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已經在城裏轉過幾次了,薛蘿對于哪裏有賣這些東西的地方很熟悉。她也不急着繡大件做衣服,而是先去買了幾塊小白綢料子回來,又買了些質地好的繡線回來。
她關着門好好的繡了五天時間,就繡出了一個小件出來了。
看着帕子上的成品,她尚且還有幾分不滿意,只覺得這長時間沒做繡工,果然手指都不夠靈敏了,稍顯幾分笨拙。
好在這帕子也是去投石問路,不必太顯現自己的真本事,她也沒有再重新繡,只拿着這塊帕子就進市區了。
現在雖然商場裏面都是賣的成品衣服,但是也有些專門定做衣服的地方。當然,這種地方都是給那些有些經濟條件的人定做的,價錢也不便宜。
薛蘿進了店裏的時候,就有人來接待了。
人家見她穿着也齊整,身上的衣服做工也講究,看着也不像是商場定做的,倒像是高級的定制店定做的手工衣服。心裏邊把她列為重要客戶的行列了。
店裏接待的人是個二十歲的年輕姑娘,小姑娘笑道:“這位女士,你是想買什麽樣的衣服,要不要看看我們的樣衣。”
薛蘿搖了搖頭,只掃視了一圈店子內,便問道:“你們定制價格最高的衣服,是哪些?”
“哦,是這些。”接待的小姑娘興奮的引着薛蘿往一塊玻璃櫃子旁邊走過去。只透着透明的玻璃櫃,薛蘿就看着了裏面一排排做工精細的媳婦了。
衣服上面的紐扣都是精細的花紋的,料子上面的每個花紋都是繡工精致。當然,這些繡工在薛蘿眼裏,卻很是一般,連司繡房最低等的繡娘都能繡出來這樣的紋路來。
薛蘿自認為雖然比不上天下第一繡娘孫十娘,但是她的繡技也是有了七八成了。繡這些花樣也是手到擒來。
那小姑娘見她看得入神,以為她很中意,忙笑道:“您看中了哪一件,我來給你拿出來試穿一下,看看樣子,到時候讓我們師傅給你定做。”
薛蘿随手指着其中一件看起來最為精細的衣服,“這件衣服如果定做,需要多少錢?”
小姑娘随着她的手指看過去,眼裏的笑容更深了,“您可真是有眼光,這可是我們這裏的鎮店之寶呢,上面的那些紋路都是我們的師傅一針一線的跟慢慢繡上去的,這件衣服從料子加上做工,一共得八百塊呢。”
“八百塊?”薛蘿眼裏閃過一點光,面上卻很是平靜。她笑着搖了搖頭,“這樣的繡工也就只值八百塊了。”
Advertisement
小姑娘一聽,這還是對這衣服不滿意呢,心暗自嘀咕,難不成碰到了難纏的客戶。她心裏只暗暗想了一下,臉上還是帶着職業的笑容,嘴巴一溜一溜的說着這衣服的好,“您可能不知道呢,我們這衣服上面的繡是正經的蘇繡,那可都是失傳了很久的,有些人家拿這個繡出來的畫去賣,都能大幾百,若是花樣大一點的,還能賣幾千塊呢。”
薛蘿聞言,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看着神态自然,讓人猜不出她這心裏想什麽。她只再看了一眼櫥窗的衣服,眼裏就一絲留戀也沒有了。
她笑着道:“你們這裏賣的就這個最好,沒有更好的了?”
