也沒有買啊,”
薛蘿笑道:“街上東西也沒啥子好買的,剛菊花姐就是找我出去逛逛呢。”
宋麗蓉聞言,繼續搓着麻花,邊幹活,邊道:“說起來,菊花姐真是個能幹人,這家裏家外都是一把手。”她說話的時候,眼裏都是豔羨,“你和大哥也一樣,都出來單過了。我就盼着哪一天能和興國自己建房子,自己出來過,好過現在賺錢還得交一大部分給家裏呢。”
“等你和興國賺錢了,就能自己做主了。”
薛蘿坐在了竈臺下燒火,準備開始炸麻花。她想着高敏這事情,心裏已經有了幾分計較。
等火燒着了,鍋裏的油開始滾動了,她趕緊去往裏面放麻花。
“對了,妹子,我明天要回娘家一趟,你到時候幫我看看攤子吧。”
宋麗蓉正幫着把麻花遞過去,聽着這話一愣,随即趕緊點頭,笑道:“嫂子你放心吧,我能行。”
“嗯。”薛蘿笑着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薛蘿就和宋麗蓉一起擺了攤子,等攤子安排好了,她就去換了身齊整的衣服,提着小包包走了。
走到肉檔子的時候,還稱了兩斤肉回去。
她現在有錢了,也不委屈自己,在鎮上找了個開三輪車的熟人,讓他直接送到薛家村去。
等到了村子的時候,兩人又約好了接人的時間。
這個時候,很多人都已經下地幹活去了。薛家也是一樣,不過薛家高敏在家裏,所以門是開的。
薛蘿進了屋子走了一圈,沒發現薛家人的影子,她去敲了敲薛邵的房門,沒過一會兒,房門就開了,露出高敏滿是紅暈的臉蛋。
一個小媳婦露出這麽一個少女懷春的模樣,她男人還不在身邊,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對勁了。
薛蘿饒有興趣的看着她的臉從紅變白,再到青色。
高敏靜靜的咬了咬唇,眼睛死死的瞪着薛蘿,“你來幹什麽?”
薛蘿笑眯眯道:“我為什麽不能來,這裏可是我家呢。”
“你家?你早就被你爹媽賣出去了。”薛家人不在家,高敏說話也不遮掩了。她本來就恨薛蘿拆穿了她和邱明亮,讓她兩分開了,現在看着人家過着這麽滋潤,不禁又恨又妒。只想拿話氣死了這人才好。
薛蘿也不生氣,反而轉身走到桌子邊上的椅子上坐好,将肉玩桌子上一放。嘲笑道:“我是被賣出去了,可是我男人有本事,我過着好。不像你,被家裏人賣了,現在整日裏過着這個樣子,怎麽樣,和我哥過着還滋潤吧,還有沒有想起外面的人啊?”
她這一字一句說到了高敏的痛楚,讓高敏氣着直咬牙。
“薛蘿,你敢再多說一句,我就讓你哥來教訓你。”
“教訓我?”薛蘿眯了眯眼睛,眼裏帶着幾分嘲諷,“你覺着你男人能比我男人厲害?”
