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男配的炮灰男寵

這手,還是那麽完美,如造物主的恩賜,商硯有些驚嘆,但很快就移開了視線,畢竟他好幾次都差點被這雙手廢了,陰影不是一般的大。

擡起頭來,反諷道,“多年未見,您倒是越發兒女情長了。”

四目相對,目光看似平靜至極,實則深處都暗藏着波濤洶湧,都是隐藏情緒的高手,這場戰役,勝負又成了五五之數。

“一起喝一杯?”蕭弈當然明白商硯在質問他寵妃的事,但他不想回答,三年了,他找了這個人整整三年,終于舍得回來了嗎?

若是那時他就找到了對方,一定會第一時間把人廢了,但三年的時間,磨平了他所有的情緒,人,依然想廢,不急于一時,現在的他,有着足夠的耐心。

“不勝榮幸。”商硯垂眸斂下所有情緒,不緊不慢地起身,執起酒壺,緩緩倒入酒杯。

與手上的溫吞不同,心髒還在劇烈的跳動,如此激烈的情緒,多久沒有過了?近乎貪婪地感受着,恐懼、思念、愧疚還有那一絲絲的……欣喜。

三年了,每日活的如機器一般,本來不覺得如何,但現下見了人,所有的情緒加倍地反彈回來,他幾乎要耗盡全部精力才能維持平靜的表情。

“此處人多,不如換個地方?”這聲音依然清冽如清泉,卻又帶了一絲酒的醇香,這是成熟的味道。

如玉般的手,制止了他倒酒的動作,指尖不可避免地相觸,似是有意,又似是無意,商硯頓了頓。

“正有此意。”多年未見,這個男人好像更加難纏了,設想過很多再見面的場景應對方法,卻偏偏沒想過,對方會如此平靜,完全猜不出目的。

嘆了口氣,見招拆招吧。

因着封禪儀式,處處都很熱鬧,兩人尋了許久,才尋到一處安靜的地方,此時,天已然黑了。

此時已是十二月,山中涼風襲來,卻無法抵消心中的熱度,商硯靜靜地看着天空,代表紫薇的北鬥星已然亮到極致,幾乎要刺痛他的雙眼,盛到極致,必然衰落。

“你在看什麽?”蕭弈近乎癡迷地看着面前的人,黑夜是最好的屏障,視線放肆而露骨,卻不會被察覺。

“殿下,您看那顆星星。”商硯在想事情,并未察覺那視線,指着天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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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到了。”竟然還有閑情逸致看星星,還真是變了不少。

“沒有一顆星辰可以永遠耀眼,明日之後,它就會黯淡下來,但卻不會消亡,終有一日,它會再次閃耀,并且比那更亮,您相信嗎?”他轉頭笑問,寂靜的黑夜裏,那眸中倒映着星辰,竟分不出哪個更亮。

蕭弈被那目光蠱惑了,不自覺道:“如果你是那麽希望的,那它就會一直亮着。”不亮也得亮。

“記住您的話。”真夠狂的,但卻耀眼至極。

“我一向守諾。”包括廢了你那句。

話音未落,出手如電,舊敘完了,該算賬了。

“您才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學會偷襲了?”

商硯驚險避過那奪……命根子的一擊,不怒反笑,早就想,與你一戰了。

這三年,雖然系統一直躺屍,但他在北方可不是白呆的,練功一日未曾松懈,而且給蕭弈準備了一個驚喜,現在正是檢驗練武成果的時候。

眸中燃起火焰,一腳側踢過去,展開了淩厲的攻擊,蕭弈自然也不甘示弱,兩人一招一式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就這麽純粹運用□□力量過起了招,如此激烈的打鬥,周圍的空氣都像是被燃燒了,火速升溫了起來。

“不錯,進步挺大,難怪敢回來,膽子肥了是嗎?”蕭弈有些抑郁,三年前那個柔弱纖細的小美人哪去了?眼前這個男人,一舉一動都散發着強悍的氣息,長開後的五官也脫離了女氣,雖然英俊至極,但一點也不美了,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

“不止膽子肥了,連身材也圓潤了不少。”而且和他一般高了,再也不能俯視了,心情有些糟糕。

“……您想誇我身材好就直說。”

薄唇勾起,故意引人失神,趁着這個空檔,在那人腰部挑逗般地點了一下,這是敏感點,他知道,為了贏,手段是必要的。

“你可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腰際一麻,蕭弈動作剎時慢了半拍,形勢極度不妙,三年前他可以輕易打敗人,而現在,用盡全部武力也只能戰成平手。

“失敗者才會用語言攻擊人,您認輸嗎?”商硯興味盎然,又是那種令人血液都沸騰的感覺,這三年所有的努力在這一刻開出絢爛的花,而他,即将采下這朵勝利之花。

“言之過早。”毛茸茸的尾巴随着話音一起甩落出來,輕柔地劃過商硯的耳根,卑鄙手段,并不是對方的專屬。

電流感從耳際一路傳至心底,大腦因此麻痹了一瞬,剛才的優勢就在這失神間蕩然無存。

兩人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場,依舊未曾分出勝負,對對方的武力又有了新的估量,分離三年的隔閡,在這一刻消失無蹤。有些東西變了,但有些東西卻從未曾變。

商硯精疲力盡地靠在樹上,喘息着問:“寵妃的事,為何?”