“這還不好啊?”小姑娘犯難了。她搖了搖頭,滿臉不服氣道:“我們這真是最好的了,好多年的老店子了,以前我們老板家祖上就是幹這個的,後來國家不讓幹了,這才停了好些年,這店子雖然是新開起來的,但是名頭可是傳了幾百年呢。省城好些人都是慕名過來做衣服,我們老板念舊,這才不願意離開縣城,要不然省城那邊也是能開起來的。”
薛蘿笑着搖頭,“你這人倒是挺稱職的,我也沒說什麽不好,你就解釋了這些,你們老板請了你倒是沒吃虧。”
她說着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帕子來。“你給你們老板看看,要是能繡出這樣的東西來,我就滿意。”
小姑娘接過帕子看了看,只見白色的絲綢上面繡着一堆戲水鴛鴦。不止鴛鴦栩栩如生,連裏面的水都有流動的姿态,若是拿着遠着看,就活生生的鴛鴦戲水了。
這刺繡一般都是形似,最難得的是這神形皆似,。
小姑娘張大了嘴巴,滿臉驚訝道:“這個,我們的大師傅做不了吧。”她是沒看過大師傅做過這種的。
薛蘿笑着道:“你先拿去給你們老板看看。”
小姑娘聞言,點了點頭,喊了另外一個小姑娘看着店子,自己拿着帕子就噔噔噔的上樓了。
看着小姑娘急急忙忙的背影,薛蘿笑着彎了唇。
她來這個店子之前就已經打探清楚了,這店子是這縣城裏的老字號了,大師傅就是這店裏的主人。靠着祖上傳下來的手藝開店子發家,這樣的人也是最識貨的。
過了一會兒,就聽着下樓的腳步聲了。
薛蘿擡頭看去,只見從樓梯上走下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臉龐圓潤,臉上帶着幾分精明。
她看着薛蘿的時候,眼神中帶着打量。薛蘿也站在原地,大大方方的看着她。
等人走到跟前的時候,薛蘿才笑道:“你是這裏的老板?”
來人點了點頭,“我是姓杜,是這杜家老店的老板,剛剛那手帕是你的?只是不知道是誰繡的?”
薛蘿笑道,“原來是杜老板,我也是慕名過來的,大夥都說你們這店子的東西是最好的,所以今天就過來轉轉。剛剛看了一圈,可惜沒發現合意的。”
杜老板聞言,心裏暗道,這要是平時被人這麽說 ,自己肯定得還回去。但是剛剛見了那手帕上的繡工之後,她這是真的發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這樣的繡工,她是望塵莫及的,只怕她太奶奶還在世,也沒有這麽好的繡工。
此時她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找出這個手帕的主人,把她給收攏在自己店子來。
想到這,杜老板臉上的笑容比剛剛還要熱絡幾分了,“我們店子裏的東西在省城都是有名的,你要是不喜歡,我們還能幫忙做你滿意的東西。”
“那個帕子上的東西,你們能做嗎?”
“實話說,做不出來。”杜老板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她這店子越開越大,除了手藝,這人品也是很重要的。
薛蘿見她大方,也不扭捏,“你們店子東西雖然好,但是如果有更好的東西,不知道你們收不收?一定比剛剛的帕子要更好。”
杜老板聞言,眼睛一亮,“更好?什麽樣的?”
“我現在只有這個帕子一個成品,但是如果你有什麽花樣,我都能繡出來,而且比剛剛的帕子還要精致。“
“那帕子是你繡的?”杜老板驚訝的張大了眼睛,她臉上布滿的不信,之前看那帕子做工老練,她以為怎麽着也是個四十朝上的大師傅給繡出來的,沒想到是眼前這個看着很年輕的女人,這麽年輕,也許連家都沒成,竟然有這樣老練的手藝。
薛蘿點頭,“是我繡的,不知道你這邊收不收這些東西。”
杜老板聽了這話,眼珠子一轉,然後道:“收起來就困難了,你要不就直接到我們店裏來算了,我給你工錢,肯定比別的師傅高,你看怎麽樣?”
這樣的刺繡高手,只怕現在國內都找不出幾個了,這要是在自己店裏,這以後的口碑只怕都能做到B市去了。光是想想,杜老板就高興的不得了。
不過看到薛蘿搖頭之後,她的心就落了下來了。“你不同意?”
薛蘿笑道:“我做這個,就是不想給別人打工,你要是肯收,我以後就專門給你們提供繡畫,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再找別的法子。”早在出來之前,她就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了,不過她也有自己的堅持。掩人鼻息終究是長久不了的。
杜老板沒想到她就這麽一口回絕了,臉上有些讪讪的,她抿了抿嘴,然後熱絡的笑道,“你也別急,咱們這好好商量一下。你這突然來了,我也沒個準備,以前也沒怎麽收休成品的。”
薛蘿見她退了一步,心裏也有心想要促成這筆生意,所以笑道:“其實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店子刺繡,只不過這報酬不是拿工錢。”
杜老板聞言,皺了皺眉,“你想怎麽算?”