聽了這話,高敏一下子岔了氣。
她就知道,自己什麽都比不過薛蘿。
當初兩人做姑娘的時候,都是鎮裏的一枝花,到哪裏都是人家喜歡的緊。可是到她家提親的人,卻都趕不上薛家的。
只因為自己家裏爹媽身體不好,又有幾個弟弟妹妹要養活,人家都怕被拖垮了,都不願意要她。這薛蘿卻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就連條件好的李家也是緊巴巴的過來提親。
原本以為自己過來把薛蘿擠走了,占了這薛家的地位。總算壓着薛蘿一頭了,沒想到這薛邵也是個沒用的,每次都被薛蘿耍着,一點好處都沒占着。現在更別提和人家當了包工頭的李高山相比了。
光是想着這些,她這心裏就氣的咬牙切齒。但是再氣也沒用,在薛蘿面前,自己就是氣勢上矮了一截,永遠都占不了便宜。
如果,當初嫁的是那個人,現在自己也是體體面面的,哪裏還用受這個女人的閑氣。越是這麽想着,她心裏越發的看不上薛邵了。
薛蘿看着高敏臉色變來變去,就知道她這是又在做白日夢了,心道這女人到底還沒嫁人的時候看的都是些什麽書,怎麽能養成這麽個性子。
她也沒繼續理高敏,自己倒了茶水喝了,又在桌子上撐着腦袋看着門外,做出了等人的姿勢。
高敏見狀,就知道這是不準備走了。
她也不樂意招呼薛蘿,幹脆伸手把門一關。發出砰的一聲響動。
聽着聲音,薛蘿回頭看了一眼,看着關着緊緊的房門,她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雖然家裏有高敏這個兒媳婦,但是李蘭花也不指望她做飯,日頭快要到正中的時候,她便扛着農具先回來做飯了,只讓薛虎和薛邵父子繼續把剩下的土地給犁了。
一會回到家裏,她就看着堂屋裏的大桌子旁邊坐着的薛蘿了。
她眼睛一亮,趕緊快步走到了堂屋,放下了東西,興奮道:“喲,閨女,你啥時候來的,咋沒人去告訴我們呢?”
薛蘿站了起來,笑道:“你們忙,我自己就過來了。正好過來的時候,家裏沒人,我就自己在屋裏等着了。”
“沒人?”李蘭花聞言疑惑道:“你嫂子在家呢。你沒看着人?”
“我這來了,連口水都沒人倒呢。”她也不說不在,只說了實話。
李蘭花不知道這麽一茬,只以為兒媳婦又不知道哪裏去了,開始罵罵咧咧了。“這個懶婆娘,整個村子都沒有她這樣懶得,平時在家裏啥子事情都不幹,現在連門都不樂意看了,也不知道是在哪裏去鬼混了。”
“哐當”薛邵的房門被打開了,高敏一臉氣憤的看着李蘭花。
早在看到這門開了的時候,李蘭花就滿臉不自在了,又被捉了個正着,臉上臊紅了一些。只不過她也不願意說軟話,只是撇了撇嘴道:“幹啥呢,還不快來幹活。”
高敏嘴巴一翹,揚着下巴道:“薛邵讓我休息,你要是想讓我幹活,就找薛邵去。”
說完又重新把門重重的關上,發出砰的一聲,把李蘭花驚的一顫。
李蘭花氣的手指發抖的指着房門,“你,你看看她這是個什麽态度,有這樣的兒媳婦嗎?”邊說着,她邊拍了拍大腿,哭道:“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啊,讨了個這麽樣的兒媳婦回來,這以後還有什麽指望啊。”
“媽,別傷心了,不是還有我和小弟嗎?”薛蘿扶着李蘭花坐到了椅子上,又将提來的肉遞給了她,“今天買了點肉,家裏加個菜。趕緊做飯去吧,待會我爸就得回來了。”
一看這這肉,李蘭花這心裏的委屈就去了幾分了。她吸了吸鼻子,委屈道:“這果然還是閨女貼心啊,難怪人家說閨女是小棉襖。”
薛蘿笑着眯了眯眼,“好了,趕緊做飯去吧,我幫你。”
說着便推着李蘭花進了廚房了。
有了自己閨女的開解,李蘭花的心情也好得快,沒一下子,就開始樂呵呵的說着家裏的事情了。
“你嫂子這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有一次從鎮上回來了,滿臉是傷口,我們問她,她就說是在路上掉在坑裏摔着了。後來你哥問多了,她就哭着鬧着,也沒人敢問。結果後來收到了一封信後,就開始整日裏不出門了,一出門就是很晚才回來。你哥也不敢管,啥事也不讓她幹。我說她這是魔怔了,結果你爸和你哥還罵我呢。”
薛蘿對這些事情清楚的很,不過面上還是跟着顯得很驚訝的樣子。
李蘭花見閨女也很感興趣,就把之前高敏做的不好的事情又說了一通。等鍋裏的米飯好了的時候,田間地裏幹活的薛家父子也跟着回來了。
兩人都是光着腳,沒穿鞋外加一身泥巴。
見着薛蘿道時候,父子兩都有些吃驚,特別是薛虎,笑的咧開了嘴巴,“喲,我大閨女果然來看我了。哈哈哈.”