“不是你說的嗎?”讓我潔身自好三年,蕭弈也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忘記了嗎?”語氣有些不善。

商硯:“……”他簡直懷疑是不是記憶出現了斷層,總覺得他和蕭弈,似乎在對某件事物的認知上,出現了巨大的偏差。

本打算問問為何要拒絕穆以雲,但被一種莫名的直覺阻止了,總覺得問出來了,會發生什麽很可怕的事。

“明日,來看我嗎?”語氣有些得意,如一只孔雀正在舒展着羽毛。

“最後一日吧,明日有事,您該回去吃素念經了。”商硯有些奇怪,本該吃素念經準備封禪儀式的蕭弈竟然出現在了那個小破客棧,今日的相遇是在預料之外的。

“那,還跑嗎?”好不容易才尋到了人。

“……這幾日不走,離開時會告知的。”對話有些詭異,三年前明明是留信了才走的,怎麽能算是跑?

“記得親自來告知。”尾音有些意味深長,還想離開?真是異想天開,就喜歡你偶爾的天真。

“嗯。”後背有些發涼,又是那種被盯上的感覺。

封禪儀式分三天進行,第一日在山下“封祀壇”祀天,第二日是登岱頂,封玉策于“登封壇”,兩日很快就過去了,并未發生變故。

第三日……

城門緩緩打開,聖架緩緩駛出官道,一路蜿蜒直上社首山巅。

降禪壇高聳入雲,九十九層漢白玉階,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微光,亮的刺人眼球。

文武百官一齊行禮,聖上身體不适,呆在龍辇裏由皇後照顧,蕭弈身着金黃色繡蛟龍的禮服,那本應是東宮禮服,頭頂玉冠,他一步一步登上門樓,等待吉時好登頂降禪壇。

而門樓下,列着一排專供重臣跪拜的石亭,當朝重臣均跪坐在祭祀臺後,商硯在其中看見了蕭臨,三年的時間足以讓他成長為成年男子,他目光複雜的盯着蕭弈,其中有孺慕、有掙紮、有不甘,卻獨獨沒有恨。

商硯皺眉,其實三年前,追兵的事,他一直認為蕭臨未必知情,但景文又确實只忠于蕭臨,連皇後的命令都不會聽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吉時已到—請殿下登壇—”

伴随着尖細的聲音,蕭弈在文武百官的跪拜下,緩緩登上九十九層漢白玉階。

今日是難得的晴天,從商硯的角度看過去,大片大片的雲海幾乎要與白玉石階相接,美的如同畫卷。

而蕭弈則是這副畫卷中最耀眼的存在,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即将登頂時,蕭弈忽然心有所感,微微偏頭,精準地看了過來,勾了勾唇,那是一個華美至極的笑容,如同一只孔雀将屏開到了極致。

商硯一眨不眨地盯着,欣賞着這繁華落幕前最後的絢爛,心旌搖曳,目眩神迷。

這般美景,值得永遠留在心底。

“皇後娘娘!”

“母後!”

壇下忽然爆發了大片的叫喊聲,有悲痛,有驚慌,有驚慌失措,人生百态,盡在其中。

華美至極的笑容頓住了,蕭弈僵硬地轉身,看向臺下,眸中閃過一絲無措,雖然很快就被冷凝覆蓋,但還是被商硯精準的捕捉到了。

胸口像是被什麽東西揪住一般難受,便是在他欺負蕭弈最狠的時候,那人也未曾有過一絲軟弱之态,而現在,那人看似氣勢十足地站在那裏,但他就是感覺,一陣風就能輕易将那人帶走。

門樓下,已然亂成一團,蕭臨手裏懷抱着身着鳳袍的女人,女人金色的頭飾已被鮮血染紅。

這個母儀天下的女人,許是為了兒子的前程,許是為了被辜負的愛,在蕭弈即将登頂之時,用她的命,她的鮮血,為蕭臨鑄就了一條血路。

撇去立場而言,商硯是敬佩這個女人的,但卻無法接受。

他眸光悠遠地看向降禪壇,終有一日,他會讓蕭弈名正言順地登上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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