“每件繡品,我自己來評估一個最低價給你,到時候你自己拿去賣,賣出多少錢不管,我就得這個最低價就行了。”
“那我的店子不是白白的給你用了,我還給你賣東西?”杜老板心裏有些不得勁了,本來以為可以招募一個人,沒想到人家這做生意比自己禍害精明了。
薛蘿看出她心裏的想法,也不慌張,只是微微笑道:“話不能這麽說,這一切都人工和成本都是我自己的,只是放你們這裏來賣,而且我給的是最低價,保證你這中間不會少賺,要是客人不喜歡,我們還能改,咱們兩邊都省事,你看咋樣?”
見她還在猶豫,薛蘿笑道:“我這裏也是圖方便。要不然,我自己都能開店呢。主要是我男人不想我在外面,就只好在家裏接些私活了。你這裏要是不收,我就去別家問問,實在不行,我自己弄個小門面也差不了。”
這意思就是不收就成對頭了。
杜老板看着薛蘿臉上善意的笑容,心裏暗道,這要不就是太直率,要麽就是太精明。
不過不管這人咋樣,最重要是這手藝可真是沒話說的。她長這大都沒見過這麽正宗的刺繡手法。她心裏暗自的琢磨了一番,咬了咬牙,對着薛蘿道:“行,這東西我們收,不過可說好了,我們這裏收了,可不能再去別的地方。”
薛蘿見她點頭了,笑道:“這點子規矩我還是懂的。”
“那就好,既然這樣,咱們也立個章程出來,雙方都有個保障怎麽樣。”
薛蘿笑着點頭,“我正有此意。”
兩人商定了一番合作的事宜,薛蘿平時繡的花樣都能拿來放到店子裏來賣,除了薛蘿自己标注的價格外,店子對外的價格所得的錢屬于店子的收益,薛蘿無權過問。另外,如果店子裏有活,薛蘿也可以接着,另外分成。
這樣的協議雙方都是有好處。
杜老板心道,這不管怎麽樣,憑着這手藝也能賺一筆,倒是不吃虧,對薛蘿也越發熱絡了。
“妹子,以後咱們就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薛蘿滿意的笑道。
談妥了和店子裏的合作,薛蘿順便在店子裏拿了一些上好的繡布和繡線回去了。準備趕緊繡點東西出來賣。
如今她手裏雖然有些錢,鎮子那邊也有收益,但是想在城裏開個鋪子卻還是不夠的,而且她一無人脈,二無貨源,要想有別的計劃,也只能等手裏有些資金了才行了。
賺錢還是個大問題啊。
回到家裏的時候,袁青在院子裏正在幹活,見她回來了,笑着打招呼。“阿蘿回來啦。”
“是啊,袁嬸子。”薛蘿笑着回道,她提着東西走進了院子,看着袁青手裏還是在串着花,笑道:“嬸子,你這是在做什麽啊?”
袁青揚了揚手裏的花,“這是我閨女他們廠裏拿回來的碎布頭,我拿着做成頭花拿出去賣,還能掙點生活費呢。”
薛蘿聞言,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的小板凳上,拿着其中一朵紅色的頭花看了起來。這花是用橡皮筋給串成的,可以綁在頭發上。上面的手工坐着也是很精致好看。
“嬸子,你的手可真巧。”她之前接觸的女人都是幹活一把手,這種精細的東西都不大擅長。
袁青笑道:“哪裏是什麽手巧啊,我這也是糊口的事情。一朵花就賣八分錢,”她邊說着,邊拿出一朵紫色的小花遞給了薛蘿,“你拿一朵去戴着玩。”
薛蘿趕緊攔着,“這可不行,這是嬸子賣錢的東西呢。”
“這有什麽。”袁青伸手給她戴在了頭上,“也不值什麽錢,戴着玩。”
薛蘿摸了摸頭上的花,“那我就謝謝嬸子了。”
她看着這籃子裏五顏六色的布頭,心裏一動,“嬸子,你這布頭都是廠裏拿出來的?什麽廠裏有這麽多顏色?”