薛邵就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開房門直接進屋子了。
看着他這個樣子,薛虎皺了皺眉頭,不過看着女兒今天回來了,他倒是沒說什麽了。
等飯菜上了桌子,薛邵才跟着高敏出了房門了,兩人面色都不怎麽好,特別看着薛蘿後,就更加繃緊了。
薛蘿也不理他們,自己端着碗筷吃飯。
薛虎雖然對兒子和兒媳婦的這種作為很是不喜歡,但是也不想這個時候吵吵鬧鬧的,幹脆就不看着這兩人,只和自己閨女說話。
他端着酒杯喝了口老白幹,然後吃了口紅燒肉,臉上看着美滋滋的。
“對了,高山今天咋沒過來,要不然得好好和我喝一杯了。”
“高山進城了去找工作了。”
“高山進城了?”李蘭花滿臉興奮的看着自己閨女,追問道:“去城裏幹啥了,賺錢多不?”
“就是糊口而已。”薛蘿不準備多說了,反而笑道:“今天過來一是和你們說說高山的事情,二來也是想請你們去鎮上吃頓酒,我在鎮上認了個幹姐姐,他們說想請你們去鎮上大食堂吃餐酒席,算是把這事給定了。日子都選好了,就在後天呢。”
她說完這話故意看了眼高敏的方向,果然,高敏眼睛亮了一下,然後低着頭繼續吃飯。
“你還認了鎮上的人做姐姐,”李蘭花顯得很高興,她看了眼薛虎,“人家請我們過去吃酒呢。”
“去幹啥呢,閨女做生意本來就忙了。”薛虎不大同意,轉頭看着薛蘿,“你平時忙了,我們一家人也不講這些虛的,以後再說吧。”
“這可不行,我幹姐那邊都準備好了,酒席都定了呢。咱們一家子人熱鬧熱鬧。我這車子都請好了,到時候有車子接送,方便的很呢。”
薛蘿見他們還猶豫,又繼續道:“不管怎麽說,吃頓飯肯定得要的,要不然人家還得說咱們沒誠意了,她婆家在鎮上也有些關系,以後還得靠着呢。 ”
一聽這幹姐是個有來頭的,李蘭花更心動 。對着薛虎不依不饒道:“人家這都準備好了,再怎麽也得抽出時間去一趟吧,要不然人家還說咱們家拿喬呢。”
薛邵也想搭上這條線,難得的沒有唱反調,反而勸着薛虎,“爸,去一趟呗,反正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看着妻兒都同意了,薛虎點了點頭,“嗯,那行吧,咱們一起去吃頓飯。”
薛蘿吃完飯之後,也沒有在家裏多呆着,只等着車子過來接了,就直接坐車回去。臨走的時候,李蘭花又給她帶了點家裏自己種的青菜。
等看着車子走了,李蘭花才對着薛虎道:“你看看,當初還是我選的女婿好,這姑娘嫁過去過着多好啊,這還有車子接送呢。”
薛虎撇了她一眼,搖頭沒說話。
這次為了認幹親,張菊花也顯得很有誠意,讓婆家一家子跟着一起,陪着薛家的人一起去吃飯。
薛蘿和張菊花一起在門口張羅着,十點多的時候,薛家的人就坐着拖拉機過來了。
張菊花幾步走過去,熱絡的打折招呼。
“叔,嬸,你們可來了,都準備好了呢。”她長的伶俐大方,說話也敞亮,讓李蘭花和高虎心裏都高看了幾分,心道自家閨女這個幹姐姐倒是沒白認。
李蘭花比薛虎能說,拉着張菊花就唠氣瞌來。
“大侄女,多虧了你照顧我們家阿蘿啊,你這幹姐可真是沒話說的。”
“嬸子說的啥話,我這還多虧了薛蘿幫了大忙呢。”她說着便看了一眼李蘭花身後的高敏,見高敏頭低着不能太低了,便滿意的笑了起來,又對着薛虎和李蘭花招呼,
趕緊進去坐着吧,我爸媽都在裏面了呢。”
等大夥都進去了,高敏還站在原地不動,旁邊薛邵擔心道:“咋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高敏搖了搖頭,“進去吧。”說着便往裏面走了。
他們進去的時候,薛家兩老和邱家的兩個老人已經熱鬧的聊了起來。
張菊花正在給兒子喂着水,他男人邱明亮正滿臉笑意的給兒子擦着嘴角的水。等喂完了水,兩人擡起頭來的時候,便看着滿臉鐵青的高敏了。
邱明亮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了眼張菊花,急忙小聲道,“不是我叫她來的,我們沒來往了。”早在上次,他就已經徹底和高敏說清楚了,不會背叛自己的家庭。
張菊花笑着道:“我知道,是我請她來的,她是阿蘿的嫂子。”
她這話一說完,邱明亮的臉色頓時變了,尴尬的看了眼薛蘿和薛邵那邊。
見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張菊花打趣道:“咋了,怕啥,反正你們不是沒啥子嗎,這誰沒個過去是吧,沒做醜事,咱們也不怕人知道。”
邱明亮低着頭點了點,便沒有再看高敏那邊了。
這邊高敏坐在椅子上,兩眼直直的瞪着張菊花一家三口,恨不得在邱明亮這個負心人身上瞪出幾個窟窿出來。
瞪了一會兒,她就覺得心裏越來越委屈,果然那個人說的沒錯,自己就是被人騙了感情了。
旁邊薛邵見她臉色不好,給她倒了杯茶水,“怎麽了?”他伸手要摸高敏的額頭,高敏趕躲開了,瞪着他道:“幹啥呢,這麽多人。”
薛邵聞言,趕緊收回了手,只是哄着道:“好啦好啦,有啥事和我說,要是不舒服,正好在鎮上醫院看看呢,也方便。”
“知道了。”高敏沒好氣的說着。
兩家人沒坐一會兒,飯菜就上桌子了。
看着滿桌子的飯菜,李蘭花臉上笑開了花,嘴上還客氣道:“都是一家人了,還客氣啥子啊,有吃的就行了。”
邱老太太笑道:“阿蘿可是個好姑娘,我們是誠心誠意認下這個幹親的,以後和我們菊花就是親姐妹了,咱們這可不能随便了。”
“哎喲,老姐姐你這可說對了,我閨女這十裏八村的都誇呢。”
“誰說不是呢,我們家菊花整天都說她好,以前也沒見着她誇過誰呢。”
兩個人這邊說着熱乎,旁邊的薛虎和邱老頭已經喝了起來了。張菊花這邊也和薛羅聊着高興,一桌子除了薛邵和高敏,倒是熱鬧的很。
薛邵也不想冷場,又想搭上張菊花家裏這個親戚,便也拿着酒杯,主動的找邱明亮喝酒。
“邱大哥,咱們也喝一杯吧。”
邱明亮冷不丁臉色一僵,然後笑了笑,拿着杯子給他碰了一下,喝了酒之後,就低着頭借故照顧兒子了。
見他這明顯不想深交的樣子,薛邵心裏不得勁了,自己這都主動交好了,還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果然薛蘿認識的人都是瞧不起人的德性。
這樣一來,他也興趣怏怏,幹脆自己悶着頭吃菜喝酒了。
旁邊的高敏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
“我出去找個地兒上廁所。”
薛邵一愣,趕緊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高敏秀眉一皺,“幹啥要你陪着,我又不是沒手沒腳的。今天是大日子,你在這裏招呼一下。”
旁邊的李蘭花聽着了,滿意的點了點頭,對着兒子交代道:“難得你媳婦這麽懂事,你也別跟個孩子似的。”
薛邵被自己媳婦和老娘一說,也只好作罷了,囑咐自己媳婦,“快去吧,早點過來。”
“嗯。”高敏站了起來。
薛蘿見狀,趕緊站了起來,走過去扶着高敏,“嫂子,我帶你去吧。”
“不用!”高敏回頭橫了她一眼,拿着小包包就走了出去。
大夥見高敏這樣子,臉色都不大好。
薛蘿見狀,趕緊招呼大家,“快吃飯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這種時候,大家也知道不能太當真,要不然會壞了場面,也都各自喝着酒聊天吃飯,就當剛剛的事情沒發生過了。
只有李蘭花瞪了眼薛邵,“你媳婦真是個不懂事的。”
鎮上的小樹林裏,一個長的斯斯文文的男人正焦急的走來走去的。
突然,從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趕緊躲在了一邊的大叔後面,探出頭來看,沒一會兒就看着一個穿着紅色外套的女人走了進來了。