“是啊。”袁青邊做着手裏的活計,邊笑道:“我閨女在廠裏做女工,他們是服裝廠,平時有些碎布頭沒用,就幫我挑了些帶出來了,我看着這也浪費了,就想着做點頭花出去賣,這東西做着不費力,也好賣。”
薛蘿笑道:“這也是嬸子手巧。”她看着這籃子裏的布頭,笑意越來越深。
坐了一小會兒,薛蘿就和袁青打招呼進屋了。
她将繡布一展開,仔細的比對了一下之前繡的水墨畫,終于準備繡一整套的花中四君子來。
這種全套的東西好賣,而且比做衣服要簡單一些。
接下來,薛蘿的日子也開始忙碌起來了。
每天李高山一走,她也起床開始收拾了之後,就關着門開始刺繡了。因為是第一次繡出去賣的,所以薛蘿也是十二分的用心,裏面的針腳和繡法都很是講究。
她仔細研究過這個時候流傳下來的繡法,覺得自己的繡法和蘇繡倒是很像,只不過她這個繡法比流傳下來的蘇繡壓要更加複雜一些。
好在她這手開始的時候雖然有些不适應,但是後面越來越順,速度也快了起來。
晚上李高山回來的時候,薛蘿還在燈下做着刺繡,一針一線的,看着十分仔細。
見他回來了,薛蘿微微擡了頭,“爐子上面溫着飯菜,你先吃了,待會再溫些水。”
“好,”李高山笑着轉身就去堂屋裏的爐子上那吃的了。
等他吃完了進屋的時候,薛蘿還在細細的刺繡。
他走了過去,坐在旁邊安安靜靜的看了會,見着這上面已經成型的梅花,黑黝黝的眼裏滿是驚訝。
他暗自打量着正入神的薛蘿,心裏湧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雖然和媳婦結婚之前,兩人也沒有見過面。可是也聽他娘說過,是個長的很好看的姑娘,讀書也好,但是……絕對沒有說過她會這麽多手藝。
在村子裏,誰家的姑娘有什麽才藝,肯定是十裏八村的都會傳遍了,但是關于他媳婦的卻只是長的好看,會讀書,卻并沒有說過其他的。做糕點、麻花、刺繡、畫畫、書法……
想到這裏,李高山心裏突然有些慌亂起來。看着薛蘿的眼神也越來越熱切。
“媳婦。”他聲音中帶着幾分熱切。
薛蘿聞言,擡起頭來看着他,“吃過飯了?有沒有燒熱水。”
李高山面色恍惚的點頭,眼裏只看得到薛蘿,他突然伸手扶住了薛蘿的肩膀,聲音急切道:“媳婦,阿蘿,你會一直陪着我,對不對?”
薛蘿見他這個樣子,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趕緊把刺繡往旁邊一放,擔心道: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高山看着薛蘿臉上的擔憂,臉上的擔心慢慢的隐退了,眼神卻越來越熱,他探過頭去狠狠的吻住了眼前紅潤的唇。
“唔唔……”薛蘿被逮着個正着,只好任由着他亂來。
心裏暗道,她男人今天可真是怪怪的的。
只等過了半響,兩人都喘不過氣來了,李高山才松開了薛蘿的嘴唇,“媳婦,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
薛蘿此時臉蛋通紅,哪裏還有半分的意識,只是胡亂的點頭。
李高山見她點頭,心裏一熱,收着手臂将人收入了懷裏。這是自己的媳婦,自己一個人的媳婦,誰也別想搶走。
第二天薛蘿是揉着自己的腰起床的。
她想着昨晚上李高山的熱情,真是恨着咬牙切齒。這男人可從來沒有這麽不知道輕重的,昨天都求了他好多次呢。
她心裏暗暗道,這幾天可得冷這男人幾天,免得得寸進尺了。
此時李高山在工地上也有些心事重重。
他坐在臨時搭建的辦公室裏,眼睛盯着桌上的紙筆,眼神卻有些恍惚。
“高山哥,我剛去看過了,地基打的可牢實了。還別說,咱們這批人幹活可真是好,剛剛政府那邊的監工過來看了,都說好呢。”
李高山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我剛也去看過了,這次确實不錯。不過咱們也得盯緊點,這蓋房子可是大事,不能有一點不牢靠的位置。”
張興國坐在桌子邊上,猛的喝了一口水,拿着袖子抹了抹嘴吧,笑道:“這個是當然的,我盯着老緊了。”
他見李高山臉上的表情沒平時那麽高興,愣了一下道:“高山哥,你這有心事啊,出了啥事不?”
李高山聞言,深深嘆了口氣,他眉頭緊蹙着,顯得心事叢叢。“興國,你說這世上真的有鬼神嗎?”