他眼睛一亮,趕緊大步過去,“小敏,你終于來了。”
高敏看見了他,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白老師。”
白雲梁笑着伸手試探的拉了一下她的手掌,笑道:“叫什麽白老師,都說叫我雲梁就行了。”
高敏聞言,臉上一紅,笑着點頭,小聲道:“雲,雲梁。”
她本就長的花一樣好看,再加上今天刻意的打扮了一番,此時又是低着頭欲語還休,這副妩媚的模樣,更是讓白雲梁看着心底發熱。
他湊近了一步,突然問道一股香味來,“今天抹了香了?”
高敏一愣,自己聞了聞,卻未曾聞到什麽,只以為是白雲梁說話哄她,心裏更高興了。低着頭也不說話。
白雲梁看着她這小媳婦樣,心裏一熱,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看着高敏反抗了幾下,他着急道:“小敏,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清楚嗎,咱們都交往這麽久了,你什麽時候能答應我?”
高敏擡頭看着白雲梁,只看到他眼裏滿是深情。
這白雲梁是老師,長的又好,人也有文化,哪個人不喜歡。高敏之前也是因為有邱明亮,所以沒有注意白雲梁,現在被邱明亮抛棄了,被人背叛了愛情。再看着這滿腹深情的白雲梁,她心裏一時間也是小鹿亂撞了。
只是想到婆家那邊,她就委屈的哭了起來,“雲梁,我,我已經嫁人了,配不上你。”
白雲梁看着她這副委委屈屈的樣子,伸手将她擁入了懷裏,“小敏,我喜歡你,我愛你,不管你嫁人沒有,我都愛你。”
高敏本來還在反抗,結果聽着這話愣了下來,繼而軟軟的趴在白雲梁的懷裏。
“雲梁。”
一圈酒喝了下來,薛邵頻繁的往外面看。看了半天,卻沒見着人影。
“奇怪了,小敏咋還沒回來?”他皺着眉頭,對着正在和邱老太說話的李蘭香道:“媽,我出去找找吧。”
李蘭花聞言,這才發現她兒媳婦還沒回來呢,臉也拉了下來,板着臉道:“她這是像什麽話,也不看看今天是啥日子,這還不見人影。”
薛邵聽他娘這話,臉上也不高興了,“她這不是不常來嗎,出去逛逛也是正常的。”
他站了起來,對李蘭花道:“我出去找找。”說完便往外走。
見他真的走了,李蘭花氣的咬牙,轉頭委屈的看着邱老太,“大姐啊,你說我這是什麽命,攤上這麽個小畜生。”
邱老太見她還真委屈上了,趕緊打着哈哈,“年輕人,黏糊點正常。”
“抓人啦,抓人啦。”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大喊聲。
正吃着熱乎的一桌子人都紛紛的放着筷子往外面看。
沒一會兒,便看着很多人往外面去看了。張菊花是個愛看熱鬧的,趕緊拉着薛蘿往外面走,“走,咱們也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其他人見她們兩出去了,也跟着起身走了出去。剛出了食堂的大門,便看着一群人圍在了一起。
只聽着人群裏傳來一陣陣凄厲的喊聲,接着便開始四散開來。
張菊花她們往那邊一看,透過散開的縫隙,看到了一個男人抓着另外一個男人,正使勁的揍。
只不過那打人的男人看着卻越來越眼熟了。
李蘭花眼神不好,又走進了幾步,待看清了人之後,眼睛瞪的老大,喊道:“那是不是邵兒啊。”
薛虎他們聞言,一看,果然看見薛邵正提着一個人的衣領,狠狠的一拳一拳的揍,旁邊也沒有人去攔着他。
幾人見狀,趕緊沖了過去。
“別打了,邵子,你這是幹什麽呢?”薛虎一把把人給扯開了。
被打的人倒在地上的時候,已經是鼻青臉腫了,眼鏡也是被打歪了,斜斜的挂在臉上。這副模樣雖然很是狼狽,但是別人也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不是白老師嗎?”
一個老大姐滿臉八卦道:“就是他,剛剛有人看見他在小樹林做醜事呢,剛抓出來的。還有一個女的呢,就在那牆角被按住了。”說着還指了指大街旁邊的房子。
衆人随着看過去,只見一個衣裳不整的女人正被按在牆上。
那女人衣服前面的扣子已經解到了一半裏衣也被掀了起來,一看就知道剛剛做了什麽事情了。
有些人女人捂住了自己男人的眼睛。張嘴就罵了起來,“真是不要臉啊。”
薛蘿他們往這邊又看了一眼,只聽着張菊花喊道:“哎喲,那是不是阿蘿的嫂子啊?!”
李蘭花聽着聲音,往那邊看去,果然看到那被按着的女人就是高敏。
看着她這副模樣,又看着自己兒子不要命的打着另外一個男人,她這閉着眼睛都能知道是咋回事 。
“哎呀,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啊。”她狠狠拍了一下手掌,大步沖了過去。
也沒人去拉,就這麽看着李蘭花把高敏按着地上使勁的打。
高敏拼命的護着臉,“媽,別打啦,別打了啊。”
李蘭花聽着她當着這些人的面喊自己,更覺得惱羞成怒了,直接狠狠的幾耳光子打了上去。
有人看着這鬧成一片,直接去派出所報了案,把兩人給抓進去了。
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怎麽這也得關一段時間了。
本來一場高高興興的認親宴,愣是被高敏和白雲梁攪亂了。邱家人擔心薛家這邊臉上不好看,也早早的回去了。
薛蘿和張菊花把薛家兩老接到了鋪子裏。
李蘭花坐在堂屋裏車使勁的哭罵,“這個歹壽的東西啊,怎麽就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了啊,我這以後咋有臉出門啊。我的天啊。我也沒臉活了啊。”
“媽,你別氣壞了。”薛蘿給李蘭花和薛虎倒了水,勸道:“腿長在她腳上,你們也管不住,要怪就怪老高家教出來的姑娘這麽沒臉皮。”
她也是沒想到,這兩個人膽子這麽大。本來也沒想讓他們這光着被抓到,頂多就是被人看着摟摟抱抱的,這麽多人一鬧,也夠高敏和薛邵兩個受了,這沒想到,白雲梁的膽子也特大了。她那麽點藥,就能讓他這青天白日的幹這事。
眼下這事情是徹底的鬧開了,就是不知道兩老會怎麽處理了。
薛虎捂着臉也是紅了眼睛,臉上也蒼老了許多。他陰沉着臉,狠聲道:“以後那個賤人敢進我們家的門,我就打死她!”
“她敢進門?!”李蘭花哭喊了起來,“她要是來了,我和她拼了。嗚嗚……”
薛虎被哭着煩了,拍了拍桌子,“哭什麽哭,現在說啥子都沒用了,趕緊讓邵兒和她離婚!”
李蘭花聞言也來勁了,“肯定得離婚了,我還要去找老高家要聘禮,那個不要臉的一家人,坑了我們這麽多東西,就送了這麽個不要臉的閨女過來。老娘和他們沒完!”