“鬼神?”張興國睜大了眼睛,撓了撓發頂,笑道:“呵呵,這個我可不知道,不過我聽我奶說,她小時候見過黃頭發的女鬼,看着可吓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爹媽都說這是我奶說着哄我們的。”
“會不會真的有鬼神存在?”李高山的眼裏有些疑惑和恍惚。他将手撐在了桌子上,眼裏有着擔憂,“如果真的有鬼神,他們會怕什麽,會喜歡什麽?會不會一直待在這裏?”
張興國見他有些不對勁,擔憂道:“高山哥,你咋了?咋看着怪怪的,可別吓我啊。”他摸着腦袋道:“哥,你要不去問問嫂子吧,她聰明,肯定知道。你不知道,我們家麗蓉可佩服嫂子了,現在我說話都不算數了,嫂子說啥她都聽。”想着這個,他心裏就酸氣直冒。
李高山搖了搖頭,“不能問。”萬一自己猜的是真的,她會不會就這麽走了……
就是想,李高山也不敢往這方面深想下去了。
不管怎麽樣,媳婦還在自己身邊就行了,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再說了,也許是自己猜錯了,這個世界怎麽會有鬼神呢。他媳婦就是薛蘿,就是這個女人。
有了這些認知,李高山也想開了,幹脆什麽也不想了,起身就往外面的工地走去。
張興國見他這一下一下的,愣是沒反應過來,待李高山出去了,他才在後面喊着,“高山哥,你咋了,去幹啥啊?”
“幹活。”李高山頭也沒回的招了一下手。
張興國滿臉疑惑道:“咋這麽奇怪呢?”他仔細想了想,實在想不通,幹脆頭一甩,“算了,不想了,幹活去。”說這也往外走了。
工地上的工程有條不紊。雖然大夥都想早點把活幹完,好拿錢回家,但是李高山告訴他們的重要性後,大夥也是卯足了勁,打定主意要把這第一仗給打的漂漂亮亮的,讓他們這個工程隊在城裏立足,以後賺更多的錢。
地基打上來之後,李高山又沿着查看了一番,确保無誤後,才讓大夥繼續開始後面的工程了。
就在工程開始繼續往上的時候,江南下又找來了。這次談的話題還是接着上次的,兩家合作做工程。
這次江南下有備而來,拿着已經拟好的合同書,讓李高山來參考。
李高山拿過合同後,仔細的研究了一番。
合同的內容其實和上次他們談的內容是一樣的,不過唯一有些區別的就是,只有江南下他們這邊的工程,李高山才能接着幹,不能接別家的。
這條協議放在中間,看着也只是随意的一條,一筆帶過,很容易忽視。
好在之前李高山已經對這江南下有幾分防備,所以條條款款都看着仔仔細細的,等看到這一條的時候,他眼睛一亮,不動聲色的往下看完。
看完後,他合上了合同,笑道:“條款沒問題。不過我得加上一條,畢竟這合同是你一個人立的,我也得有發言權。”
江南下聞言,心裏終于松了口氣,點頭道:“行,你加一條。”說着将筆遞給了李高山。
李高山接過筆來,埋頭在上面寫了一陣子,然後遞給了江南下。
“你看看,要是行,咱們就按着這個拟份合同簽了。”
江南下拿過來,往最下面一看,整個臉就黑了。他咬着牙看着李高山,“李高山,你這也別欺人太甚了。”
李高山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也收住了,沉聲道:“我這裏的兄弟們都是要養家糊口的,不是來陪着你瞎胡鬧的,你要是真有誠意,咱們就老老實實的簽份正經合同,要不然就別再來提這件事情了。”
江南下氣的沒喘過氣來,他指着李高山道:“行,你有種,咱們等着瞧!”說着轉身就往外走去。
等他走了,張興國趕緊從外面跑了進來,臉上擔憂道:“哥,咋了,他這是什麽意思啊?”
“沒事,就是瞎胡鬧的。”李高山對于江南下實在沒有什麽好印象。
張興國聞言,滿臉氣憤道:“這孫子,也太不是個東西了,虧你當初還救了他呢,真是個白眼狼。”
李高山搖頭,臉上帶着幾分低沉,“興國,江南下這個人不是這麽容易松手的,咱們看緊點,別讓他搗亂。”
張興國趕緊拍着胸脯。“好,你放心吧,我晚上都和老劉守夜呢。”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