薛蘿抿嘴沒說話,心道這咋樣還得薛邵決定呢,要不然,再鬧也鬧不過人家。
沒一會兒,薛邵也回來了。看着滿臉鐵青,神色很是不好。
李蘭花見了自己兒子,又是打又是罵,“都是你這個歹壽的啊,娶這麽個東西回來了,害我們丢這麽大的臉啊。”
她狠狠的抓着薛邵,指着大門道:“你趕緊去和那個女人離婚,趕緊去,要不然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媽——”薛邵紅着眼睛哭了起來。“媽,小敏不是自願的,她也是沒辦法啊。”
“李蘭花聞言,眼睛瞪得像童玲,指着薛邵的鼻子道:“你到現在還護着她,她跟你灌了什麽迷魂湯啊,啊,你這麽護着他,你去和她一個人過日子了,別要這個家了。”
薛邵低着頭,臉上也是滿臉的痛苦糾結。
薛虎見他那樣子,火氣騰騰的竄了起來,一下子就走過去,“你這個小畜生,老子今天揍死你!”邊吼着,邊的對着薛邵打了起來。
“老頭子啊,你別打兒子啊。”李蘭花趕緊扯着。
旁邊的薛蘿和張菊花看着了,也趕緊去幫忙拉開。
薛虎力氣打,哪裏拉得開,又狠狠的揍了薛邵幾拳頭,才撒手放開了。指着倒在地上薛邵罵道:“你這個沒出息的小畜生啊,當初你爺奶那麽看重你,把你奶的姓做你的名字,就是希望你撐起兩家。現在你這沒用,我以後死了也沒臉去見你爺奶啊。”他說着說着,也是氣的哭了起來。
薛虎在薛蘿心中,一向是個很硬氣的人,如今看他哭了,薛蘿便知道他這是從心底絕望了。
想着他往日裏對自己也并不太差,如今看着他這副樣子,薛蘿心裏暗自生了幾分‘吾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吾而死’的愧疚。
她伸手扶着薛虎,勸道:“爸,經過了這事,我哥也該清醒了,你先別生氣了,咱們把這事情好好想想怎麽處理吧。”
“沒什麽好處理的!”薛虎怒聲道:“不離婚,以後就別回家!”
李蘭花聞言,趕緊勸着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薛韶,“兒子啊,你就離婚吧,以後我給你找更好的啊。”
薛韶緊緊的咬着牙,就是不松口。
薛虎見狀,氣的手指發抖,指着他狠聲道:“好,你既然不同意,以後就別回家,我就當你死在外頭了!”
說完這話,薛虎甩手就往外走去。
李蘭花趕緊跟了上去,喊着:“老頭子,你去哪裏啊?”
薛蘿和張菊花見狀,也跟着出了門。一出來便看着李蘭花在和薛虎拉扯着。
薛蘿趕緊跑過去,“爸媽,你們幹啥呢這是?”
“你爸要回去呢。”
薛虎滿臉怒色,“不回去還在這裏丢人呢?”
薛蘿趕緊道:“要回去,也得坐車啊,我給你們找個車。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麽放心你們自己走回去啊。”說着轉身去對着張菊花道:“菊花姐,麻煩你去找張二哥幫忙把我爸媽送回去了,車費錢待會一起給了。”
“行,這事我去辦了。”張菊花趕緊從後面去找車了。
只過了一會兒,張菊花便跟着一個三輪車過來了。
薛蘿招呼着李蘭花和薛虎上了車子,又囑咐三輪車師傅把車開着穩妥點,才讓他們回去了。
看着車子開遠了,薛蘿和張菊花才往回走。
回到鋪子的時候,薛邵已經不見了。
宋麗蓉見他們回來了,趕緊道:“剛嫂子的大哥從後面走了,也不知道去幹啥去了。”
她剛在家裏看着攤子,突然看着一家人這麽吵吵鬧鬧的回來了,也不敢說話,眼下見人都走了,好奇道:“到底是啥事啊?”
張菊花皺眉看了她一眼,“沒事瞎打聽啥子。”
宋麗蓉眨了眨眼睛,見打聽不出來,只好乖乖的哦了一聲,就繼續去搓麻花了。
張菊花看了眼正坐着沒說話的薛羅,心裏暗自搖頭,這大妹子真是夠倒黴的。剛看着那薛家老大那個樣子,就知道對高敏還沒死心呢,要是這次不成,以後妹子這娘家也沒指望了。
見薛蘿這邊也沒事了,她跟着薛蘿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